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得榜思前想後,找了老年師傅和水姑來,親自對他們講了自己的意圖,但是,在此之前,拐彎抹角兒,先詢問了兩位的生活,再談起他們的婚姻根源,一直引到了周星身上,說來說去,卻無法張口。
「老爺,您有什麼吩咐?」水姑玲瓏人精,笑著問。
黃得榜實在說不出口,只有叫了三夫人來,自己借口出去了。三夫人伶俐牙齒,細膩心思,很快,就告訴了水姑。
「這是好事兒啊!好事兒,人家小周管家,為我們老兩口兒辦了好事,咱也得回報人家呢。」水姑很高興。
「可是,這事情能不能成?」三夫人擔憂不已。「都拜託在你身上了!」
水姑略一思索,笑了:「夫人,您就聽我的好消息吧。」
這邊,費盡心機要締結婚姻的時候,那邊,周星也在緊張地等待著好消息。終於,當水姑款款來到了他的家裡時,他就知道好事情來了。
「呀,是水姑呀?請,快請,是哪陣子風把您給吹來了?」周星笑嘻嘻地請她。
「哼,」水姑浪漫地在他肩膀上掐了一下,低聲道:「你小子自己舒坦,就不管別人了?看我以後不修理你!」
周星大笑:「水伽,就是修理,也輪不著您呀,紅杏和紫嫣可厲害呢,你看看我的眼圈兒,苦著那。」
水姑笑了,看了看周星:「你還別美,你的命也真是苦,這不,有人要來幫助紅杏幾個來治理你了!」
她很快就將情況講了。「喂,周星,你真有福氣,先是娶了人家倆俊俏的丫頭,再娶了小姐,你一個小小的家丁出身,又窮又卑的,門不當戶不對,真是燒了高香了。」
周星一愣:「水伽呀,你怎麼跟我開玩笑呀?怎麼開玩笑都可以,千萬不能開三小姐的玩笑,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呢,你是黃家的人,這樣說更不地道了!」
水姑以為周星不相信,趕緊指天摸地,發誓。
「我不同意!」
周星乾淨利落地說。
「啊?」水姑呆了。
「人家是小姐,我是家丁,不合適,就是勉強成了,也怕人家心裡看不起我!」周星推辭著。
水姑急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去告你,說你欺負老娘!為小不尊!」
周星趕緊求和:「水姑呀,您講講良心,誰欺負您了?」
「我說你欺負我了,就是你欺負我了。」水姑蠻橫無理地說。
周星要的就是這種情況,於是,不得不低頭答應:「罷了罷了,我怕你,沒有辦法,這一輩子,只能受你們黃家女人的氣了,好了,我答應,可是,我不知道怎樣辦理!」
水姑娘一聽他答應,高興極了:「這不得了?我得趕緊回了老爺。」
周星心裡,豈能不高興?等水姑一走,紅杏悄悄地出來,冷靜地看著周星:「怎麼,你心裡是不是很美呀?是吧?我就知道你,你的心裡可壞呢!」
周星說:「就像娶你一樣美!」
紅杏故作姿態:「不理你了!」
事情你來我往的,很快就見了真面目,消息一傳出,整個黃家莊子,為之震驚。不,隨著事情的進展,已經不是黃家莊子了,而是整個懷慶府地面,都震驚了。大家奔走相告,分享這個消息。
周星一直在家住著,為的就是和三小姐的事情,已經付諸公眾,不好意思了,再說,小麥田里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玉米的管理,相對輕鬆,都由流民和黃家自己管去,那是普通的活兒,也不需要周星親自出馬。
周星立刻行動起來,在周屯大興土木,他邀請了周七爺為總監管,邀請了地保高要協助,馬不停蹄地購買材料,興建住宅。不管怎樣說,他現在已經有錢了,都要活得體面,再說,要是迎娶了三小姐蓮如,更需要將家裡佈置得好一些。否則,於黃家的面子上也過不去。
何管家頻繁來到了周屯,和周星商量事情,主要的事情不是黃家的農事安排,而是婚姻大事。
「周星呀,黃老爺說了,你修建宅子的事情,黃家願意給你作主,需要什麼材料,錢兒,儘管說,還有人工,黃家種玉米的活兒雖然忙,也要給你抽出人手。」
「不了,何爺,我自有辦法,錢不缺乏,要的是請您來看看,指指方向把把關,看修建怎樣的宅子更好。」
「行啊!」
周屯,周星家,已經惹火燒身,人聲鼎沸,結合了周七爺,周星將家搬遷到了別人家裡暫時住著,將自己原有的宅子,全部推倒重來,正在打夯的人,忙得不可開交。挖起的溝壑,一遍遍地打夯,墊土,一層層地墊,一遍遍地打,積累起來,磚瓦之類,青條石之類,因為沒有現成的,只有派人到北面山上去拉,何管家將這事情一說,那邊,就派了家丁,將黃家莊子裡的青石大磚之類,源源不斷地往周屯送,後來,黃得榜還親自來周屯視察指導,看見了他來,周星趕緊迎接。
「好好好!」黃得榜現在,對於周星,又有了一些新的關係,自然,看他的眼神,又親切了不少,想到自己命運苦苦的下女兒能夠著落在周星這樣精明強幹的人手裡邊,他夜裡都笑醒了。「錢,糧食,你這裡有嗎?」
周星說有。
「怎麼會有?」黃得榜驚奇起來。
於是,周星將他拉到了一邊,小聲地告訴他自己玻璃大棚專利權販賣的情況。
「你說什麼?就你那種植玻璃大棚的方法,就賣了兩萬多兩銀子?」黃得榜目瞪口呆。
「嗯,老爺,這些錢,屬於我的智慧成果,和黃家的投入關係不多,所以,我就自己流了,沒有和您說!」
「應該的,應該的!這是你小子的本事!」黃得榜本來還擔心,需要自己拿多少錢來,才能夠修理周家的宅院,能使自己的小閨女風風光光地嫁過來,可是,聽了周星的話,高興極了:「兩萬三千多兩銀子?就一個空空如也的方法?這德國人簡直是傻瓜!是笨鱉,不不,是財神爺!嘿嘿嘿!」高興之餘,他又不敢相信,親自要去看,周星迫不得已,將已經在縣城裡兌換的銀子給他看了些,還有幾張銀票,保持著,黃得榜看了,連連讚歎,在周星的肩膀上拍著:「周星啊,你這孩子,不簡單,不僅聰明能幹,還性格溫柔,善解人意,老爺我看好你,也想要你以後,對待你的家人,好好些。」
他說得很隱蔽,周星自然知道:「多謝老爺指點,周星以後,將時刻銘記在心!」
紛紛揚揚,亂七八糟,周家的大宅院工程,在迅速地進展著,因為這工作的問題,無論是結婚還是定婚,都無法進行,但是,那邊黃老爺心急如焚,乾脆也不講究,就在周星家借住別人的家裡,說定了情況。
農曆六月六日,周星,他的爹娘,七爺,高要,還有周屯的幾個長輩,趕了車子往黃家莊園,帶了各種彩禮,黃家人們,歡天喜地,在莊子門前迎接了,然後引進莊子裡去。
令人眼花繚亂的定親儀式,一直忙亂了大半天,到了下午吃了飯,才結束,這時,周星已經對黃得榜改口叫了爹,對於三位夫人,也改口叫了娘或者姨娘,因為三小姐是二夫人生的,自然對二夫人更加親切些。周星按照很繁瑣的規矩禮節磕頭認了長輩,黃得榜等人,都高興得合不攏嘴兒。於是,周老根夫妻和黃得榜夫妻,居然罕見地坐到了一起,平起平坐,交談起來,當然,這是形式,周老根已經高興蒙了,傻呼呼的什麼也不知道,只是笑。
既然是定親,就要雙方的兒女查來見面,三小姐也穿了一套新衣服,來見未來的爹娘。她因為煥然一新的衣服,加上她絕妙的姿態顏色,一出來,就把所有的人都震撼了。
「這就是三小姐?呀。簡直就是神仙啊!」地保高要嘴裡流著哈啦子,傻了。
「她真是三小姐?」周七爺,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也無法相信:「世間的閨女,還能長得這麼俊俏的?」
周家幾個長輩,也對三小姐連連讚歎。
周老根因為特殊關係,不敢這麼放肆,只掃了一眼,就趕緊低下頭去,摀住胸膛。
「孩兒拜見爹爹!」
「孩兒拜見娘!」
除了要拜見自己的爹娘外,三小姐蓮如還要拜見周星這邊的父母,而周星的瞎眼睛老娘,還要完成一個重大的工作,摸索著,將一枚戒指戴到了蓮如的手上。
這些古怪的晚清定親儀式,周星暈頭轉向,全然不懂,不過,大家都為了他,幫助他,也不需要他操心,他唯一操心的事情就是,今天的蓮如,實在是太漂亮了。
電影明星有過這樣的嗎?
沒有!
確實沒有啊,真正的美女,都在民間隱藏著,都來不及出頭露面,就被小伙子們搶光了,只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閨女和偽閨女,才……
「周星,你們兩個也見見面,說說話!」七爺和那邊的水姑何管家一碰頭,召集他。
周星興奮極了,想不到所謂封建禮教嚴密防範的時代,還有這樣通情達理的規則。
「嗯!」
周星被水姑引到了一個房間,自然是在內宅裡的,兩人先後進入,然後,面對著。
「蓮如,你今天真是漂亮極了!」周星確實感到,自己賺大了,攀上這兒權勢的親家,娶到了這麼俊俏的閨女,「我這一次穿越,值了!」
「什麼呀?穿越?」蓮如問。
周星上前,一把抱住她:「親一個!」
蓮如急忙躲避:「小心,給人看見,」說著,用手遮擋:「外面有人呢!」
「有人就有人,我們夫妻倆在一起,怕什麼?」周星無恥地說。
「呸,誰和你是夫妻呀?」蓮如的臉上,羞紅了,趕緊低下頭,不敢看他,但是,又實在不能離開了他,「你說,我今天的衣服怎麼樣?」
「草菅人命呢!」
「啊?」
「害死人?」
「嗯?」
「你的衣服實在是太漂亮了,襯托得你的人更美,所以,誰見了都得氣死,急死,嫉妒死,你說,你是不是害人呀?」
「嗯!」蓮如打量著周星:「今天,你穿得也有些模樣,不像小家丁了!」
周星的今天,確實不像下家丁了,其實,他本來就不是,因為他是專業的公關人員,對於舉止禮儀,形態氣質,是極為重視的,所以,周星的身上,動人心弦的實在太多了,蓮如甚至忘記了自己的羞澀,動情地欣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