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架運輸機的編號是什麼?6987號嗎?查一查它的駕駛員是誰!」直接凝重的從座位上站起,本來興致缺缺的蒂達美麗的面龐上閃過一絲凝重與興奮,快速的吩咐道。甚至她的雙手已經放在了腰側的槍柄上,有要將之拔出來的衝動。
「啊……啊!是小姐……6987號,6987號駕駛員嗎?」之前的金髮中年聞言愕然了幾秒,但隨即就反應了過來,快速的從自己的身旁拿出了一本厚厚的資料,在其中快速的翻閱起來:「找到了!6987號駕駛員……天,還真是個大人物呢!曾經獲得三次『皇家空戰英雄』稱號的希爾?瓦特,一直都是皇家正規軍的王牌飛行員。在曾經與卡勒特爾組織的多次交鋒中,擊毀了至少一百二十架敵機。榮登『皇家百殺飛行員』榜單,歷次獲得各類勳章十八枚!四十年前因傷退役,退役之後加入了舒伯特家族運輸大隊,任職普通的運輸機飛行員。」
看完這段資料後,金髮中年眼中滿是精光,嘴中則嘖嘖讚歎著。
殲擊機中的其餘成員也都心中一震,開始以仰視的目光望向了前方不遠處的那架臃腫的飛空機械。
怪不得,對方可以用那種破爛的淘汰機型與自己一方的高等殲擊機在速度上一較長短。怪不得,對方可以在間不容髮的時間中躲過自己一方的六枚導彈。原來,對方居然是一個活著的傳奇!
有著這種戰績的傢伙,幾乎已經完全可以算是皇都正規軍中的傳奇飛行員了,如果留在軍中就算什麼也不干只教理論,也有著巨額的收入可以頤養天年。如果前往各大家族為其家族私軍教授空戰方法,同樣也會是赤手可熱的人物。只是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這種奇葩的稀少存在居然如此低調的在一個小家族中棲身下來,並且完全沒有炫耀自己曾經的戰績。
這種感覺怎麼說……就好似地球上一群自詡頂尖的高傲賽車手在爭奪世界冠軍的時候,突然被一個開著老破出租車、名叫籐原拓海的傢伙追了上來,奪得賽事冠軍一樣。
「高手!居然是這種程度的高手!好,就讓我蒂達來感受一下,傳奇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心中戰火狂燃,蒂達猛地掀開了自己的牛仔帽,露出了一頭粉色的秀髮與清秀柔美的面龐,只是此刻那美麗的面龐上卻滿是興奮之情,低吼著激動的話語。
說完蒂達直接推開了正在操縱巨型怒梟殲擊機的飛行員,自己坐在了操縱位置上。
……
旋即,就是一場讓人心曠神怡目眩迷離的追逐戰。
老希爾操縱著笨重的運輸機飛在前方,蒂達操縱著輕盈狂猛的怒梟殲擊機飛在後方。
並沒有子彈或導彈再次飛射而出,曾經獲得過一等高級飛行員勳章的蒂達準備用自己真正的實力來看一看,自己到底與曾經的傳奇之間相差多少。
而經過了近五分鐘的追逐之後,一直都是天之驕女的蒂達終於不由的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承認了如果光論操作技術,自己遠遠不是那個年齡已經近百的老人對手。因為已經過了五分鐘,兩個駕駛著不同層次飛行機械的生物依舊沒有拉近互相之間的距離。
蒂達使用的是專門用來戰鬥的巨型殲擊機,而對方用的則是普通老舊的低檔運輸機,兩者之間的差距已經很鮮明的體現出來了。
但是咬著牙的少女蒂達眼中隨即閃過陰冷的寒芒,口中緩緩吐出了如同冰霜般的話語:「我承認,傳奇的確就是傳奇。以我現在的能力還無法企及。但這又如何?在你決定為舒伯特家族服務的時候,一切事情都已經注定了。克裡斯,開啟激光鎖定炮,將它給我轟下來!」
聽到小姐這隱含著無窮冷意的話語,金髮中年渾身一抖,連忙的應聲下來,快速的推開正宗的操炮手,自己謹慎的開啟了瞄準鏡,略帶緊張氣息的鎖定住了那架辛苦攀升的運輸機。
這句話很無情很陰冷,但是所有巨型殲擊機內的十幾個巴赫家族成員並沒有感到不對或不應該。這就是兩個勢力之間的戰爭,一切的私人感情都應該排除在外。老希爾作為皇都正規軍曾經的傳奇的確應該讓人尊重,但是在戰場之上,將之擊落就是最好的尊重!如果讓他活了下來,那麼很有可能令其開始真心實意的為舒伯特家族培養重要力量——戰鬥機飛行員,這是巴赫家族所完全不能接受的。所以,老希爾,必須死!
「嗡!警告!警告!機體已被高能能量鎖定,機體已被高能能量鎖定,請規避,請規避!」
本來在運輸機中的陸戰一行人與米利托三個人都正在為老希爾神乎其神的駕駛手段所傾倒,卻冷不防聽到運輸機的紅外線探測儀中響起了尖銳的警報聲。
聲音的內容瞬息讓眾人的心冷了半截,渾身冰涼的呆滯在了原地。
什麼是高能能量?在天界來說不是每個戰鬥機都有的機關炮、追蹤導彈,這些攻擊方式雖然武力強大,但是還稱不上是高能能量。能夠稱得上高能的,只有配備了激光發射器、量子加速機的高級戰鬥機或是傳說級神槍手才能發出的激光炮、量子爆彈等具有毀滅半城能力的特殊攻擊方式!
什麼是激光炮、量子爆彈?陸戰已經在團隊重要成員凱麗的身上見識過許多次了。作為團隊最重要的dps輸出高手一枚,凱麗如果肆意的站在後方開始穩定的輸出,基本上就已經宣告了敵人很快就會陣亡,那來自科技力量的狂轟亂炸直到現在陸戰還記憶猶新!沒想到來到天界之後也會品嚐到這樣的滋味……
「唉,我會盡量下降機體。但是能夠躲開高能鎖定的可能性不超過5%,卡圖先生,坐在中艙內的三個到期苦役先生們,請拿上你們身旁的降落傘,現在便跳機吧!」彷彿已經感覺到了什麼,滿頭銀髮的老希爾歎息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他本來是想活下來,揭露出來巴赫家族在舒伯特家族的暗子,並將自己一身所學交給死戰派的舒伯特家族的。可惜現在看來,一切都已經沒有機會了。
米利托等人聞言徹底慌亂了,他們本來還期盼著自己能夠回到家,畢竟服役這麼多年了盼的就是這個東西,但是現在這是什麼情況,看來是必死無疑的啊?
「我不想死!」
「啊!」
首先跳下去的是米利托身旁的兩個苦力工友,他們已經被老希爾的提示所嚇壞了,幾乎是連拉帶扯的拽下了兩個降落傘包背在自己的身上,然後瘋癲一般的拉開了已經處於開啟狀態的艙門,猛地跳了下去。
在他們看來,待在這裡已經算是必死無疑了。不如先跳下去搏一搏命,或許還有著一線生機。
嗖的一聲響中,兩個健壯的苦力如同柳絮般的被風吹走,很快就在劇烈的飆風肆虐之中變成了不起眼的小黑點,消失在了米利托的眼中。
但是米利托則沒有任何的動作,雖然他的身體幾乎也下意識的讓他抓住降落傘包跳下去,可是他終究是憑藉著意識將身體控制住,狠狠並且果斷的關上了艙門。旋即整個人都靠在了艙門上,虛脫了。
「老希爾,卡圖先生……就看你們的了。我是不會跳下去尋死的……要死,不如大家一起死!」感受著劇烈的心跳,曾經的出千槍手暗暗定下了想法,旋即就不再動作。
米利托是一個老槍手,而只要是槍手就都是大膽心細的傢伙。所以他沒有像自己的兩個工友一樣盲目的跳下雲海,而是決定與自己所下的決定一起死亡……或是活下去!為什麼米利托會如此做?其實如果老希爾之前沒有在全機廣播中加上一句卡圖先生的話,那麼米利托基本上就肯定會跳機而不猶豫了。畢竟老希爾他是知道的,一個運輸機飛行員而已,雖然有著很高超的駕馭技巧,但是面對著後方巨型殲擊機的追擊他是沒有可能保住運輸機的。可是有了『卡圖先生』四個字就不同了!之前米利托知道陸戰一行人,也見過押送他們的卡圖先生,那可是一個傳說級神槍手級別以上的高等護衛!如果有這種龐然大物在,也未必就會一定輸,傳說級神槍手擊毀高等戰機的例子可是數不勝數的。而如果他跳下了雲海……這輩子基本上估計就不可能再回到天界了,下方是無盡的雲海,並沒有希靈群島與皇都區大陸作為承載,一旦跳下去,最後可能的就是一直飄落到底,餓死在茫茫的雲海中。
這就是賭,而賭注,就是米利托自己的命!
「嗡嗡嗡!」
幾乎是轉瞬之間,巨型殲擊機的側後方220mm炮口就已經開始蓄能了,大片的耀眼白色光芒凝結著,所有運輸機內的人都感覺一股毛骨悚然的氣息從自己的腳底升起,然後直竄到了頭頂中央。
「不下去嗎?那就聽天由命吧!」
看到陸戰一行人淡然自若根本沒有驚慌逃命的樣子,老希爾也有些愕然,但旋即就安靜了下來,繼續高水平的操作起了手中的臃腫運輸機。他也是不服老的人,雖然以他現在滄桑的年歲外加破舊的機體,能夠躲過激光蓄力炮的可能低得很,但不可能因為躲開的幾率小就不去躲,那是因噎廢食的事情。
「再見,傳奇!」
看著遠處的運輸機那堪比高等戰鬥機的躲避方式,那一個個托馬斯迴旋、米爾特翻轉、比特高仰角俯衝的技巧展現,帶著牛仔帽的蒂達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但旋即又堅定了下來。
「轟!」
經過幾秒的蓄力之後,殲擊機側後方的220mm毫米炮口終究綻放出了它應該爆發的光芒,一道粗有近十幾米的圓柱形激光狂猛的從炮口發射,直直的衝向了老希爾的運輸機。
世界上最快的東西是什麼?在魔導世界中可能會有爭論,但是在科技世界中的常識就是光!光速是最快的,所以不管有哪一個戰鬥機駕駛員反應再靈敏,在近距離被激光炮鎖定也絕無幸理,不可能有任何的躲避方法。這在阿拉德大陸也沒有例外,陸戰在與凱麗戰鬥的時候,應付這招靠的是提前觀察凱麗的發射動作以來躲避,而如果稍微遲了一些,那就必然會中招,連施展格擋都來不及。
老希爾是傳奇王牌駕駛員,但是對著這樣的攻擊依舊是無力的,就算運輸機又做出了數個高級躲閃動作,死神的鐮刀依舊毫不留情的劈砍而下。
眼見激光已經綻放出光芒,要在下一秒洞穿自己的**。米利托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格擋!」
但是劇烈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只有一聲清脆的低吼聲響徹在空中,震得雲朵都被四散吹飛。
米利托滿帶疑惑與震驚的睜開眼,卻看到了一個好似玄幻般的場景——一個他之前在營房中見過的瞎子小苦工此刻居然出現在了半空中,他橫斜著一把奪目耀眼的冷月長刀,渾身激盪出濃厚的暗黑色氣息,塑造出了一個半圓型的球體,將迎面而來的巨型激光炮直接反射到了深深的雲層中。
黑色的蒙眼布帶迎風飄揚,滿身的波動之氣直衝雲霄。來自阿拉德大陸的精英目盲阿修羅、『無影修羅』亞當第一次在天界綻放出屬於他自己的光芒!
「轟!」
激光炮中蘊含的高能能量幾乎可以輕易摧毀百架運輸機的外殼將之化為虛無,但是在亞當支起來的格擋護罩面前,只能黯然的接受自己被反彈到高空中的結果。
除了陸戰一行人外,所有人在此刻都石化了。
他們看著機艙外那個飄立在空中,用一把老古董樣的冷兵器擋住了高能武器激光炮的身影愕然的張開大口,任憑雙眼圓睜突出,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來接受自己所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