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打開的速度非常快,開門的正是張明浩,借助外面的燈光,項宇看見他臉色蒼白,不過門一關上就看不見裡,工具房裡面漆黑一片!
項宇連忙翻著包,從裡面翻出一把手電筒道:「幸好我買了這個東西.」
張明浩道:「還買了什麼?我看看。」
「你看個屁。」項宇用手電筒照了照張明浩的手臂,雖然用衣服包紮了一起來,但整件衣服血淋淋的,流了不少血,很慘,「我先給你處理傷口。」
「媽的,氣死我了,這還是法制的社會嗎?」
「別廢話,坐地上坐好。」
張明浩坐下去,項宇蹲在傍邊,用嘴巴咬著手電筒,雙手在包裡翻著,翻出止血藥,醫用棉和紗布,還有一瓶用來消毒的高度酒。項宇沒有做過處理傷口這種工作,但這都是眼見功夫,不算非常難做,就是解開纏著傷口的衣服的時候感覺難受而已,因為刀口很長,幸好沒有砍的很深,不然手臂就要廢掉。
花了十分鐘時間,項宇才給張明浩處理完傷口,讓張明浩從包裡翻出一瓶礦泉水,洗乾淨手,然後從裡面給張明浩拿出一個飯道:「你先吃,我告訴你裡面有什麼東西。」
張明浩接過飯拆開大口大口吃了起來,那模樣很可憐,從來沒有試過這樣,好像喪家之犬似的!
項宇翻著包道:「這裡面有餅乾飲料之類的,還有現金以及防身用的刀,然後地圖、衣服、藥品、消炎藥,你等下要吃幾片,另外還有一個商場電子產品專櫃買的最便宜的手機,裡面有卡,號碼我已經記了下來,你要離開湖東,鍾老闆說的,離開以後永遠都不要回來,這是鍾老闆的原話,但這事我覺得會有解決辦法,只是需要時間而已,我會找到張子楠搞定這件事的,你先離開,保平安,等我把事情搞定了你再回來。」
張明浩沒有說話,仍然大口大口吃飯,除了可憐,還顯得很孤單和落寞。其實項宇的心情是同樣的,這他媽到底算什麼事?對方就這麼橫嗎?拿刀砍,不是說現在的黑道都轉向高智商犯罪了嗎?竟然還拿刀打打殺殺?
項宇沒有再說話,在等張明浩吃完。
張明浩倒是非常迅速,吃完喝了半瓶水,隨後點了一根煙抽著道:「***,我從來沒有試過這麼慘,我還能回來?」
「不知道,但你不走會很危險,他們勢力太大,警察無法保你,其實現在還好,不是警察在找你,否則你就是甕中的鱉。」剛說完,想了想,項宇搖頭道,「不對、不對,他們的勢力指不定還能動用警察的力量,所以你當警察也找你,這事情不能掉以輕心。」
「哈哈,我靠,黑白兩道追殺?在拍片呢?」張明浩大大吸了一口煙,吐出來,舒了口氣道,「好啊,來吧,老子就要衝出去,我不怕他幾百人堵截我一個人。」
項宇問:「你打算去哪兒?」
張明浩反問道:「你認為我該去哪兒?」
「肯定不能回老家,我建議你去廣州,那地方是省城,大隱隱於市,關鍵是怎麼去,這問題我一直在考慮。」
張明浩爽快道:「這還不簡單,坐順風車唄。」
「他們如果在出城收費站附近堵你呢?不要看低他們的能力,他們絕對夠人手,你的照片估計他們都已經掌握,否則剛剛那麼多人追砍你?所以這辦法不行,水路更不行,總之所有運輸方式都不行,只能走路,走小路,我買了地圖」項宇從包裡翻出地圖找了一會兒,找出濱江隧道的位置,「我們現在這這個地方,你看,面前一片荒蕪,除了高速路,其它地方都可以走,直接往北面小鎮走,四十公里路。」
「四十公里?」張明浩慘笑了幾聲,「不用這樣吧?」
「哥們,這是最安全的辦法。」
「要走多久?」
「用不了多久,現在是要活命,我不是給你買了吃喝的麼?就是讓你在荒無人煙的地方都有力氣走路出去,不然我圖什麼?我們保持聯繫,我買一張新卡後打給你。」
張明浩很鬱悶。
「哥們,命要緊,商量好就要離開,出了隧道你往北面走,隨便找個地方睡到天亮,然後走,盡量避開人,沿途有些村子什麼的不要進去,不要出現在有監控的地方,不要和陌生人多接觸,到了北面的小鎮以後不能在車站坐車,甚至不能進入鎮子裡,只能在外面找那些農用車送你去中間的路段上車,不要直接去廣州,多轉幾次車,不要張揚,要戴著帽子和墨鏡,我已經給你準備了」
張明浩目瞪口呆:「我靠,你不是吧?你這麼有經驗?」
「我跑過,不是和你說過麼?就是和盧洋洋那一次,非常驚險,但只要小心,不會有問題。」
「哦,對,這世界是公平,你一次,我一次,我其實比你幸運,有你教我經驗,而且我一個人,你當時還帶著一個女人,你能成功突圍,我肯定也可以,等我回來吧,我們再一起喝酒。」
「我等你,肯定能回來。」項宇拍了拍張明浩的肩膀,「走了,不能在這兒呆那麼久,你到外面去,我還得想辦法找張子楠。」
「好。」張明浩站了起來,稍微做了幾個伸展動作,然後蹲下,從包裡翻出上衣、帽子、墨鏡、水果刀,整理好後,才又站了起來,「哥們,我希望我不用拚命,更希望你不用,自己小心點吧,畢竟這事多少波及到你」
項宇打斷道:「鍾老闆沒和我說,應該問題不大,我會想辦法處理,你擔心自己吧!」
「好吧!」張明浩聲音怪怪的,「但是,哥們,如果我真的遭遇不測,不用給我報仇,然後我們下輩子繼續做兄弟。」
項宇罵道:「操,說什麼呢,沒有不測。」
張明浩哈哈笑了幾聲,聲音是發虛的,笑完打開門先閃出去,然後項宇才閃出去。
把手電筒交給了張明浩,項宇指著出城那邊的路道:「你先走。」
張明浩哦了一聲,轉身就走,看似走的很乾脆,其實瞭解他的項宇知道,他走的很沉重、很憋辱,但沒辦法不走,至於能不能回來,這些問題不是現在考慮的,現在只能祈禱不要撞見那些找他的人。
等到張明浩走了有一百米,項宇才轉身走另一邊,一邊抽煙,一邊走。
回到自己的車裡,項宇啟動,快速往城裡開。
項宇心裡很憤怒,一種無力的憤怒。對方憑什麼啊?有勢力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是不是?項宇的車技不需要多介紹,那是參加過非法賽車的主,所以一輛輛豪車被他超越,然後遠遠甩在後面,當然他們看見很震撼的場面,就像看電影一樣,竟然用一輛破車開出頂級跑車的味道。
進了城,項宇才總算冷靜下來,看看時間,差不多十點鐘,他找了一個手機店買了一張新卡,聯繫了張明浩後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麼地方了?停了車,想給鍾老闆打電話,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就那麼拿著手機思考了起來,結果想出答案前,有電話打進來,是蘇蘇。
這麼晚了,蘇蘇幹嘛?搞完衛生有事要交代自己麼?
心裡想著,項宇按了接聽鍵,隨即對面傳來蘇蘇的聲音:「我已經搞完衛生,嗯,你回來吧,現在回,我困了,你知道我一個人不敢睡。」說完,蘇蘇立刻掛斷了電話!
什麼亂七八糟,蘇蘇沒瘋吧?
項宇想打過去問清楚,但轉而一想,蘇蘇不會開這麼神經的玩笑,尤其知道他在忙的情況下,還有就是不會在他給出反應前掛電話。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難道是那些人,到了自己家裡,讓蘇蘇打電話騙自己回去?不知道,但能肯定,絕對不是蘇蘇發神經,那好像是一種提醒。
來不及多想,項宇立刻開車往米拉公寓而去,不過最終項宇沒有直接把車開進去,而是停在後門對面的街道,他下車從後尾箱的工具箱裡找了一個小螺絲刀抓在手裡,從後門進了米拉公寓。
到了自己住的大樓附近,項宇蹲在牆角觀察,沒有看見什麼不對勁的人,就是顯得很安靜,有點可怕、有點害怕,但沒辦法,怕都要克服,因為蘇蘇還在上面。
把手機調成無聲模式,藉著綠化的掩護,項宇沿著牆邊走,閃進了樓道。
從樓梯上去,項宇把上面的所有樓層全部查看過一遍,沒有發現有伏擊的人,才往返回到自己住的樓層,站在走廊的電箱下面,先把自己家的電切斷,才走過去,站在門外傾聽裡面的狀況,聽了有兩分鐘,裡面沒有任何動靜,但項宇敢肯定裡面絕對有人,否則斷了電,蘇蘇會出來看怎麼回事,蘇蘇不出來,唯一解釋是被控制著。
項宇無疑很著急,不知該怎麼辦好?直接敲門吧,無論裡面人多人少他都吃虧,因為對方有準備的機會,而且從停電開始就已經有時間在準備。當然對方或許只是想見他,問問張明浩的動向而已,但如果不僅僅如此呢?這是可能的,因為如果要找他問幾句話,直接打電話不就行了嗎?需要用這種方式?
所以貿貿然進去必然會出問題,但不進去,難道等死嗎?蘇蘇怎麼辦?拋棄蘇蘇,這絕對不是項宇願意去做的事情,項宇不習慣命運被別人掌握著,即便是趙菲菲的那種相互掌握,有時候都讓項宇受不了,何況是這種威脅性命的?
苦思冥想,最終項宇做出一個很大膽的決定,去敲隔壁的門,兩戶陽台距離並不遠,如果隔壁有人在,而且又願意幫忙,抄後路進屋,能夠掌握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