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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尾張風雲 第四十四章 :胡思亂想的修羅丸 文 / 御宅煙魔

    黑夜褪去,天色開始變亮了,戰國時代的人們,慢慢的從溫軟的被窩中爬出,準備開始一天的日程。

    修羅丸今天起的非常早,或者也可以說,他昨天根本就沒有睡好覺。呃,他昨天是和織田市睡在一起……咳咳,不過沒睡好覺可不是因為什麼不和諧的原因,修羅丸只是因為興奮而失眠了。

    相信大部分人都有這種經驗,比如說第一次出國,第一次主持會議,第一次……第一次參與重大行動前一天的晚上,都會失眠或者難以入睡。何況,修羅丸如今面對的第一次,可是比上面說到的都更加的重要和緊張,第一次的戰爭。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永遠無法想像戰爭的殘酷,哪怕他天天都在看著戰爭書籍或者電視劇,這也是為什麼總會有想要體驗真正戰爭的人跑去中東或者非洲了。

    一整個晚上,雖然佳人在懷,但是修羅丸卻完全沒有以前的那種淫蕩念頭,他的腦子裡,不斷在回想著所有看過的戰爭相關內容,一直重複、重複再重複著,似乎不這樣做,修羅丸就會覺得心裡沒有底一樣。嘛,也不能會說這小子心理承受能力太差,畢竟他前世只是一個普通的宅男嘛。

    緊張的一夜無眠,修羅丸在天色剛開始有些亮光的時候,就起來了,悄悄的從織田市的摟抱中脫離,看著織田市依然熟睡的可愛樣子,修羅丸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隨即轉身離開了。他得回去自己房間準備一下才行。

    回到房間,換了一身新衣服,看著跟著自己出現在這個時代的妖刀,修羅丸緊張的心情,莫名的平靜了下來。或許是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其實是一個擁有這無雙武勇的穿越者,或許是握著這把妖刀修羅丸感到十分的安心,誰知道呢?就這樣,修羅丸緊握著村正坐了下去,閉上眼睛回想著。回想著前世的種種,回想著穿越時的夢想,回想著初見織田信長時的激動,回想著與織田市在一起的幸福……等到修羅丸再次睜開眼睛時,眼中的緊張以及不安已經消失了。

    戰爭,是每一個生活在這個亂世中人必須面對也一定要面對的事情,就算不安,就算害怕,也都要去面對,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不安的呢?修羅丸如是想著。其實大部分的事情就是這樣,當它飄渺無期的時候,人們對於它的到來會很不安,很緊張,但是當人們發現它馬上就要發生了,那些負面情緒反而會全部消失,只剩下充滿著解脫的平靜。

    「村正啊村正,你名為妖刀,但是跟著我這麼久卻一滴血都沒喝到,今天,我就讓你飽餐一頓!」修羅丸看著手中的村正,喃喃的說道。好吧,這小子在負面情緒消失後,又開始發瘋了,難道他認為這把村正會有靈性嗎?

    不管修羅丸發什麼瘋,總之,這小子在自己房間裡呆了一會後,就向織田信長的房間走去。到了那邊,織田信長早已經起來了,如今正在濃姬的陪伴下吃著早餐……嘛,對於早已經習慣戰爭的人來說,這種事情實在是很正常不過了,再重要的仗,打之前也得先填飽肚子啊。可惜,一向喜歡到織田信長這裡蹭飯的修羅丸,這次真的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哈哈,想不到你小子這麼沒用!」看著修羅丸一副戰爭初哥的樣子,織田信長大聲嘲笑著。這也是一個平民和武士之間最大的差別。一名武士,從剛可以拿得動武器的時候,就會由父親的帶領下,讓他見血。怎麼說呢,就是抓一些動物什麼的讓他殺死,這樣的好處是讓孩子可以從小就適應。而等到大一點,就會抓一些犯了死罪的罪犯或者敵人的俘虜過來讓孩子殺死。或許很殘忍,但這就是亂世,一個充滿著殺戮的時代,不殺死敵人,就會被敵人殺死,沒有第三條路讓你走。

    面對織田信長的嘲笑,修羅丸很想反唇相譏,可惜,他還真的找不到什麼話說。雖然他現在已經消除了不安和緊張,但是還是沒辦法完全不在乎,畢竟,織田信長說的確實沒錯,他就是個初哥。好在,織田信長也沒有一直抓著修羅丸不放,雖然這確實是一個好機會,只是馬上就要出征了,時間可不能耽擱了。這件事等回來的時候再拿來作弄修羅丸就好了,至於到時候會不會還效果嘛,織田信長還是很有自信的。

    等修羅丸跟著織田信長走出天守閣時,前田利家等人早已經集結好部隊在那邊等了。這次可不是正德寺那種只是用來以防萬一的情況,可是真正的戰爭,於是,修羅丸很有幸的看到了日本戰國時代傳說中的足輕……

    前面有說過,足輕就是農兵,戰鬥力只有5的渣渣。他們平時種地,戰時就隨著領地主人的召喚參戰。因為沒有所謂的忠誠,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恐怖的戰鬥力,而且,尾張的足輕,也是日本戰國時代有數的渣。有句俗話說的好,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句話雖然不是什麼好話,但是在形容一個地方部隊的戰鬥力時,卻非常的適合,因為在這種冷兵器時代,一個部隊的單兵戰鬥力,大部分的時候,還是看這個人本身的性格等因素。比如明朝的戚家軍,百戰百勝的戚家軍大部分的原因自然是戚繼光的逆天能力,嚴明的軍紀,職業化的訓練水平以及最牛逼的裝備。但是就算去掉這些,戚家軍的戰鬥力依然很強,因為戚家軍的主力全部都是義烏東陽的農民和礦工。

    或許這麼說不太好,不過在那個時候,義烏這個地方用一個字就可以完全概括了,那就是窮。為了一口飯就可以拚命的窮。這種情況下,自然可以爆發出很強大的戰鬥力了,死都不怕,還怕啥?而尾張這邊,就不一樣了。經過織田信定、織田信秀的長期治理,尾張的商業、農業早已經上升到了日本戰國時代前十位之中。有錢,有吃,有住的時候,又有誰會去拚命呢?

    所以在修羅丸看到這群足輕的時候,就很容易發現了這群人和織田信長手下的正規兵的差別。懶洋洋的樣子,無所謂的眼神,無不在表明著這群人根本就不想參戰……這種想法也很正常,因為他們本身就不是太需要打仗獲得的那些糧食或者金錢,可惜大名的命令是不能不聽的,他們也只能來了,完全可以想像,只要戰事一旦不利,他們絕對是最先跑路的一群人。

    「這種部隊能打贏誰?」修羅丸看著這群拿著各種怪異武器的足輕們想著,因為修羅丸看到了很多類似與斧頭、鋤頭這種讓他蛋疼的東西。不過有這種想法的也就只有修羅丸一個人而已了。織田信長雖然也十分不滿這群足輕的樣子,不過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特點,大家都是這樣,所以也沒有什麼差別了。何況正因為這樣,織田信長才不斷的改良武器,最少,自己的正規軍戰鬥力強悍就行了。反正說白了,農兵這種部隊,大部分的時間,也就只是充充人數而已。

    「出發!」織田信長也沒說太多,直接就下令出發了。修羅丸還是騎著前田利家給他準備的馬匹,跟在織田信長的身後。

    「修羅丸,感覺怎麼樣?」前田利家這個時候突然湊了過來小聲問道,同時,佐佐成政、丹羽長秀他們突然一起轉頭看了過來,讓修羅丸頓時嚇了一跳。

    修羅丸的奇怪舉動惹得織田信長奇怪的看過來,當看到佐佐成政他們一臉猥瑣的表情,就大概明白了。「哈哈,阿犬,你們是不是用修羅丸打了什麼賭啊?」織田信長大笑著問道。他實在太瞭解這幫狐朋狗友了。「嘿嘿,還是主公英明~」前田利家完全沒有被人說破心思的羞恥感,大咧咧的笑道,或許這個傢伙的臉皮本來就是城牆一樣厚吧。

    修羅丸聽到竟然是拿自己開賭,頓時不爽的看著這群混蛋,不過……「賭什麼?」修羅丸還是沒有忍住好奇心。「嘿嘿,賭你第一次出陣的表現啊~」前田利家嬉笑的解釋著。原來這幾個傢伙得知修羅丸是第一次出陣後,頓時嚷嚷著要開賭,不過介於眾人都見識過修羅丸的武勇,倒也沒人不看好修羅丸,賭的都是殺人數。比如塙直政賭修羅丸能獲得5個首級,平手泛秀打賭10個,前田利家最看好修羅丸,賭修羅丸可以獲得1個敵方武士的首級。

    這裡,得說說這個首級問題。嘛,首級就是腦袋,這一個稱謂是從華夏大地,秦國商鞅變法開始的。當時商鞅同學為了提高軍隊戰鬥力,就搞出了一個爵制,一共20個等級,根據【漢書】記載:「商君為法於秦,戰斬一首賜爵一級,欲為官者五十石。」意思就是在戰爭中斬一個敵人的頭顱就賜你一級爵位,想當官的話,就可以做五十石的官,以此類推。

    日本戰國時代,也是用這種方法來計算軍功的,不過還是有一些區別,畢竟年代差很多年嘛。在日本戰國,因為人們的等級生來就已經決定了,所以並沒有什麼升不陞官的問題。嘛,其實還是有,比如升到足輕頭之類的小官,但是想當武士是不可能的。這麼一來,陞官升爵自然是行不通了,前面也提到過了,糧食和金錢,就是這個時代首級兌換的東西。一個人頭換幾十文錢錢或者相等價值的大米,就是這群士兵們拚命戰鬥的唯一目的了,從這裡也能夠看出,為什麼相對比較富裕的尾張兵,會被冠上「弱」這個標籤了。不過首級換錢或者大米的數量,根據不同的國,價值也是不同的。富裕的尾張,一個首級就能換很多錢或者米,而尾張的旁邊,除了窮還是窮的三河國,兌換的數量可能只有尾張的五分之一。

    聽完前田利家的解釋,修羅丸只冒出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必須要拿敵人的腦袋才能換軍功?」修羅丸想到自己為了獲得大量軍功迎娶織田市,結果在戰場上掛著一身的腦袋的畫面,就不寒而慄,「太噁心了!」修羅丸暗罵著。不懂就要問,於是修羅丸虛心的向眾人提出了這個問題。換來的……自然是眾人的嘲笑了。

    「修羅丸,我們可是武士啊!只有對方大將的首級才值得我們去拿!」前田利家一臉鄙視的看著修羅丸說道,隨後,為修羅丸解釋起來。一般來說,獲得大量首級,是得到軍功最快的辦法,但那只是對於農兵或者士兵們而言的。因為首級這個東西,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每次戰爭結束,統帥們都會舉行驗首儀式,用來檢查這些首級。一名農兵,一名正規兵,再到旗本啊,武士啊什麼之類的,價值都是不一樣的。對於武士來說,只有武士以上的首級,才值得去拿,因為只有這種首級兌換的軍功,對於一名武士來說才比較合算。而另一方面,如果一名武士在這場戰爭中確實取得了無可非議的功勞,那自然不需要去拿什麼首級了,不然那些文官們不都悲劇了?

    前田利家得意洋洋的教訓著一臉虛心求教的修羅丸,可惜有人可不想讓前田利家這麼得意,這個人,自然是前田利家的死對頭佐佐成政了。「犬千代,你小子以前初陣的時候,還不是靠著一大堆足輕的首級才升的官~」佐佐成政鄙視的大聲爆料著。前田利家對於佐佐成政在自己高興的時候拆台的行為十分不爽,兩個冤家再次吵了起來。

    「修羅丸,不用想太多,只要表現的好就行了~」看著一臉沉思的修羅丸,丹羽長秀輕聲勸道,他可從來不會去拿什麼首級,嘛,畢竟他可是文臣,雖然武藝也不錯……

    「嗯,知道了……」修羅丸輕聲應道,隨即又陷入沉思了。年輕人嘛,總是喜歡幻想,如今修羅丸想的就是怎麼樣才能獲得地方將領的首級。隨著和織田市的感情越來越親密,修羅丸對於功勞的渴望已經有點入魔了。只是,這小子剛開始的時候不還擔心著自己沒辦法適應戰場嗎?唉,這思想轉換的也太快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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