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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第九卷 第75章 第九百一十六章 被拋棄的城市 文 / 蕭別離

    大戰在即,身為戰鬥的另外一方『綠都』格羅茲尼應該井然有序才對。因為大陸上的所有人都認為這次的戰役應該是勢均力敵的情勢。

    但是事實上,『綠都』格羅茲尼現今已經大亂了起來。

    因為從前天夜晚開始,無論是哪一個格羅茲尼中的幫派大佬就再也見不到這個城市真正的主人,隱匿在幕後的『帶頭大哥』。這,就是慌亂與無序的起源!

    范佛拉丁在二十年前創建了海岸三番街,用的是最普通也最隱蔽的方式——多點開花。他扶植了數百個親近幫派,任由其在海岸三番街內爭權奪利,內訌拚殺,看起來就好似這裡有著許多勢力存在一樣。而這些幫派的大佬,與范佛拉丁都是單線聯繫的,范佛拉丁知道他們是誰,但他們卻不知道范佛拉丁是誰。所以就算一些大佬在火拚中死去、被幽禁,也無法說出范佛拉丁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正是如此小心謹慎的方法,讓海岸三番街這個新興而起的勢力躲過了大陸統戰協會、諸多刺探組織的調查,安穩的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而范佛拉丁也從這二十多年中的黑暗活動中,從阿拉德大陸賺取了大量的金幣、資源、資料與魔導技術,將之回饋給了卡勒特爾組織。所以這麼多年中卡勒特爾組織很少有經費不足的時候,阿拉德大陸上海岸三番街功不可沒。

    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了。一個突然出現的任務不得不打破這樣的平靜,那便是黑刃小隊一行人的出現。曾經的范佛拉丁,如今的范?普拉丁為了配合偉大的『黎明之瞳』安祖?賽佛、神秘魔界大佬的意志,不得不冒著極大的風險將海岸三番街中的混混集中起來,試圖畢其功於一役,徹底困死黑刃小隊這一禍亂之源。很可惜,他們差一點就成功了,但終究是沒有成功的。事情不成功自然要遭到反噬,范?普拉丁在大陸上的情報來源也極為豐富,明白黑刃小隊在這片大地上有多麼恐怖的潛勢力,僅僅憑著海岸三番街這一畝三分地與之抗衡,那早晚要落得個敗亡的結局。

    所以范?普拉丁消失了,他也必然會消失。作為一個以『寧可我負天下人,天下人不可負我』為信條的存在,想讓他為『綠都』格羅茲尼陪葬,簡直就是做夢一樣的事情。這座堅城雖然防護厚實、儲備良多,可是畢竟是一個四戰之地,周圍沒有任何險地可守,後面也再也沒有什麼城池依為後盾,早晚有被攻克的一天。

    與其被困在城池內動彈不得,唯能等死相比,顯然先離去是最聰明的選擇了。

    所以格羅茲尼的各勢力大佬再也找不到普拉丁的身影,因為在這個邪毒男子的新中,這座城市已經被他所拋棄了。

    就在如此慌亂的局勢下,戰役開始了。

    ……

    大批量的多尼爾飛艇依舊作為主力軍,承載著無盡的gbl教徒漂浮在空中,威壓著格羅茲尼城的上空。雖然因為禁空結界的影響無法過於靠近,但僅僅是漂浮的威勢就能令人肝膽俱裂。這種飛空型的敵人對於阿拉德大陸任何的勢力來說都是一個bug級別的存在,除了一些傳說級的高手、或是對空武器之外,這些飛空型設備幾乎近似無敵。而傳說級高手及對空武器對於任何組織來講都是稀有的,自然,這些飛空艇設備就成為了無數人頭疼的夢魘。

    而下方,十幾萬聯合軍駕馭著各式各樣的萊茵、泰格、豪斯坐騎,擺開了十個巨型方陣,虎視眈眈的望著萬米之外的堅城。在這片龐大軍陣的正中間,能夠見到相當數量的魔導攻城炮、連環火箭炮、超合金井闌懸梯等等各式各樣的攻城裝備,顯然,聯合軍是有備而來的。

    軍團的腳步漸漸止息,一片肅殺之氣緩緩凝聚成形,最後結成了一條張牙舞爪咆哮怒吼的黑色巨龍,在空中肆意的盤旋著!

    「我等來此,是為宣戰!」

    「如若有膽,出來迎戰!」

    突然,一個穿著紫金色重鎧、手拿眩紫色奇形大劍的戰職者從軍團中駕馭者如火團般燃燒的烈日豪斯衝了出來,立馬橫刀大聲咆哮了起來。

    其聲就如銅鐘震響一般響徹四野,傳到了已方的陣營,也傳入到了戒備森嚴的『綠都』格羅茲尼中。

    聽到如此霸氣的怒吼咆哮,聯合軍陣營立刻士氣大振,十萬餘的戰士瞬間與之配合著怒喊,手中武器直指蒼穹。而反觀格羅茲尼城,相比起來士氣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線的存在,沉默無語,就好似沒有察覺到這一切。

    「讓那些執迷不悟的傢伙們洗好了脖子等著我!記得,我叫雷歐納德!」

    在最前方咆哮的戰職者摘下了自己覆面的頭盔,露出了一張帥氣的面龐與白色的碎發,冷聲低吼了一句霸氣衝霄的話語,然後轉過身駕馭著烈日豪斯回到了陣營之中。

    瞬間,進攻者與防禦者之間的氣勢更加顯出了巨大的差異。一方氣勢如虹,一方愁雲慘淡!十幾萬手拿武器守城的混混看著外面那殺氣盈天的場景,幾乎瞬間便臉色慘白,心中的膽氣悄然之間消失到無影。

    ……

    「砰!」

    「一群廢物,一群扶不上牆的爛泥!」

    格羅茲尼城黑暗議會中陡然傳出一聲脆響與一聲怒吼。

    仔細一看,氣氛低沉的黑暗議事大廳圓桌上,幾十個穿著遮面黑袍的人都尷尬的左顧右盼著什麼,基本沒有一個人敢於將自己的目光放在桌子正北方端坐的那個女子身上。

    原因很簡單,這個戴著棕色圓邊帽,穿著一件普通白色襯衫的長髮女人叫做麥瑟?莫納亨。在二十年前格羅茲尼剛剛建立起來時就定居在此的頂尖高手,身為超稀有戰職者『超能者』的她經過二十年的時間沉澱,經過左膀右臂德魯伊?梅亞,蟲之狄桑的輔助,早已經佔據了格羅茲尼的半壁江山,成為了大佬之中的頂級存在。甚至『綠都』這個名號的興起都與之有關。她一旦爆發出了怒火,沒有哪一個勢力敢於多說一句話。

    這就是積年累月造成的無盡威壓!

    「帶頭大哥的確消失了。但是消失不代表死去,不代表不會再回來。難道因為帶頭大哥的失蹤我們就要如此的放棄嗎?格羅茲尼是我們的家!是我們生長的地方。你們難道就想這麼看著,看著敵人殺進城池中,掠奪我們的財產,屠戮我們的女人與兄弟嗎!」壓了壓頭頂上的棕色圓邊帽,隱隱露出一頭淺藍長髮的女子表情無比沉重,壓抑著自己的怒氣言說著:「看看城牆上那些被嚇的手軟腳軟的傢伙,我完全難以相信那些人就是我們引以為根基的社團精英!早就讓你們派出這些軟蛋們出去看看、出去走走,感覺一些真正的血與火征戰是一個什麼樣的情形。結果你們沒有一個人注重!現在怎麼樣?敵人還沒有開始攻城,一群人就已經被殺氣嚇的屁滾尿流,難道還要指望他們去守城嗎!都是廢物,都是爛泥!砰砰砰!」

    說著說著,女子恨得猛然在桌子上拍了數下,顯然心中的怒火難以再用言語來表示。

    「這些年你們總是說我在擴散勢力,以用借口來增加自己的勢力。我都允許了,因為就怕格羅茲尼之中有人說我一家獨大。可是,你們捫心自問看一看我的擴張是什麼?我是一個超能者,不在意手下有多少人!雖然因為本身的魔雷力量,各系的蟲子與蔓籐會隨著我滋生,可是也頂多只是讓這座城市變得更加翠綠,這也算擴散勢力嗎?我可以控制古樹、可以控制飛蟲,可是有誰見過我曾經用這個來爭權奪利?!反觀你們,自己人中火拚內訌屢見不鮮,麾下的黑道成員無理智的擴散。現在怎麼樣?打自己人顯得凶狠無比,面對外人的時候怎麼就屁滾尿流啦!真是……真是氣死我了!」

    「麥瑟大人,不要過於氣憤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現在我們更應該將注意力放在當前的情況下。」

    彷彿看到了自己所追隨的強者如此的生氣悲傷,同樣身為女人的德魯伊?梅亞柔聲的勸解道。身為麥瑟?莫納亨的左膀右臂,梅亞在整個格羅茲尼中有著超然的地位,雖然是站在麥瑟的後面,可是其身份遠遠高於在場的任何一個大佬。

    「好!注重當下!」

    被勸解的麥瑟?莫納亨閉著眼沉重的吸了一口氣,冷冷說道:「那你們就來說一說,這一次的情況應該怎麼來面對。這些敵人,應該如何將之擊敗?!」

    頂級大佬不再咆哮,直接將問題扔給了面前的所有人。

    能夠參加格羅茲尼城黑暗議會的人無一不是城中最有勢力的大佬,所以想要解決自然是要一同協商的。可惜,范?普拉丁當年製造的制度現在徹底表現出了其疏漏的致命之處……

    「我覺得,不如投降了吧?反正我們是一群為了利益而活的人,在誰手下做事不行呢?」

    「不可以!帶頭大哥這麼多年為了我們的發展殫精竭慮,我們難道就這麼回報他嗎?」

    「我也覺得投降了更好,不過不是因為利益。首先我們的兄弟們都是混混,欺負一下普通人,維持之下秩序可以。可是現在面對的可是久經沙場的正規軍,完全就是雞蛋碰石頭啊?硬拚又有什麼意義呢?況且,格羅茲尼之中有著我們的家庭啊,如果硬拚反抗但卻失敗了,那些惱羞成怒的聯合軍要是衝進來屠城怎麼辦啊?我們這些人大多都是人渣,死不足惜。可是我們的妻子和孩子們是無辜的啊!」

    「不可以投降!身為海岸三番街的最大勢力,怎麼可以不戰而降?這情況如果傳揚了出去,我們日後還怎麼見人?還怎麼面對自己麾下的兄弟?」

    「放屁!你不投降,弄得全城被屠才真是無顏面對麾下的兄弟!」

    「我支持投降!」

    「去你大爺的投降!」

    ……

    紛亂的嘈雜中在議會之上響起,在這裡有座的每一個大佬都有著自己的後台,代表著自己那一部分所期盼的利益。所以想要讓他們互相妥協考慮出切實有效的辦法,不如過一百年再考慮。當年佩瑤?皮埃爾造出如此多的勢力為的就是掩飾與管理,可是如今,這些勢力早已經開始有了自己的意念,再想讓他們同心合力一同抗敵,已經是不現實的情況了。

    這就好似民主集中制的貝爾瑪爾公國與獨裁帝王制的德羅斯帝國。兩者在和平時代時或許貝爾瑪爾公國的國民會更自由與富裕一點,可是到了危機的戰爭年代,笑到最後的肯定是獨裁製度的德羅斯帝國。想一想其實很簡單,有些事情只需要一個正確的聲音就足夠了。國家大事隨便一個張三李四就能插上來放屁,還能幹成事麼?現在的情況也是同樣的,必然要有一個強硬的聲音力排眾議作為主導,才有可能形成威壓下的萬眾一心。

    唯一符合這個要求的,只有『魔雷』麥瑟?莫納亨。可是令人遺憾的是,看著眼前這一盤散沙胡亂爭吵的場景,麥瑟?莫納亨心中一片寒冷,本來還有一些想要力挽狂瀾的心情,徹底的煙消雲散。她不怕敵我力量差別巨大,她怕的是人心不齊,人心不齊就等於沒有戰力,大家的思想都完全不同。如此,也就沒什麼話語可言了。你以為你做的是為大家好,但是很悲哀的,大家未必會這麼想。

    「罷了,罷了。你們如何決定自己考慮。我會以我自己的方式,來證明我對這個城市愛。」

    有些黯然的將棕色圓邊帽戴在了自己的頭頂上,麥瑟?莫納亨輕輕站起,飄然離去。在她身後的德魯伊?梅亞、蟲之狄桑也同樣面帶傷心與失望的尾隨而去。

    就如此,『綠都』格羅茲尼戰前召開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黑暗會議,就這麼無疾而終了。麥瑟?莫納亨沒有去管會議的結果,她只是靜靜的回到了自己所掌控的地點,靜靜盤膝而坐,開始凝聚世所罕有的超能力。因為其實在潛意識中,她已經知道了事情注定會有的結果。

    ……

    「再給你們十分鐘的時間,時間一到,必然攻城!如果反抗激烈,那麼進入之後必然屠城!」

    城外的聯合軍與飛空團一直在用氣勢威壓著面前龐大的城池,面冷心更冷的帕麗斯再一次出山,騎著奔跑如山的帝王泰格繞著城門口盤旋,嘴中說著令人絕望的話語。

    一群拿著各式鐵棒、槍械、控制著地精魔導巨炮的混混們聽到如此恐怖的威脅,真是連尿褲子的心都有了。他們臉色慘白的看著外面耀武揚威的女街頭霸王,甚至連還嘴的勇氣都沒有。這就是在靈魂與意志上的巨大差距,或許武力上他們與外面聯合軍的成員差距並不大,可是在心靈上,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混混們與那些渴飲敵血的傭兵相比,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在無比凝重的氣氛下,時間一分一秒的渡過,而外面的聯合軍團也開始抽出自己的武器、預熱各式的攻城炮,顯然限時的話語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不要攻城!我們投降!」

    而就在時間走到第九分鐘的時候,一幅白色的投降旗幟從城頭上軟綿綿的飄起,隨之響起了一陣滿含著羞愧的話語。

    「吼!萬勝!」

    「有我無敵!」

    聽到這低沉但卻清晰的聲音,聯合軍團的戰職者猛然發出最強的咆哮,臉上盡皆是喜悅與自豪的表情。聲震雲霄,氣宇軒昂!

    實在是不得不高興,僅僅靠著威壓與氣勢就讓一個龐大的城市還沒有開戰就俯首稱臣,難道還有比這還能令人興奮的麼?雖然這座城市之中完全沒有正規軍,大多都只是欺軟怕硬的黑道生物,但仍舊是一個史無前例的例子。

    「……還算是有幾個聰明人!下令,讓他們開放周圍四門,並且卸載掉所有的防守器材,並且讓所有有著武力的黑道成員放下手中的武器,包括他們的大佬,一起出來迎接!如果這些條件都能接受,那我便可以擔保他們的家人不受到大軍的干擾!」面帶一絲冷色,陸戰眼角微動,對著身側的副官說道。

    很快,副官便尊敬的領命而去,將陸戰這接受投降的命令大聲的喊了過去。

    半個小時之後,一臉頹然與謙卑的近百個黑道大佬帶著自己一群數量不菲的黑道社員,排成了整齊的隊列沉悶的走出了『綠都』格羅茲尼中,尷尬的站在了曠野之中。從前在普通人面前顯得兇惡如虎的大漢們,此刻真的是羞愧的難以接受發生的事實。大佬還好,基本上已經達成了共識。可是下層的一些廝殺漢子幾乎是很難接受的。或許如果不是大佬的強制命令,他們之中的一些人或許會選擇反抗到底,而不是這麼窩囊的投降。

    對於這些選擇不戰而降的人,普通的聯合軍戰士顯然是很不屑的,只要聽他們吹出的挑釁口哨就能知道一二。但是軍團之中的中高層指揮官、包括陸戰等人卻都對這種情況很滿意。戰鬥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利益,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既然能夠通過不戰而勝同樣達到自己的目的,那自然是不戰爭的好,畢竟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沒有必要的戰鬥最好還是避免為佳。

    「羅羅諾亞,蒂娜,你們兩位帶著一些神聖傭兵團的好手將這幾萬出來投降的傢伙控制好。蒼炎、剎影兄,你們兩位帶著一些聯合軍士幫忙上一下城牆上方,查看那些魔導巨炮、防守城弩是否處於冷卻關閉的狀態……其餘的人,勞煩你們自己分配一下,帶著聯合軍控制住四周大門,我先與米內特一起進入看一看,格羅茲尼裡面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局勢。」

    陸戰見狀毫不遲疑,立刻將眾人要做的事情分佈了下去。他自己選擇的,自然要是最危險的事情。

    聽到團長開口發佈命令,一眾人自然無異議的執行。

    「如果出現意外,一定記得先退出來再說。」賽麗亞離開之前看著陸戰,慎重的開口說道。

    「放心,絕對不會出事的!」陸戰凝重的點了點頭,表示知曉。

    很快,大軍開始分出了支流,各有動作。

    ……

    這種安排對於整個軍團來說無疑是最妥當的,控制城頭防守器械、控制城門、控制住投降的俘虜,但是不進入城內部。這樣可以最大程度上避免陷入假降的陷阱,誰都無法提出毛病。當然,這一舉動對於陸戰自己與刺客大師米內特則是非常危險的。城中情況完全未知,出來投降的眾多大佬齊備,卻獨獨沒有佔據著半城力量,有著極大聲望的『魔雷』麥瑟?莫納亨,這絕對不是尋常等閒的事情,或許這個有著莫大聲名的高手就在城池的深處等著陸戰。

    可是陸戰依舊還是這麼做了,因為他是團隊隊長,如此危險的事情,他不去承擔誰去承擔呢?想要享受權利,首先要盡自己的義務!

    與刺客大師米內特一起將身軀隱入到了大陸異位面之中,兩個人走在濃重的黑之世界中,向著『綠都』格羅茲尼行去。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之前看似並不危險很是普通的城市在某一個瞬間,陡然散出了濃重的危險味道,那種感覺就好似一個人被獨狼盯住,不死不休的糾纏在一起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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