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周星的創意,西太后和李蓮英等都莫名其妙,但是,他們顯然對宮廷裡的污穢氣息異常厭惡:「周大人,你若能做得出來,自然是大功一件!」
「好,微臣回去,這就去製作,保管太后老佛爺用了要誇獎。」
告別了西太后,周星回到黃家,然後清點物品,帶領家丁,飛速地趕往河南,因為安全考慮,西太后專門派遣了三十名京營的騎兵保護他,讓周星體會到,和上級領導搞好「關係」,入鄉隨俗,服從潛規則,就是大有好處。
「面首?面首?」周星暗暗感到好笑,自己這輩子,居然還當了一回太后老佛爺免費使用的面首。
他也沒有覺得恥辱,公關人員,講那麼多廉恥道德,就不要做事情了,不是不講原則,而是要將真正的原則,只要能夠將國家帶往富裕強盛之途,就是犧牲了自己的色相,又有何妨?
何況,這老佛爺,明明嬌嫩嫩香噴噴,用著舒舒服服的,很是回味無窮呢。
哈哈哈哈。周星想笑出聲來。
一路疾馳,馬蹄得得,四天之後,他們就趕到了河南省懷慶府的老家。到了縣城的時候,京營軍官轉回,周星帶領家丁,還有黃至信派遣的隨從,以及僱傭的腳夫馬車,浩浩蕩蕩,直奔了縣城中。
縣城並不大,比起現代城鎮化以後的情況,古代的河朔名邦,也不過是可憐的巴掌豆腐快兒,立刻就到了知府衙門。
「你們是哪裡來的人?幹什麼呀?啊?」衙門口兒的公差,相當威嚴。
「混帳,你瞎了狗眼了?」周星的隨從,黃家的家丁,頤指氣使,很狂妄地吼道。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公差立刻變了臉色,抽出了腰刀,同時,對著裡面陰涼房間裡喊:「來人!」
呼啦啦,屋子裡就衝出了七八個大漢,一個個都是公差,因為天氣炎熱,有的沒有穿衣服,有的乾脆光著膀子,很隨意,很方便。「呵,敢到堂堂正正的懷慶府衙門來鬧事兒,有種啊,」
周星從馬車的蓬布車廂裡出來了,掀起了簾子:「誰呀?誰來鬧事兒呀?」
「呀,是周星大爺!」一個公差眼尖,立刻驚喜地叫了一聲:「原來是您?嘿嘿嘿,大龍沖了龍王廟,請問大爺,您有什麼事情?」
周星笑著說:「我們要拜見劉大人。」
「呀,不巧,劉大人不在。」另一個公差上來說,而且,神情有些冷淡。
「不在?」周星有些失望,無論如何,要辦理工廠,都要和他事先接洽通知,免得日後生出矛盾,畢竟,人家是地頭蛇,還得需要人家支持呢。
「嗯,真的不在,周爺,您請回吧!」那官差揮舞著手,讓所有的人都回去。
周星正在這兒思索著。那個公差又來了,看起來,他是個頭兒:「呀,我說,周爺,這就是您的不是了,這是府衙門口,您帶著這麼多的車馬狗屁兒的東西,亂七八糟堵截通道,是不是很不對呀?」
周星一聽,下了馬車:「這位大哥,劉大人真的不在?不可能吧?」
「不在就是不在!」公差眼睛一翻,明顯沒有好氣:「喂,周爺,請您自重,這兒,畢竟是咱堂堂的懷慶知府的衙門,不是您一個土頭財主兒暴發戶可以隨隨便便地來玩的地兒。我勸告您,還是走吧,免得本大人按照大清的律例,不得不懲治您耽誤公務又傷了和氣,那就不好看了!」
世界上還真有這種勢利到家的小人?
周星歪斜著腦袋,詳細地打量他。一個小公差,大不了就是個有點兒前科,不,有點兒身份的公務員,知縣或者知府的走狗,居然這麼囂張,哦,人家還暗暗嫉妒,譏諷咱是暴發戶呢。
周星不是沒有受過委屈和打擊,可是,凡是委屈和打擊過他的人,最終,都被他修理得服服帖帖,規規矩矩。
尼瑪,還跟老子玩這個?
嘿嘿嘿。
周星一點頭:「呀,公差大哥,小人這就不清楚了,什麼是暴發戶?我周星靠著皇上的墨跡,太后老佛爺的恩典,多少得到鄉里鄉親們地抬愛,靠著自己的辛勤勞動和汗水,不偷不搶不貪污不受賄,不欺詐百姓,怎麼就是暴發戶和土頭財主了?難道,您覺得,我周星就不該發家,哦,你的意思我不懂,您說的是我不該呀,還是皇上和太后老佛爺不該?」
周星這話一出,嚇得那公差愣了半天,張口結舌,對答不上來。
旁邊另一個公差,趕緊過來,將他拉走了:「周大爺,您看,既然劉大人不在,您就請回吧,我們府裡事情多,不能奉陪,多多原諒。哦,周爺,吃公門飯和你們不同。」
周星立刻看出,這傢伙明是著來勸和的,其實,和那公差穿了一條褲子。
「哦,這位公差大人,你什麼意思?你說我真的不該在這兒呆著了?是我周星惹得你們人嫌狗不待見了?」
「啊?你罵人?」公差勃然大怒。
「不不不,我怎麼罵人?我是在說理,您看,我來找劉大人,他不在,我不能等一會兒?你們既然是公差,就應該有起碼的涵養和責任,對吧?就算你們是官,我們是民,可是,你們的官差俸祿從哪兒得來?不是我們百姓交納的皇糧國稅所賜?難道,你們連接待下的耐心都沒有?容忍我們等待的心胸都沒有?那麼,你們還算哪門子的公差?是給誰辦差?」
「周星!你放肆!」這公差吼了起來。
「是啊,周星,周大爺,您今天怎麼了?我們劉大人不在,就是不在,你要怎麼樣吧?你說出個道道兒,」
這裡一嚷,那邊又出來了幾個人,從衣著打扮看來,該是知府衙門裡的師爺一類,有清一朝,公門府裡的師爺極多,相當於現代的各局委領導。周星很討厭那麼多的名堂,一言一行。師爺。
「哦,原來是周爺來,咳,吵什麼?你們都太不懂事了!」這位師爺挺中立,不過,一竿子掃翻了一船子的人,明顯的敵意是衝著周星來的。
周星發現,自己一個平民,在公差面前,無論如何,都得不到尊重。
「這位師爺,麻煩您通報一聲。」周星忍耐住氣,平靜地請求。
「通報?」這位師爺向著其他幾個師爺看了看,眼神交流著,然後,又看了看幾個公差,「嘿嘿嘿,這位爺,周爺,我們劉大人真的不在家,再說,我們大人是一個五品知府,您一個土頭百姓,再有什麼話,也該等等我們大人有空了再說吧?」
「是啊,你不該硬闖府門!」
「嗯,還有,周爺,我們雖然認識你,可以勉強恭敬您,可是,您的家奴們這麼凶神惡煞地霸佔著府前的空地兒,滋擾其他百姓前來,明顯是鬧事兒了不是?我們該不該立刻就出手來管管他們?替您周爺?」
「是啊,立刻就回去,這是大清府衙,」
「膽敢再耽誤,立刻索拿了!關見大牢!」
「哼,一個鄉村的小流氓都橫起來了。」
「對呀,他不過是偷了人家的黃花大閨女,佔了人家黃員外的便宜,吃軟飯這才牛起來,真不要臉兒。」
幾個官差師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威脅利誘著,高一聲低一句,有的指手畫腳,有的唾沫橫飛,有的猙獰面目,有的冷嘲熱諷。
周星勃然大怒。
看來,如果自己沒有這次北京之行,將來在懷慶地面上辦事兒,還真的不行。別說見回知縣知府老爺,就是能不能繞過這些小鬼們都是問題。就算可以用錢財開道,將其統統餵養熟了,那得花多少?自己要開辦工廠,嶄新事業,金融方面正是一大空白缺陷呢。
他不再說話,返回到自己的馬車上。
「爺,爺?我們不能受這幫豬狗雜碎的鳥氣,爺,我們回頭叫了那幫子京營的大爺來,修理這群混蛋。」嘎子氣歪了鼻子。
其他幾個家丁,也都義憤填膺:「娘的,這麼作賤人!」
家丁們雖然向著主人,卻不敢那麼高聲,畢竟,對面的公差師爺好幾十號,站著都嚇人,要真是和人家較量,誰能討得好?
周星在這種遮掩蓬的馬車裡忙碌了一陣就出來了。
「啊?」所有的公差和師爺一類,都看得傻眼了。
周星穿了吏部頒發的道員服裝,官帽,頂子,花翎,補服,佛珠兒,隨便在公門裡混的人一看,都知道這階級。
從四品的階級,道台或者知府類的裝束!
周星咳嗽了兩聲,微笑這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敬請諸位公差大哥,到府門裡通報劉大人,就說有官員求見。」
公差和師爺們,都呆呆地看著,不知所措。這變化實在太戲劇了。情何以堪?
「喂,都醒醒了,諸位大哥。」周星笑嘻嘻地,輕言慢語地提醒。
「哦,呵呵呵,周大爺,你行啊,從哪裡順來一件官衣,來這兒消遣我們兄弟了?」一個官差冷笑著說。
順,就是偷的意思。
「嘿嘿嘿,周大爺,這官服麼,是好東西,就是不太符合您的身體呀。」又如一個傢伙諷刺道。
態度最為友好的是一個老師爺,他趕緊走過來,低聲道:「周星,你不要再玩了,這不是你玩得起的,你知道不?在公門地點兒,隨便亂穿官衣,是壞規矩的,有罪責!你今天是不是喝高了酒胡鬧?聽老哥兒的話,趕緊走人,」
其他些公差,都從震驚裡清醒,紛紛揚揚地呼喊著,挖苦周星。
「嘿嘿,看看,諸位,這就是沐猴而冠。瞧,多象北山上的那些小猴子?我的媽呀,太像了!」
周星真正憤怒了。「諸位,你們要是覺得本官的衣服是順來的,是假的,那麼,你們自己也去順一件呀?」
「啊?」
許多公差立刻想到,這官服不可能為假,誰敢私自做官服?
「嘿嘿,周爺,您是不是借了您老岳父的舊官服來逗我們玩兒了?」有人還是有頭腦滴。
又有公差看見了那些馬車:「呀,是不是草料?」
周星道:「不是。是銀子。」
「銀子?」幾個公差不信,拔出刀來,就在馬車上亂捅亂戳,立刻就戳破了,掏出些包包來,幾個黃家的家丁要反抗,被周星阻止了。
「銀子?!真的是銀子呀!」一個官差驚喜地說。
他的話提醒了其他公差,於是,那些公差就紛紛過去,你一刀我一刀,將馬車上的裹布戳得亂七八糟,然後掏出了大小的封包,「銀子,銀子。」
「嘿嘿,你怎麼不早說呀?」幾個師爺過來了:「既然是給我們劉大人送的,我們也就不客氣了。」一面說著,一面在車上亂抓了幾包,塞進了自己的腰包:「來人,趕緊給劉大人通報,就說有周星周大爺送禮來了!」
周星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公差暗暗偷銀子,也不去管理。
「劉大人有請!」兩個公差跑了出來,樂呵呵地邀請。
「劉大人在府裡嗎?」周星反問道。
「在在在,在呢,呀,周大爺,這還是您的不是啦,您不早說,害得我們也在這兒耽誤了半天。請!」
「不,你們就報劉大人,說我周星今天,還非得他老人家來請不可了!」周星叉著腰,站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