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面罩寒霜的出現在了大殿上,一上來就拍了一下桌子,大聲的喊道:「眾位愛卿,你們可知道朕這次深夜緊急召見有什麼事情要和你們商量嘛?!」
下面的那些大臣,其實也都是心知肚明,都知道阿史那默啜以為兩位王子復仇為名,正在攻打西京的關隘,西京留守張思禮緊急告急,讓朝廷拿出一個態度來,今天的事情肯定是衝著武三思來的
狄仁傑第一個站出來拱手說道:「啟稟皇上,微臣聽說邊關發生了大事,阿史那默啜這個jiān賊,趁著我國國內動盪的時候,對西京發起了猛攻,皇上肯定是因為這件事情,才把眾位大臣召集過來的吧。」
武則天說道:「狄愛卿深知朕心啊,朕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才緊急的召集眾位愛卿過來的,眾位愛卿,事情你們都大概知道了吧,這樣吧,讓季驚風大元帥跟大家再說一遍吧,大元帥執掌兵部,又是河隴鎮節度使對這件事情應該是最最的清楚不過了,就請他跟大家講一個清楚明白吧。」
季驚風站在武將班子第一的位置,閃身出來,高舉笏板,朗聲說道:「啟稟皇上,近日以來兵部連續接到西京留守張思禮的急報,據報稱,突厥可汗阿史那默啜興兵犯境,號稱大軍二十萬,每日裡攻打西京關隘,現在多出據點已經陷落,河套地區岌岌可危,我軍士兵士氣低落難以抵擋,眼看西京難以保全。阿史那默啜狡猾成xing,打著為我國兩位王子復仇的旗號,興兵攻打,士兵們心中都對相王之死存有不平之意,所以屢戰屢敗——」
「好了!」武則天打斷了季驚風的話,歎了口氣說:「行軍打仗的事情朕不懂,但勝敗乃是兵家常事,阿史那默啜突然發動攻擊,張思禮戰敗情有可原,朕絕對不會怪罪,現在朕擔心的是武三思的事情,默啜的這個借口找的好啊,一下子讓咱們的士兵全都沒有了主心骨,大家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辦呢?!」
張柬之借題發揮,撲倒在地說道:「皇上,臣以為這件事情非常的簡單,禍亂從哪裡起來,就從哪裡根治,士兵們無非就是擔心國祚不長,皇上後繼無人,又覺得皇上您處事不公,為相王鳴不平,所以不願意向大周朝效忠,也對朝廷產生了質疑,所以現在耽誤之極,就是處置武三思,然後立太子,穩定國本,如此一來,士兵們必定會振作起來,莫說突厥人有二十萬大軍,就算是百萬之師又能如何呢?!」
來俊臣也說道:「眾位大人言之有理,微臣也覺得皇上不應該姑息養奸養虎為患,為了國家和社稷安危,應該乾綱獨斷,斬殺梁王,以平民憤,以安軍心,這樣才是治本的辦法,您覺得如何!」
武則天沒說話,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武攸緒、宗秦客、宗楚客、宗晉卿、武懿宗這些人,但是這些人全都低著頭,沒有一個敢說話的,看了一圈,也沒有引起任何的反應,武則天覺得心裡很失望。武家的人真是不爭氣,居然沒有一個敢慷慨陳詞為自己的兄弟開脫罪名的,太擔心了,不足以擔當重任啊!
武則天又問李昭德:「老柱國,你覺得呢!」
李昭德歎息了一聲,說道:「皇上,老臣豈能不知道皇上心中的想法呢,皇上您死了兒子心中悲傷恨不得把仇人千刀萬剮方才能解了心頭之恨,可是您身邊的親人不多,您只怕後繼無人,但是現在突厥人犯境攻打,皇上如果不殺武三思,必定難平民憤,請皇上還是顧全大局,殺了他吧。」
豆盧欽望突然轉了轉眼珠,覺得時機已經到來了,立即說道:「皇上,剛才李大人說的老臣也明白,不過老臣覺得李大人未必太過於杞人憂天甚至小看了皇上,其實就算是沒有武三思又怎麼樣,大周朝照樣可以綿延下去,臣斗膽,臣覺得太平公主有勇有謀,若是皇上把她封為皇太女,則江山可定,民心可安、軍心可平,大周朝必定萬年不衰,永震番邦,請皇上考慮一下老臣的建議!」
「轟!」豆盧欽望這話一出口,頓時又是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朝堂之上人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很多人本來都要站出來反對,尤其是狄仁傑和張柬之這些人,但是想了一下,又趕緊閉嘴了,因為他們想到,如果不這麼說,皇上就不會殺武三思,再說那些都是後話,現在最主要的就是除掉武三思啊!
姚綬說道:「皇上,老臣也覺得豆盧欽望大人說的很有道理,皇上的四個兒子現在已經全都不在人世,皇上目前最親近的人莫過於公主殿下,我朝本來就是女皇當政,而且朝廷多有女官,本來就沒有男尊女卑的習慣,既然皇上您可以做皇帝,那麼把皇位傳給自己的女兒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武三思罪惡滔天,謀殺皇子,以不正當的手段謀奪皇位,實在是罪該萬死,不得不殺!」
武則天的眼神之中射出兩道精芒,突然拂袖,厲聲說道:「殺,殺武三思,傳朕的旨意,武三思大逆不道,設計謀殺皇子罪在不赦,將他和刺客紀綱,一起壓到市曹腰斬棄市,三日之內不得收屍!」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了武則天的這句話,包括武家班在內的所有大臣,幾乎全都跪倒在地上山呼萬歲。武則天則是顯得有些疲憊,揮了揮胳膊:「退朝吧,退朝吧,朕有些累了。」
豆盧欽望說道:「皇上請留步,剛才只說了武三思的事情,還沒說立太子的事情,目下軍心不穩,士兵們都希望朝廷立下國本,還請皇上給大家一個明白的意思,以便通報全國,安定民心。」
武則天沉默了一下,閉了閉眼睛:「此事,再議!」
季驚風和太平公主對視了一眼,都知道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武則天必定是要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才能夠痛下決心的,操之過急只能讓事情向相反的方向發展,所以紛紛低下頭,不言不語。
當武則天被簇擁著離開了金殿,大臣們也走得差不多了,太平公主也跟著武則天回到了紫宸殿,季驚風邁步正要回去的時候,狄仁傑和張柬之等一般大臣立即都圍了過來,狄仁傑首先說道:「大元帥請留步!」
季驚風說道:「諸位老大人,邊關有急報,在下還忙著要趕回兵部處理公務,諸位有什麼事情攔阻於我!」
狄仁傑沉思了一下說道:「大元帥,剛才皇上的話您都聽到了吧,豆盧欽望大人希望讓太平公主繼承皇位,成為第二代的女皇,不知道大元帥心中作何感想!」
季驚風背著手仰面朝天,搖了搖頭:「眾位大人請不要難為在下了,在下和公主本來就是一對夫妻,這件事情無論成敗,我因為要避嫌所以絕對不會發表什麼意見,眾位大人也都是聰明賢達的人物,自己完全可以做決定,不需要問我。」
張柬之沉吟道:「雖然如此,我等現在也沒有注意!」
季驚風搖了搖頭,淡然一笑,邁步緩緩的離開了大殿!這個時候,能不說話最好,說了話只怕說錯引起猜疑,季驚風也是心裡有鬼,所以只能保持沉默,如此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