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此刻雖然看上去很是淡然,可是心頭已然萬分警惕,只等這虎魄神刀所化形而出的白虎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便全力施為,從而爭取全身而退。
那半空中的虎妖又仰頭嘶吼了一聲,昂著腦袋就向著隨風伸了過來。還未靠近,陣陣妖風已然傳了過來,吹拂得隨風的衣衫獵獵作響。「嗡」一道劍吟之聲,純鈞劍於一剎那間出鞘,被隨風一把握在了手中,手腕一翻,挽了個劍花,橫在了胸前。
剛剛準備發劍出力,卻聽一陣雷鳴之聲炸響。墓園之中騰空而起的金色匹練更為密集了不少,而那道從伏魔石柱上破空而來的那道紫色的光華也一下強盛了幾分。一下劈在了虎妖那碩大如斗的腦袋之上,震得其腦袋上騰起了陣陣紅黑色的魔氣。又是一聲獸吼,一下又將其給逼了回去。
隨風暗暗長舒了口氣,眼見的這虎魄神刀之上的氣息又被整座墓園和伏魔之柱給壓了回去。重新達到了一個平衡點,被壓回到魔雲之中的虎妖似是很是不甘,仍在拼了命地咆哮著,只是任憑其如何嘶吼,也終究是無濟於事。底下的那一尊尊的墓碑、墳塚,其上的金色電光更為強盛,其氣勢凜凜,絲毫不容侵犯
恍惚之間,隨風彷彿看到了先前那一個個天山派內正氣凜然的前輩的忠魂,正在奮力反擊。即便他們早已經入土為安,仍在為了門派的安定做著自己的一份貢獻。
隨風又看了看正中的那柄魔刀。此刻卻是起了幾分疑惑。之前千百年的時間過去了都沒有絲毫變化,怎麼今日一下就破開了封印逃了出來呢?
他繞著這方墓園轉了一圈,卻也沒發現地表之上有著什麼裂痕,正中的那柄魔刀,彷彿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般。隨風不禁皺了皺眉,愈發地覺得詭異。好端端地,這柄一直被封禁在地底之下的魔刀究竟又是如何冒出來的?隨風思量了一下,差不多已然可以肯定,這縹緲峰之下的那片經久不散的陰氣,正是從此刀身上而來。
只是後來經過了伏魔之柱和天山派內這些前輩的墓塚所散發的氣機的淨化。早已純淨了許多。是以即便陰氣濃重。可卻也沒有生出什麼yīn穢之物來。
不過說起來,這柄魔刀出現在了這墓塚正中。一下便被四周洋溢的浩然正氣給封鎖在了其中,即便刀身之上依然向外散發著駭然無比的魔氣。只是其大半卻還是被那些前輩生前殘留的英氣給封鎖在了其中,即便四周的血腥之氣濃重。可是陰氣卻淡了許多。
隨風又在此呆了一會。這虎魄神刀。雖然凶戾威猛。可是這麼千百年下來,沒有了魔神力量的補給,只靠著其刀身自身殘餘的力量。早已越發衰弱。而且此刀也在魔神和那紫衣仙人最終對決之中受了損傷,這一次也不知受了什麼刺激而一下脫離了封禁,只是饒是如此,還是幾乎耗盡了其體內原有的所有魔力。
剛才所有的一切異象就如同迴光返照一般,又經過了一番反抗。這虎魄神刀終於還是在天山派先輩的凜然正氣下逐漸恢復了寧靜,靜靜地插在那墓園的正中,任憑那閃著金色光芒的浩然正氣將其封鎖在了其中。
隨風後來還試了一試,發現他只要一靠近這墓園,也同樣會受到那浩然之氣的襲擊。如此隨風便也暫且放心了下來,以他的實力都不能突破這墓園外圍的阻礙,想必便是換了別人來此,也休想進入其中。
而這墓園上方便是天山派的縹緲峰,外界之人很難進到此處。一想到這些,隨風便也放下了心來。看樣子,首先這虎魄神刀被這墓園之中天山之上先輩的浩然之氣給封鎖在了其中,然後外界之人也很難進到此處。如此一來,想必也不會出什麼差錯了。
隨風又繞著下方的山谷之中行走了一圈,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現。看來,這山谷之下的異變也僅僅局限於此罷了。隨風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山,將此事告知於白真子等幾位長老再說。
抬頭看了看天色,此刻已然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是這山谷之下卻還有著這墓園之中不時跳動閃現的金色匹練和伏魔之柱所散發而出的紫色的光華,是以看起來倒也不是一片的漆黑,到了隨風這種境界,即便只有一絲的光亮卻是也夠了。
當下也不遲疑,沿著之前的山道重新又向著山上走了過去。
這條路走了兩遍,便也熟悉了起來。比之下山之時竟然還要迅速幾分,不過大概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便回到了雲橋之前。
到了這雲橋之上,卻是一片清清涼涼的月光鋪灑而下。天際幾抹流雲繾綣,看著很是隨性。隨風又轉過頭看了看下方翻騰不息的雲海,從這上方看竟然絲毫變化也無。仍舊是一片的寂靜唯美,隨風恍然之間竟然有種下方是阿鼻地獄,上面才是人間之感。
正當隨風滿腹遐想之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怯生生的人聲,道:「弟子拜見掌教真人。」
隨風聽到聲音微微一愣,轉過了頭來,只見拜倒在自己身前的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弟子。看他的一身衣衫,想必應該是輪值被派在守衛在這雲橋之前的低輩弟子。
隨風眉頭一皺,想必他這麼突然叫住自己定然有什麼事,心頭一動,立時便聯想到了剛剛下方所發生的一切。
想到這裡,說話的聲音不由地便帶上了幾分急切之色,「你先起來吧,突然叫住我,可是有什麼事情麼?」
那名弟子微微一愣,心中不由有些好奇,自己怎麼什麼都還未說,這掌教真人就猜到了自己有事情將要稟報呢?突然又聽到隨風乾咳了一聲,他立時回過了神來,彎腰道:「啟稟掌教真人,晚間日落之時松風童子前來找過你。似乎有什麼急事的樣子,還囑咐弟子若是看到掌教真人從此經過便讓你迅速會朝霞宮去,他在朝霞宮之中等候掌教真人。」
隨風一怔,這松風好端端地找自己做什麼?難道是白真子那些長老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可是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對,這才過了多久,白真子能有什麼事情找自己?
難不成是天山之中出了什麼事情?想到這裡,隨風渾身一顫,看著這弟子的神情確實有幾分焦急。當即心頭更是稍稍緊了緊,只是他心頭雖然有些緊張,可是臉上卻依然一片淡然,笑著點頭道:「如此卻是有勞你了。」
說罷,轉過身,飄然而去了。
剩下了那名弟子還愣在了原地,反反覆覆地品味著隨風的那席話語,在他的印象之中,哪裡還有隨風這樣溫和親切的掌教了?
只是隨風此刻卻管不了這些,滿腦子裡想的都是松風的那席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呢?好在他此刻所處之處轉過去便是朝霞宮了,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到了朝霞宮前,此刻殿門緊閉,不知為何,連守門的弟子都沒有一個。看起來很是詭異,可是看著氣氛,倒也不像是有什麼大事的樣子。
隨風更是徹底放下了心來,走了上去,「吱呀」一聲,一把將門給推了開來。
門一開,大殿之中昏黃的燈油之光便照射了出來,隨風一眼就看到了燭光之中的那三道人影。都在笑語盈盈地看著自己,這三人他卻盡都認識。除了嘴邊上的松風之外,竟然是白真子和天瞳門的呂皆之了。
隨風心頭卻是起了一分好奇,這好端端地將自己叫到這邊來究竟所為何事呢?
白真子一看到隨風,一下就將臉沉了下來,故意道:「掌教真人,你今日怎麼耽擱如此之久?你可知我們等著你商談派中大事嗎?」
隨風一愣,不明所以之下,真以為自己耽擱了要事,低下了頭,滿是歉疚地道:「隨風剛剛有了點私事處理,想不到因此耽擱了要事,還請諸位勿怪。」
他話還未說完,一旁的松風和呂皆之都一下笑了出來。
隨風聽到笑聲,心中更是奇怪,抬起了頭來,卻發現白真子也是一臉的忍俊不禁。這下便也猜到了他們剛剛是故意耍了一下自己,一時之間也忍受不住,跟著一同笑了起來。
過了片刻,白真子這才緩緩收起了笑意,道:「卻也沒什麼大事,你也並沒有耽擱。先前是呂門主履行承諾將天瞳門之內的一干弟子、長老盡數遷了過來。現如今已經全部安排在了天山之上住下了,而天山內門也安排了三十名弟子駐紮到了明月峰之中,和天瞳門剩下的弟子一同守衛其門中先輩之靈。」
隨風這才恍然大悟,卻沒想到這呂皆之竟然行動如此迅速他們分別才多少時候?便已然將門內的弟子給遷了過來了?
隨風悄然吸了口氣,平靜下心中的驚訝之氣,這才道:「想不到呂門主如此得力,這不過才短短數個時辰,竟然已將派中弟子給遷了過來,如此效率實在是讓隨風佩服。」
呂皆之微微一笑,搖搖頭道:「這卻算不得什麼,既然答應了掌教真人,自然便要做到。說起來倒也沒什麼值得稱道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