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黑雲翻滾而起,層層疊疊,升騰不休。若非是實實在在的能夠感知到腳下踩的乃是天山派的山石地面,隨風簡直以為自己置身於一片烏雲之中。
只是和烏雲不同的是,這瀰漫在自己週身外的黑氣分明散著一股濃郁的陰邪之氣。比之當初的那只七尾蜈蚣都不遑多讓,隨風皺著眉頭冷冷地看著身前的無痕,心道:「他終於要將底牌使出來了麼?」
場邊觀戰的無極真人等幾位長老紛紛都皺起了眉頭,這無痕費如此大力將這一切遮蔽起來定然是有什麼非凡的舉動。想必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下三濫招數,他們雖然對於隨風的實力很有信心,只是畢竟他年紀較小,闖蕩江湖的資質也還欠缺,面對陰謀詭計恐怕沒有那麼順利。
而一旁的青竹臉上非但沒有一絲緊張之色,反而還掛著一道淡淡的笑意。似乎對隨風很有信心。
「你到底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吧。何必在這裡裝神弄鬼?」忽然又是一道黑氣騰起,竟連隨風眼前的這一方區域都遮蔽了起來。整個方圓之中,隨風除了能夠看到自己之外再也不見其他,只有一片滾滾的鴉青色邪氣瀰漫。
「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認輸麼?」無痕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竟是從四面八方合圍而來,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哪個方向。而且聲音也一下變了很多,聲音之中帶上了幾分顫動和低沉。全然不似個活人的話聲。
「我為什麼要認輸?一直受傷處於下風的是你才對吧,要投降也應該是你投降才是。」隨風冷哼一聲,看起來似乎絲毫沒有被眼前的這番局面所嚇住。語調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哼哼,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已經整個被我的煞氣所包圍,你以為你還有逃脫的機會麼?」無痕陰笑了一聲,聽起來邪異無比。「不過你不認輸也好,此刻便是你跪下來求我,我也絕不會饒過你了。你就等著慢慢地迎接失敗和死亡吧。」
隨風眉頭一皺,這無痕話中的邪氣更為濃重了幾分。非但如此。他這番話說完。縈繞在自己體外的煞氣一下翻滾得更為劇烈了不少。
「這無痕到底想要幹什麼?只是將自己隱藏起來想要偷襲麼?」隨風心中暗暗琢磨,可是心頭的那一絲警兆卻越來越劇烈,「不對,這其中定然有什麼陰謀。只是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正當隨風思索的時候。無痕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天魔降世!」
這四個在在他念誦出來如同黃鐘大呂一般。振聾發聵。甚至連那些瀰漫的鴉青色的煞氣都被震得一下抖動了起來,隨風還未反應過來,突然驚訝地發現那層層疊疊黑氣竟然以自己為中心。繞著緩緩地旋轉了起來!
並且還在一點一點地加速,轉速越發地快了起來。這卻並不算什麼,真正讓隨風心驚不已的是,這黑氣一動,自己的丹田彷彿也像受了什麼刺激一般。竟也跟著顫動了起來,其中的道道真氣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竟不住地想要透過自己的身體流竄出去。
這如何叫隨風不驚訝!他從習武至今,從未遇見過這麼詭異之事,自己苦苦修煉而出的真氣竟不受自己控制。不過瞬息的功夫,他便明白了過來,定然是這無痕在搗鬼!
「怎麼樣,你體內的真氣此刻想必已經不受你的控制正拚命地向著體外流竄吧?嘿嘿,這便是我焚妖訣最後一式天魔降世的威力!便是師父當年都不曾將此法練成,你今日能夠敗在這一招下也應該自傲了。你不是好奇,為何這麼短的功夫我的實力會增強這麼許多麼?現在你應該有了答案了吧?」
正當隨風驚訝無比,不住思索的時候,無痕的這麼一番話語又傳了過來。
聽他這麼一說,隨風哪裡還有不明白之理?「是你吸乾了沈觀虛全部的功力?」咬著牙,字音幾乎都是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
「不錯!果真不愧是能夠當上天山派掌教的人,一猜就中。沈觀虛那老匹夫被你打成重傷,他那一把老骨頭還有什麼用處?白白留著也是消散而已,不如孝敬一下我了。當初他逼走師父,這一筆賬正好今日一道算了,豈不是正好?哈哈,不要妄圖苦苦支撐了,在這一招之下,無論你之前修煉的什麼內力,都無法保住,最終終究是一個功力散盡的下場。」
「哈哈哈哈……」說罷,無痕又是一陣張狂的大笑。似乎這一刻他成了這天地之間的主宰了一般,雖然此刻看不見無痕的模樣,不過隨風大概也能想到,他此刻恐怕早已被權力實力蒙蔽了心志,看起來定然如同瘋狂一般。
「所以,你這一次前來天山的目的便是為了能夠在我面前使出這麼一招了?」隨風竟一下冷靜了下來,眉宇之間就連一絲的焦急之色也不見了。就好像是放棄抵抗了一般,任憑自己滾滾的功力從體內流淌出來,匯入到週身外的黑氣之中去。
「不錯!」無痕乾脆地一口應了下來,此刻在他的眼中隨風顯然已經完全放棄了,就如同待宰割的羔羊一般。再沒了顧忌,冷笑道:「你倒是細心,想到了這一層。只要能夠和你一戰,汲取了你的功力,我必實力大進。屆時你的那些所謂的長老們,又有誰會是我的對手?再待我故技重施,將他們一個一個的擊破,所有的功力吸取過來,哈哈,如此我又會到一個怎樣的境界?你門天山派便是高數再多也不過淪為我吸取的對象而已。又有誰能夠阻我?從今往後,這天山之上必然只會留存七星盟一派。我還要殺回中原大地去,替師父出了這口惡氣。哈哈哈哈……」
饒是隨風有了心理準備,也被吃了一驚。他原以為這無痕不過是玩了一些陰謀詭計罷了,哪裡能夠想到他竟然有著這麼深的打算,和如此龐大的野心?簡直喪心病狂,無可救藥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麼?」無痕笑了半晌,突然一下止住了笑聲,陰冷冷地說道。
「哼!」隨風只哼了一聲,根本懶得接話。
「你便是當初長安城下參與圍斗師父的那個中原武者的兒子,隨風隨風,哼哼,便是中原之地又有幾個這個姓的?而且恰好籍貫年齡都如此吻合,不是你還能有誰?你卻放心,我今日一定不會殺你。我會吸乾你所有的功力,再將你關起來,就關在這天山派的縹緲峰之上。等日後我一統整片天下的時候,大功告成之日,我才會殺了你。給你一個痛快,讓你親眼看著這片山河破碎,最珍重的東西被一點一點毀去。如此方可洩我心頭之恨!」
無痕這番話說得咬牙切齒,隨風幾乎都能聽到他磨牙的聲響。可即便如此,隨風也不過只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無痕想像中的那驚慌不已的神情。
「他怎麼會如此淡定?難道還有著什麼底牌?不對,這天魔降世世上無法可破,他不過是在強裝鎮定罷了。看我再來刺激他一番。」無痕心中恨恨地想道,接著又道:「你的那個相好是叫凌月夕是吧?嘿嘿,前幾年便有耳聞說是一個叫做無塵派的小門派之中有一個絕世美女。上次一見之下果然名不虛傳,卻是是個少有的中原美人。嘿嘿,今日一過。可就……」
「是麼,閣下想得還真是美好!」隨風淡淡的話音一口將他剩下的話盡數打斷。
「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無痕突然驚呼了一聲,話語之中一陣驚駭,他竟然發現,自從隨風說出了那麼一番話之後,他的這一式天魔降世彷彿失靈了一樣,竟再不能從隨風身上汲取到絲毫的真氣。
「這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他體內的真氣像是完全凍住了一樣,絲毫動彈不得,竟然就這樣抵擋住了天魔降世的侵襲?」無痕心頭一陣巨震,簡直不敢相信,猛吸了一口真氣,趕忙將天魔降世催動得更猛了一分。
無痕當初為了趕時間練成焚妖訣,最後的關頭強行沖關,雖然勉強是將這天魔降世練成了。可也因為太過心急,火候沒有到位,出了些岔子。以致於他這天魔降世使出來不到中此術者體內的真氣完全被吸乾之時,便不能停止。是以此刻他已是騎虎難下,只有強行將隨風體內那似乎被凍住的真氣破開一途,否則只能最後走火入魔而亡。
隨風臉上雖然一片平靜,甚至還掛著一絲微笑,可是心中卻也是長舒了口氣。暗道:沒想到這個法子果然有用,若是稍稍出些差池,恐怕今日就真的會被這無痕給吸乾了真氣也不一定。
說來也實在是凶險,只因隨風的丹田之中乃是陰陽太極五行之圖,在真氣向外輸出之時,這丹田內的圖景會緩緩地旋轉,在丹田之中化出純淨的混沌真氣來。剛開始時,他先是嘗試了一番,將身體的各大穴道、脈孔都閉合了起來。可是真氣還是源源不斷地向外湧動,反而在經脈內越積越多。
後來他靈機一動之間,催動著丹田內的太極圖反向旋轉,竟然一下也產生了一道吸力,抵抗住了無痕從外界傳來的力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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