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驚風說道:「這件事情其實還要從大食王國和波斯帝國交戰開始說起,最近兵部一再的收到消息,大食帝國和波斯帝國的交鋒越來越激烈了,雖說是雙方互有勝敗,但是大食帝國的國力畢竟強橫,看來波斯帝國的後力有些不濟,所以據我所知,阿史那默啜已經和突騎施部落達成了協議,在邊境上集結重兵,準備穿過朱俱波王國,前往波斯,瓜分這份勝利的果實,當然,根據一些邊境將領的分析,阿史那默啜,很有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就是說,他集結了重兵之後,很可能會突襲河隴鎮的防區,進攻我們大周,如此一來,我身為河隴鎮節度使,就有了調兵遣將的機會——」
武三思說道:「那又如何呢?!」
季驚風笑道:「如果我向皇上稟報,河隴鎮兵力不足,要在左衛軍徵調一部分兵馬,那麼皇上一定會同意,假如左衛軍的大將軍不是高真行,而是我的親信薛訥將軍,那麼我就有借口讓河隴鎮的軍隊和左衛軍乃至於右衛軍,甚至於是御林軍來回的換防,以保證士卒們的士氣旺盛和體力充沛,對於此,皇上沒有理由反對。而且軍事上皇上是個門外漢,我季驚風征戰多年,戰無不勝,她老人家沒有不聽我勸告的理由。怕只怕有人反對,不過,如果王爺出面,聯合一些大臣給我做後盾,這件事情鐵定也就成了。」
季驚風跟著說道:「將來不管阿史那默啜究竟會如何,我身為兵部的主管,都有機會偷梁換柱,把大批對我們不利的軍隊調往前線,而把河隴鎮的將士,調入京城,這樣王爺大事可成也。但最主要的也是,王爺一定要信任我,我不否認,如此一來,我季驚風的權勢就會增強,但我還是那句話,以我的威望,不可能有機會奪取皇位,即便滿城禁軍都在我的麾下又能如何,我還是一個臣子,就像是邱神勣,手握禁軍這麼多年,也沒見他敢於造反不是,因為他知道,他不可能成功,因為他名不正而言不順,天下人聽到消息都會反對他,我也是一樣,我只為王爺。」
「王爺您就不同了,身為天潢貴胄,又是太子的候選人,您如果掌握了兵權繼承皇位,那也是情理之中,沒有人會不服氣的,王爺,您以為如何。」
「好!」武三思突然振衣而起,拍手大笑:「季大元帥不愧是文武全才,此計甚妙,若是用了此計,本王定然可以順利的取得江山,將來本王做了皇帝,駙馬爺功不可沒,必定是群臣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駙馬爺可安心了嗎?!」
季驚風笑道:「在下安不安心的倒是不打緊,最主要的是王爺能夠信得過在下,而且我們要盡快的著手除掉高真行,即便是王爺不忍心將他除掉,最要也要讓他罷官免職,使得他以後無能為也。」
宗楚客沉吟道:「據駙馬爺所說,計策的確可行,可是我覺得高真行這個人為官多年,而且朋友很多,軍方之中也有不少他的門生故吏,既然要除掉,就除個乾淨才好,俗話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是讓他有一口氣在,將來對我們造成了危害,偌大的一個計劃化為泡影反而不美。」
武攸寧厲聲道:「不如就讓我帶人殺入他的家中,把他滿門誅殺,則從此之後免除後患,為王爺開路。」武三思不悅的說道:「你就只會魯莽行事,那高真行乃是朝廷重臣,衛軍將領,你帶著人去他家裡屠殺,和造反有什麼區別,這樣不是明擺著要壞事兒嘛,我看還是要從長計議,最好是設一個計策,把他剷除,這方面還是來俊臣老大人最有經驗了,不知道老大人有什麼計劃嘛!」
「要說對付別人,可能還真的需要籌謀一番,不過這個高真行嘛,為人貪鄙,多行不義,門下的子孫更加橫行霸道,犯罪記錄比比皆是,在大理寺的卷宗之內也有很多,最主要的是他那個叫做高政的兒子,每天搶男霸女無惡不作,老朽以前也就是看在他老子的份上不願意追究,如今要是追究起來,恐怕他難以活命。」
宗楚客搖頭道:「老大人此言差異,咱們現在想要對付的人是高真行,而不是高政,倘若你對付高政,而高真行沒有受到連累,豈不是打草驚蛇,到時候只怕更加難辦了!」
季驚風手捻著酒杯,笑道:「高真行的出身有問題,他是高士廉的子孫,也就是李唐的嫡系後代,這樣的人怎麼能夠執掌禁衛軍呢,皇上對他恐怕早就有所懷疑了,尤其是自從廬陵王回到京城之後,我看不如就在高政這廝身上做做文章,讓他跟廬陵王走的近一些,如此一來,咱們給他扣上一頂圖謀反叛的罪名,此人一家老小還能夠活命嘛?!」
武三思拍手笑道:「駙馬爺總是能夠一言中的,強過我等很多呀,那麼來大人你有沒有辦法呢!」來俊臣捋了捋鬍須:「呵呵,我和高真行原本還是有一些來往的,就是這位高政公子也對我非常客氣,而且經常來府中做客,這樣吧,剩下的事情由我來安排,我會遊說他,使其接近廬陵王,到時候再偽造一些書信等等證據,那麼大事可成了。」
「好,今天這頓酒,真的是讓本王豁然開朗心情大開,太好了,本王想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就讓來俊臣大人和駙馬爺分頭行動,來大人負責對付高真行給他安排罪名,而駙馬爺就守住兵部,每天把默啜的情況稟報給皇上,預先給皇上做個警告,等到高真行一旦落馬,季大人就可以趁機提出換防的提議,咱們只要把左衛軍牢牢的控制在手中,那麼大局已定,沒有人可以翻天了。」
季驚風點頭道:「王爺說的很對,我們不如現在就回去分頭準備,越早讓王爺坐上太子的位置就越是安心,來大人以為如何。不如你我到你的家裡去仔細的謀劃謀劃,可別除了什麼岔子。」
季驚風當著武三思的面說出這句話來,來俊臣頓時就是一愣,但轉瞬就明白了,暗想:季驚風這個人真是狡猾而且藝高人膽大,如此一來,以後他再給我接觸也就不怕武三思產生什麼懷疑了,而且也更加把我拉下水,讓我一吼不得不受他的擺佈,看來跟他一起合作也要千萬的小心呀。
「不忙不忙,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飯也是一口一口的吃,咱們所圖謀的乃是關乎到整個天下的大事,三言兩語的勢必說不清楚,所以現在還是喝酒,等到酒足飯飽了,再回去也不遲,我這裡也給幾位大人準備了一些薄禮,一會兒差人送到府上去,哈哈哈哈。」武三思站起來端起酒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季驚風心想:武三思若是知道太平公主也有謀奪儲君登基稱帝的野心,我所有的計劃立即就會成為泡影了,幸虧他是個大男子主義,根本從來沒有把太平公主放在眼裡,也絕對不相信她一個女子會得到皇上的認可,成為什麼勞什子的皇太女,所以,這個計劃才可以完美的執行到底。
一旦我的河隴鎮大軍進入了京城,哪裡還有你們這些人說話的份,我借助太平公主的力量得到更大的權力,調集整個河隴鎮的精兵進入京城,然後讓自己的親信派到江南道劍南道為官,到時候整個天下至少有四分之三控制在我的手上,我想稱帝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嘛,即便是有人造反,天兵降臨,立即剿滅,大事可成也。真沒想到,我季驚風原來只是個小小的特工,居然也有問鼎天下稱王稱皇的一天,這可真是造化弄人天意弄人呀。
武攸寧在整個赴宴的後期,一直都在喝悶酒,季驚風搶了他的風頭,而未來的皇帝武三思對他不屑一顧,對他而言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想起來就一腦門子官司,偏偏又不知道該如何的報復,所以酒月合約多,人也是越來越迷糊。
季驚風看到他的倒霉德行,暗自心想:武攸寧所謂的幽月碎神,是一種精神類的功夫,他喝了這麼多酒,神志不清,施展起來一定會事倍功半,大打折扣,今天若是趁機把他刺殺了,那是最好不過了。只不過現在才剛黃昏時候時候還不成熟!
季驚風說道:「我看現在時間還早,咱們的事情還需要繼續的籌謀,而且在下的酒還沒有喝夠,不如王爺把府中最好的歌舞伎找來,給我們助興,你我為了將來大大的成功,好好的喝上一杯如何!」
眾人哪裡知道他是在盼著天黑殺人,心情愉快之下頓時也都是全都贊同,武三思命令換了一批歌舞伎,然後推杯換盞痛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