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歐翠怡把項宇叫回房間,她情緒有點問題,很明顯不高興:「這才回來兩天不到又要走,你下次打算什麼時候再回來?」
項宇亦有點不好受,原本還想著住幾天時間的,還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我盡量多回來吧,其實你和我去湖東最好不過。」
「你不怕我每天管著你?煩著你?」
「你是我媽,你管著我是應該的,當然有時候你管的非常不合理,畢竟我已經這麼大,但無論如何你還是我媽,就算不合理我都得讓著你。」
「呵呵,你知道這麼想就好。」歐翠怡總算有了點笑容,「但我還是不能去,你現在說的好聽,每天被我管著你就會感覺難受,到時候你會變,所以我還是在家吧,我習慣在家,多清閒啊,去城裡我睡不著,吵。」
「怎麼可能吵,我住郊區還不行?」
「到時候再說,你去吧,和李夕好好處,那是個不錯的女孩。」
項宇真有點忍不住把真相說出來,太難受了、太不孝了,千方百計騙老媽,這不是做的混蛋事麼?不過最終項宇並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心裡默默說了一句對不起,轉身離開房間,回自己房間收拾了一下以後和鍾老闆、司機一起走人,鍾老闆上他的車,司機開越野車在後面跟著。
路上,鍾老闆道:「你那個事情你是怎麼搞定的?趙文龍竟然會放過你?」
項宇道:「我以為你不會問。」
鍾老闆笑道:「剛剛不是你媽在麼?我哪敢問,至於昨天,我喝醉了睡了一天,頭今天還有點痛。」
項宇疑惑道:「你和張文京喝?」
「對,我們說了許多話,他說你不會掛,你命大的很,果然如此啊!」鍾老闆用古怪的目光看著項宇,看了十幾秒後才又道,「你老實告訴我,你能安全離開是不是因為答應了趙文龍什麼條件?」
項宇道:「趙文龍倒希望我答應,我沒有。」
「你做了正確的決定。」
「趙文龍那兩個手下怎麼樣?」
「張文京去查過,那兩個傢伙在湖海放火燒了一個法官的房子,本來要從湖東坐船離開,現在無法走了,被逮個正著。你知道這說明了什麼問題嗎?說明趙文龍和張文京比起來不在一個級別,就趙文龍的手下那麼散亂,跑路途中還惹是生非。張文京的手下就不會,而且張文京不會指使手下人做殺人放火的事情,他會砸錢玩陰招讓你反過來求他,而不會恐嚇你。」
項宇歎了一口氣道:「我見過趙文龍,亦是這個感覺,人不行,太笨,真不知道他怎麼混的這麼光鮮。」
「那不是他自己混的,是他哥趙文祥——」鍾老闆按開車窗,點燃一根煙抽了兩口,呵呵笑了笑道,「反正路上悶,我就跟你說說故事吧!」
項宇道:「行啊,你說。」
「當時湖東剛開始發展,社會秩序非常亂,有好幾個幫派,以前那些夜場都是這些幫派負責看,你如果開個夜場不找幫派看場絕對沒有人敢消費,白道都管不了你。張文京那時候是一個幫派的老大,但不是湖東最大的幫派,反而屬於最少的幫派,趙家兄弟的幫派排第二,還有個排第一的!張文京設計了一個局讓第一和第二幫派打起來,等他們打的差不多了張文京再加入,他從外面找來僱傭,沒花多少力氣就達到了一家獨大的目的。其實是張文京比較靠白道,有譚洪的幫助,另外兩個幫派沒有這種覺悟所以才會被滅掉,有句話說的對:所有成功都有原因,相對的,所有失敗亦都有原因。以前我就和你說過張文京和譚洪的關係,之所以沒說那麼詳細,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了吧?這事不能亂說。再說回來,趙家兄弟就那樣淒淒慘慘跑去了湖海,途中張文龍還把腳給撞殘廢了,趙文祥倒是沒什麼事。到湖海以後,江山都是趙文祥打下來的,趙文祥加入了湖海的幫派,一年後幹掉他們的老大自己當老大,兩年後自己掛掉,江湖傳聞是被趙文龍幹掉的——」
正聽的起勁,忽然劇情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項宇別提多吃驚:「啥?趙文龍幹掉自己的親大哥上位?」
鍾老闆點頭道:「對,是那樣傳聞的。」
「為什麼啊?」項宇很不理解,「他們是親兄弟。」
「傳聞是張文龍和他嫂子有染。」
項宇愣了好幾秒:「什麼亂七八糟,趙文龍不是殘廢人麼?怎麼能和嫂子有染?」
「是之前的事情,被趙文祥知道了——」鍾老闆吸了一口煙,又繼續道,「確實是這麼傳聞的,但到底是不是真事,我不知道,能確定的是,如果不是趙文祥,趙文龍早已經被幹掉,何來混的現在這麼好環境?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把他們趕出湖東以後張文京忙著洗牌和洗白沒有再理會他們,否則他們早就混不下去!等趙文祥掛了以後張文京更不理會了,因為趙文龍那智商怎麼幹都幹不過張文京,況且干張文京就是干譚洪,這事不是開玩笑的,他不敢明目張膽的幹!」
項宇總算明白過來怎麼一回事,當時還佩服趙文龍殘廢了還能混那麼好,操,原來是陰了自己親生大哥得來的一起,這他媽的還有人性嗎?
鍾老闆又道:「項宇,我認真想了想,有一條路你可以走,如果你想走,你能走的很牛。」
項宇道:「張文京的路?」
「對,張文京老想要你,那真的是有原因的,拿這次的事情來說,你靠自己的能力脫了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是絕頂聰明又善於忽悠人的人絕對辦不到。我猜你能走,至少和趙文龍建立了一定的友誼!如果你想,你可以兩邊踩,幫張文京做事的同時幫趙文龍做事,然後把趙文龍整出局,這樣湖東和湖海就會屬於你。接著是湖平盧森那邊,湖平和湖東差不多,盧瑟亦很白,你和盧森有關係,和他女兒有關係,他老婆還很喜歡你——」
「等等——」項宇非常非常吃驚,「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
「張文京告訴我的,你的老底他早就查的清清楚楚,這就是他,所以我在想,如果他真要逼你走絕路你絕對逃不掉,他愛惜你才不那麼做!」
「不對啊,你過去不這樣和我說話,你還讓我別靠近張文京,喝了一晚酒你就跟他一樣想法了?」
「呵呵,我算被他說服了一半了吧,不過你千萬別誤會,我不是給他做說客,只是說我自己的心裡話,就你這聰明才智如果你願意,我能預見到,假以時日三湖地區肯定你最牛,張文京、盧森、趙文龍都是給你打的天下——」
「哈哈,我靠,鍾老闆你太看得起我了,或許我能,但我不會那麼去做,因為這真不是我要走的路,永遠都不是。」項宇說的是心裡話,剛剛歐翠怡還說過,項宇要敢那麼走老媽就要沒有了,歐翠怡是說得出做得到的性烈女人,「剛剛我媽還和我說過,我要做壞事,走那樣的路,我或許能得到你說的那些東西,但我要失去什麼?首先是我媽,其次還有許多許多。我不是非得要大富大貴那種人,如果我要大富大貴,我告訴你,只能在職場,拼出屬於我自己的商業帝國。」
「我相信,而且你肯定成功。」
「呵呵,謝謝!」項宇舒了一口氣,「我現在最想做的是把你的事情辦成,你要給我具體資料,具體到對方的底細,越詳細越好。」
鍾老闆把煙屁股扔出窗外,關上車窗才道:「上了飛機再給你看。」
項宇嗯了一聲,沒再說話,心裡想的是在趙文龍家看見的那張照片,那個神情熟識的小女孩。
晚上十點鐘,湖東市區到了,項宇在一個超市門外停車讓鍾老闆下車上越野車,然後自己開車回家,哪兒都沒有去,亦沒有通知任何人他回了來。這一天的時間項宇都在開車,感覺很累,明天早上七點鐘的飛機要去廈門啊,不夠睡明天怎麼戰鬥?不過項宇好像不太能踏實的睡覺,剛回到家還來不及洗澡,秦露露一個電話打進來問他回來沒有?想找他談談。
和秦露露談嗎?猶豫了好幾秒,項宇道:「我剛回來,如果你真想談,半小時後我們在南天百貨的冷飲吧見吧!」
秦露露道:「我現在過去等你。」剛說完秦露露就掛斷了電話,怕項宇反悔似的!
項宇繼續找衣服洗澡,邊洗邊在想秦露露到底要做什麼?這女人才安靜了兩天又來電話,還是那麼急,想說她沒有目的都不能,當然項宇很想弄清楚到底她有什麼目的?否則項宇不會答應出去談——
匆匆洗了個澡,項宇就出了門,開車往南天百貨一樓的冷飲吧而去!
秦露露早就到了,坐在最靠近吧檯的一個卡座裡喝著果汁,她的目光投在外面的馬路,很專注、很迷人。當然她穿的亦很迷人,黑色的高腰裙子,很襯她的髮型,很襯她的氣質。裙子是圓領的設計,沒有把雪白的胸部露出來,但她的脖子裡掛著一串雪白的珍珠項鏈,顯得很有焦點,很高貴,而且她還戴著裝飾耳環,戴的是單邊,一串長的一個銀色圓扣,閃閃發亮,顯得她整個人無比的精緻。
項宇心動了一下,走過去的時候某方面有點反應,坐下看了一眼秦露露那柔弱的眼神,更加有反應,他控制了一下,臉上露出笑容剛準備說話,忽然服務員走過來問他要什麼飲料?他隨口要了杯和秦露露一模一樣的,等服務員走開以後,他才開口道:「秦大美女,你這打扮是剛去完宴會回來?」
秦露露道:「我在家裡出來。」
「你打扮的很精緻、很迷人。」項宇笑了下,繼續道,「我說的是實話,你很令人心跳加速,難以自已——」
秦露露臉紅了一下道:「謝謝你的讚美。」
項宇很鬱悶,這算讚美嗎?這是調——戲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