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洛特在鬼神賜福傭兵團今天舉辦的酒宴上好像喝多了,酒後亂性的調戲了一下一位綠發女魔法師賓客。結果,爭吵就出現了。那個主要的賓客白髮鬼神劍士少年站了出來。」
「本來是巴納爾團長調解一番就會好的事情,但古洛特這傢伙喝多了,嘴裡罵罵咧咧的實在難聽。所以調解最後失敗。大家都知道,按照慣例。這種情況下就是兩方直接決鬥。勝利的一方擁有對失敗一方的處置權。」
「然後,結果就是這樣。那個青年白髮鬼神劍士,三劍就砍下了古洛特的頭。嚇得迪龍傭兵團團長迪龍直接鐵青的帶著他們的團員走掉了。」魅影盜賊滿嘴都是吐沫,但是卻不能阻擋他那熾熱的八卦之魂。
「這傢伙徹底是一戰成名了。隨即大家都在紛紛猜測這人的來歷,最後有一個來自赫頓瑪爾的戰職者終於披露了他的身份。黑刃——雷歐納德,最近數年間在赫頓瑪爾與西海岸掀起了大片亂局的年輕鬼神劍士,被譽為年輕一代第一劍士。」
「呼……怎麼樣,這個消息勁爆吧!諾裡斯老闆,今天晚上我喝的酒都要免單的哦。」魅影賊終於說完,隨即興奮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去,嚷嚷道。
只是,魅影賊所想到的一片喧嘩並沒有出現,反而整個酒館卻是深深的陷入了沉默。每一個戰職者都呆呆的凝視著自己面前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薩勒卡……看到了麼。你還是少點嫉妒吧。黑刃的確是年少,但未必輕狂。剛來到這就斬殺了一個傭兵團副團長,從此後誰還敢小瞧他?真是猛龍過江啊,嘖嘖,有魄力,有實力!不過他就不怕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白髮老劍士雖然說著薩勒卡,但是自己的眼中也很明顯的閃過一絲悲哀。
長江後浪推前浪,而前浪的光芒,終將被湮沒。
哪一個人又能很淡然的看著自己的後起之秀輕易的斬殺與自己同樣實力,甚至還高一籌的戰職者?
「簡直就是沒天理啊!剛剛來到阿法利亞就斬殺了副團長級別的好手?」大弓箭師悲苦的灌下了一口苦艾酒:「這個世界,我好像越來越看不懂了。」
薩勒卡則什麼也沒說,只是鐵青著臉,低垂著頭,默默無語。只是那快要咬出鮮血的牙齒,好似已經表現出了什麼東西。
……
原巴納爾打金團駐地,現鬼神賜福s級大型傭兵團駐地。
「雷歐小兄弟。真是對不起,沒想到這次本來為了歡迎你的宴會,最後出現這樣的情況。」寬闊雄偉的議事大廳中,昂長的鐵血漢子巴納爾看著坐在旁邊的陸戰,臉上滿是歉意。
「沒什麼。我們是戰職者,廝殺爭鬥在所難免,生死有命罷了。」陸戰坐在鬆軟的席位上,微笑著回應道。
一身血紅色的龍鳴重甲套裝上閃耀著白色的光芒,扛在肩頭的索喃秘影長劍之上依舊還滴著鮮血,但是陸戰彷彿都毫不在意,縱然剛剛就在外面殺掉了一個三十六階的傳說級戰職者,卻好似並不能干擾陸戰的一點心情。
現在的議事大廳中除了巴納爾打金團的團長巴納爾外,就是之前巴納爾打金團的那些老人們,現在的十八個鬼神衛隊長以及黑刃小隊的所有成員。其餘的九個被邀請過來的阿法利亞大型傭兵團在發生了黑刃怒斬霸劍的事情後,也自覺的離開了這裡。
其實事情就是如那個諾裡斯酒館的魅影賊所說的一樣,古洛特酒後亂性,居然不顧自己的身份上來調戲妮娜,而陸戰作為小隊隊長,這種事情那是必然要出頭的。但是那個古洛特看陸戰只不過是個毛頭小伙子,嘴裡不乾不淨的說了許多問候陸戰母親的話,這下和平解決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無規則決鬥就開始了。
古洛特的等階少於陸戰三階,本來就沒有任何的優勢反而劣勢明顯。四十階才能真正形成的領域,古洛特同樣沒有。而陸戰又是強悍的特殊戰職者,三劍之下,被酒精影響了敏捷與判斷力的古洛特當下被砍掉了腦袋。
在黑刃小隊的眼裡,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正常不過,太應該了。要是多過於三劍,盧西奧這個猥瑣的傢伙都可能將這件事當成一件笑料寫進小說中。沒辦法,陸戰一直以來在黑刃小隊中,給人的印象就是那麼的強力,如山嶽般擋在所有人的面前。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黑刃雷歐納德這下在阿法利亞營地也火了,徹底的火了。
「巴納爾大哥,不提那些小事了。這些年來看樣你們過的很好啊,以前我記得這裡只有沙土的,大家用手在沙子上抹一抹,丟掉小石塊什麼的就可以坐下了……那次好像疤臉大哥還咯到了屁股。」陸戰回想著以前的時光,微笑著開口道。
「哈哈!沒想到你小子居然還記著我這麼窘的事。真是的……」
刀疤臉名叫撒加特,也就是當初給陸戰喝團內最後一杯奶的人。聞言爽朗的笑了起來,指著陸戰責怪道。
其餘的一眾刀疤女刀疤青年也是善意的哄笑了起來。說來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在以前的巴納爾打金團中,幾乎是除了巴納爾之外,其餘的所有人都是刀疤臉,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
不要看與鬼神賜福傭兵團再次見面的時間短,但是陸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也是在觀察,確實發現這些面相兇惡的傢伙們並沒有變,心性依然如同以往那樣。所以他也就沒有虛以委蛇,真正的敞開了心和之相處。
「唉……真是全托了你的福啊。」遙想著那時的記憶,巴納爾眼中也漸漸浮起一蓬霧氣,緩緩的說了起來:「雷歐小兄弟,其實不瞞你說,我們十幾個人都是逃難者,根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
旋即,巴納爾吐出了一段塵封在記憶深處的故事。
「我們來自於德羅斯帝國第八特殊軍團,曾經都是軍團小隊的軍士。大約在十幾年前,大陸煉金術師協會因為與帝國的理念矛盾,搬出了比塔隆,全體撤向了貝爾瑪爾公國的赫頓瑪爾。當時的陛下非常盛怒,不久之後,我們第八特殊軍團就奉命前往了洛蘭,與之同行的,則是數百個神秘的煉金術師。」
「這就是噩夢的開始。在洛蘭的最深處,我們隸屬的軍團第二大隊第八中隊奉命建立了一個非常之隱蔽的獸圈。在當時我們還在打趣會不會在這裡面養養匹格、羅比特什麼的。可事實並不是這樣,不久之後,這個獸圈中就傳來了非常令人恐懼的悲嚎,從白天到夜晚,根本毫不止息。」
「一些小隊成員終於耐不住禁令,偷偷的前往已經被設為禁地的獸圈附近看個究竟……結果,他們看到了無法令人相信的一幕。」
巴納爾說著,眼中兀的流下了脈脈眼淚。
「好像是這個消息洩露了出去。之後,在某天的夜晚,我們整個第八中隊的駐地,全部遭到了血腥的屠殺。我們這十幾個人,就是這場大屠殺的見證者。」巴納爾眼中泛起仇恨的目光:「除了在外面巡邏的我意外逃脫之後,所有剩下的兄弟姐妹臉上都有著大量的傷疤,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著致命的傷口。如果不是命大從死人堆裡爬了出來,我也根本沒辦法將他們救活。整整三百餘人的小隊啊,連著我,只剩下了二十四個人!」
看了看坐在周圍,臉上同樣泛著悲慼表情的二十三個刀疤男女,巴納爾眼中的怒火更甚。
「如果是被敵人所殺也就罷了,那是我們戰士的宿命。但是,這可是從自己人背後捅來的刀子啊!僥倖逃脫的我們不敢再在德羅斯帝國待著,只能連夜的來到了貝爾瑪爾公國。因為我們的等階過高,在赫頓瑪爾、西海岸等地實在太引人注目,所以就輾轉來到了阿法利亞營地。可是因為我們的武器與裝備都遺失在了洛蘭的大屠殺之地,完全就是一窮二白,連金幣都沒有,更不要說發展了。」巴納爾說著,悲慼漸漸轉化成了笑容:「那是我們最艱苦的一段日子了,連營地都是用木板紮成的啊。」
「好在,事實證明我們這些傢伙命不該絕!偉大的戰神將雷歐小兄弟你送到了我們的面前。」巴納爾攥了攥拳頭,任由上面的青筋暴起,聲音漸漸的大了起來:「其實一開始,我們對於你『積攢靈魂晶石』的提議還是很有疑慮的。畢竟那時我們好不容易存下的金幣並沒有多少,而那時的靈魂晶石簡直就是垃圾一般,滿地都是。還是撒加特力爭要相信你,我才下定了這個決心。最後,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了。巴納爾打金團變成了鬼神賜福傭兵團,因為是一個上天派來的鬼神劍士賜福與我們,令我們能夠生存下去。所以我們更改了傭兵團的名字,雷歐小兄弟你不會責怪我們吧!」
「……巴納爾大哥,各位鬼神隊長。我真的很感動你們所做的這一切。真的。」聽完巴納爾的一番話,陸戰心中真是動容了,能將一份幫助記在心中這麼重,連傭兵團名字都更改掉,還不夠真情實意麼。
「其實你們並不用這樣,因為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們先救了我,我才回報了你們。如果說感謝,先要說謝謝的,是我。」陸戰站起來,對著在場的所有打金團成員深深的施了一個戰士之禮:「從此之後,你們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你手中的劍,就是我的劍!」
「好!我們鬼神賜福傭兵團的所有成員今後都是雷歐小兄弟的臂助,有誰敢對你不利,首先要先踏過我巴納爾的屍體!」巴納爾也是昂然的站了起來,一把摟住了陸戰,哈哈大笑了起來。
「巴納爾大哥,你所說的洛蘭深處的地點,有沒有一個確切的名字?」陸戰彷彿下定了決心,開口問道。
「具體的名字?我們其實都叫獸圈的……哦,想起來了,的確是有確切的名字。那裡,叫做比爾馬克帝國試驗場。」巴納爾思索了片刻,臉上又隱隱浮現起了幾絲悲傷,低沉的開口說道。
「有朝一日,我們一起去蕩平那裡。」陸戰拍了拍巴納爾的肩膀,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