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攸寧乃是當今的建昌郡王,他的死,在第二天就引起了朝堂上的軒然大波,朝廷中人幾乎人人自危,而又一致xing的把目光集中在了『白馬刺客』這個人的身上,雖然,刺客並沒有留下白馬刺客的名號,但是誰都知道,除了白馬刺客之外,京城裡不可能有人輕而易舉的就這樣把身懷絕技的建昌郡王殺掉。
武則天在朝堂之上勃然大怒到了咆哮的地步,指著裴匪躬說道:「裴匪躬,你知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個寫法,你身為洛陽令,負有保護京城的重任,然而那個捍衛白馬刺客,居然遲遲不能抓到,你該當何罪。」
裴匪躬心想,我草,憑什麼就說刺客是白馬刺客,沒準還是他娘的武攸寧自己自殺呢,他要砍掉自己的腦袋我他娘的管得著嘛!不過他是不敢這麼說的,想了一下,鎮定下來,說道:「皇上,這事兒似乎不能只怪罪與微臣,與微臣一樣左右千牛衛同樣有保護京畿要地的責任,您是否也該問問他們。」
武則天怒道:「薛思行,你怎麼說!」
薛思行瞪了一眼裴匪躬,心想你個老王八,自己死了還不要緊,麻痺的拉著老子一起死,真不是個東西。
薛思行吭哧了半天,「那個,皇上,這家事情究竟是不是白馬刺客做的還有待於追查,皇上不能就這麼認定吧。以微臣看來那個白馬刺客有多高的功力呀,可以在如此森嚴的王府輕易的殺死建昌郡王,那建昌郡王也不是紙糊的,他可是身懷絕世武功的高手啊,以微臣看來這件事情似乎是家賊做的。」
武則天揮手,然後冷靜了下來,坐在了御座上,點頭:「薛思行說的很對,雖然沒有什麼證據但事情必然也是這樣的事情了,可是是什麼樣的家賊,能有這種手段,把建昌郡王的腦袋砍下來,而又讓他完全不知呢!」
裴匪躬上前說道:「侍妾的可能性很大!」
薛思行也隨聲附和說道:「啟稟皇上,微臣聽說建昌郡王極端好色,遇到美女不管是如何出身,就會拉入府中,這樣做未免風險太大,如果有一二奸細,打扮成美女的模樣被他帶進了家裡,那麼殺死他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也許那個侍妾身懷武功,然後把建昌郡王灌醉了太正常了。」
來俊臣說道:「沒錯,經過仵作的勘察,建昌郡王並沒有服用任何的迷藥,單單是一些酒精就讓他迷醉的人事不省,這也太不正常了,白馬刺客要想下手的話,哪有這麼容易啊,除非是他身邊的親近人,但是要非說是侍妾所謂也未免有失偏頗,還有很多人也有這個嫌疑呀。皇上。」
「言之有理!」武則天沉吟了一下,突然又拍著桌子怒道:「有理什麼,嗯,全都是一些沒有用的屁話,死亡原因找不出來,只知道胡亂的猜測,難道朕養你們這些人就是為了這個嘛,你們是不是想要把朕給氣死。」
「臣等萬死!」嘩啦啦,眾臣全都跪倒在地上。只有季驚風和武三思還站著呢。武則天不由得把眼光投向了季驚風,那說話的語氣也立即溫柔了無數,問道:「季愛卿,你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說來聽聽!」
季驚風手持玉笏,躬身施禮:「皇上,此事的確是非常的蹊蹺,以我看來也不能怪罪眾位大人,現在想要查明真相,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把這件案子交給來俊臣大人來審理,來俊臣大人,一向以執法嚴苛著稱於世,只要把建昌郡王府中一干人等,全都捉拿下獄,那麼水落石出也就不遠了。」
有些時候這話是要看誰來說的,裴匪躬若是說出這等話來,武則天肯定又免不了給他一頓臭罵,可是季驚風就不一樣了。武則天幾乎立即就傳旨:「傳旨,命來俊臣偵辦此案,限期一個月,務必破案,就算抓不到兇手,也必須要水落石出。」
來俊臣暗想:季驚風心思縝密,早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計劃之中,這一次又是為了對付高真行的一個圈套,看來我務必要把案子弄到高真行的身上去,方才暗合了此人的心意呀。
「微臣遵旨!」
下朝之後,狄仁傑追上了季驚風,皺著眉頭問道:「大元帥,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未知大元帥可見告否?!」季驚風怎麼會不明白這老頭子的心意,嘿嘿一笑:「狄大人有什麼話儘管說,以我衣紫腰金位列朝堂,全都是國之重臣,有什麼話不能明說的,而我一定言無不盡知無不言。」
「也罷,那我就說說!」狄仁傑沉思了一下說道:「請問大元帥,為什麼最近和來俊臣來大人走得這麼近呢?!」季驚風笑道:「這好像是我的私事,沒有什麼可解釋的吧。」狄仁傑歎道:「以我之見,大元帥乃是光明正大之人,不應該和來大人走得這麼近吧,這裡面似乎有些蹊蹺吧。」
季驚風看看左右無人,以眼色對狄仁傑說:「狄大人,最近太子之爭鬧得沸沸揚揚,你覺得誰的勝算更大一些呢!」狄仁傑苦笑道:「你我心照不宣吧,這還用說嘛!」季驚風點頭道:「既然如此,狄大人應當明白我的良苦用心,我季驚風是何等樣人,朝堂之上盡人皆知,難道我會突然轉了性子嘛,俗話說的好,江上易改稟xing難移,我又豈會逆天而行呢,只不過有些事情無法說明而已。」
狄仁傑深深地注視了一眼季驚風,歎息道:「老夫也曾經分析過這件事情,覺得大人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講都沒有必要做出違心的事兒來,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似乎還是可以理解的,請恕我冒昧了。」
季驚風說道:「狄大人一片為國為民之心我豈能不知道,可是武攸寧被殺一案的確是牽連太廣,我讓來俊臣去偵辦此案,也的確是想讓這件事情水落石出,我想,來俊臣是的確有可能會造成冤獄,但是為了保住李唐神器,就算是有一些冤獄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最可怕的事情就是,有人把這件事情誣陷到廬陵王和相王的身上,而來俊臣他是不會這麼做的,此人雖然惡毒,但並非是武家班的朋黨,他只會向皇上交代,而不會向武三思交代,所以他去查案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狄仁傑衝著季驚風深深鞠了一躬:「季大人,都怪老夫考慮的不夠周全,以至於誤會了季大人,現在聽季大人如此一說,在下已經非常明白了,不過老夫還是要警告吉大人一生,你這樣做非常的冒險,要小心得不償失,這可是與虎謀皮呀。誠然,季大人在戰場上所向睥睨,但是朝廷上的鬥爭比之戰場更為凶險,不能等閒視之呀。」
季驚風顯得很感激的說道:「狄大人的深情厚誼,季某銘記於心,將來終有報答狄大人的一天,只不過現在有所不便,暫時告辭,告辭了。」
狄仁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季驚風甩開袖子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