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風沒有再說話,他已經把衣服脫了下來,露出一身膨脹的肌肉,而他的胸膛上,竟然有一道長長的疤痕,那估計是被刀砍的吧?就在圍觀的眾人愣神間,孟長風以一個漂亮的姿勢翻上護欄,然後又以一個漂亮的姿勢往江湖下面躍了下去——
這是湖東的母親河,水不算清,但亦不渾濁,河床上面是沒有飄蕩著垃圾的,在夜晚的燈光照耀下可以看的十分清楚。當然孟長風進去的那一刻亦看的很清楚,整個距離就五米左右吧,他的姿勢非常專業,以至於水花的波動程度並不大,恢復到平靜幾秒之後,他才從水裡冒出了腦袋。
隨即,一個聲音傳了上來:「我已經跳完,放了我朋友。」
項宇道:「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放心。」
孟長風四周看了看,找碼頭上岸,項宇隨即給張子楠一個眼神,張子楠示意身後的人讓開通道把剩餘的人放走,張明浩則去跟大排檔老闆溝通,商量了一個賠償數目把錢賠上。
都弄好以後,張明浩摟著張子楠先走,項宇上廁所隨便洗了洗被潑髒的地方,才追出去。
到了遠處的停車場,項宇對前面的張子楠和張明浩喊道:「幹嘛去?」
張明浩道:「換個地方繼續吃。」
「還打鬧不?飛餐牌不?我來吃夜宵的,倒變成打架了,丫的,我胳膊痛死了——」
「要不要去醫院?」
「滾一邊去,這次去盛宴吃魚翅,我吃窮你。」
「哈哈,小樣,沒問題。」
各自上了車,在大街上開著,項宇開在前面,往魚翅酒家盛宴而去。當然項宇沒有想著要怎麼狠狠地吃張明浩,或者張子楠一頓,而是在想剛剛的事情,那個孟長風無疑非常有膽識,項宇很喜歡這樣的人,因為大有用處,至少對張明浩來說是這樣,這傢伙現在這種混法,需要有膽識的跟班,不過那樣的人好像最不容易成為跟班。
很快,豪華的盛宴到了,停車場都是豪車,項宇開的這一輛絕對是整個停車場最慘不忍睹的,所以保安的目光都顯得有點古怪,盯著項宇,以防項宇是蹭停車來的!項宇沒管那麼多,亦沒有管還沒有到來的張明浩和張子楠,自己先進了盛宴裡面,在偌大的大廳裡開了一個座位,翻著食物本,按自己喜歡吃的點了一大堆,等張明浩和張子楠到來,已經點完,茶藝師在泡茶。
張明浩坐下道:「我們吃什麼?」
項宇道:「我已經點完。」
「我靠,那我吃什麼?張子楠呢?」
「又是幫著打架,又是幫著罵架,這是要招待我,不是招待你。」
「好吧!」張明浩接過茶藝師遞過來的茶,先給張子楠,然後自己才接第二杯,喝了一口道,「你想知道那些人從那兒冒出來的不?」
項宇道:「那不明擺的麼?望江亭酒店,那是張子楠家的酒店吧?」
張明浩有點鬱悶:「什麼觀察能力,你還給人說話的機會不?你這樣會沒有朋友。」
項宇露了個假笑:「如果盡交你這樣的朋友,沒有好像還是件好事。」
張明浩無語,鬥嘴,他絕對十個都不是項宇的對手,所以還是別其取其辱的好。
張子楠道:「你胳膊沒事吧?」
「你說呢?」輪到項宇鬱悶了,「我拜託你們不要在公眾場所鬧好麼?那要真追究起來,其實是我們的不對。」
張子楠哦了一聲!
項宇轉向張明浩道:「問你個事,林馨生日那天你不是和一個穿紅色裙子的女人聊過麼?認識那個女人不?」
「紅色裙子?」張明浩思考著,「誰?想不起來,我沒注意別人穿什麼,你說外貌吧!」
「中長髮,紮起來的,眼睛小,鼻子很漂亮,嘴唇特別厚。」
「哦,齊碧怡。」張明浩笑的很曖昧,「怎麼了?你看上她?靠,你這品味很令人吃驚。」
「什麼亂七八糟,我就想問問這人和林馨的關係如何。」
「關係還不錯,當初林馨進公司就是她負責帶的,當初算是林馨的老大,林馨這人聰明伶俐辦事能力強,現在已經快變成她的老大,呵呵!」忽然,張明浩收住笑容,想了想道,「不對,你問這個幹嘛,發生了什麼特別事?你不是說和林馨沒什麼的麼?你打聽這些,沒道理啊!」
張子楠道:「同問。」
「我說,但你們不能說出來,而且得幫我這個忙,去試探那個女人,什麼齊碧怡是吧?」
「行,說吧!」
項宇隨即把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張明浩聽完驚訝的無以形容,當然張子楠亦一樣,然後張子楠問:「你是說葉楠?你懷疑葉楠?」
項宇點頭道:「不是懷疑,而,就是他,我說了他誤會我跟他想泡的目標是一對,就是我們公司的一個美女總監,我剛剛已經說過,我在她的家裡看見過照片懂嗎?他是想通過這樣一個詭計拆散我們,事實上我和那個美女總監沒有任何不正當關係,所以我才看見了照片,她給我看,告訴我是葉楠。」
張明浩道:「真缺德,媽的,這樣的人必須狠狠揍一頓,你還調查個毛?既然已經有目標,行動去。」
項宇白了張明浩一眼道:「這是衝動,不是行動,事情沒這麼簡單,我猜還有段天明那傢伙參與其中,肯定是段天明告訴葉楠的這些事情,他們覺得我一腳踏兩船,來個這樣的詭計想著一舉兩得,但這詭計誰負責去實施的?不知道,能肯定的是絕對不是葉楠,去找葉楠,沒有證據,頂個毛用?」
張子楠道:「其實不難調查,那些照片還有麼?看能不能找到沖洗公司,一般照片後面都有編碼,去沖洗公司找,看監控就能確定人,直接找這個人好過找那個什麼怡?」
張子楠一語中的,這女人真是整人整的多,在這方面顯得很聰明,項宇很滿意,頓時笑道:「呵呵,高明,就這麼辦。」
張明浩道:「問個問題,你和那個美女總監沒有不正當關係,這是你單方面的想法,美女總監呢?和你想法一樣?還有林馨,發生這樣的事情,林馨什麼感覺?傷心還是開心?」
「媽的,你是記者呢?那來這麼多問題?」
「不敢回答?心虛?」
「笑話,我心虛麼?」事實上項宇真有點心虛,和盧洋洋,還真不知道盧洋洋現在怎麼想?和林馨,回憶一下當晚的情形,說林馨開心那肯定是沒有的事情,說林馨傷心更加扯淡,「我只是沒你那麼無聊,反正我自己沒想著怎麼著就行,我管別人那麼多?而且這事你越去管越給別人錯覺懂吧?」
張子楠道:「這點我很贊同,女孩子都是那樣的心理,只要她是喜歡你的,你人道主義地關懷她一番,她都會覺得你對她特別好,你喜歡她。這是想法的問題,潛意識的問題,嚴謹的說那叫自我欺騙,屬於一種輕度病,在戀愛中存在的病。」
項宇和張明浩對視了一眼,然後目光投到張子楠身上,定住。
張子楠有點不自然:「幹嘛?我說錯了?」
項宇道:「忽然有點不認識你,想好好看看清楚,這是不是別人,只是戴了你的面具冒充你。」
張明浩道:「我也是這個感覺。」
「神經病。」
「不是神經病,而是你說這話太嚇人,我沒覺得你有這麼深的內涵,你都會分析這些大智慧範疇的東西了,還說的頭頭是道,是我過去小看了你的智商?」
「你想死了是不是?你意思是我以前沒智商?」
「你有智商,我覺得是五十,嗯,現在發現是二百五,不是,一百五,哎呦,能不踩腳嗎?就算踩,能不每次都踩同一個位置嗎?靠,還踩?會聽人話不?」
「我就踩,踩死你,讓你損我。」
項宇看著他們鬧,感覺非常特別,因為這狀態是由心的,張明浩如此,張子楠亦是如此,這顯然是一個幸福的開始,只要保持這種狀態發展下去,他們的感情會越來越深,直到離不開彼此。不過眼下有個事情要迫不及待和張明浩說說,就是努力向張文京證明他是可造之材,否則他一直把精力投入去和張子楠的愛情當中,會越來越迷失,連當時說那句要往上爬要報仇雪恨都拋諸腦後。
等張明浩和張子楠鬧完,項宇點的美食已經開始送上來,張子楠上洗手間,這是個大好機會,項宇連忙對張明浩道:「哥們,我們必須很嚴肅而快速的談一談。」
張明浩道:「談什麼?林馨?你準備把這些告訴她麼?照片這事情麻煩啊,還不知道對方有多少存底。」
「不是這個事情,而是你的現狀。」
張明浩有點不自然:「怎麼我的現狀又有問題?我感覺非常好啊。」
「安於現狀本身就不好,你當初那雄心呢?」
「我的雄心還在好不好,我現在只是想把大後方穩固好,再開始幹大事業,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說我好久沒去工地了是吧?鍾老闆肯定有跟你說。」
「你真是小人之心,鍾老闆沒說,是我自己察覺出來的,我瞭解你,知道你的想法,你想先穩固大後方這本身沒有錯,但別人不知道,比如張文京,你看你現在和張子楠纏纏綿綿,是件好事,但亦不好,因為張文京會覺得一個有能力的男人應該同時能兼顧家庭和事業,而不會荒廢其中一項,懂?」
張明浩愣了兩秒道:「我靠,我說近來張文京這麼古怪,媽的,我這岳父還真的難應付。」
「原來他要帶你去泰國的是吧?出這麼多事情,計劃不得不做出改變,換你爽不爽?」
張明浩搖頭道:「當然不爽。」
「你要求這麼低都不爽,張文京那要求高的難道會爽?」
「有道理,我幹嘛不換個立場想想呢?」張明浩愣了幾秒,隨即站起來,伸手過去抓住項宇的手,緊緊握了幾下道,「哥們,你是我救命恩人啊,又救了我一次。」
「滾。」項宇甩開了張明浩的手,「你肉麻不?」
「不肉麻,因為我還想告訴你,同時你把我推進了火坑,她家就他媽是一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