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和德國人進行了多次密謀,既然合作的領域主要在東疆省,哪麼,心滿意足,被十名德國女郎伺候得渾身酥福的皇帝,也就順理成章地將一切事項,都交給周星打理,當然,名義上是慶親王和周星共同主持,依慶親王的脾氣愛好,最後得手的還是周星。
德國秘密派遣了幾撥高級官員來華協商,其中,最讓周星感到震驚的就是,德國將軍小毛奇!
會議在瀋陽城的一個秘密地點,化裝成德國商人的小毛奇將軍,一臉嚴肅,而他的助手,居然還有瓦德西將軍!
這倆人的份量,周星根據情報和知識,是知道的,小毛奇將軍,是德國參謀本部的總參謀長,是德**事的靈魂人物,而瓦德西,則是德國的名人,此君在真實歷史的1900年,率領八國聯軍,進攻中國,不僅進行了野蠻的燒殺搶劫,還佔領北京城,追逐山西省,造成了嚴重的危害。
「諸位,請!」周星不客氣,尤其在得知了瓦德西以後,神情都變得冷冰冰了,給德國人造成了相當的威壓。
小毛奇將軍,年紀已經相當不小了,其小,在於他父親的光輝遮掩,父子同為德國的高級軍官,實在難得,清清瘦瘦的小毛奇將軍,穿著筆挺的德國將軍服,在房間裡,堅持將商人服裝換下以後,才進入會談,一身戎裝的德國人,有種刻板而嚴肅的姿態。
周星看到,他的眼神是德國人典型的傲慢和和冰冷,犀利。
瓦德西好像是德國目前的陸軍總監吧?感覺上,性格就是個小毛奇將軍一個模子裡拓出來似的。只是五官稍有不同。
不是酒宴,而是專業人士的會談,還是周星特別強調和邀請的。本來,周星需要德國參謀本部有權限的將軍,現在,德國參謀本部最出色的領導人都來了,很給面子。
兩名德國將軍不懂幾句漢語,所以,由人翻譯。因此,談話顯得有些障礙。
「歡迎兩位將軍,鄙人感到十分榮幸!」周星不耐煩那位嚴謹的德國翻譯,主動說道:「在得知了兩位將軍的身份和行程以後,本督十分高興!祝願我們兩國的友誼地久天長!」
小毛奇將軍和瓦德西都感到很震驚,想不到一個中國將軍,對於德語這麼熟悉,其實,周星的德語也不過是皮毛和高中生的英語水準相當,能夠扯幾句,寫在紙上也能玩,就是真正對話有困難,他這樣一來,不過是拽幾下,鎮鎮德國人。
「嗯!」小毛奇將軍頓時對周星產生了好感,而起先,他對於周星的傳聞,有著本能的懷疑。
在翻譯的幫助下,雙方很快就進入了正題。
「周將軍,你們帝國強烈邀請我們來這兒會談,目的是什麼?有必要嗎?」小毛奇問。
「如果和合作有關,應該由你們的兵部或者是軍機處來出面比較合適些吧?」瓦德西提出了疑問。
「不管誰,都沒有區別!」周星款款一笑:「其實,由我出面,更合適,因為,我們兩國是秘密合作,大清帝國出動更高的官員,容易暴露消息,再說,真正懂得德國和大清聯合意義的中國人就是我!」周星直言不諱,德國人既然喜歡認真和直接,老子就針鋒相對吧。
「哦?」兩個德國將軍面面相覷:「請問,為什麼你一連數次,邀請我們呢?是不是在軍事上,你們需要我**隊的支持?難道,大清帝國在最近時期內,有什麼軍事行動嗎?」
會談中,是鬥智鬥勇的過程,要是把一切底牌都暴露了,還談個氣?要抓住會談的主動權,就必須猛烈進攻,壓制對手。
周星說道:「兩個原因,一是協調,我們既然合作,就必須在未來的國際爭端中有一個合作配合的意識,其二,我本人,想對德國的軍事戰略,做一個指導性的建議!」
不用說,德國人震驚了,德國翻譯遲疑了半天,還向周星詢問核實了一遍,這才小心翼翼地翻譯了,立刻,兩個德國將軍的臉上,開始有了惱怒。
「很好,樂意學習傾聽!」小毛奇將軍的目光更為犀利了。
瓦德西將軍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那是不屑。
筆挺的德國職業軍服,有著良好的設計,兩位將軍的勳章輝煌燦爛,硬質的領章和帽徽,給人強悍堅毅的感覺,相反,周星的大辮子和官帽,總覺得有些滑稽可笑,從氣勢上講,周星完全出於被動之中。
周星也很不舒服,媽比,如果老子穿了現代的中國陸軍軍裝,一點兒也不輸你們啊。
「確實是指導性的意見,本督思考了很久,一直覺得,如果不向德國方面說明,則有失朋友盟友的立場。我對你們德國的未來歐洲戰略,比較清楚,所以,發現了你們巨大的漏洞,這是很危險的。」周星不卑不亢地說。
「你知道我國的未來戰略?」小毛奇將軍頓時一驚,保守嚴密的德國最高機密,遠東地區的中國總督居然知道?
「對,不僅知道,而且,非常清楚!」
「你從哪一個渠道?」毛奇將軍幾乎站起來追問。
「這沒有關係!」周星的心裡,已經舒服了很多,能讓對方著急,就是自己的勝利,所謂心理優勢:「我也不想說明,也希望兩位將軍,不要追問更多的細節,這是我不願意回答的,請尊重本督的意願!」
話說到這種份上,兩個德國人已經小心謹慎多了,眼神也不再那麼冰涼,反而有著強烈的好奇。
周星知道,其實在德國境內,也有一些位高權重的將軍,並不贊成和中國的合作,因為,他們對於中國新式武器的認識,還處於主觀臆斷的階段,至於中**隊反敗為勝擊敗了倭國,他們以為,大國打敗小國,理所當然,而過程那麼驚險,證明了中國實力的羼弱。
「德國的軍事戰略,本來是非常恰當的,因為,處於中歐洲,遭遇法國和俄國的兩面威脅之下,集中主要兵力,進行重點打擊,分化瓦解敵人,各個擊破之,是戰爭思想的精髓,誕生過《戰爭論》的國家,絕對是一個軍事智慧的國度!所以,毛奇將軍的計劃,還有現在德國將軍施裡芬將軍的修改,原則上都是可行的,這一點,我並沒有異議!」周星口齒清晰,表達準確,讓翻譯的德國翻譯,異常佩服,而作為輔助的中國翻譯兩名,則開始仰望蒼穹。
小毛奇將軍騰一聲就站了起來,而瓦德西將軍也是一臉驚駭,雖然周星沒有講述出德國人的戰略計劃,可是,這字裡行間,不是已經透露了嗎?
但是,德國人畢竟是德國人,而且,是久經考驗的職業軍官,所以,他們很快就冷靜下來,還故意相視一笑,不置可否地搖頭。
對這樣的把戲,周星是深有體會的,玩什麼小孩子過家家呀?老子會談談判多少場了,這點兒小遊戲動作,還是知道的。
德國人恐怖中進行緊張遮掩的動作,被周星看得分明。
「有一點兒,我親愛的將軍,你們過高地估計了德國陸軍的戰鬥力,相應地,過低估計了法**隊的戰鬥力,所以,您的計劃,注定是要失敗的!」周星毫不猶豫地說道。他深知,要真正地擊潰德國將軍的驕傲,必須下辣手。
果然,小毛奇將軍坐不住了:「為什麼?」
周星已經輕鬆掌握了會談的主導權,節奏,所以,悠然自得,甚至拿著桌子上的中國式水煙袋咕魯魯吸了幾口,「沒有任何意外,在未來的歐洲戰爭中,法國和俄國在履行諾言義務上,不可能有錯誤,所以,一旦歐洲戰爭爆發,德國將面臨著東西兩線的壓力。儘管德國有強大的工業基礎,鐵路交通運輸非常完美,動員能力強到世界第一,可是,仍然無法實現目標,即使德國在一星期裡就實現了總動員,但是,要對法國發動致命進攻,還需要很多的條件,以目前的情況來說,德國主力,無法在短時期內擊敗法國,法**隊會撤退,但是,不要指望他們撤退得更遠,再簡單地說,德國無法突破法國的北方防線,不能盡快佔領法國首都巴黎,這一點,我已經向你們的公使克林德先生講述過了。希望你們是清楚的。」
周星講話以後,故意停頓下來,等待兩位德**官的反駁和質詢,可是,這倆德國人,已經翻著白眼兒,聽得入了迷,忍不住問:「為什麼?」
兩個專業軍官,業餘談判對手!
這是周星對於德國人的評價,現在,他都有些可憐德國了。
周星告訴毛奇,機槍的威力,已經徹底地改變了時代的戰爭形勢,拿破侖戰爭時期的炮兵之王和大兵團的短促突擊,將一去不復返,持久戰和陣地戰,將成為主流。他講了理由,條分縷析,一絲不苟,讓德國人聽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從戰爭的物資供應,殖民地的對比,人力的素質和數量,德國最致命的海軍艦隊的薄弱,將造成雪崩效應。持久戰將摧毀德國的資源供應鏈,三年到五年以後,德國必將失敗。
周星進行了冗長的講述,理性地分析,將兩名德國職業軍官,聽得面色蒼白,大汗淋漓。
「所以,綜上所述,本總督以為,德國要取得歐洲戰爭或者全面競爭的優勢,唯一的機會就是,幫助我們大清帝國,進行收復北方領土的戰爭,讓我們來牽制住俄國的主力,這樣,無論什麼時候德國發動戰爭,法國即使可以頑強抵抗,德國都將減少很多的憂患。」
周星將自己對克林德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認為意大利必將背叛,不靠譜,而奧國太多的內爭,實力很軟弱,英國必將和法國俄國一道。
「將軍應該站在世界的地圖上考慮德國的未來和歐洲的百年安排,而不是只瞄準法國和俄國,那是極其狹窄和危險的。」
「我明白了!」小毛奇將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看牆角兒裡的瑞士大座鐘,會談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