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默默一人又來到了通天路之上,緩緩坐在了縹緲大殿的邊緣看著對面朝霞宮附近一片燈火闌珊,心頭一陣平靜。到了這個時候,天山之中的諸事才最終了結。
想了想,自從他升任掌教一來,各類事情接連不斷。紛紛擾擾,終於是有了個盡頭。每次回想起那仙人所說的天理循環,心底便很是感觸。若不是因為華道沖,也許他根本就不會去縹緲試煉。自然也就不會當這天山派的掌教,那華道沖也不會因為舊傷復發而死。
即便是華道沖日後因為別的變故而逝世,自然是埋葬在藏花山莊之中,或者是別的什麼地方。也就不會直接埋在山谷之中的墓園內了,他的屍骨不埋在那裡,便也不會受到虎魄神刀的影響而屍變成了殭屍邪煞。也就不會破開蚩尤的封印,從而驚動了那塵封的仙人了。
正是因為華道衝將自己帶入了天山,才有了這麼一系列的事情。可也正是因為自己的到來,使得那仙人與蚩尤對敵之時有了純鈞劍作為依仗。不然恐怕又是另一個結局了,這一切環環相扣,竟是如此的嚴密。果真應了仙人所說的天理循環,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了。
他在胡思亂想之中,突然又想起了那仙人在被問及蕩魔大帝之時,曾說仙界中的事情,等到了那個實力之時自然會知曉。
這般說來,自己也有觸及天道飛昇成仙的一天?轉念一想也許是仙人隨口一說罷了,他便這樣反反覆覆思量了半晌。想來想去。不禁自嘲一笑,也許是自己有些癡心妄想了,自己此刻連先天下一重的境界都不知道是什麼,竟然想著飛昇成仙,未免可笑了些。
「不過,事在人為,也許真的可以一試也未可知。」隨風看著天際逐漸變亮,正緩緩從黑夜變成白晝
清風徐徐,說不出的愜意。隨風操勞了這麼多日,難得有一絲空閒好好歇息一下。卻突然聽到山峰的那邊一下傳來一陣悠揚的鐘聲。
起初隨風並未在意。還以為只不過是自己一時的錯覺罷了。可是接下來當他屏氣凝神聽了個仔細之後。卻猛然發現,自己並沒有聽錯,真的是鐘聲,細數了一下。每一次響起。都是接連九下!猛然反應了過來。門中定然有什麼大變!
這鐘鳴九下是為緊急鐘聲,讓所有弟子提高警戒,預示著門內定然發生了什麼危機。
隨風背後一下驚出了一身冷汗。刷的一聲站起了身來,停也不停,逕直轉過身向著身後的通天路又走了回去。
沿著原路從上又回到了大殿之中,此刻剛剛聚集在大殿之中的大半弟子都已差不多離開。只剩下了白真子等幾位長老和松風幾人,一臉焦急之色,一看到隨風從上方走了下來,連忙迎了上去。
「白長老,究竟出什麼事了?連這應急鐘聲都響了起來?」隨風看著他們一臉焦急,心頭也是一陣不妙之感。恐怕真的出了什麼大事。
白真子眉頭一蹙,搖了搖頭道:「此事我也不知怎麼回事,這鐘聲突然響起也沒個弟子稟報一下。想必是還在路上,無極師弟等幾位長老已經先行一步了,留下我們幾人在此等候公子。」
隨風點了點頭,一臉乾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前山。不管發生了什麼,一看便知。」
雖然那鐘聲聽起來很是緊急,隨風也只是皺了皺眉,看起來似乎不是很擔心的樣子。經過那一次封印破碎的事情之後,他心境更是成熟了許多。
幾位長老互相對視了一眼,一齊躬身應了一聲。幾人再不多言,跟著隨風就朝著雲橋的方向走了過去
「咦,月夕人呢,怎麼沒有看到她?」隨風叫過松風,低聲問道。
松風聽隨風問起月夕來,臉上當即微微一笑,一副竊竊的表情,道:「月夕姑娘後來休息去了,她昨夜熬了一個晚上,可能有些累了吧。」
隨風聽松風這麼一說,心頭稍稍一顫。點了點頭,卻也沒再說什麼。眾人剛剛行至雲橋,突然迎面走來了一個天山弟子。一見隨風和幾位長老,一愣之下匆忙拜倒,口中呼道:「見過掌教和眾位長老。」
「快些起來,有什麼事快說吧。」隨風眉頭一皺,伸手虛虛一扶,將其托了起來。這名弟子行色匆匆,定然是有急事稟報,忙讓他免了這些虛禮。
「掌教,眾位長老,七星門的掌門無痕帶著一干門人已然到了天山派門下!說天山之上的靈物有德者居之,讓掌教交出靈物來。不然的話,就要帶人平了我天山派縹緲峰!」這弟子不斷地喘著氣,連說話也斷斷續續,可是聽在眾人耳中卻如同驚雷般炸響。
「什麼!這無痕居然如此大膽!」白真子顯然被嚇了一跳,這天山派立派千年之久還不曾出現過有人膽敢做出欺侮天山派的事情。更不要說被人像這樣欺到門口來了,這在以前是絕難想像的。
隨風臉色微微一變,沉聲問道:「這無痕他們來了多少人馬?」
這弟子聽隨風問及這個問題,臉上忽然現出了一股驚恐之色,一片蒼白,抿了抿嘴,見隨風幾人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才有些恍惚地道:「聽說無痕將整個七星盟的人都盡數帶來了,足有五千人。」
松風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五千人!如此之多!現在天山派之內恐怕還不足一千人吧?」
隨風皺了皺眉,冷聲道:「不用理會這些,人數並不是關鍵,我們先去看一看再說。」
隨風心底已然有了猜測,這無痕會如此興師動眾,恐怕定然是被之前那仙人和蚩尤相鬥時所演化的異象所吸引過來的。想必是那天際瀰漫的異象,讓無痕錯以為是什麼天地靈物在這天山之上出土了。不禁覺得有些意外,想不到那封印被破開竟然還帶來這麼一曾影響。
說罷,隨風再不說多什麼,逕直邁步繼續向著前方走了過去。此刻夜幕已然拉開,一輪紅日從東際緩緩升起。一抹霞光劃破長空而來,悠悠地灑在了隨風的背上。
恍惚之間竟散出了一陣七彩的霞光,身後的幾位長老和松風簡直看得呆了。半晌才反應了過來。就聽白真子怔怔的聲音傳來過來,「此子定非池中物,走,我們也快些跟上去吧。」
當幾人到了朝霞宮的時候,宮殿之中已經空無一人了。果然朝著山下一看,此刻已然聚集了黑壓壓的一片弟子。看來消息不假,這山門之前果真發生了大變。
隨風一人當先,停也不停,直接朝著山下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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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山半山腰的門派牌坊之前。
「怎麼,你們的隨風掌教呢?怎麼過了這麼久還不見出來?想必是因為害怕躲起來了吧?」
山門前,無痕挑著眉頭,帶著幾分挑釁地看著面前無極真人,一臉不屑的神情。其身後黑壓壓的人群頓時就傳來一陣嬉笑之聲,對著天山派一片奚落。
面對著這些有些無賴的七星盟弟子,無極真人怒哼了一聲,只是此刻隨風沒有到來,他和幾位長老攔在這裡,卻不便行動。而他的身後,諸多天山派的弟子早已被無痕如此囂張的氣焰給激得怒火直冒,不停地有人在其耳畔低聲道:「無極長老,我們和他們拼了吧。這些人如此辱我天山派,便是掌教真人在此,定然也會如此決定的。」
無極真人臉色早已一片鐵青,而他身前的無痕似乎早已看出他的猶豫,氣焰更是囂張了幾分,有些不屑地搖了搖頭,故作低喃的樣子,輕聲道:「看來這門垂千年之久的天山派也不過如此,膽子還不如一隻狗……」
這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饒是無極真人再有涵養,也還是被氣得七竅生煙。口中牙關緊咬,鼻中哼哼之聲更為急促。就在他忍受不住,就要下令動手的時候。
「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我天山派前大放如此厥詞!」
突然一道清朗的話音破空而來,猛地一道懾人的氣勢從無極真人身後沖天而起。就連無極真人如此實力仍被震得心頭一顫,不過臉上卻是一陣狂喜,立時反應了過來,定然是隨風到了!
這道聲浪從後向前,天山派的眾人只是心頭有些壓力,略有些不適罷了。而對面的七星盟的弟子就沒這麼好運了,直面這道聲波,就如同立足於狂瀾的瀚海之前一般,每個人彷彿都成了海中的一塊礁石,孤立無援,只有自己一人,卻要承受無比猛烈的狂風暴雨的打擊。
當時便有幾名弟子承受不住,一下「哇」的一聲,吐出了大口鮮血來。
便是最前面的無痕也是心頭一顫,猛地升起了一陣驚駭之感。這還只是單單的一道話語聲罷了,就有如此威勢,那隨風本人究竟又有多強?這麼一想,心頭突然湧上了一股不祥之感,突然起了一絲後悔,也許今日不該來冒此風險的。
天山派的弟子們一聽這道聲音,一下歡呼了起來。自覺地讓開了一條空隙,就見幾道人影從眾人身後緩緩走了上來,為首一人,自然就是一身白衣的隨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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