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見的揚州城竟與他魂牽夢縈的那一座城池如此的相像,便說是一模一樣也絲毫不為過。若說唯一有些區別,便是和泉州一樣,比凡間之中的要宏偉上幾分。
隨風看著眼前的城池,越看越是覺得心中的熟悉之感極是濃郁。也不猶豫,腳下生風,直接向著前方的大門便走了過去。每一步踏出都是數丈之遙,很快那巍峨高大的城池已然近在眼前了。
隨風到了這門前才發現,這揚州城和當初的泉州一樣,這城門口站著兩個守衛,攔下每一個進城之人,收取著什麼。
「靈玉!」隨風腦中轟然一顫,這才想了起來,當時他們幾人進入那泉州城時,每人都支付了靈玉這才進得城去。可是自己身上空空蕩蕩,除了那麼幾件寶物,什麼也沒有。
「也不知這在道境之中流通的靈玉卻是在何處能夠獲得。」隨風心頭嘀咕了一身,眼看著前方的人群越來越少,很快便要輪到自己了。若是輪到了自己,可是自己交不出靈玉來,豈不是貽笑大方?
他在人間之中時,早已不將錢財銀兩放在了心上,卻不想進到了這道境之中之後卻會遇到如此窘迫的境地。
想到這裡,悄然向著一旁挪了兩步,正當他想要裝作很不經意地轉過身離去的時候。突然聽到前面一片吵雜聲,卻是一群勾肩搭背一臉痞氣之人從城門之中走了出來。不偏不倚,正朝著隨風的方向而來。
隨風自然不願招惹上麻煩。便側過身讓到了一邊。只見這群不三不四之人走到了城門口還不忘向著那守門之人瞧了兩眼,無意間,便聽其中一人道:「區區進一個城還用給一個靈玉,這些城中的太守莫非都窮到這種地步了?」他這話充滿了火藥味,聲音又是極大,立時便吸引來了許多目光。
那守城之人也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轉而看了過來。
隨風在一旁看得清楚,這一群人之中實力最高的都不曾凝成金丹,還處在築基期。甚至比之這守門之人來還差上了不少,被眾人這麼盯著一看。立時便也有些發虛。連忙走上去拉了一把剛剛那發話之人,道:「大庭廣眾之下,你說什麼瘋話?」
聽到這麼一說,剛剛發話那人氣勢立時便收斂了許多。臉上有些窘意。可是被他這麼盯著卻又不好開口。
「三哥。聽說那芸萱姑娘在秦淮河畔大會群雄,凡是到場之人,皆可領得靈玉一袋。三哥若是手頭緊了。不妨過去看看。」他旁邊湊過了一人低聲說道。
隨風就聽到了這裡,這幾人逐漸走得遠了,後來說了些什麼卻是聽不到了。
「凡是到場之人皆能領得靈玉一塊?天下竟有如此美事!」隨風心頭一喜,稍稍分辨了一下方位。
在人世間之中,揚州與金陵隔江相望,並不算遠。這道境之中要比人世間廣闊上許多,不過想來也不算太遠才是。
隨風認準了方向,便直接架起了劍光朝著金陵所在直飛了過去。天際之中時不時都能看到一道虹光閃過,這道境之中,除了那些沒有修為的凡人,至少也都有築基期的實力。這御劍之術可謂是人人都會,隨風倒也沒有什麼顧忌,直接便將這御劍術施展了出來。
雖然這道境之中要比人世間廣闊上了許多,可是這地貌、走向卻是與人世間一般無二。連那浩蕩廣闊的長江也是絲毫不差,隨風懸於高空之中,根據山脈走勢倒也認得出金陵所在方位。
「這四周的人要比之前多上了不少,看樣子應該快要到了。」不知不覺間,隨風就覺得自己身邊駕馭著劍光之人多上了不少,似乎都是朝著一個方向。在瞭然的時候,卻也不禁有些好奇,到底那芸萱姑娘是何等人物,竟然有著如此魅力?不過既然是在秦淮河畔,難道也是類似於凡間的藝子麼?
不久之後,已然能夠看到下方那曲折蜿蜒的河流了。饒是此刻還未進入傍晚,可是這秦淮河畔依然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隨風眼見的到了目的地,便逐漸降下了劍光,朝著下方緩緩落了下去。
這下方建築制式和凡間絕無兩樣,恍惚之間,他竟然起了一種又回到了凡間之感。他身畔來來往往之人,口中提到的,十有**都是這「芸萱」之名,更是激起了隨風想要一見廬山真面目之感。
「芸萱姑娘所在的畫舫就在那邊,我們快些過去吧!」隨風剛剛走到這秦淮河畔,便聽到身旁幾人匆匆急急從自己身畔掠過繼續向前而去。隨風心裡更是覺得奇怪,他剛剛在上方御劍之時,這秦淮河中除了幾艘畫舫並無其他什麼值得注意之物。
心中懷著好奇,便也跟了上去。
「這芸萱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她一番話竟然將這江南之地的大小人物都吸引了過來?」
「是啊,這江南之地大大小小的家族公子,凡是叫得上名頭的除了八大仙門那幾位,幾乎都到了這裡。說起來,江南之地有如此魅力的也只有這芸萱姑娘了。要說起她來,名頭可是不小。其身世一直是個謎團,誰也不知其從哪裡而來。唯一知道的,便是她自小便被秦淮河畔凌霜樓收入其中。年僅十四之時便已艷冠八方,其一身的修為也已結成了金丹,步入了脫俗期。你說這樣的人物,有名沒有名?」
「那今晚她這是?」
「聽說她這是代表凌霜樓一會天下群豪,可以說是為凌霜樓造勢吧。原本似乎並沒有這麼大的動靜,據說好像是安建谷的西門公子看上了這芸萱姑娘。所以從中出力推動才有如此效果,不過這些也只是私下傳聞,究竟如何也只有當事人才知曉了。」
隨風聽著他們談論著,不知不覺就跟著到了秦淮河的另一面。
眼前畫舫星羅棋布,也不知到底停了多少。此刻才不過傍晚時分,天色還未黯淡下來,可是這河畔已然聚集了黑壓壓的一大片人。
隨風心頭一驚,有些訝異,「難道這些人都是衝著那芸萱姑娘來的?卻不知那芸萱姑娘又在這前面的哪一艘畫舫當中。」
不過他也不著急,靜靜在此等候著。
沒過多久,天色逐漸暗淡了下來。一輪皓月也緩緩從天際一點一點升起,這秦淮河兩岸點起了點點燈火光芒。透過兩岸的軒窗水榭,照耀在這河面之上,泛出如同萬千星辰般的點點光暈,極是絢爛。
這四周的人群也越聚越多,黑壓壓的一片,都在竊竊私語著,討論著那芸萱姑娘到底何時才能出來。
突然,「噗」的一聲輕響,這河畔兩岸的燈火竟然一齊熄滅。四周頓時便陷入了一陣黑暗之中,只剩下了面前的這一艘艘畫舫之中還透出了點點微弱的光芒。眾人還未回過神來,突然變故又起。這些畫舫卻是齊齊動了起來,如同兩道幕簾一般,向著兩邊分了開來。
正當眾人一陣騷動的時候,突然河面正中一陣光芒亮了起來。輕盈盈的一道,直直衝天而上,映襯得這河面之中一片晶瑩之色。
河面正中,一艘細小的扁舟輕輕蕩蕩地從畫舫之中漂浮了出來。船頭坐著一個一身雪白紗裙的少女,她鬢髮雲髻,垂在兩肩。素色足腕,輕輕踏著水波,手臂上套著一道金色的銀鈴。臉上一道淺淺的笑意,正含笑地看著眾人。
看到她的臉龐,所有人都是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