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宇剛好抽完一根煙準備打開客廳南面那台巨大的液晶電視看看新聞,忽然吳若曦很慌張的跑出來道:「完了完了,張子楠被刀切到了手指,怎麼辦?」
項宇道:「怎麼搞的?帶我去,不對,先找藥箱。」
「要想不知道在哪兒,我去問問張子楠。」
吳若曦往回走,項宇則拉著客廳的組合櫃從裡面找藥箱,結果一無所獲,幸好這時候吳若曦又跑了出來,說藥箱就在廚房。項宇連忙跟進廚房,看見砧板上面很多血,張子楠傷的是大拇指,這有點特別,項宇都不知道張子楠是怎麼樣砍的?當然現在不是想這些問題的時候,項宇急忙的翻藥箱,從裡面翻出雲南白藥和消毒水,紗布之類的東西,現場給張子楠處理傷口。
花了幾分鐘包紮好以後,張子楠尷尬地笑了笑,對項宇道:「對不起。」
項宇看了看工作台上面,很多半成品,鮑魚、魚翅、燕窩、鵝肝之類的東西,還有龍蝦,以及幾個不認識的小炒。這算什麼西餐?而且誰會做?項宇不會,太複雜了,張子楠竟然會?項宇覺得不可思議:「你這大餐弄的太複雜了吧?現在誰會接手做?不是,你怎麼會做?」
張子楠道:「我不會,我學做而已!」
「我靠,學做?意思是拿我們當試驗品?如果你做糟糕了我們不是要吃白飯?你怎麼考慮事情的,我真是服了你,你家保姆呢?讓她來做。」
「在頂層給花花草草澆水。」
吳若曦道:「我去叫,她會做不?」
「會,從小到大都是她照顧我,我要吃什麼她都會做。」
吳若曦哦了一聲,轉了出去。
項宇對張子楠道:「張子楠,沒人覺得你沒有用,大家都是朋友,你何必呢?你請我們吃飯不一定要自己做,保姆做一樣,你是主人就行,你出去坐著吧,真夠慘的,估計八點才能吃上。」
張子楠一臉委屈往外面走,項宇跟出去,剛坐下就聽見電梯叮一聲響。張明浩回來了,帶著譚熙和徐曉玲,譚熙穿的很帥,徐曉玲則很漂亮,絕對是俊男美女組合。至於張明浩,穿的非常隨便,沙灘褲加白色襯衫,頭髮凌亂,整個暴發戶模樣,看著和譚熙,徐曉玲非常不協調。
項宇道:「張明浩,你能再穿寒酸點去接人家譚熙和徐曉玲這樣的金童玉女麼?」
「我這是圖方面,哪來那麼多規矩?」正說著話,忽然看見張子楠拇指包紮著,張明浩頓時變的非常緊張,急忙跑過去道,「怎麼受傷了?我就讓你別逞強,你非得要自己弄,出事了吧?丟人了吧?」
項宇和譚熙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有點惡寒,這到底是關心還是埋怨?看那緊張勁更接近關心,那口吻亦是關心,但說出來的話明顯是埋怨。張子楠也是神奇,竟然沒有生氣,甚至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是輕輕說了一句沒事,然後站起來去招呼譚熙和徐曉玲坐,她和徐曉玲第一次見面,女主人該有的表現全部都有,讓項宇既羨慕又嫉妒,因為他第一次正式見張子楠的時候太糟糕了,到現在還有點陰影。
聊了幾句,吳若曦已經把保姆給喊下來,項宇見過她,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是她在門外迎接的,她對大家點了點頭,隨即走進廚房開始忙碌,譚熙介紹吳若曦給徐曉玲認識,三個女人很快聊了起來,三個男人則到陽台外面抽煙。
譚熙道:「張明浩,你這個幾百萬花的值,選好結婚日子沒有?」
張明浩愣了一秒道:「不用這麼急吧?」
項宇道:「打鐵趁熱,不然過了這村沒這店,關鍵是你這人天生倒霉加犯賤,要是中間再出點什麼事,問題就會週而復始,你累不累啊?」
譚熙道:「項宇說的有道理,就拿打仗來說,你不把敵人的有生力量全部消滅你就要承受反撲的損失,斬草除根永遠都是鞏固戰果的最好的辦法。」
張明浩道:「斬草除根太殘忍了吧?」
項宇道:「錯過才叫殘忍,機會從來都閃縱即逝,把握不住,想錯一步或者走錯一步就要滿盤皆輸。我接著譚熙的話用戰爭和你說,戰爭本身就非常殘忍,拿吳越爭鬥做例子,夫差要不是優柔寡斷會釀成最終的滅國嗎?如果早把勾踐幹掉,就如譚熙所說的鞏固戰果,你真以為你現在高枕無憂呢?」
張明浩被項宇說的冷汗直流,煙都掉到樓下去了沒發現,還下意識要吸,結果手指空空如也。
「媽的,你真逗,怕了吧?」項宇繼續道,「所以不要用殘忍做借口,這世界上沒有殘忍不殘忍之說,你達不到目的才最殘忍,比如項羽和劉邦,如果最終贏的是項羽,他坑殺二十萬秦兵會是殘忍?不殘忍,他這招是讓更多的人膽寒,從而放棄抵抗,避免更多的死傷懂不懂?歷史是勝利者譜寫的,而你現在顯然還沒有勝利,所以你必須努力,而不是在這兒給自己找各種借口高枕無憂。」
張明浩又點燃了一根煙抽著,想了幾秒道:「譚熙,我窮啊,辦不起婚宴,要不我們一起,好讓我沾沾你的光,你準備什麼時候辦?」
張明浩這招其實是想拖,因為譚熙和徐曉玲的感情才剛剛剛開始,就算譚熙願意,徐曉玲都未必會那麼快把自己的一生交付出去,這是張明浩的想法,不過張明浩明顯想錯了,譚熙狠狠打擊他道:「我明天結婚都可以,只是來不及籌備而已,所以下個月吧,我已經看過,下個月十八號是個好日子,而徐曉玲,我猜應該同意,項宇呢說呢?」
不會吧?譚熙是來真的?真打算來個全城轟動的求婚?項宇感覺有壓力,對方是徐曉玲,而不是張子楠,不過項宇還是配合譚熙嗯了一聲,接過話繼續對張明浩道:「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婆婆媽媽的男人,什麼都要跟你說,你腦進水了還是進尿了?我真想詛咒你孤獨一輩子。」
張明浩道:「哥們,說點實在的情況,我和譚熙不同,我不是什麼都沒有麼?這太快了吧?自尊上受不了——」
「自尊?」項宇冷笑道,「我不覺得自尊是靠物質體現的,或者靠物質去從別人那兒獲取的。而且張子楠和你的差距,在她面前你怎麼樣才算事業有成?你得了吧,這不知道那個王八蛋說的,非得事業有成才能說結婚,結婚不就一張紙嗎?難道結了婚以後就不能幹事業?神經病啊!」
譚熙道:「你這個見解和我一樣,我覺得結了婚再談戀愛都沒有關係。」
張明浩道:「你死一邊去,我不和你這種沒有完全進化過來的說話。」
譚熙望著項宇道:「什麼意思?」
項宇立刻爆笑起來,譚熙太逗了,什麼意思竟然都不知道,還能再可愛點不?
張明浩也笑起來,就譚熙一個人鬱悶,結果他選擇了回客廳。
項宇道:「哥們,結婚這事我們之前就已經商量過,你連孩子都已經有了,奉子成婚天經地義,不然難道你讓張子楠無名無份給你生孩子?換做你是女人,換做你是岳父你會願意嗎?你肯定不願意,以你的性格你要揍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會遭報應,話已至此,你自己好自為之吧,我回去。」
張明浩道:「你回去幹嗎?再聊兩句。」
難道試探開始了?估計是,所以項宇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我猜你是想歪了,你就會往壞處想,我就說一句,你應該相信張子楠,還有相信我。」
說完,項宇沒有再理會張明浩,自己一個人回客廳和那三個女人,主要是和徐曉玲瞎聊著,期間有說起晴兒,徐曉玲那表情怪怪的,或者說有點不那麼愉悅,項宇裝做沒有看見。其實項宇很冤枉,如果要問責,這事情就是張明浩搞出來的,張明浩總添亂,有時候項宇真想一腳廢了他,讓這個世界徹底清靜下來。
差不多八點鐘,保姆把大餐做好,一盤盤端到餐桌上,看的大家饞的漏口水,這頓大概要幾萬塊吧?而且還不算那瓶二十年前的經典紅酒,如果算上,得翻兩倍。也就張子楠這種有五千萬身家的才這樣吃,如果讓項宇這樣吃,半年工資就此泡湯,這人比人啊,真他媽能比死人。
當然了,大餐吃的很歡樂,畢竟都是名貴食物中的佳品。
飯後,張子楠招呼大家到天台上面看風景、吹涼風。必須說的是,張子楠家的天台是個空中花園,各種名貴的花花草草還有小動物、寵物集合在一起,鳥語花香,還到處都掛滿綵燈,還有天文鏡,還能聽音樂,還能看電影。天台都整的這個華麗,連頂棚玻璃都是可收可合的,這簡直就是帝王的生活啊,完全把項宇給震懾住了。
忽然,傍邊的吳若曦對項宇道:「我決定週六搬家,我其實還挺滿意,不過今天在張子楠這兒呆久了越發現我哪兒是狗窩。」
項宇呵呵笑了兩聲:「你要這麼說,我住的地方就是橋洞,而且還是租的,我不更慘?所以你還是知足吧,多點求神拜佛祈求下輩子投個好胎,含著金鑰匙出生。」
「哈哈,我沒這想法,靠自己自給自足其實更有成就感,當然我這麼說不是看不起張子楠,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況且她現在不是在改變麼?她還問我有什麼投資項目,讓我搭上她,噢,對,她還跟我說你要開個什麼公司,你要開公司麼?我怎麼不知道?難怪你不幫我啊,原來你有這想法。」
項宇一臉惡寒:「這哪兒跟哪兒?我那天就那麼開玩笑讓她借我幾千萬,她竟然願意,被把我嚇出心臟病來。」
「估計你真的幫了她非常大的忙,不然幾千萬給你借?當然幾千萬對她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我們不一樣。」吳若曦臉上又露出幾分奸詐,「說說吧,讓我八卦八卦。」
又來?誰說工作狂不八卦?這工作狂也有八卦的時候,就好像醜男都會有春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