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到底是什麼人?膽敢闖入當今陛下的寢宮,難道不知按律當斬嗎?」
楊國忠滿臉凝重,死死盯著面前的隨風他手中空空如也,丟了九尾靈狐的人魂,他手中唯一還有的籌碼便是他自己這大唐宰相的身份了。雖然他也知像隨風如此層次的人物定然不將這些放在眼中,但也聊勝於無。
最起碼不管怎麼樣,看在他身為宰相的份上饒過他一命也不無可能。
「你這是在問我麼,你也不打量一下自己,就你螻蟻一樣的身份也配過問於我麼?」隨風冷冷一笑,滿臉的不屑,絲毫不將這楊國忠放在眼裡。
尤其是隨風這一聲哼之中不經意間還帶上了他一絲威壓,雖然只有一絲,可是施加在這楊國忠的身軀之上就如同是身上整個壓上了一座山嶽一般。身子驀地一晃,「撲通」一聲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絲毫動彈不得。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他的臉龐已然被斗大的汗珠所佈滿。身子連連打顫,鼻腔之中時不時地發出陣陣沉悶的哼聲。
「閣下,饒命……」
縱使楊國忠宰相身份到了這個時候卻也只能認栽,絕對的實力面前,身份地位這些都如同浮雲一般。哪裡會有人在意天上一抹雲彩到底是多是少呢?楊國忠咬碎了牙也只能往肚裡咽,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發出哼聲來。
只是隨風的那一絲威壓實在是太過澎湃,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他再怎麼忍著。卻還是哼出了聲音來。
「哼,你這條爛命我卻還不稀罕取走。不過卻也沒有這麼容易饒過你,你需得告訴我一些事情才行。」隨風滿是不屑地說道。
「什麼事情?只要我知道的,定然……定然知無不言。」楊國忠的聲音都有些嘶啞了,並非是他嗓子壞了,卻是因為他實在是勻不出那麼多的氣息來說話發生,便成了這麼一副模樣。
「說!你到陛下的寢宮之中來究竟所謂何事?像是什麼惦記著陛下身子安危這類的鬼話便不要說了。」隨風也直截了當,斬釘截鐵地問道。楊國忠這等人老奸巨猾,怎麼可能惦記他人的安危?隨風一眼便洞穿了其中因果,堅定不移地說道。
「閣下饒命。我這一次來是為了打探一下陛下的狀況……」楊國忠說話之時吞吞吐吐。顯然在擔心著什麼。
隨風冷哼了一聲,雙眼之中像是能含著凌厲的劍意一般,死死盯著楊國忠,口中重重哼了一聲。道:「你以為吞吞吐吐我便不知道你心中所想麼。你是想著看看陛下卻還能存活多久。若是一時半會沒有駕崩之象的話,便做些手腳,讓陛下損些壽元。可是如此?」
楊國忠驚呼了一聲,滿臉的震驚之色,驚訝無比地盯著隨風。
「果然如此,」隨風哼笑了一聲,轉過頭去,看向了小梅又道:「此人應該如何發落為好?此事還是貴妃娘娘做主為好。」
小梅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和氣憤,指著跪在地上的楊國忠道:「你問他要什麼他不曾給你?如今你已經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竟然還還不滿足麼?」
在小梅如此的眼光之下,楊國忠也不禁臉上有些發燒低下了頭去,不敢再看她。眼見楊國忠自知理虧,小梅心中更是氣憤,就連伸出的手指都顫動不休,竟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還是饒了他一命,他畢竟是宰相身份。如今叛軍勢力正盛,後方再臨時殺了宰相卻是不好。」
許久,才聽小梅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隨風心中輕歎一聲,不想到了這個時候,小梅竟然還在替著他開脫。明明她已經將那道人魂拿在了手中,明明她已經再不受威脅了。也許是因為她受威脅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久到了早就成為了一個習慣,融入進了她平日裡的舉動之中去了。
不過隨風細細想了想,她所說的的確也不無道理。臨陣換帥乃是兵家大忌,更何況這要換的卻還不只是將帥,而是一位手握重權的宰相。
稍稍思量了一番,心中便有了計較。「既然貴妃娘娘開了口,那便暫且饒過你的性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這一身功夫還是留下來。」
說著,也不等楊國忠反應過來。也不見他腳下如何動作,一閃身之間,便到了楊國忠身前,大手一揮,直接像是拎小雞一般將他給拎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眼神之中儘是清冷。
被隨風的眼神一激,如同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楊國忠登時渾身狠狠打了個顫,驚呼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我這功力卻是辛辛苦苦才練出來的,大俠……」
「你在欺我無知麼?」隨風冷笑一聲,「堂堂築基期的實力,放眼整個天下能有如此實力的又有多少?想不到你宰相大人竟還是個習武天才,竟如此輕鬆便到了其他許多人一輩子也無法邁入的境界。這番話說出來,你自己相信麼?還是你將我當做了三歲小兒,隨隨便便就可以戲弄一番?好了,廢話少說,認命!」
隨風再懶得和他多說廢話,直接劍指並起,在他胸前各處大穴之上點點點按了一番。最後輕輕一掌擊在了他的丹田之上,等時,就像是戳破了一個氣球一般。其中貯藏的真氣大股大股地向外流淌了出來,而楊國忠這整個人也一下癱軟了下去。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
隨風隨手一甩,像是丟一件垃圾一樣將他給丟了出去。楊國忠滿頭是汗,只覺得自己小腹之中翻江倒海一般的疼痛,只是在如同煞星一般的隨風面前,他哪裡還敢造次,立時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等那楊國忠走遠,隨風擰著眉頭,滿臉凝重地輕聲自語道:「他身上並沒有焚妖訣的氣息,想來應該不是慕容世家之人才是。只是他的修為為什麼晉陞地如此之快呢?想來其身後定然也有著一個不小的勢力才是……」
「你在說些什麼?」小梅見隨風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語,都是一些她聽不明白之物,不禁問了一句。
「沒什麼,我們還是快來看下陛下怎麼樣了。陛下重病在身,事不宜遲,還是快些看下為好。」隨風搖了搖頭,他心中一時也全然沒有一個頭緒,不願再多說此事,隨便應了一聲,便扯開了話題。
「好!如此便麻煩前輩了。」提到陛下,小梅果然就緊張了起來。
隨風應了一聲,逕直向著龍床走了過去。
剛剛他們幾人在這裡如此大聲地對話,想來若不是外面的守衛都被小梅調走的話,便是那些守衛都聽見了。可是這就躺在兩人眼前的玄宗皇帝卻連吭都沒吭上一聲,看起來倒有些像是陷入了昏迷之中一般。
隨風緩緩撥開了龍床四周的帷帳,其中果然靜靜躺著一人。
此人生著一張瘦削的臉龐,看起來稜角極是分明,就像是被大刀闊斧勾勒過一般。年輕之時定然很是俊朗,只是此刻頭髮鬍鬚已然染上了點點風霜,顯得有些花白,此人保養雖好,但風霜之色也很是明顯,蒼老之色怎麼也掩蓋不住。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他的臉龐之上此刻還掛著一道淡淡的灰白之色,看起來毫無生機,就像是一尊枯木,隨時都會凋亡一般。
隨風只看了兩眼,眉頭便皺了起來,也不號脈,直接用處了神念湧入了他的身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