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什麼?!」莫先生問道。
「比狠!」季驚風淡然一笑:「我聽說你們法家的劍法最講究的就是一個狠字,你在法家劍手之中想必也算是一個人物了,如果你不夠狠,就會把法家劍手的臉全都丟盡了對不對,所以我跟你比誰更狠!」
「哈哈,比狠,你能狠得過我嘛,莫某人從小就練習一個狠字,如果沒有你狠的話,我還配做一個法家的劍手嗎?!」莫先生摸著自己的下巴狂笑不止,實在沒想到季驚風想出這樣的餿主意,會不會是被自己給打傻了呢。
「你自己說了不算,比過才知道!」季驚風把匕首的尖兒向後,照著自己的心窩子就是一刀,嘴角流血:「如……如果……你……不敢的話,就把……把這位姑娘放了,就算是你輸了,你不會……反悔吧……「
「季公子,你這是何苦呢,我們本來有機會的……嗚嗚,你這樣一來……讓我可怎麼救你呀……季公子……你讓我情何以堪啊!」李紫衣見季驚風為了自己甘願一死,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情緒,熱血沖腦,身子一軟倒在了季驚風的腳下,嚎啕大哭。
「你們這些混蛋,我對天發誓,只要我在人世間一天,必定讓你們每天都嘗到痛徹心扉的滋味,知道你們油盡燈枯而死!」李紫衣突然站起來,咬著牙齒,顫抖著嬌軀,咆哮著喊道。
「該你了!」季驚風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你,你,你瘋了……」看到那把匕首直沒入柄進入心臟,莫先生的臉色瞬息數變,最後咬了咬牙齒,對身後的麻子說:「我們走吧,公子!」
「好吧,走吧!」麻子也不問原因了,這還用問嘛,莫先生是自己認輸了,他沒有自殺的勇氣。
李紫衣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毒,死死的盯著一群人離去的背影,嬌柔的小手顫抖著握著季驚風染滿鮮血的大手,雙眸之中螢光閃閃,嗚咽著說:「你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你的家人的,我這輩子吧……都是假的……你是我的冤孽……」
「說什麼呢,這麼感人!」季驚風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說:「我說你沒心沒肺你還不承認,戲演到這個時候你要是個有良心的就該給我殉情,你可倒好,哦,照顧好我的家人就算了呀,早知道不救你,讓你去給那個麻子臉當小妾去,脫光了衣服陪他睡覺,不錯呀。」
「你你你,你怎麼活過來了,你的刀子呢!」李紫衣正在悲痛欲絕的時候,冷不防季驚風居然站起來了,嚇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這不……」季驚風把玩著自己特製的彈簧刀子,一伸一縮的展示給李紫衣看:「送你了,挺好玩的。」
「你,你,你個王八蛋,你賺我的眼淚,你混蛋,你嚇死我了!」李紫衣以為所有的危機都接觸了,掄開小拳頭對著季驚風胸口一頓猛捶,可倒好,打的季驚風連連吐血。
「哎呀,我錯了,你是真的受傷了,我該死!」她總算是想起來了,季驚風剛才兩次撞牆可不是逗著玩的。
「好,知道認錯就好,說明你還有救,趕快把我帶走小心那些王八蛋又回來了呀,還有,給我找大夫,我還要去送禮,我要救芯兒!」
「芯兒芯兒,你就知道芯兒,早晚我弄死她!」李紫衣冷冷的陰狠的說道。怎麼聽也不像是一句玩笑話。
「呵,你現在想要弄死她也沒機會呀,她要遠嫁突厥了!」季驚風心想,就你這兩下子,玩不過芯兒那鬼丫頭,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吹什麼牛掰。
李紫衣從紫色袖筒裡掏出一錠金子,喊道:「誰把這人送到藥店裡去,這些就是他的了,我要的是輕功高手,別人都滾開。」
「我來!」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傳入了兩人的耳朵裡。
季驚風側頭一看,只見從茶樓外面走進來一個足有兩米多高的人,披肩長髮像個野人一樣,臉上還畫著油彩,漢語說的馬馬虎虎,身上披著獸皮,背後背著一把沉重的巨型鋼刀,手上還拎著一把足有三十石的龍筋弓,一雙虎目罩定了季驚風,伸出比小孩胳膊還粗的手指頭讚道:「好漢子,我札蘭泰服了。」
「你輕功怎麼樣,蠻子?」李紫衣直截了當的問道。
「挺好,背個人過昆明湖沒問題!」札蘭泰一點也不忌諱李紫衣管他叫蠻子,痛痛快快了的答應了一聲,就去拉季驚風。
「哦,你是昆明蠻?!」李紫衣的眼中掠過一絲陰影,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不是,我剛才說錯了,我應該說祁連山才對,我是鐵勒人你看我長的不想嗎?」札蘭泰彷彿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了急忙就改口了。
「哦,趕快走吧,他傷得很重!」
「好!」札蘭泰搶過黃金背著季驚風就走,李紫衣頓時恍然,怪不得人家不走,原來是沒給工錢,太馬虎了。
剛剛到了醫館季驚風就昏迷了,後面的事情完全不知道,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早朝都沒上。
「我草,你說現在什麼時辰,午時時分,大夫,你是不是搞錯了,真的是午時時分了嗎?」季驚風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發覺自己全身已經經過了包紮,而且滿嘴都是苦藥的味道。暗想:真是多餘呀。
「你知不知道我是個『苦修』,我不需要大夫,最好是讓我自己恢復才能增強功力,誰讓你多事的!」季驚風恩將仇報衝著大夫大喊大叫。
「壯士啊,不帶你這麼說話的,是一位姑娘還有另一位壯士給我錢讓我救你的呀,你說的什麼苦修不苦修的我不懂啊。」大夫年紀比較大,六十多歲了,被季驚風一嚇唬,差點昏過去。
季驚風趕忙道歉:「對不起大夫,可是你為什麼不早點把我叫醒呢,這會功夫,我可就壞菜了呀。」
「我想早點把你叫醒,可是你傷的太重,我醫術有限!」
「送我來的人呢?!」
「姑娘已經走了,有一個蠻子在外面等你呢,長的挺嚇人的,你現在還不能走路,多注意休息呀!」大夫說了一半話,季驚風披上衣服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季公子我在這兒等你半天了,那位姑娘讓我在這等你的,你還記得我嗎?昨天我送你來的。」札蘭泰迎著季驚風說道。
「你武功不錯,跟我差不多!」季驚風抬頭看了看太陽,愁眉苦臉地說:「我完了,我死定了。」
「你死不了,大夫都說了你沒事兒了,你們漢人就是嬌貴,動不動就死啊死的,多難聽啊。」札蘭泰憨笑著說道。
「不是那個意思,對了,你還沒吃飯吧,我帶你吃飯去,多謝你昨天救了我!」
札蘭泰舔了舔舌頭,摸了摸肚子,大約真的是餓了,嘿嘿笑道:「吃飯好,吃飯好,不過你不用謝我,我已經收了錢了,咱們做兄弟吧!「
季驚風比劃了三個手指頭,說:「加你,三個兄弟了!」
季驚風領著札蘭泰奔閻知微家裡來了,閻知微給季驚風大擺筵席,季驚風坐在首席一個勁兒的翻白眼:「閻大哥,你兄弟我混成這樣了,你還挺高興咋地,這怎麼還有舞女呢,不是,你啥意思啊!」
「什麼舞女呀,你仔細看看,這不是你前幾天親自挑選的那幾個女人嘛,錦娘、團兒那些,我給你留著呢!」閻知微指著一排女人嘿嘿笑道。
那些女人都過來給季驚風見禮,季驚風現在沒心情搞這個,就跟她們客氣客氣讓他們暫時住在閻知微家裡。閻知微肯定不敢碰他的女人,這一點季驚風心裡還是有數的,自己暫時也沒地方安排呀。
「那你也不該這麼高興吧,兄弟我現在倒霉了!」
「瞎說,我正想給你慶祝慶祝呢,你怎麼反而說這種話,這位兄弟多好,滿臉的喜氣,比你強多了。」閻知微指著札蘭泰笑道,札蘭泰一手燒雞,一手豬蹄子,拚命的吃啊,油珠子飛的到處都是。
「閻大哥呀,你帶這麼玩的,芯兒都要和親突厥了我還有什麼可高興的啊,你昨天去見來俊臣那廝有沒有替我說話呀?!」
閻知微喝了一杯酒,嘖嘖的說道:「兄弟你這是逗我呀,我還想問你你怎麼這麼神通廣大,把豆盧欽望、姚壽、李昭德都給擺平了,今兒早朝他們異口同聲的反對和親,而且皇上也顯得猶豫不決,你給哥哥說說,你走了誰的門路,難不成你去找沈南璆了,又或者是武承嗣和武三思反目成仇了?!」
「扯淡!我有什麼路子,我一點路子都沒有,我昨天被人給打傷了,吐血三升,昏迷了一整天。」季驚風沒好氣的看著閻知微說道。心想,這老小子跟我裝糊塗,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兒啊。
「媽的,王八羔子,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有人敢打你,你說是誰,我讓洛陽令把她們全都抓起來卡嚓了。」閻知微跳起來喊道。
「我也不知道是誰!」
「挨完揍不知道誰打的呀,兄弟你挺行,不過我剛才給你說的是真的,皇上已經把突厥使節趕走了,和親的事兒黃了,你的義成公主現在已經回家了,要不然這些女人怎麼會到我家裡,他們本來都是跟著公主身邊的呀。」
季驚風這才恍然:「對呀,看來你說的果然是真的。」
閻知微突然很嚴肅的問道:「兄弟,到底是誰幫了你,你給當哥哥的說說唄,以後我跟你混!」季驚風愕然:「我不知道,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