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發懵,卻不知這道聲響是從何而來。這道擂鼓獸鳴之聲來得奇快無比,剛剛還恍若在千里之外,下一瞬竟已到了近前。
「年輕人。」突然三人身後傳來了一道呼喚聲。
隨風三人回頭看去,呼喊自己三人的正是剛剛那個老磨刀匠。此刻,正向著三人這邊看來,連連招手,似是在叫著他們過去。
三人稍稍猶豫了一下,就是這麼片刻猶豫的功夫,那轟然的擂鼓獸鳴聲又更近了幾分。隨風眉頭一皺,拉了一旁的兩人一把,朝著那老漢所在退了過去。又回到了店舖之前,老漢見他們退了回來,臉上擔憂的神情這才退了下去。
「老伯,你這是?」隨風看著這磨刀老人的樣子,一本正經不像有假,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
老人搖了搖頭道:「幸好你們退了回來,不然可是要吃苦頭的喲!」
「吃苦頭?」西門長離眉頭一皺,順著老人的話問道。反倒是姬劍,一臉無謂,極是淡定地站在一旁。
老人點了點頭道:「這些是軒轅世家的精英弟子,出行之時會伴有擂鼓之聲。乃是提醒這岳州中的尋常百姓迴避一番,這軒轅世家弟子出行之時都騎有異獸。是以才會有這獸鳴之聲,這些異獸生性兇猛,實力也極為強悍,若是等會從此經過,你們大可以自己親眼目睹一番。」
隨風深深點了點頭道:「難怪這軒轅世家要擂鼓,想必是怕這些異獸傷到路人吧。」
老者笑了一聲道:「說的不差。不過年輕人的見識卻是淺薄了些。擂鼓讓路人退避,主要還是怕這些路人激起了這些異獸的凶性。這些異獸兇猛嗜殺,也只有這軒轅世家之人有法子訓住它們,若是一旦激起凶性來,便很是棘手了。」
老者剛剛說完,也不知怎麼突然那道擂鼓之聲竟在近前響了起來。三人還未回過神來,便覺得腳下所踩之地,一陣一陣的震盪!
「來了!」西門長離低聲喝了一聲,向道旁更靠近了些。
而那磨刀匠似乎早已見慣了這幅場面,依舊很是平淡。口中念叨:「不必害怕。這軒轅世家的異獸並不會主動襲擊路邊之人。波及不到這裡的。」
他話聲剛落,三人眼前便現出了一列列身著閃亮金色鎧甲,手中金戈閃閃恍若精兵之人從自己面前緩緩向前走去。果然如同這老者所說,這些弟子身下騎著一匹足足有半人余高的異獸。單單是那異獸的雙眼就足足有斗大。
這些異獸有些像是雄獅。又有些像是麒麟。身上盡數被金色鱗片所覆蓋。看起來就恍若穿著一身鎧甲一般,尤其是這些異獸腳下所踏步伐竟然都驚人的一致。震得這四周的店舖都微微顫動,這些異獸的氣勢隱而不發。即便如此,其中每一隻都散著一道難以匹敵的危險氣息,看得隨風三人心驚肉跳不已。
這對人馬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已經消失在了幾人眼前。
不知不覺間,在這異獸出沒的時候,隨風三人竟然齊齊屏住了呼吸。直到這軒轅世家之人已經遠去了許久許久,這才長長出了口氣。
三人剛剛回過神來,就聽這老者又道:「看這個方向,這些軒轅世家之人想必是向著那洞庭湖去的了。你們看看這軒轅世家之人,個個兵馬強壯,你們能夠爭得過他們麼?不如早點息了如此念頭,免得白白枉送了性命。」
隨風一陣沉默,瞥了一眼身旁的姬劍和西門長離。姬劍眼中眼波流轉,也不知在想著什麼。而西門長離也只淡淡一笑,似乎並不將這老漢所說放在心上。
過了片刻,才聽西門長離開口問道:「在下還有一事相詢,剛剛老伯說那洞庭湖四方均被這軒轅世家給封了起來,卻不知這軒轅世家是僅僅封住了那洞庭湖內部,還是連其周圍一片的山頭也包括在了其中?」
老者一愣,思索了一下,才道:「這個老者便不知了,不過當時卻也只聽那些湖畔的漁民說過軒轅世家給了補助的錢,卻不曾聽湖畔那些農民說過,想必應該是僅僅只封住了湖面的。」
西門長離瞭然地一笑,道:「如此,謝過老伯了。這些靈玉還請老伯收下,聊表一番在下心意。」
說罷,直接取出了一袋的靈玉送到了這老者眼前。
老伯一愣,訝道:「這麼多靈玉!這卻是萬萬使不得,老夫不過回答了公子幾個問題,算得了什麼,哪裡值得公子如此破費?」
西門長離輕笑一聲,「這與老伯而言只不過是幾個問題,於我而言,卻是千金難解心頭禍。收下便是,日後便不必如此勞苦了。」
老者卻連連搖頭,「這磨刀雖苦,可是心頭快哉。平白受人恩惠,得了原本不該歸我之物,卻未必便是好事。」
說罷,也不等西門長離應聲,老者一把又背起了這沉重無比的磨刀石條,轉身向著遠方走去了。
「得了原本不該歸我之物,卻未必是好事……」隨風看著這老者遠去的身影,又想到了他剛剛的那番話語,忍不住跟著低聲念叨了一聲,只覺得這番話中儘是玄機,總覺得看似只是隨意而說,可是細細品味,卻總覺得像是針對著自己三人此行一般。
「難道這老者是個不世高人,是在暗示著我們什麼?」隨風心頭順著這麼一想,又是驚疑又是不解。
「走吧,我們也該出發了!」西門長離見那老者不收自己靈玉,卻也沒有怨se,話語之中又恢復了堅定。
「現在?卻是去往何處?」姬劍也是滿臉不解。
「洞庭湖畔去看上一看,我總覺得很有可能這軒轅世家也許並不知道不周天柱的隱秘,搜尋的也許是另外什麼東西。即便不幸,這個消息真的洩露了出去,不管怎麼樣,去看上一看總能多多瞭解上一些消息。才方便制定出應對之策來。」西門長離說罷,便徑直邁步朝著先前那軒轅世家之人所行的方向跟了過去。
隨風看了看姬劍,有些遲疑,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時,姬劍卻轉頭看了隨風一眼,撇嘴笑道:「走吧,跟上去便是。他畢竟是一派之主,心中算計想必也不會少了。那軒轅世家總是家大業大,可也總不至於和我們三個散人過不去才是。」
隨風不置可否,只點了點頭,卻不曾說話。
三人所行的方向,正是這岳州西門所在。出了西門,不遠便是八百里水泊洞庭。這八百里還只是凡間之中的大小,想來在這道境之中怕是更大上了數倍之多。
三人出了城之後,便架起了碧舟而行。不過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那洞庭之畔。
遠遠看去,這洞庭湖畔每隔不遠便有著三兩位軒轅家的弟子把守。不過好在,果然如同西門長離所預料到的一樣,這軒轅世家只封住了湖內,並沒有包括這湖畔的田地。
「今日應該天晴才是,怎麼這湖中這麼大的霧氣?卻是連一個輪廓都看不到。」西門長離瞥了一眼,眉頭立時便皺了起來。
隨風跟著看去,果然,這洞庭水泊之中一片白茫茫的霧se,哪裡還有半點清晰可言?不說這湖心之景了,便是那赫赫有名的君山,卻也只露出了一片模糊的陰影,甚至連山體通體的碧綠色都隱沒在了霧氣之中。
姬劍見此也是輕啐了一口,道:「什麼時候起霧不好,偏偏這個時候,真是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