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李夕肯定聽見了那些對話!
項宇都不知道如何開口,說些什麼話,愣愣的站了好幾秒才道:「剛剛那是我哥們,我們在開玩笑。」
李夕道:「我知道,我不是故意偷聽的!」
項宇做了一個手勢:「那,回去吧!」
李夕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笑容,隨即轉身進門!項宇跟著進去,腦海裡浮現的是李夕那個笑容,心情顯得很古怪,因為李夕那個笑容是愉悅的!奇了怪了,她到底聽沒聽見?如果是聽見了,說的那麼邪惡,她至少尷尬下吧?她倒好,完全不尷尬,還笑的那麼燦爛。
在客廳的沙發坐下,又氣氛古怪的聊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鐘,歐翠怡已經做好飯,喊項宇去幫忙端出來,項宇走了進去,歐翠怡隨即小聲道:「怎麼樣,對這個女孩有感覺麼?」
項宇一臉惡寒:「歐老師,你能不這麼直接麼?」
歐翠怡道:「我是你媽,我還用拐彎抹角跟你說話?少打岔,正經回答問題,如果有感覺你就好好表達把信息傳遞給她,如果沒有感覺你就給我創造感覺去。」
「給你?聽你說這話,我怎麼感覺這是舊時代?你不覺得自己很霸道。」
「你是我兒子,我就霸道怎麼著?罵我?揍我?」
項宇懶得再說,端了菜就立刻出去。
結果歐翠怡又道:「我話就說一遍,你別以為躲就行,你這次躲不過去。」
項宇道:「我沒打算躲,你給我時間接受好吧?你當老師的人你怎麼就那麼不講道理?我在想你教出來那些學生會不會一個個都混的很流氓。」
「滾,一個個都比你好多了——」
這正是項宇需要的,他立刻閉上嘴匆忙走了出去,那會李夕已經把桌子擦好,清空了,在剩飯,這女人看著真的很乖巧,這樣的女人無疑最招長輩喜愛。
歐翠怡也端著最後的兩盤菜出來了,並且從冰箱拿出一瓶可樂,倒出三杯,開吃吃飯。這吃飯的氣氛當然非常古怪,項宇不怎麼說話,或者說不太敢說話,歐翠怡則老在桌子下面踹他的腳,開口說話讓他接著說,要照顧李夕之類。為了不挨揍,項宇只能表面上表示一下照顧,和李夕說些話,多吃菜啊、不用那麼斯文之類。然後匆匆吃完坐回沙發那邊,那會已經天黑,外面靜悄悄的,除了蟲叫聲之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過了沒多久,歐翠怡和李夕也吃完了,一起收拾碗筷進的廚房,在裡面不知道聊了什麼,最後李夕先出來,臉上掛著紅暈,歐翠怡走後面出來,臉色則有點奸詐,這讓項宇非常不安,他感覺自己老媽比趙菲菲難對付一百倍,當然這倒不是說歐翠怡比趙菲菲更聰明、更殘酷、不擇手段,而是身份的問題,各種招都不能用。
歐翠怡坐下了,李夕也坐下。
項宇道:「剛剛你們在廚房說了不少話,我好像聽到幾句關於我的,你們說我什麼?」
歐翠怡白了項宇一眼,那神情好像在說:問的真白癡,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麼?實際上歐翠怡說的是:「別老是把自己看的那麼重要,因為你會失望。」
項宇無語!
李夕愣了下,大概不習慣歐翠怡和項宇的說話方式,不過這是個聰明的女孩,隨即就道:「阿姨你說話真幽默,項宇哥哥也幽默,你們家肯定很有樂趣。」
歐翠怡道:「對,你要進了我們家我們都這麼相處,有商量沒吵架,更沒有什麼難相處的婆媳關係,隨意就好,應該怎樣就怎樣!」
都已經說到進家門的範疇,項宇真的很像逃,但要能逃得掉才行。
擔驚受怕又得裝輕鬆有一搭沒一搭談到晚上八點鐘,歐翠怡對項宇道:「很晚了,你送李夕回去,然後你們明天看看去哪兒玩玩,比如那風景區之類,別浪費了時間!」
去玩?和李夕?這絕對是個餿主意,項宇隨即道:「我明天——」
歐翠怡打斷道:「你明天的時間不是你自己的,就這樣決定,去吧!」
項宇再次無語。
等李夕和歐翠怡依依不捨告了別,項宇隨即帶著李夕往外面走,上了停在屋子左邊空地的車子。
剛坐好,李夕就問:「你這是新車?」
「是新車,不過不是我的!」
「哦,不是你的,你為什麼不買一輛?」
「你這問題問的真可愛,我還想周遊全世界呢,要有那個條件才行。」說著,項宇已經啟動車子平穩地開了出去,出了村道以後才加快起來往天倫鄉的方向而去。項宇真恨不得立刻把李夕送回家,以後都不再相見,但好像不太可能,明天還得見,項宇道,「明天,其實我媽剛剛就逗我玩的,你不用那麼認真——」
李夕道:「你意思是不想帶我去玩?」
「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剛從城裡回來麼?我是回來休息的,連續加班加點了一個多月,好累,不然我會辭職?就是這公司太剝削人!」為了圖個清靜,就算撒謊,項宇都不介意了——
李夕頓了幾秒道:「你是不是很不喜歡我?覺得我哪兒不好你可以說。」
這麼直接?項宇有點被問啞巴了,不過這好像是個說清楚的機會,項宇連忙道:「不是你不好,我只是真有點抗拒相親這種事。」
李夕立刻追問道:「為什麼?」
「不是所有事情都非黑即白都有答案的,我說不出來,反正就是抗拒,但我不想我媽不開心。」
「所以你打算拉上我一起騙她?你覺得我會答應?」
越來越直接了,項宇顯得很緊張,手心在冒汗,後背在冒汗,冷的,他道:「我只是想看看有沒有商量的餘地。」
「其實你可以給自己一次機會試試,換個角度想,這不是相親,而是很普通的結識、邂逅,我自己是這麼看的,又不是非得在一起是嗎?」猶豫了幾秒,李夕又道,「你在電話裡和你哥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吧?我已經聽到,你們說的雖然有點那個,但想法很正常,誰都那麼想,那並不影響牽了手就一輩子的美好願望。」
還是一樣,歹話選擇性失明,好話照單全收,項宇已經受不了了:「你不會真的看上我了吧?」
「嗯,你不錯。」
「剛認識,你瞭解我麼?」
「可以慢慢瞭解,我信你媽說的你。」
項宇不再說話,專心開車,等到了天倫鄉,就在祠堂外面停車道:「我就送你到這兒了,明天見。」
李夕笑了下下了車,進了巷子,挺高興的模樣,項宇則完全相反,鬱悶著開車走人,回到家停下車第一時間給趙菲菲發短訊:趙菲菲,你能不那麼多事嗎?你到底和我媽說了什麼?我受不了相親了——
趙菲菲很快回復過來:這是你甩我的代價。
項宇:你會說人話不?我什麼時候甩你?我們那就是假的。
趙菲菲:當時是你求我去的,然後你卻讓我負所有責任,合理嗎?不合理!所以你好好享受吧,我是不會告訴你我跟你媽說了什麼的。
項宇:我跟你沒完。
趙菲菲:隨時恭候,免回!
項宇下了車,不過沒有進屋,在想想要不要找張明浩演一場戲,找機會溜掉?可以這麼做,但只能解燃眉之急,後患會無窮,還是算了吧,看看能不能做通思想工作才是正道。
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臉上的肌肉,露出笑容,項宇才走進屋裡。
歐翠怡還沒有睡覺,在看電視,等項宇,看見項宇回來,隨即就問:「你沒在半路上罵人家李夕吧?」
項宇坐下來道:「我沒那麼不知好歹吧?」
「你如果敢罵,我讓你睡外面,坐過來點,我問你,你想不想聽聽她對你的評價?」
項宇坐過去點,直接搖頭道:「不想,我倒是想評價評價她。」
歐翠怡把電視關閉了,才道:「今晚我們母子要好好談談,你別再逃避,你已經老大不小,我要是出點什麼事連兒媳婦沒見著就得去了我多冤啊?到時候你爸問起來兒媳婦長什麼樣,人好不好,我要怎麼回答?」
項宇惡寒道:「你好好的能不這麼說話麼?你這是給我壓力。」
「我不給你壓力,你說說李夕吧,你滿意不滿意?如果不滿意,可以換,還有其它兩個。」
「你當換衣服呢?說話就換——」說著,項宇忽然靈機一動,換一個如果沒有李夕那麼難對付的,甚至是可以商量著騙家裡會不會非常好?很快項宇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遇到個比李夕還難對付的那不是搬石頭砸自己腳嗎?還是算了吧!項宇繼續道,「李夕挺好,但不適合我,不符合我擇偶的標準。」
「你什麼標準你給我說說,像菲菲那樣的?」歐翠怡歎了一口氣,「你幹嘛自己不珍惜,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後悔了吧?自己種的苦果你就要自己承受。」
「你別扯遠,說李夕,我對她完全不瞭解,關鍵是她的性格我不喜歡,她太直接,而我——」
歐翠怡打斷道:「別跟我說借口,相親就這樣,我跟你爸那會你爸更直接,第一次見他就說:我就問你一次,你願意不願意跟我?」
項宇笑道:「呵呵,我爸這麼勇?不過這不能混為一談,我爸是男人,李夕是女人,況且她剛剛大學畢業,她計劃戀愛兩年才結婚,兩年太久了是吧,你肯定不想等那麼久,所以——」
歐翠怡又打斷道:「所以你們一起了再商量這個問題,能商量好的,畢竟她那計劃是單身的時候做的,考慮不全面,計劃趕不上變化啊,既然變化了就要重新計劃,合情合理。」
項宇想不到說什麼了,話不投機,關鍵是那是他媽,對著她完全沒有口才:「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了,好累,洗澡睡覺。」
歐翠怡露了個假笑道:「隨便你,不過你要是敢偷偷跑掉,你以後都不要回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項宇真感覺自己這次回來是送羊入虎口。很鬱悶的進了房間,項宇躺在床上思考著明天怎麼應付李夕?好像要出絕招才能有效果,李夕不是很直接嗎?自己就表現的更直接,開門見山談那方面的事情,甚至要求做那方面的事情,逼她自動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