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閃著陰陽相濟黑白色光華巨掌憑空而現,渾然浩大,內徑足足有一丈方圓,比之這騰起的閣樓的屋簷頂部都毫不遜色。正是隨風許久不用的遮天大手印,在隨風功力突破了之後,這大手印的威力也水漲船高,還未觸及這閣樓的頂端,就猛然發出了一陣虛空顫動的悶響。
雖然對於此刻的隨風來說,舉手投足之間想要顫動虛空並非一件難事。只是真正想要破開這空間,卻是幾乎不可能之事。無論他使出多大的力道,施加在這虛空之上之後,只不過會顫動一番罷了。而他的勁力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一絲波瀾也不曾興起過。
他想想當日那仙人隨手一劃就可破開虛空,是何等的壯舉?可是對於現今的他來說,卻不知差了多遠。
不過隨風這一道掌印之中也足足用上了數成的功力,其中陰陽交雜的太極之力更是極為可觀。若換了一般的先天高手,怕是直接就會飲恨在這一掌之下
滾滾的氣勁翻滾而下,掌力未至,勁力先行。這閣樓單單是受了此氣勁的影響,便已然隱隱顫動了起來。不過這閣樓既然為通靈之物,又豈會如此容易屈服?驀地就地一陣旋轉,竟捲起了陣陣罡風沖天而上,朝著隨風所發的掌印就迎了上去!
「哦?發現不對了,竟然想要硬拚?」隨風有些好笑,又有些驚訝。
只是他還未來得及反應,被壓在他手印之下的閣樓突然猛地一陣。一股巨力噴湧而出。竟通過氣機連到了隨風的手掌,震得他手心都是一顫。而那鋪天蓋地的掌印,在這閣樓的反抗之下更是險些分崩離析直接消散開來。
隨風大吃一驚,「這玩意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由不得他多做吃驚了,手印下方的道道罡氣已然隱隱突破了他的掌印有些透射了出來。
也不知從這閣樓之中騰起的罡氣究竟是是什麼,隨風的這太極混沌所化的掌印在其面前就如同一層窗戶紙一般,稍稍一下就捅了個通透。「我這掌力可是純正的陰陽之氣所化,世間再沒有比這更為純正的真氣了。又怎麼會……如此不堪一擊?」
「喝!」隨風怒吼了一聲,右手虛虛一抓,半空之中的混沌掌印緩緩收束。成一斗形。他也學了個乖。將分散的勁力聚集了起來,所謂分則弱合則強。隨風這麼將勁力整合之後,果然效果不凡。雖然仍然在這閣樓散發的罡氣之下依舊節節敗退,但總算是止住了這靈物上升的勢頭。
眼看著自己的掌印即將到了消散的邊緣。隨風輕歎口氣。「想不到這麼個東西竟然如此威猛。竟逼得我用出此劍來。」
說著,伸出右手,拇指中指相捏合。一道劍訣緩緩捏動。而掛在他腰間的純鈞劍似是收到了什麼無形力道的擾動,隱隱地顫動了起來。
「刷」的一聲,純鈞劍化作一道淡紫色的光芒一下從他腰際竄了出來。
隨風劍訣一變,這激射而出的長劍登時一顫,一下分散了開來。一化萬千,千萬道劍光一齊閃動,整個繞成了一道光圈,朝著這閣樓的頂端直斬下去!
浩浩蕩蕩大片的紫色劍光閃爍,如同千萬道群星璀璨。閃得四周都是光芒大亮,氣機四散。一下吹扶起了下方大片的風沙起來,遮天蔽日,灰濛濛的一片。只有隨風所在的這一方空間之內一片風平浪靜,像是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一樣。
「砰!」兩者激烈相碰,這靈物之上突然閃過了一道絢爛而妖異的紅色光芒。就這麼一瞬之間,頓時將隨風這一下所有的劍光登時全部驅散。一下就露出了純鈞劍原本的模樣。
隨風又是一驚,「這到底是什麼靈物,竟然絲毫不懼這純鈞劍的劍光?」
不過好在,隨風他所發出的的劍氣盡數被這閣樓驅散了,但這純鈞劍上的力道卻絲毫不減。依然直斬而下,重重地砍在了這閣樓之上。
也不知是因為隨風這一劍威力驚人,還是因為純鈞劍本身的神異,又或者是這閣樓本身所含的靈力消耗一空了。這閣樓猛地一顫,又是震得這片虛空不住地顫動,接著,就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道一般,這閣樓一下又朝著下方掉落了下去。
伴著一身沉悶的聲響,和漫天飛舞的狂沙。眼前的這尊閣樓緩緩落到了地上,過了片刻,當這席震動悄然消散之後。便不再有其他什麼動靜了,這閣樓徹底穩固了下來,看起來就像是依據這沙地所建一樣,只是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從上方看起來總覺得稍稍有些歪斜。
隨風又在半空之中靜靜凝視了片刻,眼見再沒了其他什麼動靜,不禁長舒了口氣,徹底放下了心來。
「也不知這到底是什麼寶物,竟然有如此威能。想必定然也不是籍籍無名之物才是,想必應該大有來頭。難道是什麼仙家法寶?」隨風心中一邊暗自揣摩,一邊降下了身形來。
從外面看起來,這閣樓看起來在形狀上和中原之地大戶人家的涼亭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四周多了雕花木門,將其包裹了起來,看不見其中的事物。
隨風有些好奇,不禁走近了些。依舊沒有什麼不對,這閣樓仍然一動不動,就像是死物一般。
「吱呀」一聲門響,隨風本來是隨意一試,不想竟真的一下將這木門給推了開來。
藉著天邊的日光,裡面的事物盡數都暴露在了他的眼前。果真和一個亭子一般,空空蕩蕩,除了四周的邊上有些用於休息的扶手,並沒有其他什麼特別之處。
隨風自然不會認為這麼一個涼亭一般的法寶只是用來觀賞的,而且他對於其中的東西很是好奇。小心翼翼地邁出了一腳,向著其中走了過去。卻不料他這麼一步邁出卻是天差地別,移形換影之間已然換了一方天地。
擺在他面前的是一方楠木書桌,四周還擺放著屏風和書架,正對著書桌的是一面雪白的牆壁。牆上還掛著一幅老子騎牛圖,隨風低頭一看,腳下所踩也很是了不得。
儘是一片如雪般純白的石磚,說是石磚,只是任憑他怎麼看,都分辨不出具體材質來。非金非玉,非石非木,只是用手觸上去一片冰涼,可是過了半晌,卻又散出了一分熱氣來。而且在這書房的正中,地面很明顯是一個太極雙魚圖。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還可以看到這太極圖在一點一點緩緩地旋轉。
只是和通常見到的太極圖所不同的是,這太極圖卻不是黑白雙se的,而是青紅兩色。看起來不免有些奇怪和另類。
「莫非這是道家的法寶?」隨風心頭嘀咕了一聲,「想必這書房之內應該能夠查到什麼線索吧?」
想著,隨風向前走了幾步,到了這書桌前。
粗略看了一眼,果然就發現了一些線索。「這是……」隨風一眼就看到了一旁的一本像是賬簿一樣的書冊,一把拿了過來,翻了幾頁。臉色不禁一變,只見其中分明寫著:不周神教青火奉命參與同一……青火無能,借助掌門親傳神器乾坤亭之助卻仍未能奪回天書,實是有愧掌門重托,此事全在青火是無能,未能敵過那清玄老道……
「不周神教?同一!清玄老道?」隨風大吃一驚,所有的心神都被手中的這薄薄一張紙吸引了過去。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之前那一個個熟悉的名稱今日竟然一下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當初他在扶桑離去之前所斬殺的那個以邪法相助日本天皇自稱兜天大聖的那人,他臨死之前口中呼著的,不就是這不周神教之名麼?還說與自己有香火之情,而這法器之中還有著老子騎牛和陰陽太極圖,莫非這不周神教也是道教的一脈分支?可是為何這氣息卻有如此不同之處?
「而這同一究竟指的是什麼?可惡,其後的兩個字似是被人人為塗花了一般,更加難以辨認了……」隨風眉頭擰得更是緊了一分,「還有那清玄老道,若是我不曾記錯的話,當初昌明叔跟我說的那個幫助父親消滅了旱魃的那個老道似乎就叫做清玄吧?這其中到底有著什麼瓜葛呢?」
先前發生的那些往事,如同流水一般,一幕一幕地重新展現在了隨風面前。只是這其中卻如同千頭萬緒擰在一起一般,理也理不清楚。
「哎……也不知道如此神異的寶物又怎麼會遺落在這荒漠之中?而且其中說是參與同一之中,這同一既然能夠參與,想必不是一件物品了。那又會是什麼呢?莫非這個叫做玄火的人遭遇到了什麼不測?而這不周神教到底又是什麼門派?我當初殺了那兜天大聖的時候似乎聽他說過日後會讓我付出代價,莫非……」隨風想到這些忍不住又是長歎一聲。
他細細思索了許久,只覺得這些線索之中缺少了不少關鍵的部分,根本難以貫穿到一處。而且至少涉及到那個所謂的不周神教,恐怕還有些其他門派,而這些門派定然極為不凡,絕非是武林門派所能比的。
「難道和什麼上古隱秘有關聯?」隨風隱隱地也只能猜到這麼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