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使的抗議信來了,清廷和皇帝的責備電報也來了,幾乎將大連城的空氣都引爆了,跟隨周星來此的譚嗣同,楊度等,一個個窺探著周星的臉,壓抑得不敢輕言。
「這個,兩位,這就是本督對於此事的處理結果,看看有什麼不妥?」周星微笑著邀請他們倆。
兩人上前,認真地閱讀了策劃構思,頓時眉飛色舞,興高采烈:「好!還是大帥的主意好!」
英國人來抗議,為的是兩個關長被毆事件,清廷和皇帝的責備,不僅是這個,還有一個英國關員失蹤案件,周星將整個事件解釋為,大連海關管理混亂,內部矛盾尖銳,這才有了兩個關員的失蹤,據他所知,這兩人的失蹤,和當地的毒品走私和黑道大佬們有密切關係,至於自己虐了兩個洋關長的事情,則解釋為,他們一來不遵守官場禮節,二來,長期不作為,任由黑道操縱海關。最後,周星表示,要將大連海關事情徹底查清,必須將之進行人事變更,不管由清廷委員還是自己來負責,都可以,再一個,所有的問題,都和鴉片的販賣有關,因此,他提出了一個重大的問題,要求朝廷出面,全面禁止鴉片及相關性質的毒品。
「鴉片氾濫成災,是海關關員內部利益鬥爭之焦點,也是孕育各地黑道分子,威脅國家和地方治安的罪魁禍首,英國在國內,既然嚴禁鴉片。對於大清,自然必須禁止出口。」
周星將矛盾一轉,提出了至關重要的問題。
在譚嗣同和楊度的幫助下,周星處出台了一道道奏章,向著朝廷和皇帝密集地發了出去,同時,周星還向各地的總督巡撫發文,要求大家支持自己的觀點,呼籲朝廷嚴禁鴉片。
「即便真的有藥材需要,也應該由本國政府來控制,地方政府貫徹,統一控制,」
鬧了半天,周星的嚴禁鴉片折,居然只是嚴禁進口鴉片的意思。
這一鬧,問題嚴重了。
周星的地位,在大清朝已經是超級存在,所以,他的言論,絕對不是隨意可以忽視的,而且,他的話,讓幾乎所有的地方督撫們,都感到興奮,激動,如果真的禁止了外洋鴉片,而由本地的督撫們來統一控制,這是多麼大的利潤啊?
每一個地方的督撫,都能看出周星的野心,其實也算是為大家謀福利的意思,誰不支持?
朝廷卻連連發電,要求周星慎言,「嚴禁外洋鴉片一說,由來已久,然而事關大局,牽一髮而動全身,不能輕率,還望周督謹慎,老成謀國,」
皇帝也給周星發來了專電,警告他:「當今外洋鴉片,十之**乃英國販入,若果實行,雜英人必將借口起釁,則國家不安矣。」
周星就是要挑釁了,豈能害怕?立刻向朝廷和皇帝解釋,鴉片對清國的危害,還煞有介事地講到,東北地區因為鴉片的危害,居然有三萬官兵吸食,造成體力下降,嚴重影響了戰鬥力:「不滅鴉片,則國家禍患永在,根絕鴉片,則中興之基奠定。」
圍繞著鴉片問題,周星和各地的督撫之間,電文頻繁,和朝廷之間,也密切接觸,反覆宣講鴉片貿易對中國的危害。
光緒皇帝斥責了周星,「囊者,前兩廣總督林則徐妄議禁煙,輕率從事,導致英人憤怒,禍起虎門,當今世界,英國獨強,天下首推,我大清連遭兵火,元氣尚未恢復,難道,周督欲將我大清國家,億兆之民,盡推諸兵亂之中,是何居心耶?」
光緒皇帝的責問異常嚴峻了,讓一同看到電文的譚嗣同,楊度等人,目瞪口呆,但是,周星笑笑,「兩位,你們都回瀋陽城吧,趕緊去催促軍工企業,從今天起,開始開足馬力生產,因為,對英戰爭,即將開始了!」
「啊?」譚嗣同和楊度,更是驚詫得眼睛珠子都掉下來。「大帥,皇上如此責備,您怎麼能妄加猜測,加緊備戰呢?以皇上口吻,懼怕英人,深入骨髓啊。」
「皇上當然害怕英國,四十年前,咸豐皇帝被英國人打得北狩熱河,通州八里橋一戰,更是精銳喪失,大清的皇家,都被嚇破膽了!」周星在幾個親信面前,絲毫不隱瞞自己對滿清朝廷的蔑視。
「大帥,您真的要和英人一戰了?」楊度問。
「那還用說?本帥處心積慮,要和英國決一勝負,勝,則我大清,立刻為天下第一強大富裕之國,所有英國附屬之殖民主義勢力範圍,頃刻之間為我大清所有,敗,則英國在東南亞利益區域,也將為我國所有,嘿嘿,其實,敗是不可能!如何勝敗均利的形勢,我們怎麼不抓住?」
「大帥,你說什麼?您的意思,我們國家真的能夠打敗英國?」
「然而,本帥有十分把握,可以擊敗英國,這將是我國的最後一戰,戰勝之後,世界財富和權勢,均將為我國所有,大清,將轉而為世界最富最強之國。」
周星給兩位親信,分析了自己對英國勢力的理解,以及未來戰爭中清軍取勝的基本戰略,戰術,戰場的情況,頓時,把兩個謀士,驚喜得難以置信。
「大帥所言,我等信了,可是,大帥為什麼不給東北三省官兵和百姓,官員講解清楚?以激發軍民鬥志。」
「去!你難道要將軍事機密統統洩露光啊?百姓可由之,不可知之!」
「哦,對對對對,」
周星緊急召見了自己的親信官員,將領,在大連,給他們進行了對英作戰的戰略戰術的知識講座,特別是對戰勝英國的可能性,做了詳細地分析,指出,清**現在,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擊敗英軍,一是德國的牽制,二是軍事裝備上,英國處於劣勢,三,軍事戰略和戰術上,英國方面還不能適應新的形勢。周星指出,目前的局勢,將在三五年之內就迅速改變,一旦英國人迷惘過來,在軍事技術上趕超,則不僅清國將永遠喪失了取勝的機會,相反,英國還會糾集極多的軍事盟友,對清國形成巨大的包圍圈兒,必欲滅之而後快。
用了整整兩天時間,周星才將自己的思想思維貫徹下去,然後,又要求,官員將領,必須保持冷靜,保證軍事機密不被洩露,同時,回到各地,做好準備。
周星又派遣梁啟超,趕到了北京城,晉見皇帝,向光緒闡述這一主張。為了遊說成功,周星和梁啟超研究了很久,將談話的細節都考慮到了。
「大帥,以我國我軍目前之微弱優勢,皇上和諸位大臣,也必有認知,奈何要舉國激戰,恐怕事情太過重大,難以成功啊。」梁啟超這樣的大學者,聰明能幹的人,都覺得,把握不大,這是周星剛佈置任務時候他的想法。「大帥,其實和英賊交戰,複數十年來仇恨,乃是許多國人的願望,可是,現在和平天下,安居樂業,誰又願意再起波折,置身兵刃之間?人心多安逸,難以尚武……」
梁啟超建議,由周星自己去見皇帝,他可以作為助手,旁敲側擊。
周星一口回絕:「若是想和英國戰爭,本帥絕對不能去北京城見皇上。」
「為什麼啊?這不奇怪了?大帥,如此重大事情,卑職以為,人微則言輕,恐怕很難說動皇上,就是諸位大臣們,縱然啟超有如簧之舌,恐怕也難湊效!」
「不不不,如果本帥前去京城,則對英戰爭,根本打不起來了!」
「啊?」
「本帥不想解釋,無論如何,本帥不能進京,本帥在今後,一般也不進京城,甚至,永遠不進京城,」
梁啟超思考片刻,忽然恍然大悟:「對對對,大帥是故意引起朝廷的猜疑,所以,朝廷就想想方設法削弱大帥的實力,如果可以借助英人之手,則朝庭何樂而不為?恐怕到時,英國大敗,我等東北三省之力,也將枯竭,那時,朝廷自然心安理得!」
不過,梁啟超又提出新難題:「英國艦隊之盛,甲於天下,和俄羅斯陸上大國不同,如果對英開戰,則朝廷會有諸多顧慮,如東南沿海,遭到英賊的騷亂,若是英國艦隊南攻珠江,中竄長江,威脅了朝廷的財賦之區,朝廷恐怕不讓步都難,第一次英軍入侵,就是在鎮江之敗後,南京大戰前夕,朝廷屈服!」
周星說:「本帥沒有給諸位將領講清楚,因為,這是難題,未必能夠實現,最好,要朝廷或者東南部幾省督撫,對英國妥協,表面上和解,以為互相保證,」
「這怎麼可能?」梁啟超堅決地搖頭。
周星大笑,這有什麼不可能?中國歷史上的古怪事情,多了去了!真實歷史上的一九零零年義和團運動,湘軍劉坤一,廣督李鴻章,不是和八國聯軍合作,搞起了東南互保嗎?結果,北方,清廷對列國宣戰,南方,地方督撫自行對外謀和。
周星講了可能性,告訴梁啟超,只有這樣,才能將戰爭局限在少數地區,對清國的百姓影響最為微小。清廷肯定也願意,因為這樣的話,它不會在戰爭中受到任何損失。
「朝廷如何肯這樣?它恐怕失去了民心軍心。」
「不然,我等和朝庭提前商量好了,互為表裡,它自然能夠同意,」
「商量?」梁啟超頭大了:「不好辦吧?」
「本帥自有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