當羅天走到皇甫辰月的身旁之時,皇甫辰月的一隻手騰了出來,而後掌心之中驟然出現一滴紅的發黑的血液,似乎是從他的體內逼出來的,又似乎不是。
不過,是與不是又有何區別?
這一滴血液出現之後,皇甫辰月直接用一股淡若無色的洞乾之氣將其包裹,而後向著羅天拋出。
羅天適時的將其接到掌心之處,同時感覺到一股炙熱且澎湃狂暴的氣息,從這一滴血液之上傳出,但他卻沒有任何的遲疑,按照之前皇甫辰月所言,將自己的精神力全部集中,而後將這一滴血液均勻的射向了焚天鼎爐之內的丹藥雛形之內。
「砰!」
但在這一滴血液與焚天鼎爐之內的丹藥雛形所接觸之時,一道沉悶之聲,卻從焚天鼎爐之內響起,而後那丹藥雛形,瞬時產生了極大的動盪,似乎是在掙脫,抵抗什麼一般。
看到這一幕,羅天在剎那間頓了一下,因為之前皇甫辰月只是說維持這血液均勻便可,而沒有說會發生這般動盪。
「不要分心,用你的精神力維持住它,尋找一個平衡點,不要讓血液與丹藥分離,也不要讓血液凝結!」
這一幕,似乎也不再皇甫辰月的預料之內,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的臉色也出現了不小的變化,而後對羅天用焦急擔憂的語氣低吼出這麼一句話。
皇甫辰月的低吼之聲,將羅天從失神之中帶回,而後他咬了咬牙關,瞬時將雙目合上,從眉心之處射出的精神力,頓時增加了不少。
羅天精神力加大,按照皇甫辰月所言,努力的尋找著一個平衡點,讓血液與丹藥雛形能夠很好的共存。
但當他的精神力加大之時,那血液與丹藥雛形的動盪變得更加劇烈,宛如冰與火相遇一般,根本不能共存。
羅天心底有些著急,但卻沒有失去方寸。
他的精神力在丹藥與血液之上不住的遊走,在過了幾個呼吸之後,終於找到了一個平衡點,讓這血液與丹藥雛形共存下來,不再發生震盪。
看到此番情形,皇甫辰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神色,雙目之中帶著火熱的望向焚天鼎爐之中的丹藥雛形。
「好,很好,就這樣先一直讓它們保持平衡!」
「嗯!」
羅天雖然此時雙眼緊閉,但卻還是對皇甫辰月點了點頭。
精神力高度集中,對羅天的消耗可是不小,在過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候,他的面頰之上便已經出現了一道道汗水滑過的痕跡。
「還有一個時辰,撐住啊,不然這魔……固乾丹就就毀了!」
皇甫辰月著急的似乎有些語無倫次,顯然這固乾丹對他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放心,一個時辰我還能撐下來!」
羅天對皇甫辰月肯定的回答道,但他的心底卻對其說出的一個魔字頓感疑惑,又聯想那血液之上的暴虐氣息,心中疑惑變得更深。
皇甫辰月的雙手一直在空中有規律的擺動,焚天鼎爐底部的火焰溫度也在逐漸的提高,鼎爐之內的液體,此時早已沒有一絲,只有那一枚被紅色血液纏繞包圍的丹藥雛形,懸浮在空中,不住的轉動。
而羅天雖然心懷疑惑,但卻沒有影響到自己的精神力控制,額頭之上的汗水也在逐漸的增多。
終於,這最後的一個時辰也已經將近尾聲。
焚天鼎爐底部的火焰頓時消失,但整個鼎爐卻是在霎那間從地上浮起,懸在了空中。
皇甫辰月的雙目之中帶著瘋狂之色,血光隱隱作現,雙手停了下來,而後急速的向後退卻幾步,與焚天鼎爐拉開了距離,獨留羅天在焚天鼎爐之旁。
「最後一步了,最後一步了,快,將血液全部匯聚到魔血之丹,不,是固乾丹中央,而後凝聚!」
皇甫辰月在激動之時,竟然稱那固乾丹為魔血之丹,這讓羅天心中的疑惑更深,而後雙眼頓時睜開,便是看到皇甫辰月此時那一副有些瘋狂的面容。
「快點!快!」
皇甫辰月沒有注意到羅天正在看著自己,依舊是雙目火熱的盯著那焚天鼎爐之內的丹藥,再次對羅天開口吼道,這聲音,比之前的更高了一點。
「魔血之丹?魔雷宗?夾雜血色的怒氣?」
羅天的心中,此時頓時連續的浮現出這三個詞,而後臉色大變。
但他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是按照皇甫辰月所言,將自己的精神力運起,而後把那丹藥之上的血液朝著丹藥中央匯聚。
不過,在做這一番匯聚之時,一枚黑色的丹藥,卻是悄然出現在了羅天的口中,而後化為一團粉末,呈現在他的舌尖之上。
過了約莫一刻鐘之後,焚天鼎爐內的那一枚丹藥上的血液也已經有九成被羅天凝聚與丹藥中心,只剩最後一絲。
而此時皇甫辰月的面容是更加瘋狂,且有著一股股嗜血之味,從他的身上散出。
「成!」
羅天精神力再次移動開來,將繞在丹藥上的那最後一絲血液凝聚於丹藥中心。
剎那間,血光大方,一股極為強烈的嗜血氣息,驟然從這丹藥之上傳出,這煉丹室之內,也頓時被血氣所充斥。
看到丹藥煉成,皇甫辰月的笑聲大做,面容之上露出一股股猙獰之色,便是手掌一揮,朝著羅天拍去。
但在他的這一道攻擊還沒有落在羅天身上之時,羅天的口中卻已經噴出了一團濃濃的血液,血液不偏不移,恰好落在了那成型的丹藥之上。
在這之後,皇甫辰月的攻擊也落在了羅天的左肩之上。
洞乾級別的攻擊,羅天根本沒有一絲反抗和躲閃之力,整個身子,便是驟然落在了這煉丹室的牆壁之上,而後血如泉湧,一道血柱從他的口中噴出。
皇甫辰月對羅天的狀況沒有一絲關注,身體如同鬼魅一般,瞬時將那一枚丹藥收入手中,而後雙手有些顫抖的道:「魔血之丹啊,魔血之丹,終於成了,十年了,整整十年,今日終於煉成了!!」
在說著這一番話的時候,皇甫辰月的面容竟然開始發生了變化。
一道蒼老,佈滿血絲和褶皺,且有著些許斑點的面容,將原先的那一副面容所取代,落入了羅天的眼中。
「吳凡!那魔雷宗的長老?」
羅天一隻手捂著自己受到攻擊的肩膀,面色蒼白,脊背倚著牆壁,雙眼盯著那有些瘋狂的皇甫辰月,不,現在已經不能再稱為皇甫辰月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