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回到黃家以後,先去向黃得榜感謝,還代表爹娘兩個老人,感謝他對兒子的照顧,「黃老爺對我恩重如山,我一定粉身碎骨報答!」
「好好好,我知道,知道,你周星這樣的稟性,想來你爹娘都是老實人!」黃得榜笑了,笑得很詭詐:「哦,周星,你什麼時候娶媳婦?」
「老爺,我暫時不會娶。」
「啊?」
「真的,沒時間娶。」
「你胡說八道,誰不想娶媳婦?你又不是不懂得人事的傻瓜!看看都十七八歲了吧?再不娶,都耽誤了!哦,我明白了,你是嫌棄我們黃家的兩個丫頭吧?」
「不不不,不是,我喜歡都來不及!只是,老爺,我這麼年輕,就娶了兩房媳婦,把心思都花到媳婦身上,哪裡還能再有作為?」儘管周星一再提醒自己,要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可是,這回,他是無法忍受了。
「好,有志氣,其實,我也不捨得你離開黃家。」
「老爺,我沒有說要離開黃家。」
「哦,我的意思,你小子,不是池中之物啊。」
「老爺過獎。」
「其實,現在是夏天,想辦喜事兒也沒有黃道吉日,頂多到了天冷以後才好,」黃得榜尋思著,「要不,你和兩個丫頭先圓了房,等以後有得機會再排場辦一次。」
圓房?馬上就圓房?周星心裡樂得幾乎要喊出來黃老爺萬歲了,不過,他還是裝得傻呼呼的:「老爺,不提這事情。先說說這園子裡,還有哪些事情需要我做,這兩天耽誤下來,我心裡愧疚啊。」
「哦,你還真說對了,園子裡的事情真多,你們二姑娘回來了,亂七八糟的事情真是,哦,還有一件事情,周星,我想了很久了,都不敢跟你說,現在想想,就你勝任!」
「請講,老爺!」
「商幫的事情,也正忙碌,你們二爺來信,說想找幾個得力人手補充,這事情我尋思了很久,這才把二姑爺叫來商量,叫他去,可是,我又不放心他的主意,想找個可靠的幫手協助他。周星,你說,本來,你要娶倆丫頭,我不想你的辦法了,恰巧,你先不娶親,這是不是造化成全?」
周星一聽,正中下懷,老窩在這個土財主的家裡,沒有什麼前途的,自己本來就要從黃家借助聲勢發展,現在,絕對是好機會啊,他幾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老爺,我願意!什麼時候商幫走,我就跟著去!」周星興奮地拍著胸膛。
「好!還是你周星,能夠替主人家著想!懂得事理,放心,周星,只要你肯在商幫努力,我黃家一定不會虧待你的。哦,我現在就告訴你,你要娶親辦事兒的費用,我們黃家都替你預備了。」說罷,黃得榜將一張黃顏色簡陋的紙張鋪墊開,給周星看。周星一看,頓時在驚喜之餘,也暗暗生恨。
銀子一百兩,青磚大瓦房三間,一應傢俱兩套,田地二十畝,牛兩頭,羊十隻。
這是黃得榜給周星預備的娶親之物,後來,周星才知道,所謂的房屋,是說,黃得榜要派人到周屯去,在周家給他造一座鄉村間最好的大瓦房,那些牛羊田地都是免費贈送的。
你個陰險的土財主兒!
你要是早就給這些,老子早就娶媳婦了,早就在夜裡美滋滋地練花槍入洞房了,還用再苦巴巴地打飛機烙燒餅?那紫嫣和紅杏的嬌媚身子,早就在咱哥兒們的魔爪之下癱軟如泥……
「老爺如此厚待我,我周星只有肝腦塗地,以死相報了!」周星裝作感激涕零的樣子。
「好,這就是了!我信你!」
「那,喬姑爺什麼時候動身?」
「後天早上。」
「行!」
「那好,周星,既然你要去,我就得交代你些事情!雖然說何管家更老成些,可是,長途跋涉,炎熱勞累,恐怕他承受不起,你雖然精明強幹,卻是沒有經驗!」黃得榜果然是個厲害主兒,對周星交代了許多事情,如何在道兒上行走,如何保護財物,如何照應喬姑爺,如何和他共事兒,都講了一遍,讓周星大開眼界,這個土頭財主兒,竟然是個精明通達的商人!
交代了許多,黃得榜惟恐周星忘記了,考察他一回,周星的腦袋瓜子,豈能是冬烘之輩?立刻清清楚楚地複述一遍,喜歡得黃得榜連連驚呼:「哈,老爺我用對人了!」
周星自己又問了些情況,然後說:「人手不夠呀!」
黃得榜也擔憂,「就是不好找人,都知道外出商幫辛苦,許多鄉間的百姓,都恥於談商,路上又不安定,家裡人手雖然不少,棉田,玉米田,果園,谷子,農活兒忙得緊,哈要看家胡院兒,也抽不出人手,難吶。」
周星大喜:「老爺,我給您找幾個年輕人,不知道您肯不肯用?」
「快說!」
周星將自己的村中朋友講了些,保證可以找來。
「那太好不過了!」黃得榜高興得眉飛色舞:「行,只要你肯找來三個人,我就給你一個丫頭,你要找來六個人,我就將紫嫣和紅杏兩個丫頭,全部給了你,立刻就圓房!」
周星立刻回村,將那些夥伴們招集起來,商量這件事情,大家一聽外出,都激動得手舞足蹈,周星又讓他們回家裡商量,下午,才聚集起來,一問,確定下來的有十人。雖然他們的父母一聽是外出商幫,都不樂意,可是,又聽說都跟著周星外出見世面兒,都纏不過孩子,紛紛同意了,周星立刻領了他們來莊子裡見黃得榜,黃得榜沒有時間,叫何管家查看,何管家一看,雖然略嫌這些都是少不經事的半大孩子,可是,有周星在,也不說別的。趕緊安置了一處住宅,安排飯菜。還向黃得榜稟報。
周星不敢怠慢,一直跟隨在夥伴們中間,給他們講黃府的規矩,要他們自重,大家人多,一起來的,自然不說別的,歡天喜地,說說笑笑,很快就自然了。
周星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時,已經天黑,一片昏黃燈光,正從窗戶裡透出,讓他好生納悶,「誰呀?」
沒人吭聲。
周星進屋,看看空無一人,也就罷了,不料,在桌子之上,熱氣騰騰幾盞酒菜,稀飯什麼的,而且,屋子裡,一股清新奇異的香甜氣息,裊裊迴旋,好生誘人。他正在驚奇時,門外進來了一個熟悉的人,卻是水姑,一面風擺楊柳地扭著嬌軀,一面到了周星跟前:「周師傅,周管家,你儘管做了新郎官兒,如何謝我?」
周星也沒有想到其他,說:「你想怎樣,我都答應你!」
「哪裡敢呢!」水姑笑嘻嘻地請周星坐了,伺候他吃喝,然後,附在他耳邊小聲地叮囑了幾句,這才端了杯盞去了。
原來,水姑交代他要好好清洗身子,還要注意,不得「騎馬」之時,外出著涼,否則,得了繡球風,不是鬧著玩兒的。
這些生理衛生知識,周星還用交代?只是奇怪,今天水姑怎麼了。
周星只當她胡說八道,將外面的大木盆子拖進來,在屋子裡洗了,經過白天太陽的爆曬,一盆水熱得柔滑可愛,他稀里糊塗地洗了,擦乾身子,又忙亂了一會兒,關閉了屋門。
向來,這屋子的蚊子很多,都需要點燃艾香熏烤,不過,今天夜裡,似乎早就有艾香味道,恐怕是水姑已經代辦了,現在,周星對曖昧潑辣的水姑很有感覺,對,將來有了機會,將她要過來伺候自己,也是不錯的。可惜,那麼做的話,又要讓鮑國寶大哥糾結痛苦了。
周星滅了燈,掀起蚊帳就鑽,一天勞累奔波,睏倦得很,仰望朝天就倒。
「啊呀!」剛一躺下,周星就覺得冰涼的竹蓆上面,柔滑肥沃,竟然有一個人!猝然之間,嚇得他瘋狂地跳起來,一下子竄出好幾步遠:「誰?」
周星已經在屋子裡摸到了一根棍棒。
「是我呀!」
「你到底是誰?」
「是我!」那個低聲終於大了些,有些羞澀,還有些惱怒。
女人?
周星的脊樑上嗖嗖地直冒冷汗,自己的屋子裡怎麼有女人?水姑?她明明已經出去了!
「你說,你是誰?」
「我是鬼!」
惱怒中帶些羞澀,清清亮亮,甜蜜柔和,好生親切啊。
「你是?」
「我是鬼!」
周星恍然大悟:「啊呀,紫嫣?」
「嗯!」蚊帳裡的人答應了。
周星驚喜交夾,根本難以置信,自己整天渴望著的飛機,居然自己飛到了他的床上,我的天,真是天外飛仙啊。
將燈點燃了,他朝著外面傾聽一會兒,好,沒有旁人搗亂,將燈端到蚊帳裡,只見粉紅絲綢夏衫的一個俊美姑娘,正坐在窗上,以手掩護臉面,卻透出手指縫隙,查看他的動靜,同時,身體劇烈地欺負,波濤洶湧,喘息之聲,超乎尋常。
對,她是黃得榜老財主答應過的,圓房!
周星興奮極了,也幸福極了。將燈放在床頭櫃上,認真端詳著紫嫣,欣賞著她的嬌媚姿態。
「呀,你真不老實!」嗔怪一聲,紫嫣將手摀住眼睛,抖起床上的一領薄單子,遮掩在自己身上,身軀一扭,已經背對周星,裝作磕睡。
周星撲過來,拉住她的胳膊:「紫嫣,你睡錯床了,這是我的,你的在內宅三小姐處!」
紫嫣一聽,嗖地坐了起來,憤憤不平地要駁斥,忽然噗哧一笑,自己失了銳氣:「哼,誰稀罕你的破床?告訴你,老爺和三小姐都跟我說了,以後,你的床,就是我的床,就連你的人,也都是我的人,我管定你了。」
周星想不到一向溫柔靦腆的紫嫣也會這麼霸道可愛,「那好,既然老爺和三小姐這樣說了,我也沒有辦法,可是,我十幾歲來,別的不怕,最怕的是女人,你在這兒睡吧,我到外頭去!」
周星作勢要走,氣得紫嫣跳起來抓住他的胳膊:「你敢走,你要是走,我就死給你看!」說完,哭了。
周星趕緊抱著她,好言相勸:「我逗你玩呢!」
紫嫣破涕為笑:「你真壞!人家還當真呢!」
周星抱著她,毛手毛腳,嚇得她急忙往後面躲避:「你幹什麼?莫非,要做壞事兒?告訴你,我不做,不做,就是不做!要做的話,你和紅杏妹妹做!」
「紅杏?」
「嗯,她一會兒才來。」
周星居然想起來黃得榜的話,對呀,難道,今天夜裡,這倆丫頭都要跟自己圓房?
周星高興極了,就和紫嫣說話,紫嫣其實,對嫁給周星也很高興,畢竟,他們在桑林裡,已經有了默契。兩人說著說著,就熱情起來,紫嫣主動地依靠在周星的身上。
門外,輕輕的叩動著,把周星嚇了一跳:「誰?」
「是我呀!」
「紅杏?」周星驚喜得無以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