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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五卷 東疆總督" 第46章 第四百六十八章 預測歐戰 文 / 萬字旗下的大清帝國

    克林德悚然一驚,臉上卻是似笑非笑,沉住了氣息:「周將軍,您的結論,姑且不說科學效應如何,就事論事,有失您的身份和修養!」

    德國人的房間裡,有種特有的異國情調,儘管刻板嚴謹的條頓民族刻意使周圍瀰漫著優雅的氣氛,簡單而整潔的擺設,還是給了譚嗣同強大的視覺衝擊,他不安地來回掃視著,在沒有周星的授意情況下,他只是一個配角,傳奇總督的風采,讓他自甘退讓為一個百無聊賴的隨從。只是,德國人現在說的話,和周星一樣,有赤——裸裸的攻擊挑釁意味,都喪失了自己最看重的東西。

    「公使先生,我們總督大人的意思,不是敵意,而是一種先見之明。比如,他在數年前,在北京紫禁城的太和殿上,曾經認為,可以三個月打敗倭**隊,當時,我國新敗,主力喪失殆盡,他只有兩千民勇,所有的人都以為他瘋了,那時,他只好欺騙朝廷,說自己有二十萬勤王軍。公使大人,我的意思是,我們的總督大人,從來不說假話。他是個君子,更是個智者。」

    譚嗣同的話,讓周星吃了一驚,想不到這歷史名人,果然大大有才。

    克林德臉上一紅:「對不起,我不這樣認為。哦,我是說,周將軍的論斷,不是懷疑他的人品,那不在我的工作和研究範圍。」

    彬彬有禮的回答,讓周星莞爾,德國人果然訓練有素,可是,周星在談判場面中,更不是業餘愛好者。他在來的時候,已經信誓旦旦地向所有的官員保證,可以輕易地說服德國人,讓所有的人都漠不作聲,進行無聲無息地**,懷疑。譚嗣同已經親眼見證了第一個奇跡,剛剛被周星捉弄得很慘很慘的德國公使,居然卑下地乞求邀請他們。

    「我沒有過多的時間和您娛樂。」周星總是拿著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輕鬆地將德國人刻意營造出來的嚴肅氣氛給破壞得蕩然無存。他今天,就是要用三寸不爛之舌,打動德國人的,所以,毫不留情地砸出了重鎊炮彈:「歐洲的矛盾無法調和,德國和英國必然為了未來世界的主人而征伐,因為,日益發展的工業製造能力需要足夠的市場包容,同時,貫穿著數以萬億計的英鎊或者金馬克的經濟效益,除非英國人的科技精神得以恢復,工業能力迅速地返回到世界第一的寶座,遠遠地拉開和德國的差距,大國的興衰需要戰爭來調節,就像非洲草原上的獅子必須以武力來決定獅群的統治者一樣。英國的世界主人意識和德國的軍國主義崛起之路,必須決定出唯一的勝利者,這不是叔本華或者尼采的哲學可以自我認定。」

    周星停頓了會兒,等待克林德消化他繁冗的純正政治術語堆砌出來的論調。結果相當有效,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拖著豬而不是龍尾巴的中國人,用嚴謹的理性思維,震撼了德國外交家。

    「叔本華?尼采?」譚嗣同下意識地重複了這兩個人的名字,要不是周星刻意地重複和強調,他幾乎聽不出來任何意思,在天書一般考究的敘述裡,使他油然而生的是,無法遏制的欽佩。

    德國參贊雷奧上校和現任的武官克裡斯托弗中校,高級秘書等人,都不由自主地被周星的高談闊論吸引了,問題的焦點化和周星卓越的見識,從容不迫的態度,讓他們不得不走出來,向著克林德示意,請求參加會談。

    克林德點點頭,同意了部下的參與,實際上,周星故作姿態布下的玄虛,讓他有種極端壓抑的感覺,自信滿滿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窒息。

    周星卻盪開了一筆,欣然笑道:「我知道德國人並不懼怕戰爭,所以,我不再討論戰爭必然進行的理由。」

    武官就是武官,無論他長得英俊與否,都不重要,據說是現任德國陸軍總監的瓦德西將軍的親戚的德國武官克裡斯托弗中校,忍不住說道:「剛才,周將軍以為,歐洲開戰,德國必敗,而且非常肯定,我很想知道原因。」

    「是啊,周將軍是遠東的名將,我們德國人很重視您的意見,我們非常希望聽到您的指導。」雷奧上校也畢恭畢敬地說道。

    克林德公使沒有責備兩名部下,他其實最想聽到這原因,而由兩名部下急切地提出來,比他自己做,顯然主動自然得多。

    一句話,德國人被蒙住了。

    周星做出了努力思考狀態,還有嚴謹的搖頭,停頓了好幾分鐘,才下定決心的樣子說:「以目前的陣勢抗衡,則德國必敗,無法解脫!」一面說著,他又自我解嘲:「當然,你們完全可以將我的觀點,看作是請求和你們合作結盟所散佈出來的荒誕玄想,可是,事實的確如此。」

    「將軍,請說吧。」被周星故意這麼磨蹭弄得急不可待的德國猴子,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

    任何一個中國人這樣說,都可能被德國人看成是瘋子,可是,一個熟悉歐洲情勢,深入軍事,經濟,政治文化的真正歐洲通的話,一個創造了東亞傳奇的超級將領的話,不是兒戲。

    「在未來十五年到二十年間,世界的物質技術會有很大改變,但是,所有的變化,都不足使德國改變被動的態勢,戰爭可能持續三年到五年,結果是,德國陷入徹底崩潰,舉國投降,皇室逃亡,淪為淒慘的戰敗國,可是,英國也好不到哪裡,將徹底地消耗掉積累數個世紀的財富,另外一個新大陸的主人美國,將迅速成為世界的新主人。這是無法改變的真相。」周星侃侃而談。

    四個德國人沒有象譚嗣同那樣沒心沒肺地懊惱,覺得話題很水,很風水先生,扯得離譜,儘管周星依然不著邊際,而描繪出來的景象,依然恐怖。

    周星繼續上眼藥:「德國依靠普法戰爭打出來的國際威信將喪失得一丁點兒也不剩下,東部的普魯士部分,將大部分歸還波蘭恢復國家,西部取自法國的洛林阿爾薩斯將歸還法國,德國的民眾還會發生大規模的暴動,社會大規模持久地動亂,痛苦的戰爭併發症一一發生。」

    「夠了!」克林德忽然跳起來,打斷了周星的話,猛然間,他才發覺自己的舉動非常不禮貌,非常尷尬。

    這傢伙本就是個脾氣暴躁的貨色,要不,也不會那麼招中國義和團,清軍巡邏隊的討厭。

    周星笑笑,心裡很是得意,看來,真正地捅到了德國人最柔軟的地方了:「沒關係,我欽佩民族主義者!」

    「謝謝!謝謝!」克林德不得不道歉。

    能夠把文質彬彬其表的德國公使修理到露出狐狸尾巴,讓譚嗣同都感覺,周星距離勝利不遠了。

    「第一,德國陸軍不可能迅速地勝利!」周星因為有歷史知識在握,自然躊躇滿志,言之鑿鑿:「你們是不是不能理解呢?」

    「不能!」四個德國人堅決地搖頭,而德國參贊雷奧已經比武官還要專業和焦急了:「將軍,我們的德國陸軍,是世界最強大的軍隊,在打敗了世界最強陸軍的法國以後,我們將是世界無敵的。」

    「我知道,即便是現在的大清軍隊和你們德國舉國而戰,也未必是對手。」周星難得地低調了下,以緩和德國毛子的情緒:「毛奇將軍的策略和施裡芬計劃,小毛奇將軍的堅決貫徹落實,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德國處於歐洲的心臟地帶,面對法國和俄羅斯的東下夾擊,是內線作戰,非常被動和不利,所以,德國參謀本部制定的突擊一處,即先集中兵力擊敗法國,再東進消滅俄羅斯的作法,過於理想化,過低地估計了法國的軍事實力,也太小看了俄羅斯的縱深戰略。」

    周星提出的一系列的人名,都是真正的德**事專家,提出的時候,輕鬆自然,顯示出嫻熟的認知,把四個德國人震撼得無以復加。尤其是,德國人先打一面,主力速決戰的戰略,就是克林德公使,都沒有機會知道詳細,現在,居然在一個遠東將軍,被西方國家視為愚昧落後的國家的年輕人的嘴裡冒了出來,驚得他們脊背生涼。可是,稍一思考,他們就敢確信,這正是德國的選擇。

    「對不起,我不得不說,對於你們的那個施裡芬計劃,我知道得並不多,只看過副本大綱。」周星故意爆料。

    「你怎麼看到的?」四個德國人幾乎要瘋狂了。這意識著什麼?德國的最高軍事戰略已經洩露了機密!

    「哈哈哈哈`。」周星牢牢地牽扯著德國人的腦汁裡攪拌的勺子,卻堅決地遮掩住,不再提情報的來源:「你們如果懷疑的話,可以去詢問陸軍總部,或者貴國皇帝。哦,繼續說,正常的情況是這樣的,因為巴爾幹或者其他地區的問題,英國和德國集團都想發動戰爭,反正,戰爭突然爆發,德國利用優勢的國內鐵路網絡,戰前的充分訓練和動員,集結了龐大的兵力,

    然後西進,俄羅斯落後,所以,先打強者的法國為上策,但是,法國不會輕易失敗,德**隊的進攻會被牢牢地阻止在德法邊境地區,德軍的素質佔優,可以節節勝利,步步為營地推進,但是,無法徹底擊潰法國。如果戰爭進行了半年以上的話,德國可以將戰線推進到凡爾登地區,但是,再也難以再前進。德軍動員得再迅速,也不會比法國更容易得到本國的兵員支援,西南地區的德軍,因為地理環境問題,將是一支偏師,無法突入法國,從西部地區進行的主力決戰,除了遭到法國人的抵抗外,比利時人的抵抗也是重要因素。其中,列日要塞的永久性工事,將給德軍造成上萬人的損失,如果沒有德國造的超級大炮,比如二百多毫米以上的攻城臼炮,德軍將無法前進一步,此時,俄羅斯軍隊將迅速西進,打到東普魯士,德國儘管可以阻擋俄軍攻勢,可是,必將陷入東西夾擊的被動局面中,無法解脫,直到終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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