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眾人異樣的眼光,隨風幾人理也不理,直接徑直向其中走去。:這周家不愧是關中大家,其中庭院極深,一路至上所見儘是周家的弟子和來賀的賓客。而周家的反應也快,隨風幾人不過剛剛走進門中便被一隊周家弟子給攔了下來。
此刻周家之中四處都是來訪的賓客,隨風幾人從門外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眾人還都以為也是同來祝賀之人。周家的那一隊弟子一現,這才發現不對,原本有些喧鬧的庭院一下就寂靜了不少,都愣愣地看著隨風幾人。
「閣下就這麼大搖大擺地來我周家搗亂,未免太過目中無人了吧?」這幾個周家的弟子之中領頭那人向前走了一步,冷冷地盯著隨風說道。
隨風淡笑一聲,看了身前這發話之人,又看了其身後其他幾位周家的弟子。這才發現,這幾人竟然都是先天高手!發現了這個,心頭不驚反喜,暗道:「原本還擔心這周家先天境界之人太多會有些麻煩,想不到這才剛剛進門就遇見幾位。若是能將這幾人廢了,等會應付起來便要輕鬆上許多。」
「我們既不是來搗亂的,更不是目中無人,只是有必須要來這裡的理由。你們幾人還是先退下吧,免得等會受了傷,又要怪罪我下手太過凶狠。」說著,隨風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便瞥過了頭去,似是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那人聽完隨風如此話語,心中猛地一陣怒氣湧了上來。狠狠地盯著隨風。咬著牙道:「哼哼,很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膽敢在我周立面前放此豪言!」
「怎麼,一言不合就想要與我動手麼?你叫周立?看來也是周家弟子了,如此卻也配得上我出手了。」隨風看也不看他,喃喃自語了起來,竟將他當成了空氣一般。特別是那一句,「如此也配得上我出手了」更是像一根刺一樣,狠狠地扎入了這周立內心深處。
他自問在這周家之中雖然算不上登峰造極。可是除了周顯之外。其他弟子哪一個膽敢不給自己面子?這次被周不凡派出來巡邏他自問已是大材小用輕視了自己,卻沒想到卻還被一個少年取笑。
頓時一股無明業火直衝頭頂,連他全身的筋骨都被氣得有些顫動了起來。盯著隨風惡狠狠地道:「廢話少說,接招吧!你今日非但私自闖入周家。還敢大放如此厥詞侮辱於我。我卻是要你為此付出代價!」
「來吧。我已經等了許久了。」隨風還是那副淺笑著的模樣。對這周立的話,似是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哼!」由於今夜乃是周顯的婚事,四週一片喜慶。他卻是不好發出太大的聲響。周立只怒哼了一聲。腳下一點,身子一下輕輕騰起。伴隨著一聲凌冽的風聲,速度於一瞬間猛增,如同一道鬼影一般,一閃而過。
不過瞬息的功夫,竟然一下騰至了隨風身前。
而這周立更是絲毫沒有顧忌,悄然運氣,「騰」的一聲,身上躥出了一道黑紅色的真氣,看起來就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一股邪異無比的氣息,隨之從他的身上瀰漫了出來,就像是一道淡淡的薄霧,一點一點地向著隨風籠罩了過去。
周立不知何時伸出的左掌已然抓了起來,成一爪型,悄無聲息地就朝著隨風的心頭掏了過去。原來那之前種種竟然都只是他的擾敵之法罷了,而這一抓才是真正的殺招。
隨風臉上也是稍稍閃過了一分異色,卻沒有半分慌亂,輕聲道:「沒想打你竟然毫不避諱,連這焚妖訣都一下施展了出來。不過自作孽不可活,如此妖法本就不該存於世上,你更是不該修煉。」
說罷,言語之中還含著一道淺淺的歎息之聲。
「少說大話,是不是邪法,等你接下這一招再說!」周立眼神之中狠戾之色更甚,出招的速度更是快上了幾分。那指抓之間也多上了一層黑氣,宛若一道流光直射隨風心頭,若是這一爪抓實,隨風便是不死也會被抓斷幾根胸骨,若是再被傷到心脈,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面對著已然襲到自己胸前的這一抓,隨風臉上竟然現出了一分不知名的歎息之色,頓了一頓,這才慢悠悠地從白衣的袖中伸出手來。
只是他雖然動作極慢,可是不知為何竟然很是詭異地後發先至。趕在周立這一抓襲身前一瞬攔到了其前方,也不見他有什麼舉動,只不過瞬息之間將整隻手一握,再輕輕緩緩地張開。
就是這麼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可是在隨風手中演化開來卻像是有著別樣的韻味一般。
周立臉上猛地一變,只覺得自己手掌之前猛地湧來了一陣無與倫比的真氣。竟一下將自己的五跟手指根根給震了開來,再也不能保持指爪之狀!十指連心,一股鑽心的疼痛油然而生,順著指尖直朝著心頭湧來。
如此一來,他這一抓無形之間所有力道便被隨風一下卸了個乾乾淨淨,半點也沒有剩下。
隨風的招式卻遠遠沒有停下,而是輕輕一把拉過了他整個手掌,向著自己懷中一拉。周立整個身子彷彿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道托浮,情不自禁就朝著隨風靠了過去。
隨風手腕猛地一翻,悄然發力。這一扭之下,險些整個將他的手臂給擰了下來。疼得他當即就是一聲痛呼,不過他反應卻是也不慢,知道如此下去,自己定然就要敗在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手上了。
緊咬著牙關,忍著劇痛,一下揮著沒有被隨風牽制的左手,「呼」的一掌朝著隨風的面門拍了下去。
隨風眼中灼灼,彷彿沒有看見他那一掌一樣。非但沒有退開,反而更向前進了半步,一下就到了周立身前。而這個時候他的手掌也已經落了下來,隨風眼神一動,空出的左手如同靈蛇一般,一閃之下就已經握在了他的手腕之間。
周立手腕被他這麼一握,手掌之中的力道卻是半分都發不出來了。
「哼!」隨風輕哼了一聲,卻是鬆開了他的右手。還不等周立來得及喘上一口氣,隨風的右手已然探到了他的身前,兩指並起,運指如風。只聽一陣連綿不斷的悶響之聲,周立的胸前諸大穴都被隨風一下點了個遍。
做完了這麼一套,隨風右手手腕一翻,又是無聲無息柔柔的一掌朝著周立的丹田之處輕拍了過去。
只是他這動作雖然輕緩,可是其中的力道卻恰恰相反,極為地廣闊浩大。周立只覺得這一掌其中如同山海翻湧一樣,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道。幾乎將他整個的丹田盡數撕成了碎片,當即喉嚨口一甜,忍不住「噗」的一聲,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隨風輕輕退了半步,悄然躲開了他噴出的鮮血,沒有被沾染上衣衫。
整個場中一下靜了下來,周立愣愣地看著隨風。眼中閃著一絲寒光,隨風看在眼中,卻微微一笑,輕聲道:「你卻是不用這樣看著我,我雖然廢了你的武功,卻也是為了你好。如此邪功害人害己,若是再遲些,你卻是連命都保不住。」
「什麼!」所有人都呆愣在了當場,這少年竟然只憑著剛剛這麼簡單的幾招便廢了一個先天高手的武功?
周立身後的那幾名弟子到了現在才反應了過來,他們原以為以周立的實力應該手到擒來才是。卻不想竟然這麼短短一瞬的功夫,周立卻是連武功都被人給廢了。
「你……怎麼可以……」周立手指著隨風,滿臉竟是不可思議和憤恨的神色。
隨風卻恍若未覺,淡淡地看著他身後的其他幾名周家的弟子,淡淡問道:「怎麼,你們想要為他報仇麼?」
那幾名弟子被隨風這麼問得一愣,互相對視了一眼,猛地一聲低吼,一下朝著隨風撲了過來。
隨風冷冷看了一眼,稍稍瞥過了頭來,對著身後的四位長老道:「了結他們,卻是留他們一條性命,只廢去武功便可。」
「是!」四位長老齊齊應了一聲,各自運起身法一下從隨風身後竄了出來。無極真人等幾位長老無論內功還是招式上都是世間武學的巔峰領域,出手應對這幾個憑著焚妖訣才破入先天境界的弟子,再輕鬆不過。
不過也是匆匆幾招,便將那幾個弟子個個擊倒在地廢去了武功。
到了這個時候四周那些來賀的賓客一下慌亂了起來,原本陷入沉寂的庭院之中一下爆發出了一陣極為猛烈的喧鬧之聲。
「你究竟是什麼人……」周立重傷之下,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死死地盯著隨風嘶啞著聲音問道。
「在下天山派現任掌教隨風。」隨風眼神平淡地看著他,他說話的聲音不大,可是卻壓下了場中所有的吵鬧之聲。所有人都震驚無比地盯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了,我們繼續向前吧,似乎那婚禮之地還在前方。」隨風死死沒有看到周圍眾人的表情一般,依舊淡淡地對著身後的幾位長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