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只見北門西面又是一路兵馬殺將過來,氣勢和剛才的十萬大軍不相上下,也是兵山將海,無邊無際,打眼一看最少也有五六萬人馬。武承嗣頓時嚇得面如死灰,心想這次算是完了,皇上已經灑下了天羅地網,自己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有閉目等死了。
季驚風凝聚功力在雙目上,突然發現前方來的這一隊兵馬打的居然是河隴軍的旗號,心中頓時大喜,不過也不免有些憂慮,這種情形就算他不用腦子去想,也知道自己中了敵人的詭計了。
大軍來到近前,隔著五十丈停下,前面有一員大將衝了過來,衝著季驚風高喊:「你們是哪裡的兵馬!」
季驚風一看,此人居然是長安留守張思禮的部下張彪,厲聲說道:「張將軍,一別多年,難道把本帥也忘記了。」季驚風的頭頂上高高的豎起一面旗幟,上面金字大書一個『季』字,飄揚在半空之中。
張彪衝著季驚風拱了拱手,駁轉馬頭,向後飛奔,一會兒的功夫,五六萬大軍齊整整的向季驚風這邊推進過來,為首一將銀盔銀甲,好似一塊雪地寒冰,看到季驚風之後大為激動,急忙翻身下馬:「末將張思禮參見大元帥!」
季驚風歎了口氣,下馬把張思禮扶起來,搖頭道:「張將軍,你身為西京留守位高權重責任重大,不在長安呆著,好好的跑到洛陽來幹什麼,你可知道隨意的調動大軍,那可是抄家滅門的死罪呀。」
張思禮搖頭道:「大元帥此言差異,我手中既有皇上的聖旨也有大元帥給我出兵的兵符,我是合法出兵前來救駕的,何罪之有!」
季驚風一聽這話,心中大喜:「你說你有皇上的聖旨,現在可曾帶在身上!」
「當然帶在身上,這麼重要的東西末將頃刻不敢離身,如果大元帥不相信的話,我這就拿出來給你看。」說著話張思禮在鎧甲裡一掏,就掏出一封聖旨,交給季驚風來看,季驚風看罷之後,點頭道:「有了這個東西大概就能說清楚了,張將軍,咱們全都上當了,東京根本沒有叛亂,這是奸臣要陷害我們,把我們一網打盡,我現在要進宮去見皇上,你替我擋住邱神勣的十萬大軍,記住只能對壘不要衝殺,用不了多長時間,一切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張思禮雖然不是完全明白季驚風的意思,但是他在季驚風的帳下呆的時間長了,習慣於接受他的命令,於是立即領命。
不過張思禮抬頭一看,頓時皺眉:「大帥,這城頭上壁壘森嚴刀槍出鞘,恐怕是不會讓你進城的吧!」
季驚風哈哈大笑:「區區的一座城池,又怎麼難得到我呢,今天如果我不冒死進城,說不定咱們都要身首異處了,尼且在這裡安營紮寨,我現在就進宮去。」
說著話,季驚風暗暗地扣住了金線軸,衝著城樓上的士兵高聲喊道:「城頭上是誰在指揮?請出來想見一二。」
少頃右衛大將軍桓彥范從牆垛子後面冒出頭來,苦笑道:「季帥,末將奉命在這裡守城,實在是不能放你進去,末將並不相信季帥有造反的意思,不過目前聖旨一下,形勢所迫,末將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你要硬闖,我也只能命人放箭了。」
季驚風亦然苦笑:「桓將軍,我也不為難你,只是想要通知你一聲,我現在就要登城了,在我登城的過程中,你手下的兄弟難免死傷,這也是情勢所迫,請你多多的見諒吧,如果怕死的最好閃在一邊。」
桓彥范歎息一聲:「既然都是形勢所迫,就不是你我可以控制的,來人準備放箭,季帥就要上來了,皇上有令,任何膽敢侵犯洛陽城池者,格殺勿論,弓箭手必須嚴陣以待,出了差錯,你我人頭難保。」
季驚風嘿嘿一笑:「那麼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氣了。」
說著話,季驚風足尖點地,長槍出手,幻化出一片紫紅色的光芒,雙腳踏在城牆之上,如履平地,三五下已經到了中間,不過這時候城牆上的弓箭手已經開始放箭了——
城頭之上箭如雨下力道強勁,季驚風立即運氣陰風盾護體,長槍更加舞成一圈光輪,籠罩在頭頂上,就好像一個打傘的人冒雨前行,左手中的金線軸猛然向外一放一收,三四顆人頭就從城牆上墜落了下來,其餘的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季驚風將戮魂槍學著當時風無情的樣子,往青石板的縫隙之中,猛然一插,雙腳在顫抖的槍身上面一踏,整個身體凌空飛起,雙手一頓劃拉,又是幾十顆人頭墜落當場,跟著金色的絲線勾住了長槍,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此刻他的身體已經高過城池將軍一丈,猛然下落,落在了人群之中。
桓彥範本來也不想和季驚風爭雄,不過他此刻職責所在也不敢不上,咬一咬牙,就殺了上去,季驚風當然不會對他下手,揮動長槍,刺死兩名士兵,然後身體滑輪一般向後倒退,直接通過馬道到了城牆的另一邊,舉起一個死人往下一扔,身體跟著跳了下去,雙腳正好踩在死人的身上,六丈高的城牆,居然就這樣跳下來了,而且安然無恙,不過耳後依然傳來呼呼地風聲,上千隻鐵箭已經追擊了過來,眼看就要射中他的身體。
季驚風分身魔影,在空氣中產生無數的虛幻,所有的箭矢一時之間全部落空,自然他的人也就逃的無影無蹤了。
城頭是突破了,但是季驚風知道,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敵人既然打算陷害他,肯定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進入紫宸殿,見到武則天,所以他展開輕功,不顧一切的向前狂奔。
前面就是天津橋,橋下面已經結冰,綠柳現在已經變成枯枝,鵝毛大雪卻再次是不期而至,給本來就很慘烈的場景更加了一層神秘,越過了天津橋距離洛陽宮就已經不遠了,季驚風加緊趕路。
「哈哈哈哈,季驚風,你來到了這裡已經是盡頭了,還是趕快束手就擒吧,我們奉命在這裡堵截你,皇上不想見到你的活人,人頭倒是可以給她老人家去觀賞一下。」季驚風剛剛要踏上橋頭,突然橋的另一頭出現了十數名高手。
看到這些高手,季驚風的心裡不禁一陣生氣,這些人居然全都是大食帝國的使者帶來的高手,比如德黑蘭毒爪手伊克西,大馬士革奸商倪羅星,巴格達聖女葉妮塞,撒馬爾罕第一艷婦花夫人,花剌子模城的標槍大將沙旦,居然全都在場,娘的,中國人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他們來參與。
難道大食帝國的使者已經找到了金主,準備徹底和自己決裂了,他們不去對付波斯王子,卻來找上自己,意欲何為?一瞬間這些念頭,連續不斷的在季驚風的腦海中旋轉著,卻始終也沒有一個好的答案。
季驚風輕輕的踏上橋頭,身周不滿充溢的罡氣,倒背著手,氣度軒昂,英偉不凡,霸氣十足地手握長槍,冷笑著說道:「你們這些人全都是我們大周朝的客人,做客的人有做客的規矩,那就是不要多管閒事兒,我季驚風和你們無怨無仇,好端端的,你們跑到這裡來堵截我,是何道理?!」
毒爪手伊克西,嘿嘿笑道:「也沒有什麼意思,咱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你季驚風犯了眾怒,東京的人全都想要讓你死,即便是我們不來殺你,你也根本不可能進宮,與其讓別人殺了,還不如死在咱們手上,讓咱們可以回去交差!」
季驚風瞇縫著眼睛,輕蔑地說:「好啊,如果你們誰能夠告訴你,你們背後的主子是誰,那我季驚風也可以束手就擒,說吧。」
花夫人聽著傲嬌的身材,抿著小嘴笑道:「季大元帥莫非是把我們當成傻子來看待了嘛,咱們雖然來自西域但是腦子卻很清楚,實話告訴你,我們就算死也不可能把背後的人說出來,而你也不要癡心妄想能夠過關,因為咱們這一次的實力足以可以把你消滅。」
季驚風嘿嘿一笑:「花夫人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你恐怕還不知道,在下這次渤海之行,功力大有長進,已經不是昔日阿蒙,我看你們這次討不到便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