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連連擺手:「這個——請問季帥說的可是真心話嘛?不會是那我們兩個老東西開玩笑吧。梁王和魏王同氣連枝本是一家,讓他坐上太子之位還不如留著給武承嗣呢,請季帥千萬要三思而行啊。」
季驚風笑道:「兩位大人請明鑒,這天下本來就是皇上的天下,皇上姓武,武三思也姓武,如果武承嗣不行了,那麼他就是最合適的人選,此外還有武攸緒、武攸寧這些人也可以,不過以我之見,全都不如武三思,兩位大人覺得這話怎麼樣。」
張柬之的脾氣比狄仁傑要暴躁,聽到季驚風這麼說,立即嚷了起來:「季帥,難道你的心中只有武周,沒有大唐嘛,也罷了,你年紀輕輕根本不是大唐王朝的老臣,難怪會有這樣的想法,武承嗣武三思之流,雖然是皇上的近親,但那又怎麼樣,再怎麼近親也比不上皇上的兩個兒子,廬陵王和相王,實話對你說了吧,我和狄大人的意思,並不在姓武的人身上,我們全都擁護廬陵王。」
狄仁傑想要攔住張柬之但是已經太晚了,臉上頓時露出了駭然的神色,萬一季驚風把這話說給皇上聽,那麼自己和他都難免一死了。
可是沒有想到,季驚風突然大笑著站了起來:「兩位大人剛才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吞吞吐吐的不肯吐露實情,所以逼的在下沒有辦法只要用這個辦法來試試兩位老大人,果然老大人把實話說出來了。既然兩位老大人已經說出了實情,那麼季驚風也就實話實說了,我也不願意讓姓武的坐上皇位,呵呵。」
狄仁傑振奮的說道:「季帥這話說的可是實情?!」季驚風拉著狄仁傑的手說:「狄大人,季某人一向都是軍令如山說一不二,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嘛,而且季某人若是那種朝秦暮楚的陰險小人,你又怎麼會找上我來商量這種大事呢!」
張柬之笑道:「狄老,如果有了季帥的幫助咱們的計劃有成功了一大半了,另外季帥是否可以聯絡一下韋氏家族的人,讓韋巨源老大人也來參奏一本,那樣錦上添花,武承嗣就更加的難以倖免了。」
季驚風突然歎了口氣說道:「我有一句話說給兩位老大人聽,兩位千萬不要見怪,以現在的形勢來看,兩位老大人還是不要太過於樂觀的好,咱們心中雖然偏向於李唐神器,但是皇上的心目中未必這麼想,如果皇上一意孤行,一定要把皇位傳給姓武的,咱們就算是做再多的事情也是白搭的。」
狄仁傑說道:「這個道理我們也明白,不過以現在的情形來看,咱們只要鞠躬盡瘁就好了,成與不成的只看天意。」
季驚風忽然嘿嘿一笑,說道:「兩位老大人跟我談這麼秘密的事情尚且不避諱,那麼我就斗膽的問一聲,聽說太子謀反一案是狄大人辦理的,請問,到底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這個嘛!」狄仁傑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搖頭:「季帥,既然你我之間已經是屬於同盟關係,按理說,我對你不應該有所隱瞞,不過,這件事情我查了這麼久,真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原因就在於皇上在盛怒之下殺死了所有的知情人,現在一點線索也沒有,你讓我從何查起呢。」
季驚風覺得狄仁傑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心中暗想,太平公主否認,武承嗣也矢口否認,如果他們所說的話全都是真的,那麼懷疑對象也就剩下三個了,武三思、李顯、李旦,他們三個到底是誰呢?
張柬之說道:「季帥的意思我也明白,如果不把背後這個興風作浪的人找出來,這件事情遲早也是個麻煩,很有可能咱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也只不過是被人變相的利用了一下,但是此人心機如此的深沉,也的確需要注意。」
狄仁傑道:「那些都是後話了,此案我必定要繼續的查問下去,但是現在的耽誤之極,就是聯絡滿朝文武彈劾太子,把武承嗣拉下來,不如咱們現在就分頭準備吧。」
季驚風從狄仁傑的家裡出來之後,就直接奔著韋巨源的府邸而來,韋chun芳這兩天剛好回娘家了,此刻正在院子裡遊玩呢,見到季驚風來了立即就迎過來親熱的問道:「夫君,你怎麼來了,是來接我的嗎?」
季驚風輕柔的在她的小臉上捏了一把,笑道:「不是,我是來見岳父大人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老人家商量呢,不知道岳父大人現在在不在家。」
韋chun芳還沒說話,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嘿嘿的笑聲,韋猇亭從裡面走了出來,笑嘻嘻的說:「姐夫來的正是時候,現在父親剛好睡醒了,正在喝茶呢,姐夫既然來了就趕快請到裡面坐吧。最近朝廷上鬧得不安穩,父親也懶得出門,正好和你喝上兩杯,解解悶!」
季驚風拍了拍韋chun芳的肩膀,一邊向裡面走一邊跟韋猇亭說道:「今天來可不是來喝酒的,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
韋猇亭就拉著他進入了客廳,隨口吩咐那些下人:「趕快準備好酒好菜,姑爺來了,咱們要好好的招待,去個人給老太爺報個信!」
季驚風連忙說道:「不好不好,我應該親自去向岳父大人行禮,怎麼能讓別人去通報呢,這樣做實在是不合禮數。」
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韋巨源帶著滿臉的笑容從裡面走了出來,朗聲笑道:「賢婿過濾了,我們韋家之所以到今天還能保持的完好無缺,完全都是靠的你的力量,咱們雖然是翁婿的關係,但也算是個朋友,有什麼禮數不禮數的,來來來,趕快坐下,一會兒咱們喝幾杯。」
季驚風當下坐在椅子上,然後壓低了聲音說:「岳父大人,猇亭,你們可知道我這次的來意究竟為何?!」
韋猇亭搖頭,但韋巨源卻冷笑了一聲道:「其實我早就料到你今天很可能會過府,是為了武承嗣的事情來的吧。」
季驚風讚道:「岳父大人,不愧是在官場上混跡了一生的高人,這點事情居然也不能瞞得過你,沒錯,小婿就是為了這件事情過來的。」
韋巨源見酒宴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把所有的下人全都趕了出去,然後三人坐下來自斟自飲,一面問道:「昨日你遇險,幸虧吉人自有天相,可是武承嗣就沒有這種運氣了,他的事情怕是很難說清楚了,不知道賢婿有什麼打算。」
季驚風左右看了看,發覺確實沒有人在,於是就壓低了聲音說:「我剛才見過狄仁傑和張柬之——」
於是就把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