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連海關,臉蛋剛剛恢復人形狀的霍華德和卡拉米兩位關長,也在密切地關注著清英兩國談判的消息,他們在街道上發現了大量的油印公告,當沒人的時候,悄悄撿起來研究時,發現了蹊蹺。
「打倒英國賊!打倒鴉片走私販子!」
「鴉片是毒品,禍國殃民,我們必須禁煙。」
「所有從事鴉片貿易的人,只要被發現,無論國籍,種族,一律逮捕槍斃。」
不時,有巡邏隊從街頭巷尾走過,向著市民散發傳單,還有的專門講解國際形勢,講解最近清英兩國談判的消息,將英國代表寇松,醜化到簡直是妖魔鬼怪了。
「最近,我們清國大將軍周督,和英國人進行談判了,要求英國人,廢除所以欺壓人的條約,但是,英國人不答應,我們的朝庭也不答應,尤其是英國人,出爾反爾,既宣稱要公平合理貿易,卻又說鴉片走私是正當生意,這簡直就是無恥!流氓的行徑!英國人擁有特權,就是犯罪了,我國官員也不能懲罰,這簡直是強盜!」
「英國代表寇松,既不答應禁煙,又反對懲罰煙販子,還威脅我國代表,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幕幕的街頭演講,都是熱血沸騰的年輕人,都能夠吸引大批的市民傾聽,他們氣勢洶洶,動作頻繁,張牙舞爪,非常囂張,也很有煽動性,就是兩位英國人聽了,也覺得很有道理。
他們還發現,街頭的清國政治宣傳,既然有統一的內容,統一的設計,顯然,是經過精心策劃的。
「啊,這兩個就是英國人,下面,我們邀請他們來講一講,鴉片到底是不是毒品,英國人應該不應該禁止!」正在演講的清國青年,忽然停止了演講,用手一指,於是,人群在經過了短暫的驚訝以後,擁擠了過來,將兩個英國人包圍了。
面對這麼多的清國百姓,一個個群情振奮,霍華德和卡拉米嚇壞了,趕緊在人群中保證,自己是友好的國家公民,很希望禁煙,但是有一點兒,自己不是英國人。「我們是荷蘭人!」
一聽說他們是荷蘭人,街頭的群眾才放過了他們,於是,這倆傢伙失魂落魄地趕緊溜之大吉。
「清國政府想要幹什麼?」
「他們難道要和我們國家開戰嗎?」
憂心忡忡的霍華德立刻發動了身邊的隨從,大連海關的英國人有好幾十位,大家都行動起來,在大連城裡搜集情報,又發動了好些買辦,清國籍熟人,到街頭巷尾去尋找消息,然後匯總起來,進行整理研究,每天,都向北京城的英國公使進行匯報,還向總稅務司赫德匯報,每天的流水帳以後,霍華德都觸目驚心地警告:「清國政府正在秘密醞釀一場對大英帝國的報復性戰爭,起因是清**事力量和經濟力量的增長。」
霍華德兩人的情報工作做的不錯,但是,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行動都在周星派遣的秘密人員的嚴密監視之中,這些人,都是老牌的特工,要監視幾個毛頭小英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周星也沒有閒著,英國人不理老子?老子要打上門去,單方面宣佈廢除不平等條約?一定能夠贏得民心和軍心,但是,會徹底地和朝廷扯斷關係,目前還是不太恰當,所以,周星採取了騷亂戰術,不斷地發電往英國公使館,要求英國公使致電英國政府,立刻改弦更張,盡快廢除一切不平等的兩國關係條款,還**裸地威脅利誘:「如果英國政府能工巧匠正視國家法的平等合理的準則,則清英兩國的友誼和貿易,必然能夠長期地進行,否則,英國政府的強盜邏輯,必然引起日益崛起的清國人民的強烈不滿和堅決反對,到時候,兩國之間發生什麼不`愉快,就是英國政府逆勢而為的惡果了!希望英國政府三思而行,翻然悔悟。」
這幾天,周星簡直是爽透了,因為,他收到了許多地方總督巡撫的熱情讚揚,大家都知道了他頻頻給英國公使施加壓力,要求禁止鴉片,要求更改不平等條約的消息,不禁連聲叫好,可以說,每一個清國人的內心世界裡,都希望自己強大,有尊嚴,周星的舉止,讓大家心裡痛快極了。
不說別的,特別是直隸總督剛毅,對周星極為讚賞:「東北總督周星閣下,獲悉貴總督正力促英夷毀改欺詐性的舊條約,不禁欣喜,天下之大,惟有周督有此雄心壯志,雄才大略,剛毅不勝敬佩至極!」
清廷最富裕的兩江總督,地位異常重要的兩廣總督,也都紛紛發電支持。
這些都是虛的東西,周星從來都沒有指望他們在未來的戰爭中能夠幫自己什麼忙,但是,表面上,他也得應付幾下,回電表示,很高興,為清國大計,民族大業,祖宗榮耀,他要和英國鬼子狂掰到底,務必將國家失去之利權,悉數收回,則此生無遺憾矣。
周星還和清廷進行了溝通,主要是和光緒皇帝,光緒皇帝的作為,讓周星暗暗高興,因為,他不幸落入了周星的圈套,一面鼓勵周星和英國人幹架,一面又叮囑他不可莽撞,實際上就是明著壓抑,暗著鼓勵,其內心本質則是希望周星和英國人衝突,而這,正是周星希望的。
「要依勢而為,不可強求,英國畢竟為世界第一強國,周卿當審慎之,詳細之,」
這簡直就是慫恿啊。
哼,周星暗暗冷笑,心說,你光緒皇帝的兩把刷子,誰看不出來呀?還好意思跟咱裝模作樣?
周星繼續向英國人施加壓力,英國人,公使寇松終於回電了:「東北三省總督,號稱大清國欽差代表閣下,您的要求,遠遠超出了您的身份地位允許的可能,也超出了本公使的職權範圍,所以,本公是不能答覆,另外,此類條款文件,均為數十年前已經確定,經過貴國大皇帝派遣代表和本國代表商定,友好協商,本公使以為,現在修改毀滅,是對當年友好合作精神的背叛,故奉勸周總督,不要再生事端!」
英國人這樣說,雖然拒絕了周星的要求,可是,卻暴露出了他們軟弱渙散的狀態,周星沒有指望這些英國人立刻答應自己的文件,這不過就是挑釁的手段而已,令他有些鬱悶的是,自己這樣玩,英國人居然都不接招,真是鬱悶。數十年前,英國人可是抓住小機會就開仗的。
周星一面加強了軍備,一面也加強了宣傳,在整個東北三省,進行了聲勢浩大的戰爭宣傳,主要是鼓吹英國人玩的不平等條約對大清帝國的危害,鴉片等問題,接著,又頻頻召開了軍事會議,現在,和英國人的矛盾已經公開了,就不必要再躲躲閃閃的,周星還將梁啟超從北京城裡調遣回來,充實在軍事謀劃部中,整個東北地區,都處於一觸即發大戰前狀態。
磨磨幾幾那是玩,戰爭的戰爭起來,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周星將大量早就積累準備好的文件資料給大家看,學習,要求軍官學習以後,傳達給每一個官兵。包括英國地圖,殖民主義勢力範圍圖,重要的地區,城市,人口,風土人情,還有河流,山脈,並且,要求每一個官兵,都要學會適當的英語口語。
這年的七月六日,在大連海關,正當兩名本地的買辦悄悄地上街收集情報時,被趕來的巡邏隊突然出擊,逮捕了。
下午,這兩個買辦,在得到了總督府生命財產保證的前提下,不僅全部供認了各種情況,還主動地帶路,往大連海關。
數百名清過軍隊,荷槍實彈,後面,是無數看熱鬧的清國百姓,這麼多軍隊出動,不是稀罕事情,可是,看他們的架勢,是要找外國人霉氣的,誰不激動啊?
清**隊橫衝直撞,來到了海關衙屬,立刻被保護的英國衛士攔截住了:「你們退後,要做什麼?」
「我們奉命來這兒逮捕罪犯!」
「不行,這是我們海關,不屬於你們管轄。」
「對不起,我們必須進入,因為,罪犯就在裡面。」
「誰?」
「就是現在的清國五品關長,英國人霍華德和卡拉米,他們涉嫌在大連進行非法的情報活動,這嚴重地侵害了大清帝國的國家安全,所以,我們奉總督大人的命令,前來逮捕他們。」
「不行,這是海關,不是你們的任何一個東北地區的衙門。」英國衛士相當頑強。
啪,一個大耳瓜子就扇到了他的臉上,接著,一群士兵不分青紅皂白,拳打腳踢,將這小子玩得極慘,還有三名英國士兵一看不對想要逃跑,也被抓起來,打了個半死。
什麼暴力不暴力的,哥要的就是戰爭,媽比,你們不想打?老子心裡不爽,要發洩!
霍華德正在海關裡辦公,所謂辦公,其實對於這位老兄來說,就是喝喝茶,聊聊天,打打屁,繁忙的具體事物,都由清國最低等的員工來處理,他們不過是監督而已,嘩,他的辦公室就被一群暴民給衝進去了,而且,都是帶著槍的。
「你們是誰?什麼人?要幹什麼?」霍華德憤怒地大喊。
他的話音剛落,就感到一股劇烈的濁浪沖過來,把他包圍了,接著,無數的物理機械力傳導到了他身上,再接著,他就感到滿眼都是小星星。
周星以海關英國人從事秘密間諜活動的不當事情為由,將所有大連海關的英國關員都逮捕了,押解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