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兩個人相擁著睡到了天亮。
和一個男人蓋著棉被純聊天這樣的事還是湛桐兒人生的第一次,所以第二天早上醒來還有些不大好意思,不過還好,羅玉笙的臉皮較厚,像是什麼事都沒有似地也不逗弄她,兀自的下了床就去洗漱了。
桐兒躺在被窩裡賴了許久的床,直到羅玉笙親自來將她拎下床才肯起來吃早餐。
羅玉笙回來也並沒有呆多久,總共一個星期,但是那一個星期便有五天竟然都是睡在桐兒房裡的,自然,也都是蓋著棉被純聊天了。
剩餘的兩天,他都是去了別的州並未回來。
後來桐兒才知道,他是想要退出羅剎門並將之全部交給尤金和莫妮卡,而他只留這座城堡,還有幾十億的身家鎩羽回歸華城市。
桐兒是拿到拿到交換留學生退學申請表時才知道,他竟要自己跟著她一起回去。
當即課也不上了,開著車便回了城堡。
她知道,他明天的飛機,又要回中國。
可是他怎麼能什麼都不說便替自己做了決定?桐兒並不是菟絲花,她喜歡他,甚至喜歡到難以自拔,再也找不到比他更能讓她失去自我的人,但她卻也希望能得到他的尊重。
正是因為太喜歡,所以總想要更多的尊嚴。
「小姐你回來了。」女僕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的迎著她,她卻並沒有以往那麼溫和的和女僕熱烈的互相問候,而是沉著臉捏著手裡的申請書問:「先生人呢?」
「先生在樓上書房,尤金先生和莫妮卡小姐來了。」
桐兒默的轉身向樓上而去,女僕在後面問:「需要咖啡嗎?」
桐兒卻並未回頭,只一股氣的上樓,然後走到了書房門外。
伸手,正欲敲門,卻聽見門外傳來莫妮卡的笑聲。
桐兒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頓住了,有些怔怔的盯著門板,她此刻怒火沖天,他們卻在裡面談笑風生……終究是她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麼?她以為,他應該能猜到她此刻正是接到申請書的時候……
「好,我就等著哪一天我去中國找你,你已經如同在羅馬的這般地位。」莫妮卡突然溫柔無比的道。
桐兒終究沒有敲門,而是站在了門口,因為她聽見那尤金提到了自己。
「那個桐兒呢?我看小姑娘就是追著你來的羅馬,這麼癡情的人,我怎麼就遇不上呢?」
「不是你遇不上,只是你都不喜歡罷了。」
莫妮卡笑著回。
桐兒默,原來在這些人的眼中,自己那轟轟烈烈的行動早已經都是明白的。
「不許開她玩笑。」羅玉笙的聲音突然不悅的傳來,桐兒總算暗暗的鬆了口氣,就算他知道,卻也不曾逗弄她半分,看來……他心裡是真的明白的。
「嘖嘖,看來我們的羅剎大人是真的淪陷了,莫妮卡,當初你使出了渾身解數也沒能得到他的心,如今他卻栽倒一個小姑娘的手裡,你甘心麼?」
「當年我也是小姑娘一枚……如今卻已經是個老姑娘了。傑西,你真的那麼喜歡她麼?要不我再次獻身你把我收了得吧……」莫妮卡似是玩笑的道,語氣裡卻還是帶著一抹的不甘,桐兒怔然,手不由自主的緊握,他會……怎麼回答?
果然,羅玉笙一聲冷笑傳來:「你又不是她。」
你又不是她……站在門外的桐兒原本一腔的憤怒此刻都給他一句一句又一句給化成了,只有甜蜜,再也沒有生氣了。
輕歎了一口氣,想著,他是不是要常在中國了?所以想著她也該回去,這樣他們便能經常見面,而他不在意大利,自己在這裡又有什麼意義呢?這樣一想心裡也釋然了很多。
算了,就等他和他們談完話她再問他吧,他們也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也許也有很多話要說……桐兒轉身正欲離去,卻又聽那莫妮卡輕歎了一聲道:「那……你會和她結婚嗎?」
桐兒全身一僵,結婚?
心又砰砰的亂跳起來,有些期待,卻又十分忐忑,甚至連喉嚨都火燒火辣起來。
屋內的氛圍似乎也降到了非常怪異的氛圍之中,許久都沒有聲音。
然後,便是那尤金不急不緩似是玩笑的一聲笑道:「莫妮卡,難道你想結婚了嗎?竟然催促起傑西來。」
「……我,呵呵……我倒是想啊,可是目前還沒有男人讓我願意棲息。」
似乎都在化解剛剛的那一句尷尬,桐兒也緩緩的鬆了口氣,莫名的,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鬆了口氣。
畢竟……他們才戀愛不久,怎能說到結婚這個問題呢,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
但是腳步卻還是沒有再動,因為,他始終沒有說出口那個答案,而她卻執著的想要知道……而那屋內的氛圍似乎也沒有那兩個人刻意的緩解而恢復,反而越來越僵。
直到一陣沉默之後,那人終於開了口。
「當然,不會……」
語畢,竟又沉默了片刻。而桐兒聽到了答案,只覺得氣血上湧,心如死灰。
她在期待什麼?是這一刻來的絕望,還是自心底湧上來的悲痛!
終於聽到了並不意外的答案,卻還是心如刀割般得難以釋懷。
她究竟有什麼好期待的……有什麼!
他大仇未報,怎麼可能考慮婚姻大事!
但是……連考慮都不曾有過麼?真的不會和她結婚麼?就算是以後……桐兒想起從喜歡他開始的種種直到現在,只覺得心頭梗了一團沉甸甸的石頭,壓的她難以喘息。
而那屋內再說的什麼話她便是再也聽不見了,只覺得耳朵裡『嗡嗡』的不停響著,比那耳鳴還要難受。
「小姐,你還沒有進去麼?阿蓮達讓我來問你,是要咖啡還是果汁?小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來的女僕突然湊上前來關心的問候,桐兒卻跌跌撞撞的推開她向樓下跑去。
身後的門內也聽到了阿蓮達的聲音,似乎隱隱再問:「她什麼時候上來打的?」
「好一陣了……」
桐兒如旋風一般跑出城堡,她雖然看似柔弱,但是她卻並不是外表那般。她的羽毛球打得很好,肺活量很好,耐力也很好,自然……跑步也不在話下!
在那人還沒跑出來錢她就跳上了車,然後車子如颶風一般的不管不顧開了出去,很快就把身後追上來的一群黑衣人甩開。
臉上是冰冷的液體,毫無溫度,就好比她此刻的心。
紙醉金迷,充滿了各種,群魔亂舞的酒吧裡,桐兒在三兩個好朋友的陪伴下,喝的酩酊大醉。
好吧,這是她人生第一次進酒吧,也是她人生第一次喝的如此失控。
她也不想讓自己變成酒鬼,可她心情抑鬱,如果找不到地方發洩,她就想哭……可她不想哭,哭是懦弱的,哭是沒用的,哭是沒有人憐憫的,所以她只想喝酒。
也許大醉一場,醒來就會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回到從前……而她還能回到他身邊,繼續做個乖巧聽話的女朋友。
但是……但是……
她的心還是好痛,自作自受。
「桐兒,你沒事吧?」朋友甲無比關心的問。
朋友乙歎息:「你看她這個樣子像是沒事吧?顯然已經喝醉了……」
桐兒蹙眉,即刻爭辯:「我沒醉……」眼神卻恍惚的無法對上甲和乙的視線。
「哎……」乙歎了口氣,伸手去摸桐兒的包:「把你電話給我!」
「你、你要我電話幹什麼?」桐兒去搶自己的包不想讓人動,奈何卻已經落在了乙的手裡。
「幹什麼?憤怒的小鳥要打野山豬了!」
朋友乙憤憤的道。
桐兒只嗤笑,然後趴在桌子上看面前那杯五顏六色的酒……酒可真是個好東西啊,這麼一喝,輕飄飄的,心裡的那些情緒都給發洩出去了……真是舒服啊。
下一次,一定還要再喝!
如此想著,桐兒便歡愉的又舉起那杯酒不待甲去奪下來便又一口氣盡飲腹中。
「這酒不能再喝了啊……你個糊塗蛋……桐兒……桐兒?」
桐兒暈暈乎乎的再次倒下,閉上眼睛輕飄飄的感受著漸漸聽不見的噪雜聲,也許把體外機摘了就更安靜了吧?真吵,她想睡覺。
於是一笑,想也沒想桐兒就伸手把體外機給摘了,然後發脾氣的就準備扔開,嚇得乙一哆嗦還好給奪了下來。
果然,世界安靜了。
下午,真不該偷聽那番話。真不該啊……不然他們還能甜甜蜜蜜的談著戀愛,什麼都不用多想……但是以後,還能像從前那樣嗎?
桐兒迷惑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桐兒的胃有些難受了起來,然後整個人更加的輕飄飄了,恍若間睜了一下眼睛好像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桐兒嗤之一笑,真是的……做夢都能能見他。
低聲一陣嘀咕,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就熟睡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桐兒是被噁心想吐給驚醒的。
睜開眼睛發現是在車上,於是想也沒想就將車窗搖下,然後轉身趴在窗戶上就嘔吐了起來——
颶風吹著她的頭髮,也將她的意識吹醒了一絲,這是在哪兒……她怎麼沒開車,車子自己就動起來了?
一隻大手將她給扯了回來,桐兒跌坐在副駕駛座裡,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還想睡覺,可是……卻更想吐。
車子停了下來,桐兒推開車門下了車趴在路邊大吐特吐了起來,好難受……
一隻大手在背後輕輕的拍著,桐兒自己都覺得好臭……那隻手卻還沒有離開。
半響,桐兒吐舒服了,一瓶水遞了過來。
桐兒迷迷糊糊的這才轉身去看,是誰?
這一看,桐兒嚇得醉意去了三分。
他……他怎麼在這裡?難道她還在做夢?
「快漱口。」他的嘴型一張,桐兒便看懂了他的話。
桐兒默默的聽話漱口,然後就被拎回車裡。
桐兒覺得冷,於是抱著懷便準備再次入睡,一件大衣卻突然蓋了下來,桐兒低頭,雖然她喝的有些意識不清,但是……到底還是認得羅玉笙,更聞得見他的味道的。
可是桐兒這個時候不知道還能和他說些什麼,所以閉上眼睛便又睡了過去,實在是困得睜不開眼睛……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桐兒突然驚醒,冷的。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在浴缸裡躺著,而浴缸裡的水已經有些涼了。
桐兒的意識漸漸清醒過來,她這是在哪兒?好像……是在自己臥室的浴缸裡?可她不是跑出去了嗎?還叫了朋友陪自己喝酒……怎麼就回家了?
又一些零星的片段飄來,酒吧……手機……在酒吧裡似乎看見了他!?
桐兒嚇得一個激靈,難道她在路邊嘔吐的事是真的?不是夢?而他跑去酒吧……把自己接回來了?
桐兒伸手掐了自己的大腿內側一把,疼的倒吸一口氣,卻也疼的完全清醒了。
一陣涼風襲來,桐兒嚇得扭頭望去,是門……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桐兒嚇得臉色煞白,因為……羅玉笙正倚在門邊靜靜的看著她。
沒有,沒有半點兒起伏的眼神……可桐兒還是害羞的一把摀住自己的身體。
「我……我怎麼……怎麼……」桐兒結結巴巴的卻說不完整一句話,她偷聽被發現了,然後賭氣的跑去酒吧……這些到都沒什麼,可是她的衣服是誰脫得?他現在又站在門口……是什麼意思?還有那眼神……平靜無瀾!
半響沒有聽到回答,桐兒扭頭悄悄的望去,卻看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走到了浴缸邊。
桐兒嚇得『啊』一聲低呼:「你、你走路沒聲音的!?」開門也是,走路也是,嚇死人麼!
『嗚——』輕輕的一聲,然後桐兒就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原來,是她的體外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摘了,而他剛剛正在給她戴。
他也沒說話,低頭看她環保不住的春光,一瞇狹長的雙眼。
桐兒當然感覺到了他的視線,只將身子蜷縮的更低了一下,紅著臉也不敢抬頭卻憤憤的道:「不、不許偷看!」
羅玉笙缺額是一聲輕呵:「怎麼,你也知道偷看……偷聽是不道德的行為?」
桐兒一怔,他這是意有所指的指她嗎?
桐兒將臉埋入水裡,然後再抬頭,卻是一臉木然的道:「是啊,偷著做事,總是不光彩的。就好比我的退學申請,是嗎?」
她終於是扭頭平視上了他的視線,兩個人靜靜的看著對方,這是他們……第一次爭吵。
「原來,你是為了這件事。」男人突然一個勾唇,伸手便將她從已經有些冷的水裡抱了出來。
桐兒掙扎:「放我下來……」他們現在這種情況,她哪裡想讓他抱!
男人卻染紅了眼睛,低頭瞪她:「你再動,我不保證不做出什麼衝動的行為。」
桐兒僵了……直到被他抱回房間,她滾進被窩裡都沒再說一句話,只是,偏了頭,默默的流起眼淚來。
看她那半露在外的雪白肩膀,微微的顫抖著,羅玉笙終究還是耐著性子坐了下來。
他從未如此溫柔的對待過任何女人,除了安靜那個妹妹之外,她絕對是第一個……可他卻總還是捉摸不透她偶爾來的脾氣,這就是女人麼?讓他心慌意亂,卻又讓他安心靜謐。
「你究竟在氣什麼?不願意聽我解釋嗎?總該問我……關於退學這事兒,我是沒告訴你,但這是年前我就在準備的,後來一耽擱也就忘了,原想著你來問我就告訴你,沒想到偏是今天……知道為什麼嗎?我不打算常住意大利了,而我不在你的安全我並不放心,你跟著我露過一段時間的臉,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所以反而不好。回到雲海市有你爸媽的庇護你的安全我不用擔心,做事我才後顧無憂……是我不對,該問你,就算你現在做決定留下來把書讀完我也沒意見,好麼?」
他語氣溫柔的就像春雨,輕輕的拂落在人的心坎兒上。
可她不再是孩子,不是他一兩句便真的能哄住不哭然後還撒嬌的人。
半響,她哽咽著回了句:「我要讀書,我也要搬出去,你回去做你的事,我上我的學。」並不矛盾。
羅玉笙伸手握住她的肩,指尖的皮膚細膩的讓他有些失控,卻終究還是只握了握,淡淡道:「好吧……但是你不能搬出去,必須住在這裡,莫妮卡和尤金也能照拂你一些……」
「我究竟……算是你什麼?我只是女朋友而已,又不是情婦!你沒必要這樣……」他既然沒打算有未來,她也該擺正自己的心態了,不該妄想一些不可能得到的。
羅玉笙聽這話中的意思不對,終蹙眉將她的身體給扳正過來,這一看,卻是滿臉的錯愕……她哭的滿臉都是淚水,如此傷心!
「你……」羅玉笙怔住了,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桐兒慌張的擦著眼淚,擦不完,乾脆摀住自己的眼睛,低聲道:「我知道是我情緒失控了,我知道是我矯情了,但你放心,我絕對不是因為失望,不是因為傷心,我只是……我知道……」
眼淚卻是順著指縫流了下來。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明明就是討厭哭的,卻在他面前從來都不會偽裝,如此矯情!
「失望?傷心?」羅玉笙臉一黑,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似地,低頭看著他正色而又嚴肅的問:「你究竟,聽到了哪裡?是不是關於那結婚……」
「你放心!你放心!我不會和爸爸媽媽說的,就算以後……以後到了合適的年齡,你如果真的找到了要結婚的人我也不會怪你的……我也回去找自己的春天……」
「快閉嘴!」羅玉笙終於是聽不下去了,伸手摀住她抽泣嗚咽卻還說著話地嘴巴,蹙著眉又將她兩隻摀住眼睛的手拿開,看她歎了口氣問:「我問你,你是不是聽見我說結婚當然不會了?」
桐兒不回答,只是哭得更凶了些,乾脆避開他那凌冽的眼神。
羅玉笙又是氣又是惱,伸手捏住她的臉怒意橫生道:「你就算是偷聽也該偷聽完整才是,這麼誣陷我,你好意思嗎?還賭氣跑出去喝酒,還喝醉,還在這裡給我哭!」
桐兒只覺得臉疼的不得了,再看他那生氣的眼睛,再聽他的話,終於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桐兒的眼淚怔住了,傻傻的望著他,什麼意思?
「有你這樣沒心沒肺的麼?曾經以為你是最善解人意的,原來也是個良心被狗吃了的壞丫頭。我對你怎樣,我不是下定了決心,你以為我會和你在一起嗎?」
這、這話是什麼意思?
「明明我還有下一句……當然,不是……不是現在。至少要等你畢業,至少要等我在羅氏根基穩固了才行,至少也是三五年之後去了,你怎麼就沒聽見這些呢!?」
越說越氣,羅玉笙乾脆戳著桐兒的腦袋不讓她起來算了。
桐兒傻傻的望著他,他說的……是真的?
難道……難道她在聽了那句話心裡涼了半截之後由於太難過所以才沒聽清他下面說的話?他不是騙自己麼?他真的、真的是打算這一切之後就和自己結婚!?
「我、我……」聽他這樣說,桐兒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原本要求婚的,你這樣,讓我以後怎麼做?」羅玉笙又歎了口氣,伸手按著桐兒的肩趴下身子,對著她的眼睛,頗為無奈,卻又滿是心憐,至少看得出來這丫頭真的很在乎自己,不然不會因為自己四個字就變得如此瘋癲。
原來她也有借酒澆愁的時候……雖然在酒吧裡看見她那大罪的樣子頗為生氣,但是卻也十分的心疼。
桐兒終於知道自己冤枉了他,因為自己的不夠信任,因為那最後一絲的『不安全感』讓她今晚撒了這一頓瘋,心裡又是愧疚又是自責還有……對他越來越深的愛。
看他近在咫尺的臉,桐兒幾乎是沒想就伸手主動的捧著他的臉將吻懵懂又青澀的獻了出去。
她難得主動,又帶了討好的意味,羅玉笙自然樂得接受,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便加深了這個吻……只是吻著吻著,羅玉笙將桐兒的身子抱入懷裡,桐兒才漸漸感覺到事情有些走偏了。
她洗完澡什麼都沒穿就被他給抱了出來,然後她什麼都沒做,他身上的衣服就被他自己給全部丟下了床,當然火熱的身子抱住已經快化作水一般柔軟的她時,桐兒有些害羞卻又有些遲疑。
「阿笙……我……我害怕……」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難道……難道要在今晚把自己真的交給他嗎?
「別怕……」羅玉笙俯在她的耳邊低聲喃道,「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對你負責的……丫頭,我不能再忍了,你長大了,而我,要採下你這朵小花,迫不及待的要讓你真正變成我的女人!」
桐兒嬌羞的躲在他的懷裡,任由他一邊說著一邊吮著她的耳朵和唇。
桐兒嚶嚀著,卻還是低低的點了點頭,只道:「那你……那你溫柔點兒……我……怕疼……」她也二十一了,不是完全不懂事的純真小姑娘,而她也知道他忍得痛苦,她也想真正變成他的人,兩個人要做更加親密的戀人……
「丫頭,記住,我這個叔叔……」
桐兒被痛的像是撕成了兩半,卻又開心的流下眼淚。
因為他說了,愛你。
丫頭,記住,我這個叔叔……愛你。
然後,她就被逼著叫了一整晚的叔叔,然後就覺得,他果然還是有些變態的,雖然變態的讓她有些喜歡……
但是,桐兒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曾經認為苦澀無比的初戀,竟然會真的成為她此生的摯愛。
四年後。
炎炎夏日,湛家卻熱鬧番茄。
只因為,湛家的大女兒和華城市的董事長羅玉笙結婚前夜的小小party。
自然,都是些自家裡的親朋好友們,都是曾經看著桐兒長大又無比疼愛她的長輩和曾經相扶相持與她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們。
主人公桐兒已經長成一個成熟的女子,時光在她身上沉澱了更多的成熟與穩重,溫柔與淑靜,她就好比那傾斜的靜月流光,溫婉,漂亮卻又不張揚,只會讓人羨慕她的丈夫,竟然能娶得如此美好的女子。
桐兒也未曾想到,她和隱叔叔竟然真的能走到今天……
當初,他的誓言,真的實現了。
三五年……三五年……第四年的明天,竟然就是他們結婚的時候。
還記得他那天開著車從華城市過來,因為她還是在意大利讀完了書,然後回來工作,因為想要挨著父母,所以這兩年的時間也基本都在雲海市,所以他總是過來看她,或者她週末過去。
但兩個人卻從未因為這異地之戀而生出任何的間隙,反而因為思念越加的對彼此好……
那天清晨,原本是她的生日,所以她也沒想到,一打開大門去拿快遞竟然會是他在門口給的驚喜。
然後爸爸媽媽們都跑了出來,苗苗在一旁起哄,守諾在一旁看好戲,小舅笑瞇瞇,而他雖然看似有些疲憊,卻還是將戒指從衣服裡摸了出來,單膝下跪,求婚了。
雖然很平淡,但是卻很溫馨,是她曾經夢想過的求婚。
不要轟轟烈烈,只要真摯的溫馨。
「明天就是你的婚禮了……怎麼,這樣的party都沒邀請我?」一道熟悉的聲音將正看著中指的訂婚戒指發呆的桐兒拉了回來,錯愕的抬頭,看見上官瑾瑜正站在面前。
恍若昨日,他們似乎還是高中生的時候……但是她十分高興,因為他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