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上官瑾瑜並不為自己的衝動而感到後悔,這些年他就是太顧及她的感受,就是太小心翼翼,就是太沉默,就是太善良所以才搞砸了一切!
桐兒還震驚疑惑的望著他滿是不解他剛剛那句話的意思,他便拽著她的手腕大步的轉身離開,桐兒再也沒有回頭去望咖啡廳的方向,因為此刻……她已經被他剛剛那句話完全嚇傻了——
這一刻……只看著他,他,什麼意思?
走到了一個人特別少的休息候人區,上官瑾瑜伸手按著桐兒的肩讓她坐在椅子上,而自己則站在她身前低頭望著她。
「阿瑜,你剛剛那話……什麼意思啊?」桐兒不希望她和上官瑾瑜之間存在任何問題,如果他因為自己或是隱叔叔就生氣了她可以解釋,他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她也會在意他的任何感受。
「就是你心裡所想的意思。」上官瑾瑜的情緒雖然已經平靜,但是看著桐兒的眼神卻不同與往日。
平日裡他也會一直盯著桐兒,但是每一次桐兒看來的時候他都會不經意的將眼神錯開,可今日他就是深深的看著,直到她望來也不錯開,他想讓她知道他的心意,哪怕她的心一直都不在,但他也想讓她這個傻瓜知道,他也想要最後的爭取甚至……掙扎。
桐兒心裡一個咯登,她心裡……所想?她剛剛有閃過一個念頭,但是,但是怎麼可能呢?他怎麼可能對自己……但是他此刻的眼神卻又太過熾烈,太過熟悉,她見過,爸爸常常也是這樣望著媽媽,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眼神究竟是什麼意思!
「不……」桐兒尷尬的扯出一絲笑意,她覺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上官瑾瑜怎麼可能對自己……從前也從來沒有表露過,怎麼能因為此刻的眼神就亂想呢,他一定也不是這個意思。
「不什麼?不敢承認,還是不敢相信,或者……不願意接受?」上官瑾瑜彎腰,雙手握住桐兒的肩,不想她突然起身或是逃跑。如果她逃跑,他就會潰不成軍!
桐兒看向自己的雙肩,他突然壓下來的重量給了她巨大的壓力,他的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她並不笨,她的雙耳此刻也能清晰的聽見,所以關於他這話的意思,她雖然在一瞬間就清醒的聽明白了過來,但還是……不願意承認!
桐兒躲避開上官瑾瑜的視線和眼神,上官瑾瑜卻由不得她,雙手一個緊握,桐兒就痛得抬頭不得不看他並反抗的試圖掙扎:「阿瑜……你捏痛我了……」
「那你為什麼不敢承認?」上官瑾瑜怒氣騰騰的低頭瞪著試圖躲避的桐兒,「你明明知道我此刻的感受,為什麼還不願意承認?」他知道,其實她很聰明,只不過是偶爾迷糊了點兒,但他此刻所表達的一切她難道還能不清楚嗎?
「我……我不知道你要我承認什麼……」就算她知道,她怎麼能承認!?心裡的駭然早已經超過了這事實的程度,她與他只是朋友,他讓她怎麼敢去想他的心思?
上官瑾瑜知道,不到最後的那一刻,她是不願意相信的。
露出一抹像是絕望卻又像是掙扎一樣的神情,他黯然神傷的盯著她的眼眸輕輕的道出心裡的那個秘密:「我喜歡你,讓你承認這件事情,就這麼難嗎?傻瓜。」
如果不是發現了她的秘密,如果不是被她看那個人的眼神刺激到,如果不是他的心再也忍不下去,他真不願意就這樣將他的心坦白表露出來。他喜歡她的這個秘密已經七年,早已經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他怎麼說得出口?
心像鑼鼓一樣敲打個不停,不期盼她能回答個什麼,卻也不希望她……被嚇著。
桐兒的確被嚇到了,他怎麼能這樣就說出了口?她不過是剛剛想到這個連想都不敢想的可能性,他就這樣毫無顧忌的戳破……她甚至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承認他竟然真的有這樣的心思。
他們……不是朋友嗎?
她眼睛裡露出的疑惑刺痛了他,她不僅不信,竟然還敢露出這樣的神情!她真的以為他是賤到了骨頭裡嗎?
「你以為我真的的願意和你這樣的小丫頭作朋友?沒有正常的男性朋友,把我這七年的友誼歲月獻給你一個小丫頭,算什麼?我是你的男閨蜜,你卻是我生命當中唯一的一個……你真的以為,這是純友誼嗎?」
桐兒狠狠的嚥著口水,覺得喉嚨好痛。
她真的以為……他們是純友誼啊。可是他的質問她卻無法反駁,他的確沒有別的朋友,曾經她也一次次的質問過他,為什麼沒有像別的男生那樣有一個像樣的哥們兒,有的全是嘍囉,全是唯命是從的小跟班,沒有一個像她一樣的像樣的真正的朋友,她甚至以為自己真的是他唯一的一個朋友……但他的這話卻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一開始接近我……」桐兒艱難的開口問道,可是話說到一半卻又頓住了,怎麼可能?他們都認識七年了啊……
「是。我喜歡你很多年了……」上官瑾瑜伸手輕輕的捏住桐兒的下巴,憂鬱卻又深情的望著她,這七年對於他來說是非常幸福的,雖然他們只是以朋友的姿態相處著,但是他至少知道,在她這幾年的時光裡,他也是她唯一的男性朋友,他一直守著她不讓別的男人侵犯領土,但到了昨天他才清醒的認識到,原來早已經有男人侵入了她的心裡……是他也不曾到達過的地方!
所以他受了刺激,所以他不願意再只是看著,所以他想要告訴她,所以他才這麼衝動的將心裡的那個秘密這樣說了出來,所以他此刻忐忑的像是踩上了地雷,表現得很平靜,實際上心裡緊張的早已經不能自持。
桐兒不知道這一刻她該怎麼辦,整個人大腦都是『嗡嗡嗡』的響著的。上官瑾瑜是她的男閨蜜,是她一直想都不會往那樣關係去想的朋友,只是剛剛那一剎那他的眼神和話語才讓她閃過那樣怪異的想法,但是不到兩分鐘他便深情的表白了,這無疑就是個真實的炸彈,此刻已經將她炸的七零八落……不像他,還只是踩著而已。
他怎麼能七年都……喜歡著她?她有什麼好的?他怎麼能七年都喜歡著自己……這惶恐的感覺讓她不知道是喜是悲還是愁。
該怎麼回答?她的腦海裡不止回想著他的表白,還閃過隱叔叔的臉。
她的心裡有著隱叔叔,所以她深深的明白,當心裡長長的住著一個人的時候究竟是怎樣的感受。特別是那個人從未發現過自己的感情時……上官瑾瑜比她勇敢,因為他說出口了,但是她卻又慶幸自己從未真正的說出口過,因為她此刻的忐忑和局面一定會成為她和隱叔叔的結局。
她對上官瑾瑜一直就是朋友一樣的感覺和心思,他的表白,她不知道該如何答覆。
桐兒的沉默讓上官瑾瑜清醒的意識到,她是真的很愛那個男人。『愛』這個深沉的字,讓他不得不承認他輸給了一個從未真正過招的男人,輸的很慘卻又很狼狽。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更狼狽,他只得勉強微笑,彎腰對著她的臉,想要再一次仔細看清她的此刻的神情和眉目,輕聲道:「沒關係,我表白,並不是為了得到你的答覆。」
桐兒看著他,有些難以理解,卻又為難的報滿了歉意:「我們……還能做朋友嗎?」是不是有些無恥了?她希望他是朋友,希望一切從未改變過,可是這一切還有可能嗎?幾乎是一瞬間桐兒就後悔了這個問題,她真傻,如果是到隱叔叔身上,她也不想再做他的妹妹或是侄女了,只怕以後連見面都是不願意的。
他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笑笑道:「如果你感到抱歉,那就補償我一次吧。」
桐兒不解,怎麼補償?
上官瑾瑜也不給桐兒猶豫和更多疑惑的時間,彎腰,低頭,輕捏她的下巴頭顱往前一傾並吻住她的雙唇。
想要吻她,幾乎陪他度過了整個青春期的念頭。他由一個少年變成一個男人,整個青春期幻想的對象都只有她。她不夠完美,不夠漂亮,不夠有氣質,不夠聰明,不夠高,甚至有些迷糊,但她始終都是那個坐在窗邊讓他能夠一直安靜的望著的少女……
並沒有嘗到任何味道,只是特別的柔軟。
而桐兒的大腦再一次懵了,被他接二連三的攻擊的失去了言語和反抗的能力,只能愣愣的接受著他既心酸又執著的表白。
如果,這能彌補他,她願意給。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殘忍,你喜歡的人,不一定喜歡著你,而你不喜歡的人,或許就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她深深的明白當你喜歡一個人,很喜歡很喜歡這個人的時候,如果他沒有給你任何的回應,對自己究竟有多殘忍。也許他不知道,那你還能苦苦掙扎,但如果他知道了卻還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比沒有拒絕還要叫人痛苦不堪。
所以,當上官瑾瑜轉身離去的時候,桐兒從椅子裡站起來望著他的背影大喊了一聲:「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就算你不再把我當朋友,你也是!」
上官瑾瑜頭也沒回,腳也沒停的走向安檢廳,所以,這算是拒絕嗎?但是他,怎麼就那麼不想放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