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洛凡在王宮花園被人襲擊。
這個消息,在王宮內剛一傳開,便如炸開了窩般迅速傳播,眾人紛紛猜測其中原由。
飛楚媲宮
葉洛凡渾身是傷的躺在飛楚宮的床榻上,因為身體的疼痛無法挪動身體,剛動一下,便牽動身上的傷口,疼的他馬上呻.吟起來丫。
太醫們趕到的時候,葉洛凡已經痛昏了過去,慕七夜剛與大鄴國邊境的將軍談完事情,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聞訊趕到飛楚宮。
飛楚宮,一群太醫圍在那裡嘰嘰喳喳。
看著榻上的葉洛凡,他的臉上已經漸漸的覆上了一層紫氣,慕七夜眉頭皺緊:「這是怎麼回事?」
太醫們個個畏懼的跪在慕七夜面前。
「殿下饒命,蕭國太子中的是……跟之前王后娘娘一樣的毒!」緊接著用托盤奉上暗器。「這是在蕭國太子身上發現的,他應該是……遭到了刺客的襲擊,經小巧和鶯兒兩位姑娘所說,之前,確實有刺客,刺客也裘擊了王后娘娘,但是王后娘娘武功高強,刺客跑了,沒想到……蕭國太子也……」
「你說什麼?雪兒也遭遇到刺客了?」慕七夜神色一凜,眸底閃過厲色。
太醫點點頭,身體瑟縮著,不敢對上慕七夜的眼睛。
「娘……娘娘沒事,只是這蕭國太子……」
上次夏雪中了毒,是一位老頭給的藥治好的,這次蕭國太子也中了同樣的毒,也必須得那個人來才行。
雖然這是事實,不過要親口從自己的嘴裡說出來自己不行,那太醫的面子也有些掛不住,久久沒有說出下面的話。
還好她沒事。
中了同樣的毒?
剛才的慌亂,令慕七夜的大腦突然糾結,沒有反應過來,現在突然回想一下,覺得這件事甚有蹊蹺,再想想白日夏雪所說的話,慕七夜突然恍然大悟,嘴角幾不可見的勾起一彎弧度。
「三哥現在不在,最近也找不到他,你們都是楚國的神醫,難道你們沒有一個能救他的嗎?」慕七夜怒斥道。
太醫們個個垂下頭去,因為他們確實不濟。
「他身上的傷,臣等可以令他痊癒,可是那個毒就……」
「你們盡力解救,其他的事情,本王再想想!」
「是!」咦,沒有說要他們的腦袋嗎?
太醫們個個捏了把冷汗,再摸摸自己頸子上的腦袋。
不知是不是他們自己喜歡自虐,總覺得慕七夜這般和顏悅色,讓人覺得心驚膽顫。
太醫們對視了一眼,既然慕七夜說讓他們盡力,他們就盡力唄。
之前通知葉洛凡去花園的侍衛,畏懼的縮在一旁,不敢靠近床榻,眼睛裡滿是自責。
若不是他稟報葉洛凡,葉洛凡也不會變成這樣。
經過那名侍衛身邊時,慕七夜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感覺到兩道冰冷的寒芒向他射來,侍衛渾身瑟縮了一下,低頭盯著慕七夜停在他身前的腳,頭不敢抬起。
「你是蕭國太子身邊的近侍?」慕七夜陡然開口。
渾身一震,侍衛雙手緊張的握住,顫抖著聲音:「是!」
「你們太子突然失蹤,你為什麼沒有提前稟報?而他居然會在花園裡遇害,太子怎麼會在那裡出現?」
連連的質問,侍衛慌亂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說實話,葉洛凡恐怕就沒命了,說假話……他就是失職之罪,一時之間,侍衛滿身冷汗一個字也不敢說。
正說話間,夏雪身後跟著春夏秋冬四人也來到了飛楚宮外。
「原來楚王也在這裡。」夏雪的目光向宮內的臥室望了一眼:「我聽說楚國太子遇了刺客,用的暗器與我們之前一樣,所以過來瞧瞧!」
慕七夜莫測高深的深邃褐眸望了她一眼,會意一笑。
「確實如此,不過這次他比我們慘。」
「是嗎?」
慕七夜讓開一些,讓夏雪和春夏秋冬五人經過。
到臥室外,夏雪望見床上被白色的紗布包得像粽子一樣的葉洛凡,那一瞬間,夏雪的嘴巴動了動,差點就笑了出來,還好她的臉上有白紗覆面,別人並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只一雙清冷的美目露在白紗之外。
不過,夏雪身後的冬梅非常不客氣的笑了出來。
護主的侍衛臉上帶著慍意的質問冬梅:「你笑什麼?」
冬梅鄙夷的斜睨了對方一眼。
「我說這是有報應,你們家太子,好好的寢宮不待,偏偏跑去花園裡,被襲擊我們娘娘的刺客「誤傷」!」冬梅特地咬重了誤傷兩個字的字眼,後者臉色白了白,冬梅毫不客氣的繼續鄙視:「蕭王也確實運氣太差了點。」
「你!!!」那侍衛被冬梅氣得臉色發白,渾身顫抖,顫抖的指指著冬梅,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了,難道我說得不對嗎?誰知道你們家太子跑去花園,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否則怎麼會被人家刺客盯著?」
侍衛咬緊了下唇,想反駁什麼,偏偏被冬梅一句話搪塞,好像說什麼都不說,只得閉口不言。
「好男不跟女鬥!」
「呿,好女不跟男爭,更何況……你還不算個男人!」冬梅一針見血的嗤笑。
這一下侍衛的臉頓時漲成了豬紅色。
那句話,惹得四周的人紛紛衝他投來不懷好意的目光。
雖說他扮成侍衛,可是他卻是地地道道的太監,早就沒有了下邊的那玩意兒,冬梅剛剛的話,戳中了他的軟肋,他的頭心虛的垂下,而他的反應,更讓眾人恍然大悟,原來他真是一個太監。
「冬梅,不是說了不准隨便開口嗎?」夏雪不悅的朝身後瞪來一眼。
冬梅吐了吐舌頭,趕緊住了嘴。
而冬梅剛剛的一番話,更是說出了春夏秋三人的心聲,個個衝她投去讚賞的目光。
那太監沖冬梅投去仇恨的目光,後者好像根本沒發覺,只有秋菊瞄到了那太監的表情,心裡咯登了一下,感覺怪怪的,好像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葉洛凡,突然聽到夏雪的聲音,奇跡般的醒來,眼皮好不容易睜開,恰好看到夏雪就站在不遠處,他的眼中浮起欣慰的笑容。
「雪……夏雪……」葉洛凡以為是在做夢,肆意的喚著夏雪的名字,嘴裡吐出戀慕的話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想你,想你想的我的那裡都疼了,好想留在你的身體裡,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欲仙欲死的!」
一句話說完,整個臥室內外的人一瞬間的寂靜,所有人皆驚訝的望著葉洛凡,有幾名太監和侍衛的臉刷的一下紅透,還有些人擔心的望嚮慕七夜。
剛剛葉洛凡的那些話,分明是在調戲夏雪,還說出那般不堪入耳的話。
夏雪的臉色倏的一黑,慕七夜一雙森寒的冷厲視線射來,滿屋子的人都能感覺到那股陰寒的感覺,不由得渾身戰粟著,沒有人敢開口。
整個臥室內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似乎都能聽聞得見。
心有貪念的葉洛凡,動了動自己的身體,想要上前去擁住夏雪,不小心觸動了身體的傷口,痛的他又縮了回去,冷不叮的望見自己身邊站著眾人,在夏雪的身側,更有一股冷氣向他射來,那股冷氣,令人渾身戰粟不止。
一抬頭,便對上慕七夜那雙冰冷的視線,斯文的表情早已支離破碎。
慕七夜怎麼會在這裡?
旁邊他的近侍早已急得滿頭大汗,一臉擔心的看著他,好像他做了什麼錯事似的。
倏的,葉洛凡瞬間清醒,再睜開眼睛,確定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切,並不是做夢,而就是現實,他渾身更冷了。
如果不是夢……那夏雪身側的慕七夜也是真實的,他剛剛說的那一切,恐怕慕七夜也已經聽見。
葉洛凡聽到了自己的心摔在地上的聲音,更似有一盆冰冷的水澆在他身上,將他身上火熱的欲.望澆得半點也不剩。
在這一刻,他多希望自己已經昏過去了,這樣……他就不用在這樣水深火熱中,不知該怎麼辦。
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他不但沒有昏過去,因為太過畏懼,他越來越清醒。
而更多的人,是想看看慕七夜的反應。
這件事,最重要的是慕七夜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那些太醫們也等著慕七夜的反應,倘若他說不救,那麼他們就不救,倘若慕七夜說救,他們再繼續救,但是心裡肯定會鄙夷慕七夜,覺得慕七夜怕了蕭國。
等待了好長時間,所有人的心都在空中被吊著,大家都不知道慕七夜會怎樣回答。
好一會兒,慕七夜突然笑問夏雪:「雪兒,你說是殺還是留?」
殺?
一個字,在寢殿下內響,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躺在床上的葉洛凡,就像是躺在祭台上,頭頂上一把刀懸著,隨時能要了他的命。
夏雪蹙眉。
明明是他該決定的事情,他卻把皮球踢給她,不要臉!
夏雪在心裡暗罵著,但是現在所有人已經把目光轉向她,她必須要有個決定。
「不如,在他的身上插一刀,倘若他沒死,就讓太醫再繼續救他如何?」夏雪微笑著提議。
所有人更加震驚。
都說慕七夜是催命閻羅,這夏雪也沒好到哪裡去。
一身白雪的夏雪,如仙子一般,嘴裡卻吐出如魔鬼般的一句,讓人怎能不震驚?
慕七夜邪魅一笑,俊美無儔的臉上浮現讚賞的表情。
「雪兒的意思,正合我意,就依你吧!」慕七夜指著葉洛凡的近侍命令。「你去!」
「什麼?」近侍毛骨悚然,驚恐的雙腿不停在抖,不敢直視慕七夜的眼睛,聲音結結巴巴。「楚王殿下,那個,小人……」
「你不想去?很好,把午門的屠夫喊來!」慕七夜煞有其事的朝身的命令。
屠夫?
葉洛凡連連搖頭,疼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但還是非常肯定且確定的衝近侍命令:「你還不快點?」
快點?怎麼快?是拿刀子捅人,又不是什麼叉魚這種小事。
近侍的身體不停的在顫抖,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中,近侍一步步艱難的挪向床榻,雙腿如灌了鉛似的,每移一步都非常艱難。
一名太醫因為他走得太慢,讓所有人跟他一起擔心,忍不住在他身後退了一把,將那名近侍一下子推到榻邊。
還有一名太醫,非常好心的為他遞去一把清理傷口的匕首。
近侍握著那把太醫遞過來的匕首,手心裡全是汗,站在床前,他渾身顫抖著,不停的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手裡的匕首因為他太過緊張,差點掉落在地。
所有人屏息等著那名近侍的下一步動作。
葉洛凡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你倒是快一點。」
快快快,還讓他快?
「殿……殿下……小的這一刀下去,您……您以後不會將小的處死吧?」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
「你囉嗦這麼多做什麼,趕緊快一點,本宮以後不會將你處死行了吧?」葉洛凡幾乎是氣急敗壞的催促著握著匕首的近侍。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近侍才鬆了口氣。
只要自己的命保住了,其他的事情都好說。
「可……可是,殿下……」
「你還要說什麼?」葉洛凡痛不欲生,發怒的衝口怒道。
手裡的匕首晃了晃,差點碰到一名太醫,太醫們皆害怕的後退了一步,深怕匕首會傷到他們。
「就是,殿……殿下,會疼的。」
忍無可忍的,葉洛凡抓住近侍的手,握詮他的手將匕首狠狠的插在自己的肩上,鮮紅的血瞬間染紅了葉洛凡身下的被單。
慕七夜嘖嘖的搖了搖頭。
他人以為慕七夜是為葉洛凡感歎,實則他只是可惜了那麼上好的一張床榻,等到葉洛凡走了之後,這裡面所有的東西都需要丟了。
匕首從自己的肩膀上拔了出來,葉洛凡痛得久久無法開口,好一會兒後,他才深吸了口氣。
近侍滿臉蒼白,捧著染血的匕首到慕七夜面前。
「這……這樣可以了吧?」
慕七夜連看也懶得看一眼,摟著懷中的夏雪往宮外走去。
「這裡太悶了,今天晚上夜色甚好,我們兩個一起去散步,如何?」
「我能說不去嗎?」
「當然不能!」
兩人漸行漸遠。
葉洛凡盯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眼睛裡滿是怒意,握拳一拳打在床榻上,怒火攻心,眼前一黑,他突然昏了過去。
太醫們見到他昏了過去,七手八腳的圍了上來。
「快快快,拿紗布。」
不理會身後的身音,慕七夜帶著夏雪很快出了飛楚宮,春夏秋冬四人亦緊緊的跟在他們身後。
慕七夜帶著夏雪一路往七星宮走去,到了七星宮門前時,慕七夜陡然凌厲的一句:「你們四人,誰都不准跟進來!」冷冷的一聲喝令,危險的感覺十足。
面對慕七夜,四人皆遲疑的對視了一眼,擔心的看著夏雪,礙於慕七夜的危嚴,她們四人遲遲不敢上前。
不相信那四個人,慕七夜突然又朝空氣中冷喝了一聲。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四人從應聲從四面八方聞聲趕來,四人一字排開在慕七夜面前恭敬的抱拳。
「屬下在。」
「今天晚上你們四個守在這裡,不許春夏秋冬她們四人靠近一步。」
「是!」四人異口同聲的答。
慕七夜帶了夏雪進七星宮,青龍、白虎二人尷尬的望著冬梅和春蘭,二人心中皆惆悵,這是個什麼活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