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驚風回到駙馬府的時候不但沒有了受傷的跡象反而精神出奇的充沛,兩隻眼睛射出如有實質的清光,就像是初得道的仙人一般,彷彿能把世間一切法都看的透徹圓明,把個太平公主看的心中訝然,驚奇不已。:
太平公主身有武功當然已經發覺季驚風已經突破了魂力第三層的境界,急忙上來賀喜,然後喜憂參半的說道:「駙馬此時回轉,境界大進,可是在外面有了什麼奇遇嘛!剛才我聽說駙馬府被人攻擊,駙馬遭到刺客襲擊險些身損,心中大為焦急,半夜起來查探,卻是已經沒有了駙馬的蹤影,那胡謅大師對我說,方才襲擊你的人竟然是宗師李淳風,這件事情分外的蹊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這裡還有一件大事要告訴你。」
季驚風說:「這事兒一言難盡,我也不知道李淳風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倒是公主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似乎很焦急的樣子!」
「剛剛宮中的張懷安來了說是母皇病重,宣我即刻進宮陪王伴駕,我想這件事情來的蹊蹺,於是就設法拖延了一段時間,想要等到駙馬回來好好的商議一下,然後再行定奪去與不去的事情!」
季驚風大為訝異的說道:「公主此言差矣,公主現在不單單是公主還是當朝的皇太女,繼承皇位的儲君,皇上年事已高,身患疾病,皇太女理應在一旁侍應,一方面是為了盡孝道,另一方面也要防備不測,怎麼就要和我商量?!」
太平公主連忙說道:「駙馬有所不知,剛才張懷安走後,有人通知我說,似乎前些日子邊關大將之中有人給皇上上奏折,說駙馬你在擊敗突厥的過程中扇子調動兵馬,大有不臣之心,而母皇緊接著就生病了,此事非常的蹊蹺,莫非母皇疑我,設下了圈套在等著我,眼下你我雖然身居高位,但越是如此越要謹慎,日子務必過得如履薄冰才能保證完全,母皇天年就在眼前,你我的凶險也在眼前,不得不防!」
季驚風大聲驚呼:「竟有此事!」
太平公主說道:「期限我也是不信,所以沒有對你說,我只是害怕會影響你的心虛耽誤了咱們的大事,駙馬千萬不要疑我!」
季驚風心想:太平公主早就知道有人彈劾我,居然隱忍不發不告訴我事情,此事絕對不正常,說明在她心中皇位比我重要得多,甚至還有可能包藏了什麼陰謀詭計,武則天的大限已經越來越近了,我以後要多加防備,千萬不要被這一對母女還有李隆基給算計了!
「你我夫妻之間怎麼會互相懷疑呢,我只是覺得我的部下不可能出賣我,所以才震驚的,公主也不用起疑!」
太平公主聽他這麼說略略的放了心,緊跟著說道:「我也不知道是誰彈劾你,母后曾經和三位股肱大臣透露過,但是也沒有具體說明,若是母后態度不這麼曖昧,我也許也不會想那麼多,現在看來凶多吉少!」
季驚風心中突然一震,隱隱的感覺到太平公主的眼神之中煞氣沖天,知道她必定是有什麼決定,揣揣的問道:「公主是否有所打算!」
太平公主咬著銀牙說道:「母皇一向心狠手辣,只要是反叛的事情,稍微露出一點端倪,就會濫殺無辜,也不管事兒子女兒或者是父母兄弟一律斬殺,我此去宮中必定險象環生,所以我打算先下手為強,不如發動兵變……」
「不妥不妥!」季驚風心想女人若是狠心了的確比男人還狠,當下搖頭:「現在事情還不夠明朗,而且我們手中的勢力不夠強,若是發動兵變失敗的可能倒是佔了八成,況且皇上如果真心想要除掉你,斷然不會沒有準備,恐怕我的部署已經被監視起來了,咱們這樣做根本就等于飛蛾撲火,公主還須三思!」
「可是——」太平公主皺眉跺腳:「駙馬,如果我進了宮被母皇下手擒拿,你必然也不能保全,我們滿門抄斬,步了四位皇兄的後塵,這可是不足取呀,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橫下心拼一下呢!」
季驚風沉吟了一下說:「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凶險,如果皇上真的對你不滿,對我起疑,那麼今夜又怎麼會有刺客來刺殺我呢,況且皇上對我一向信任有加,應該不會痛下殺手吧,畢竟也是空穴來風。皇上現在缺乏繼承之人,怎麼會貿貿然的對付你,如今不同往日,公主擔心的太過了吧。」
太平公主在屋子裡走了一圈說道:「我心中有一條計策,不知道駙馬願意不願意做!」
季驚風暗想這才是正題!莫非她剛才的話全都是鋪墊,目的就是引誘我為她做事,當然,武則天對我起疑也不是沒有可能,眼下就是幾方面在鬥法,任何可能性都有,我需要多做安排,小心防範,且聽她怎麼說!
季驚風說道:「你說!」
太平公主低著頭想了一下,突然說:「我記得駙馬以前曾經來我的擂台打擂,並且結識了一群崑崙奴對不對!」
見太平公主有些臉紅,分明是想起了以前的齷齪事情,季驚風也是不在意,點頭說道:「那又如何,這件事情全城皆知,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皇上也知道了,難道有人拿這個來做文章嘛!」
「非也!」太平公主說道:「並不是有人拿這件事情做了文章,而是我想要用這件事情做文章。」
季驚風一愣沒有說話。太平公主接著說道:「母皇一直對崑崙奴存有戒心,一方面因為他們的戰鬥力很強,一方面也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以以前多有防範,並且有全部誅殺的心思,但是因為很多事情阻撓一直沒有成功,擔心中總是有芥蒂的,後來洛陽失守,崑崙奴突圍而出,現在盤踞在睢陽一代,勢力日益壯大,隱隱有成為心腹大患的趨勢,雖然他們本心也許不想造反,但是母皇卻不能放心——」
季驚風道:「我還是不明白!」
太平公主不接話茬,跟著說道:「我想,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如果母皇先下手為強把你我除掉,那麼一切皆休,假如你我夫妻能夠度過這一關的話,不如駙馬派人聯絡這些崑崙奴,讓他們在睢陽造反,到時候,母皇會給你大軍,讓你前往睢陽平叛,睢陽這個地方至關重要,南下可以控制江淮,北上可以奪取兩京,正是兵家用武之地,到時候駙馬就在睢陽騎兵,向南奪取江淮,分兵進攻洛陽,而長安一代全都是你的部署,他們對你忠心耿耿,母皇不可能向西逃走,你我夫妻就等於得到了大周朝的半壁江山,我在京城之內聯合禁衛軍給母皇施加壓力,讓她讓出皇位,到時候叛亂自然平息,你我同享天下,豈不是好!」
「好計策,好計策!」季驚風伸出拇指讚了一聲。心中卻在冷笑,太平公主果然是心機深沉包藏不軌,這樣的計策分明就是想要把我趕出京城,給她當槍使,到時候她坐上了皇位,把我騙入京城,收攏天下高手斬殺於我,我不就成了俎上之肉任人宰割,我且答應她,日後隨機應變吧。
「這麼說駙馬答應了。」太平公主喜道。
季驚風說道:「答應了。不過公主現在還是進宮去,否則以後的事情也休提了,公主進宮,務必要裝作沒事兒一樣,我想皇上肯定意在試探,不會有什麼大礙!」
「饒是如此,駙馬爺應該準備一下——」太平公主臉色一沉,似乎有些嗔怒的意思,季驚風豈能看不出來。
季驚風說道:「公主與我榮辱與共,你在我在,你死我死,我當然會做準備,我這就秘密前去左衛軍見薛訥,讓他好好準備一旦宮中有變,左衛軍立即就會包圍宮城,我拚死也護你周全!」
太平公主忽然落淚:「駙馬,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