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俊臣跟著宗楚客和武攸寧同坐一輛馬車來到了武三思的府邸,武三思已經命人準備好了宴席,只等著人來入席了。過了沒多長時間,就看到來俊臣等三個人聯袂而來,他也算是禮賢下士,趕忙站了起來,背著手笑呵呵的迎接。
「哎呀,王爺,真是承蒙王爺看得起,還特地請老朽赴宴,老朽何德何能能夠得到王爺如此的抬愛,實在是擔當不起,王爺快點請坐,下官站著給王爺斟酒就是了。」來俊臣雖然夠狠夠yin,但在表面上從來都是有大有小,對上級領導那是絕對的尊重,不過你可不要被他的表象所迷惑,趁你不小心給你個絆子,那是再平常也不過的事情了。
「哎呀,來大人呀,你看幾天不見你怎麼好好的跟本王見外了呢,你我之間是什麼關係呀,就算本王身為王爵,但是那又怎麼樣,也不過就是個俗人而已呀,只要是世俗中人就需要朋友,來大人你就是我的朋友啊,哈哈。快點請坐,咱們今天不談公務,沒有什麼王爺大人的,咱們只是把酒言歡,暢談一番,聊以解憂啊!來人上歌舞!」
那些早就準備好的歌舞伎,聽到了命令,立即走了進來,音樂聲響起,大廳內一派鶯鶯燕燕聘婷裊娜,武三思便趁著這個機會端起了酒杯:「來大人,來咱們先喝一杯,我等的已經口渴了。」
來俊臣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隨即就接著話茬問道:「剛才王爺說喝酒是為了聊以解憂,這話下官聽來真是誠惶誠恐啊,想王爺乃是皇上近親,享受無邊的榮華富貴,更加有無邊的權力,天下之大又有誰敢跟王爺抗衡了,王爺還能有什麼憂愁呢,下官不解,請王爺賜教。若是有人真的敢跟王爺叫板,下官第一個就容不下他。」
「這個嘛,一言難盡呀!」武三思又在頻頻的勸酒,喝了三五杯之後,才滿臉不高興的說:「來大人這話說的原來也不錯,以前的確是沒有人敢在本王面前放肆,可是現在真的是不一樣了,正所謂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一言難盡呀。」
來俊臣心想,這廝無非是想問季驚風的事情,卻在這裡拐彎抹角的試探我的反應,想我來俊臣在朝廷中翻雲覆雨八面玲瓏,官場玄機盡在掌握之中,有什麼事我不明白的,你這樣說話,我自有應付的方法。
來俊臣突然離開了坐位但系跪倒:「王爺,看來王爺您是真的遇到了煩心事兒,老朽自問對王爺是最忠心的,看到王爺如此老朽實在是心如刀絞,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呢,不如王爺把讓您心煩的那個人說出來,老朽這就去和他同歸於盡,也好讓王爺開心,老朽更加是死而無憾,只求王爺能夠照顧我一家老小就好。」
「哎哎哎,來大人你這是幹什麼,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嘛,本王也只不過就是隨便說說嘛,老大人你這樣實在是讓我太感動了,本王真是沒有看錯你這個朋友啊,不過你快點起來才是,咱們繼續喝酒。」說著武三思親自離開了坐位把來俊臣攙扶了起來。
來俊臣歎了口氣說:「王爺剛才的幾句話,對下官的觸動非常大,下官聽說王爺受了委屈,怎麼還能有心情喝酒呢,此地若是有鶴頂紅才好,我喝了之後早早的去陰曹地府,變成厲鬼,也要把讓王爺煩心的人給撕碎了。」
宗楚客和武攸寧暗自都在心裡歎了口氣,你麻痺的,來俊臣這傻筆貨,真他娘的能拍馬屁,多麼噁心的話他都能說的出來,但是停在人的耳朵裡偏偏還他娘的挺受用的,不得不說這也是一門本事,至少也是技術活,以後自己要學著點。
武三思往下了杯子沉吟不語,卻在暗地裡衝著宗楚客挑眼眉,宗楚客立即咳嗽了一聲說道:「來大人這麼聰明的人物怎麼會不知道王爺的煩心事兒呢,試問,現在在朝廷之中還有誰能給王爺帶來煩心呢,你想想不也就知道了嘛?不就是那個狗屁兵馬大元帥季驚風嘛,現在他權傾朝野,威震一方,皇上對他言聽計從,時不時的就對王爺加以攻擊,王爺心中真是苦悶之極,怎奈此人心狠手辣而且武功高強,陰險狡詐,我等這些人全都不是他的對手,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呀。」
我草,尼瑪,外面的人都說老子巧言令色會陷害人,我看著宗楚客狗東西比老子一點也不差,大有更勝一籌的勢頭,這幾句話把季驚風描繪的好像赤髮獠牙的魔鬼一樣,聽來讓人心驚膽寒啊。不過這些話自然就在來俊臣的意料之中,他早就把如何應付想的清清楚楚,當下毫不遲疑的說道:
「王爺,原來你說的是季驚風啊——」
「正是此人讓本王如此憂心,不知道來大人可替我分憂否?!」聽到來俊臣這麼問,武三思也就順勢的打開天窗說亮話了,而且一對囧囧放光的眼睛不停地在來俊臣的臉上打轉,那意思明顯的是看他的反應。若是來俊臣的臉色變了哪怕一下,武三思就會多多少少的對他產生懷疑,哪怕他說的天花亂墜也不行。
可來俊臣的臉色愣是一點也沒變,只是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眼神從在座的三人臉上掃了一遍,又搖了搖頭:「王爺此言差異!有些事情,下官正想向王爺稟報呢。」
武攸寧大怒,啪的把桌子拍了一下,四個酒杯全都被他的內力給朕爆了,厲聲喊道:「大膽的來俊臣,你居然敢批評王爺,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或者就是包藏禍心,你是不是跟季驚風合謀要暗害王爺。」
「這話從何說起呀!」來俊臣嚇得急忙站起來,臉色發白全身顫抖,戰戰兢兢的說:「王爺,下官冤枉啊,事情絕對不像這個樣子的,下官有下情回稟,還請王爺給下官一個機會,不然下官寧可一頭碰死在牆壁上,王爺——」說著說著眼淚都流下來了,那叫一個來淚縱橫啊,真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要說來俊臣這雜種演技還他=媽=的真牛掰。
剛才武攸寧用內力震碎了桌子上的酒杯,酒水撒了武三思一身,武三思早就動怒了,沒想到武攸寧緊跟著又說出這麼一通屁話來,氣得他七竅生煙,站起來大聲罵道:「建昌郡王,你實在是太放肆了,在本王的家裡,你怎麼能夠對本王的好友來俊臣大人如此的無禮,來大人和我多年之交,彼此之間肝膽相照,我絕對相信他的為人,你馬上給來大人道歉,不然的話,本王決不饒你。」
武攸寧心想,草,老子還不都是為了你嘛,你這個大傻筆怎麼總是向著外人不知道我的一片苦心呢,來俊臣明明對你不敬,你不罵他反而來罵我,咱們兩個到底誰是傻筆呀,太讓老子失望了。
不過武攸寧也不敢違拗武三思的意思,連忙站起來側著臉冷著臉一副極度不情願好像死了親爹一樣的德行,微微的一拱手:「我錯了!」這下子更加把武三思氣的夠嗆,心想,此人絕對難成大事。
「不不不,還是小官說錯了話了,下官應該掌嘴才是,不過兩位王爺,還有宗大人,下官真的是有下情稟報,不知道王爺能夠給下官一個說話的機會呀!」來俊臣心中氣的夠嗆,但是表面上依然謙恭有禮,顯得更加害怕。
「來大人,請坐,有話儘管說,本王絕對的相信你,不管別人說什麼,你都是本王最好的朋友,來,本王和你乾一杯,換杯子來。」
少卿杯子拿上來了,武三思親自給來俊臣倒酒,歎了口氣,扶著來俊臣坐下了,又問道:「來大人,到底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本王洗耳恭聽。」
來俊臣喘了兩口大氣,裝作鎮定了一下心神,這才說道:「王爺,下官要說的事情正是關於季驚風的事情,下官想說,王爺其實是錯怪了季驚風了,這個季驚風以前初入官場,少年輕狂,或許真的有得罪了王爺的地方,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個——這個,我從何說起呢,好,就從這幾天季驚風請我赴宴開始說起吧。」
來俊臣說道:「王爺你猜季驚風請我赴宴所為何事?」
「不知!」武三思道。來俊臣笑道:「王爺其實也想不到,季驚風請我赴宴原來是為了讓我把他推薦給王爺,他說想要為王爺鞍前馬後的效忠呢。至於季驚風為什麼這樣做,其實也不難理解,因為現在滿朝文武都知道,王爺就要當上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