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驚風拿著韋夫人的奏折,直接就來到了武則天的面前,武則天見季驚風進來了,臉色也不是太好看的說:「季愛卿,今天又是有什麼事情來見朕呢,還是因為廬陵王的事情嘛,前日的早朝你沒有參加,不知道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季驚風說道:「皇上,這次微臣前來有四件事情稟報,一件就是微臣已經奉命抄沒了高真行的家產,包括金銀玉器在內總共有二百萬兩之巨,微臣已經讓戶部呈交國庫了,今天是來給皇上復旨的。」
「哼,沒想到他居然有那麼多錢,朕這裡也不見得比他更富裕,就憑這一看,看來他也是個死有餘辜啊。」武則天冷哼著說。不過看起來似乎她對這件事情沒什麼興趣,反正高真行也已經死了。
「那麼第二件事情呢!」
季驚風說道:「微臣奉命執掌兵部,有些事情明知道皇上不願意聽,也不得不說——啟稟皇上,微臣已經打聽到,突厥可汗阿史那默啜陳兵邊境,意欲進攻我大周朝的國土,大約兵力在二十萬左右,請皇上定奪。」
武則天眼眉一豎,眼睛一瞪:「不對,朕以前聽到的報告不是說,阿史那默啜準備向西掠取波斯帝國的土地嘛,怎麼又會和我們大周朝扯上了關係呢!」
季驚風歎道:「皇上,兵法有雲虛虛實實,用兵之道本來就是一種詭詐之術,很多消息根本不能當真,就比如說現在微臣也不敢肯定默啜到底是要進攻我們大周,還是向西奪取波斯的土地,或者,他自己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決定,但是微臣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阿史那默啜要來進攻我們,皇上,不管是真是假不得不防啊。」
「好,這件事情你先琢磨一下,再來稟告,朕在軍事上完全倚重於你,這一點你也是知道的,不用朕多說。你接著說第三件事情!」
季驚風說道:「臣啟奏皇上,高真行已經死了,現在京城裡少了一個左衛軍大將軍,左衛軍群龍無首,只怕會鬧事,尤其因為高真行是以反叛的罪名被處死的,他手下的那些將領們人人自危,生怕受到連累,如果真的出了問題,只怕會對皇上不利,所以還請皇上安撫他們,並且再安排一位大將軍出來主持局面。」
武則天歎道:「這些事情你想的都非常周到,朕真是老了,或者是因為這段時間廬陵王的事情太煩心了,居然都沒有注意到,也幸虧你提醒的及時,要不然的話只怕真的就會鬧出麻煩來呢。朕會下旨安撫他們,可是這個大將軍的人選,你看——」
季驚風也是毫不客氣的說:「皇上,微臣身為兵部尚書,要舉薦一個人,不知道皇上肯納否?」武則天擺了擺手:「愛卿舉薦的人肯定沒錯,朕信得過你,只是不知道你說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季驚風說道:「皇上,微臣舉薦的這個人是薛仁貴的兒子薛訥。薛仁貴一向有功於國,雖然那是前朝的事情,但我朝和前朝密不可分,於前朝抗擊外敵有功,也是對我朝的一種貢獻,皇上,薛訥這個人微臣還是瞭解的,此人不但熟讀兵書,而且武功高強,在軍方更加很有威信,希望皇上念在他祖上有功的份上,就給他這次機會吧。」
「薛訥!」武則天點了點頭:「朕的心裡還記著呢,薛訥還有一個哥哥名叫薛丁山,去年兵荒馬亂的時候,在你的麾下曾經立下過赫赫的戰功,不錯,這個人可以信得過,尤其是,哎,薛仁貴的後代,事情過去了那麼久了,以前的事情不提了,薛仁貴的後代呀,好吧,就讓他來做這個左衛軍大將軍吧。你的第四件事情又是什麼呢!」
季驚風急忙跪在地上說道:「啟稟皇上,前面三件事情都好說,只是這第四件事情微臣實在是難以開口,必須請皇上恕臣之罪,微臣才敢把這第四件事情說出來!」
「這麼嚴重!」武則天歎了口氣現在的她真的是有些受不了打擊了,更加不願意聽見這麼嚴重的事情。「好吧,恕你無罪。」
季驚風說道:「啟稟皇上,微臣手中有一份奏章,乃是廬陵王的妻子寫成的,韋夫人轉交了公主,公主托我呈遞給皇上,現在請皇上御覽。」
武則天這麼一聽,本能的就想到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兒,難道是韋夫人為自己的丈夫求情的奏折,這也是人之常情,不過如果是求情的奏折,季驚風也沒有必要這麼小心謹慎,如履薄冰了吧。
「婉兒,呈上來。」
上官婉兒從季驚風的手中接過了奏章遞給了武則天,武則天展開奏折的時候臉色只是不高興而已,但是當他看了一半的奏折之後,已經臉色大變,等她把整片奏折全都看完了之後,幾乎就已經是臉色煞白了。
季驚風不希望看到武則天臉色煞白,他所希望看到的是武則天臉色鐵青才最好呢,如果武則天臉色鐵青那就說明武則天生氣了,而且是勃然大怒,這麼一來,李顯和李旦兄弟兩個也就是必死無疑了,但若是她臉色煞白,也就說明她害怕了,不忍心對付自己的兩個兒子,這樣對季驚風的計劃不利。
武則天把奏折甩給了季驚風:「這份奏章是你拿給朕的,朕想要問問你,你有沒有看過它的內容。」
季驚風當然不會承認,拱手說道:「啟稟皇上,微臣沒有看過裡面的內容,微臣的奏章是從公主的手裡拿到的,所以微臣完全沒有看過。不過公主也囑咐過微臣,事關重大,說是韋夫人有證據說廬陵王的確謀反——」
「既然你沒看過,那麼現在馬上看一遍吧,恐怕你看完之後會大吃一驚的,這裡面牽扯的可不簡簡單單的是廬陵王的事情,你自己看吧。」
季驚風假裝出一幅很震驚的樣子,戰戰兢兢的就把奏折給打開了,然後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其實就是他自己寫的,然後突然就把奏折給掉在了地上了,顫抖著聲音說:「皇上,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這件事情真的和相王也有關係,這,可是他們兩個全都是皇上的親生兒子,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呢,皇上,臣萬萬不敢相信。」
武則天冷笑了一聲說道:「你說得對呀,他們兩個是親兄弟,親兄弟呀,正因為是親兄弟才會這麼齊心合力,你想想看啊,這一對親兄弟眼看著皇位要落到別人手裡了,怎麼會不齊心合力呢,這太正常了。」
季驚風連連擺手:「皇上,您可不能聽信韋夫人的一面之詞啊,還是好好調查一番吧。」
武則天笑道:「那好,那就調查一番吧,那很好,那就把相王也抓起來,囚禁在大理寺,不能把他和廬陵王囚禁在一起,然後讓來俊臣問問,看看他是怎麼說的,如果的確有罪,國法難容,朕也不能包庇自己的兒子。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