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伊籐博文的左面胳膊上冒出了血泡泡兒,很快就浸染了整個衣服,隆冬季節,他穿得很是深厚,仍然沒有能夠阻止血流的洶湧澎湃。
「怎麼辦?」李秉衡有些暈:「周將軍,您的意思,還要不要他了?」
「要啊,當然要了,這麼肥沃的一塊蛋糕,可是倭國天皇派給咱的戰利品,哦。軍醫?軍醫官,立刻給倭國的伊籐先生治療!」
「喳!」
伊籐被抬了下去,因為受到驚嚇過度,老倭瓜已經昏迷不醒,露出了紙老虎的本相,讓所有的中國官員都非常解氣。特別是周星提起了日本浪人槍擊中國全權代表大臣李鴻章一事以後,新仇舊恨,感慨萬千,大家都議論紛紛,誇獎周星做得對。
「將軍,你弄得太痛快了!」譚嗣同緊握拳頭:「我都想揍這倭瓜一頓呢!」
「是啊,倭國人不講道理,咱們憑什麼就要用仁義之心?」康有為是甲午之戰的陰影中因為「公車上書」而嶄露頭角的,自然要保持自己強烈色彩的憤青資格。
當然,也有人擔心,比如李秉衡和袁世凱就擔心,這對未來的征服日本國不利,會過分地震懾日本權貴,不利於收復人心。再說,在外交上也會陷入被動呢。
袁世凱說:「畢竟,日本浪人襲擊我國中堂大人,那是意外,日本人可以找個借口推脫責任,而周將軍剛才,親自開槍射傷了伊籐,這在國際上說起來,恐怕不大好聽。」
周星一聽國際背景,就想到了蘇聯的***赫魯曉夫先生,此君在聯合國大會上還敢揪住一個***代表無意之中脫掉的皮鞋猛砸桌子,震撼世界風雲呢,儘管蘇聯**一直以之為恥,可是,這確實讓世界見識了北極熊的獨特威猛個性,周星還是很讚賞的。
「諸位啊,不要提國際風雲,不要提國際法,那都是扯蛋,勝王敗寇,這是千古不易的法則,世界從來都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難以避免,這也是人類自私自利本性在國家層面的表現,概莫能外,就是一百多年以後,也修改不了的。我們不欺負人,但是,我們絕對不會容忍別人欺負我們,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們中國人對自己要奉行忠恕之道,但是,對於國外,則必須堅持直道,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堂堂正正的中華民族,數億人口,居然被人家彈丸小國敢欺負和蔑視,就是因為,我們身上有太多的束縛,太多的奴隸羊性,現在,列國爭雄,武力為尊,我們必須武力崛起,稱王稱霸!這就是霸道主義!」周星慷慨激昂地說道:「道光以來,我大清帝國被東西洋列強欺凌,為的什麼呢?就是因為咱太善良,狗日的列強,最喜歡的是把善良當成軟弱,你不欺負他,他就來欺負你!因此,我們今後的主要任務,就是到國家上去惹事生非,去欺負列強!」
周星的話一說出,讓所有的軍官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各種各樣的目光和猜想之中,大家開始商議對日作戰的新戰略。李秉衡聚集著自己的艦隊軍官,而陸軍軍官,文員們,也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畢竟,橫須賀之戰以後,緊接著的就是針對日本新京城東京的進攻,儘管中國遠征軍的目的是要征服日本,可是,被連續勝利鼓舞的中國官兵,都踴躍積極,要求進攻日本的東京了。
周星及時地將話題從一個廢物點心伊騰博文轉移到了針對敵國京城的方針上了:「諸位,大家都談一談針對日本的新戰略,哦,本將軍需要提議,橫須賀戰役的意義是什麼,這是下一步進攻的前提基礎,本將軍不僅清查了日軍戰俘的數目,也參觀清點了港口附近海灘上海面中漂浮的日軍屍體,審訊了大量的俘虜軍官,深刻知道,日本人所謂的現代化強國建設所凝聚起來的軍事力量,已經為我大清遠征軍所掃蕩一空,現在,日本的肌肉和皮膚,已經統統地被我軍剝掉了,別說他們的衣服褲子,嘿嘿,日本國現在就是一個敲打掉了牙齒,骨瘦如柴的小病貓,只等待著我們來修理他了,我們想怎麼修理就可以怎麼修理,嘿嘿,小倭國完了,那麼,下一步呢?我軍該怎樣辦!注意,本將軍說的意思是,不是不能辦什麼,而是怎樣做才有最佳的效果!」
周星話音剛落,下面就嗡嗡嗡嗡一片議論聲,很快,大家分組議論,各抒己見,滔滔不絕,尤其是那些文員,口才麻利得叫軍官們眼氣死了。
「將軍,這還用說嗎?打呀!繼續打!我們最好不要特別休整,所謂縱敵患生,天予不取則不祥,這是先秦時代晉國的大臣先軫說,很有道理啊,所以,我軍應該將傷病員留下,只留下五百到一千兵員,駐守在橫須賀,然後以重兵主力,傾巢出動,海陸並進,大軍齊出,直搗黃龍府,哦,就是倭國東京城,等攻下了此城,再連續追逐,直到擒獲倭皇,那時,將日本徹底地變為我大清帝國的郡縣,事情才算完全解脫!」袁世凱說。
周星一看,心裡一驚,果然是亂世梟雄,心狠手辣啊,要徹底地滅掉小日本,野心勃勃是也。
「對,袁大人說得對,日本狼子野心,時刻威脅我大清,兵鋒所及,在數百年前大明朝時代,就侵略朝鮮,意圖我中華大陸,現在又直逼旅順遼東,威脅我大清的根本,幸好有將軍您出世,才力挽狂瀾,否則,我大清危急矣,將軍,沒有其他說的,我等海軍將領,都支持袁大人的意思,我軍海陸並進,直搗東京,逮捕日本天皇,以為我京師獻捷之物!」說話的是海軍將領,鄧世昌,他實際已經是新北洋水師的直接統帥,李秉衡不過是名義上的,專業才能和指揮技術,加上威望,讓鄧世昌的談話具有相當的威力。
「對對對!」許多人隨聲附和。
周星看看鄧世昌,心裡暗暗喝彩,中國如果多了這樣英勇而強悍的將領,則國家早就強大了。
「李督師呢?」
李秉衡被周星點到名字,也站了起來,環顧周圍,作為統帥之一的他,自然要有威風凜凜之形象的,所以,輕微地咳嗽數聲才說:「袁鄧二將所言極是,我等既是遠征軍,不遠千里而來,就要給皇上和老佛爺一個交代,從經歷戰事看,日寇已經是日暮途窮,奄奄一息,我大軍北上,直取東京,似乎是順理成章之事。即便是將來和日本議和,我國也將進攻東京,取而代之。周將軍和諸位將軍也都確信,日本國野蠻無禮,不可以仁義教化之,只能以大兵壓迫之,故而,本督贊成攻取東京!」
有李督師的定調,許多的文員都跟著支持,尤其是梁啟超,作為弱冠少年的精英,他不僅文采飛揚,而且,思維縝密,確實有未來大家的天賦和風範:「勢如破竹,順勢而為,直取東京,以為把握,到時,則日本或者投降,或者談判,我方均有主動。何況,我軍不能重蹈覆轍,犯下日本人的同樣錯誤。」
「什麼是日本的錯誤?」很多人驚問。
梁啟超道:「日本軍主力,擊敗了我淮湘各軍,卻沒有乘勝前進,直接破山海關而入天津京師,給了我國以緩和之機會,這才有周將軍興義師而崛起遼東,敲響了倭寇之喪鐘,鄙人擔心的是,如果我軍不能迅速滅掉日本,則日本臥薪嘗膽,糾集英法德俄美等列強無賴國家,以西洋種種利器興兵復仇,則我國將有一死敵興焉,打蛇不死,反為其害的事情,再也不能做了!」
「對對,對啊,梁先生說的真是好極了!」
「好!說得好!倭寇等就是無賴國家,無恥至於極端!不可王化教導之!」
「拔掉倭寇,鎮以郡縣,掃列島而歸大清王治!」
「將軍,別再閒話了,打,打,一直打,我們遠征軍可以直下東京,橫掃日本列島,將凡是不肯投降歸屬的所有日本人,一個不拉地統統滅掉!哦,還有,叫所有的日本人都留辮子,留了辮子的才留頭!」
「剁了天皇的狗頭!」
軍官們群情振奮,說什麼的都有。
周星微笑著示意大家繼續說下去,他要搞的是軍事**制度,要凝結大家的意見和智慧,就得給人說話的權利了,這些討論。無傷大雅,卻可以充分地顯示一個統帥的氣度,操守,是不花錢兒的好買賣,世界公關早期的理論大師們就寫過一本書《輿論之凝結》這名字翻譯得很是無恥,完全是歐式生硬派,可是,卻清楚地告訴了周星,**確實是好東西,最起碼是騙人的好東西,不管最後你的意見被接受與否,只要你發言了,你就有面子了,一句話說,所謂**,在真正的職業家的軍事政治文化經濟操作中,是沒有意義的,只是點綴而已,但是,為的是讓所有的人都有面子,發洩情緒,從而心悅誠服,俯首貼耳。
「講得好,繼續!」周星鼓勵著大家。
在熱烈的氣氛中,周星將會議開了很久,然後,等大家的熱火朝天勁兒都過去了,才開始講述問題的核心:「本將軍以為,各位談的都很好,都有可取之處,但是,總體而言,本將決定,老成持重,穩紮穩打於此地,立刻就對日談判!即,不取東京,立刻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