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我就要這兩位姑娘,一個是大姑娘,一個是老姑娘,懇請老爺作主,將她們……」周星懇求地說。
「知道了!」黃得榜一陣惱怒,很有些憤怒地盯著周星看了一眼,「行是行,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只是有些奇怪,你幹嗎要她們兩個?一個望門寡,一個殘花敗柳,你怎麼就想要呢?」
周星趕緊要辯解時,黃得榜已經轉身走了。
周星從來沒有這樣失敗過,他一直想不通,自己好端端的成人之美,要將這倆老閨女找了好人家嫁了,兩全其美的事情,黃得榜為什麼要生氣呢?
搖搖頭,周星走了,他的事情好多著呢。
在實驗田里忙亂著,周星詳細地查看了小麥的生長情況,截取了一平方米的範圍,清點了小麥的植株數量,估計著春天分孽的可能性,寒風料峭的,墒情相當不錯的土壤,給人冷森森的感覺。
暫時還看不出肥料施用以後的效果,不過,春天起苗時,一定會顯出來的。周星肯定了。
幾個流民百姓,跟隨著周星:「爺,您看什麼?」
「看看苗兒,哦,諸位,你們吃的情況還能飽嗎?」
「能,」一提起吃飯,幾個流民百姓都感激地看著周星:「多虧了周爺,要不是,我們幾家人還得在街道上流轉,也不知道死哪裡呢!」
看著他們心滿意足地神情,周星星的鼻子有些酸,多好的老百姓,多麼堅韌頑強,每天玉米面窩窩頭攪拌些蘿蔔絲大白菜葉子,稀里糊塗地亂吃,就安居樂業了。咱這一輩子,一定得好好地工作,要將這農村田地都變了模樣,要讓全中國的老百姓們都能夠吃飽穿暖,過上像樣的日子。
周星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百畝實驗田,是打著實驗的旗號來經營的,那麼,將來的收成好了以後怎麼辦?難道還要象玻璃大棚和洋鋼釬一樣全盤交給黃家去享受利益?不能,那是因為洋釬的打造不是一件小事情,需要巨大的人力物力,青菜的銷售,需要動用非常的關係,是龐大的系統工程,自己確實不能掌握,現在,得想想辦法了。
流民朋友要留周星在家裡吃飯,他們的家就在這百畝實驗田邊緣,緊緊地靠著新挖掘的溝渠,滿滿的水溝裡,碧波蕩漾,淒清優美。臨時搭建起來的棚戶外,幾個孩子在興奮地遊戲。
「謝了,好好地看著田地,明年一定叫諸位都過上好日子。」周星去見了黃得榜,進了莊子以後,碰見了何管家,何管家忙忙碌碌的,正驅趕著幾個家丁扛著幾扇豬肉走動,臘月二十七日,再有兩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周星?來來來!」
周星跟著神秘的何管家到了旁邊:「啥事兒,何爺。」
何管家上下打量著周星:「你這一向不對勁兒呀,看看眼圈兒,都成熊貓眼兒了!怎麼著,紅杏和紫嫣那倆丫頭作鬧得厲害吧?」
周星火了,卻笑著:「何爺,您是不是嫉妒呀?可照著我的意思說,您老上了歲數,吃又吃不動,日又日不動,眼紅別人有什麼意思?」
這話說得野蠻邪惡,遠非平日的周星姿態,讓何管家又愣了下:「哪裡是我嫉妒你,我這歲數,真的是吃不動也日不動了,我想問你,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呀?」
「怎麼就沒出息了?」
「你這麼年輕,已經有了倆俊俏的小媳婦了,為什麼還向咱東家要女人?小薇什麼樣兒的?比紅杏差遠了,好,暫時不說她,就算你真的心有餘力,咱也不說,你在黃家功勞,隨便要哪一個丫頭,沒有人敢唱反調的,可是,你怎麼會看上了水姑呢?她今年都小四十歲了,能做你丈母娘了!」
周星噗哧笑了:「誰給您講的?」
「不是東家是誰?」
周星見他依然氣憤憤的,頓時恍然大悟:「何爺,那水姑是不是跟您有一腿,不能容別人沾染呀?」
何管家臉色當時就紅了:「胡說八道!」
周星道:「看,何爺,我知道您家裡就有兩位夫人,咱東家有三位夫人,我周星也有兩個小媳婦,咱總不能自己吃著佔著,不替別人想想吧?」
「替別人?」何管家頓時笑了:「我就說嘛,周星怎麼會看上那倆……」
兩人說了半天,何爺將情況說了,要他趕緊去見黃得榜:「老爺正在生你氣呢!」
周星進了內宅,首先見了二爺,二爺一見周星,就摀住了嘴偷笑,周星知道他的意思,趕緊說明了,二爺一聽,肅然起敬:「呀,想不到,周管家心地善良,總是想著別人,我們倒顯得俗了。」趕緊和他一起去見黃得榜,黃得榜見了周星,愛理不理的,周星笑道:「老爺,看樣子,您對小薇和水姑的疼愛,遠比我身上的親切呢!」
黃得榜呼地站了起來,「胡扯!」
周星趕緊將情況講明了,黃得榜一聽,頓時有些羞愧:「瞧瞧我,想到哪裡去了!好,周星,你說得對,就按照你說的辦!小薇給我們黃家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有功勞,咱不能虧待了她,得給她找個好婆家,水姑也不能一輩子這麼呆著,周星啊,你的心思真是細緻,能夠想到這麼多!行,你看,什麼時候給他們辦事兒?」
周星笑了:「還有什麼時候,擇日不如撞日,在臘月裡頭,哪一天都是好日子,我想,要是給這兩對新人辦了喜事,也沖沖溫縣張家造成的晦氣!」
「對,就這麼著,周星,你再去問問,看他們願意不願意,咱好事不能辦歪了心。」黃得榜的臉上,已經是鮮花盛開。
周星當即去找鮑國寶,又找了嘎子,這倆人一聽周星的建議,頓時眉開眼笑,特別是鮑國寶,終於能有了媳婦,臉上的那些難看的小疙瘩都跳躍起來,因為水姑雖然年齡比他稍大幾歲,可是,皮膚細嫩,模樣嬌媚,早就是許多人心中的白天鵝,也讓他愛慕不已。
那一對兒嘎子聽說周星說通了東家要將小薇說給他,早已高興得淚流滿面,那邊,黃得榜找了柳姑去說合,都沒有啥,水姑一直單身過著,也煩了,而小薇不管怎麼說,都是嫁過的人,再能找了男人,又是年輕力壯正當齡的,高興都來不及,當天,黃家莊子裡放了幾掛鞭炮,就算是給兩對新人辦事兒,夜晚,所有在莊子的家丁和長工,女傭人,亂七八糟幾十號人,熱熱鬧鬧地將倆新娘送了洞房,又作鬧了很久才散。
大家一直誇獎周星,誇獎他能夠想到莊子裡的人,比如,老年師傅就是他的搓合下,經由東家決定,才成為一家夫妻的,現在,他又說合了兩家,大家都盛讚周星心地善良。
何管家端了酒:「來,周星,小周管家,你是個大媒人呢,我們都來謝謝你。」
鮑國寶已經被一群家丁灌溉得好像黃河長江,滔滔不絕地奔流了,一杯杯的酒勸過來,他喝到了暈頭轉向,腳步搖晃,口水和酒水齊飛,臉色共紅紙一色。「周星,周管幾,周爺,我,我鮑國寶,死鮑魚,今天兒,我做了新郎倌了,我感謝您,真的感謝您,你就是我的重生父母,再長爺娘,要不是你,我這一輩子,也許不會有女人!喝!」
周星見周圍人甚多,趕緊說:「哪裡,不能感謝錯了,主要是咱東家的意思,看你辛辛苦苦為黃家勞累的,才獎賞你的,哦,諸位兄弟,各位家丁,長工,大家要好好幹,咱東家是個好人,只要大家一心一意地做活兒,遲早會得到好報酬的。」
周星說這話時,讓何管家等人聽了異常舒服。恰好二爺在外面經過,聽了,連連樹立起大拇指,歎息道:「周星年齡雖小,心思玲瓏,一心一意為主家著想,真是難得的人才。」
不防,他拉爹過來看熱鬧,聽了,接話道:「真是呢,像周星這種有本事的人,咱大清朝還真不多見,我想,要是他在官場之上,一定是左宗棠大人那樣的能員幹吏!」
黃二爺說:「是啊,要不,爹,我們乾脆給他捐獻一個官職,讓他也出人頭地,去闖上一闖,要是能夠闖蕩出來,不僅是他個人的福氣,也是我們黃家的福氣和榮耀。」
黃得榜道:「說得不錯,可是,可是……」
正說間,有人看見了老東家,趕緊過來邀請,黃家父子倆熱情洋溢地喝了酒,說了囑咐的話,這才走。
「周星,周哥,周爺,你是我哥,你是我爺,你,你,你是我的菩薩!」鮑國寶激動得語無倫次,要給周星下跪。
周星一面謙虛謹慎,一面暗暗發笑:哼,都當咱為人好,其實,咱是要保護自己的自留地,只要死鮑魚有了媳婦玩,哪裡還能有閒功夫在來想紅杏?
嘎子口齒笨拙,給周星端了酒,卻說不出所以然來,愣了半天:「周爺,喝!」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