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出體內這番異變之後,李剛的冷汗立即便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他體內的內息乃是他一點一滴通過堅實的努力習練出來的,被這彎刀吸走了一分體內便空曠了一分。若是將他所有的功力吸乾,他這麼多年的心血便一朝付諸東流了。
李剛一點一點吃力地將頭抬了起來,死死地盯著面前那個細瘦的少年。
吳海輕輕地彎起了嘴角笑了起來,笑得很是純粹。可是看在李剛眼中,卻分明帶著一股猙獰和冰寒。他的脊背一下繃緊了起來,甚至是他整個身軀都在微微地顫動著。
「你的功力雖然不算深,不過倒是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了。」吳海向前湊了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低低地說道。
「不……」李剛拚命想要喊叫,可是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就像是完全堵塞住了一樣,任憑他如何使勁就是發不出半點聲音來。他長長吸了口氣,幾乎用出了他全身的力氣,才逼著他那如同破風箱一般的胸肺之中吐出了這麼一個字音來。
「呵呵,現在反悔已經太遲了。你剛剛和我動手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你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吳海臉上笑意更濃,手中卻並不停著。夾著李剛彎刀的右手開始左右挪動了起來,而他的臉上也相配合地現出了一分凝重的表情。
如此一來那些台下的觀看者只會以為他雖然用手指擋住了李剛這一刀,但也很不輕鬆。兩人由大開大合的招式比鬥轉變成了於方寸之間的內息相拼了。眾所周知,較之招式間的比拚,內息之間的拚鬥更為地凶險,稍有不慎便是內息全廢或是重傷的下場。
如此一來李剛哪裡還不明白吳海的用意?他故意這麼纏著自己,便是為了營造兩人是在比拚內力的假象,從而來爭取時間將他所有的功力盡數吸走。
想到了這麼一層,李剛冷汗橫流,他此刻除了流汗之外似乎其他什麼都做不了了。非但內息受制,就連出聲的力氣都沒了。
「你還是不要掙扎了,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了結的。」吳海湊到了他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道。每從他口中冒出一個字音。就像是在李剛的心頭紮了一刀一樣。這麼一句話說完,李剛似乎連自己的心跳都感覺不到了。
要死了嗎?我就要死了嗎?李剛雙眼無力地上翻,不知不覺間,眼神飄出了擂台落到了遠處站立在大殿之下的那個少年之上。
咦。那不就是那日斬殺了張楚和他一干手下的那個天山派的掌教嗎?隱隱約約間。李剛似乎瞧見了那人衝著自己笑了一下。他的笑容是那樣得平淡。難道他也在嘲笑我麼?
罷了罷了,我這麼多年的苦修都要化作東流了,嘲笑就嘲笑吧。反正我很快就要成為一個廢人了。
想著,李剛有些絕望地閉上了雙目,早知如此,當初說什麼也不會來參加這武林大會了。
李剛後悔不跌,默默地感知著自己體內的真氣一點一滴地流逝,正當他靜靜等待著自己的功力被吸收一空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道輕呼聲從自己的身前傳了出來。這道呼聲是那樣的熟悉,似乎就是那個和自己比拚的吳海所發出的?
李剛有些疑惑地睜開了雙眼,卻發現吳海剛剛還緊握著自己手中長刀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了。自己體內的真氣也不再向外流動了,有些奇怪地朝著那吳海看了過去。
卻發現面前的吳海一臉的呆滯,就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之物一樣,雙眼一陣失神地盯著大殿的方向。
他怎麼一副像是見到了鬼一樣的表情?李剛有些奇怪,下意識地也轉而朝著同樣一個方向看了過去。不禁也是一愣,剛剛還站在那裡衝著自己微笑的白衣少年這麼短短片刻的功夫竟然已經失去了蹤跡!
見著擂台上的兩人一同停了下來,台下的觀看之人不禁一下安靜了下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剛剛那一瞬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以致於這兩人陡然間停了下來。有些細心之人發現了兩人面目之中的異樣,都盯著同樣一個方向。
許多人順著看了過去,只看到大殿之下一片空曠,半個人影也沒有。
「你剛剛到底搞了什麼鬼?」吳海突然出聲,聽得李剛渾身都是一顫。
轉頭一看,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這吳海的目光又落到了自己身上。一道陰寒之意從脊背之上升騰而起,下意識地向後連退兩步,眉頭緊皺,並沒有答話。
「說,你剛剛到底在搞什麼鬼?」吳海向前邁了一步,眼神之中越發冷冽,像是藏著刀刃一般,看得李剛的皮膚都有幾分隱痛。
李剛還是不答,倒不是他不願意回答,而是他確實不知從何說起。他剛剛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哪裡搞鬼了?只不過因為剛剛那一番變故,他的內息卻是保留了下來。雖然折損了許多,但好歹根基沒壞,恢復過來卻還是很容易的。他現在一心只想著快些結束這一場比試,保住了內力比什麼都重要。
「哼,你不說也可以,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吧!」吳海的聲音陡然高亢了起來,如同洪鐘一般傳遍四方,擂台之下原本有些竊竊私語的聲音,一下盡數都被壓了下來。
李剛看著那個越靠越近的聲音,心頭驀地一慌,連連後退,突然一道靈光從心底冒了出來,斷斷續續地道:「我輸了,閣下神功蓋世,在下自認不是敵手。」說罷,直接轉過身就從擂台之上跳了下去。
看到李剛主動認輸,台下頓時又是一陣驚呼。在台下看來,兩人不過剛剛才過了幾招罷了,便是兩人實力真有差距,也不至於會直接認輸才是。難道那吳海的實力比李剛強上了許多?要知道李剛已經是後天後期的實力了,雖然比之先天境界來還是多有不足,不過所差也是有限。
難道那吳海已經到了後天巔峰?台下的群雄這般想著,看向吳海的眼神之中也添了幾分亮色。
吳海似是沒有瞧見眾人的目光,眼睛依舊還停留在空曠大殿的方向,嘴角依然還殘留著一道耐人尋味的笑意。
李剛將將踏出幾步,便聽耳中傳來了一道細若游絲的話語聲。聲音雖然不大,可他卻還是一下聽了出來,這是那吳海的話語聲。而那一句話之中的內容,更是險些讓他愣在了當場。
「你是一個聰明人,若是讓我聽到什麼不恰當的言論的話,哼哼,你知道的,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在泰山派的弟子宣讀比試結果的聲音之中,吳海也從擂台之上走了下來。只是纏繞在他心頭的疑惑卻仍舊沒有散去,剛剛到底是誰將李剛從自己的手上給救了出來呢?
「你這招隔空打牛的手法當真妙極,卻不知你什麼時候練了這一手游龍勁的功夫?」
擂台下,人群之中,圓通和尚含笑看著身旁的隨風問道。
隨風撇了撇嘴,笑道:「什麼游龍勁,不過只是隨手彈了一指罷了,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功力盡廢卻是有些不捨,這才出此下策。看來事情比你原本想得還要嚴峻上一些,此人的實力卻已然到了先天玄級,比之風師弟他們還要高上一線。也不知……咦?哼!又是焚妖訣的氣息,大師,看來這宵小之徒和我們緣分不淺哪!」
「焚妖訣?難道又是……」圓通念誦經文的眼睛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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