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驚鴻一瞥之後桐兒便還想再見到安靜,但始終無緣。關於神秘的安靜,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特別,桐兒竟是再也沒有見過,直到今天她突然來到休息室。
桐兒伸長了脖子望著門口的方向,聽見外面有五越獨自的說話聲,因為女生們在裡間談話,所以五越便和鄭雲在外面的沙發上休息,只是莊毅沒來而已,幾乎每天中午都是他們這些固定的人在這休息室裡,包括已經成為常客的桐兒。
「安靜來了?她什麼時候從泰國回來了?」四婭說著便從沙發裡站了起來向門口的方向走去。
「今天早上,昨天阿翠和我說了少主他們今天回來,阿翠沒有告訴你嗎?」夏幽幽懶得動彈,依舊單手撐著腦袋懶散散的靠在桐兒肩上。
「阿翠上次被去勾引五越被我罵哭又揍了一頓你不是不知道,她會告訴我這樣的消息嗎?」四婭白了夏幽幽一眼,似乎覺得她的話說的都是多餘。
桐兒嗔目結舌,勾引五越?如果她沒聽錯的話。五越不過十三歲的少年而已,怎麼可能……?
「是你小題大做好嗎?阿翠才十七歲而已,她最多也就覺得五越長得好看想和他說話,哪裡算得上是勾引又能做什麼啊?」夏幽幽送了四婭一個白眼,然後低聲咬耳桐兒道:「她這個做姐姐的啊,就是太緊張了,五越還喜歡的不得了呢,從小就喜歡漂亮的姑娘……」
四婭送回一記充滿暴力的眼神,夏幽幽立即左顧右看假裝沒有收到。
七夕笑著將門打開然後歡歡喜喜的就蹦跳著出去了,桐兒順著視線從門縫裡望出去,只看到一個和五越一樣高挑清瘦的短髮男生的背影,只是因為五越斜躺在沙發上所以桐兒才認為那不是五越而是別人罷了。
「安靜呢?」桐兒拉了拉夏幽幽的衣裳輕聲問道。
夏幽幽瞥了外廳一眼突然大聲道:「安靜,你不是要向送你禮物的桐兒說謝謝嗎?還不進來,她就在這裡。」
「我不是想……」桐兒想要辯解,她怎麼可能是想要問安靜要感謝呢?她只是想見見安靜,安靜身上的那股熟悉感強烈的吸引著她,每一次安靜下來她都會忍不住的想,安靜究竟是哪裡見過的,哪裡見過的?偏偏就是一次都沒有想起來。
「逗逗她,她這個人完全沒有娛樂細胞,可嚴肅了。不信的話等會兒你看!」夏幽幽當然是瞭解桐兒的,看到桐兒那麼著急的表情也立即低聲向桐兒解釋,桐兒頓時明瞭,原來是夏幽幽的捉弄之心又犯了。
桐兒伸長脖子也沒有看見安靜進來,反而是那個短髮的男生和七夕一起走了進來,桐兒還想七夕看起來好像很喜歡這個男生啊,一直跟著對方……但桐兒很快就知道錯了,安靜不是沒有進來,而是她自己的思維定義了安靜的樣子。
一個東西輕輕的被丟進了桐兒的懷裡,桐兒愣了一下,撿起懷裡的東西一看,是一串粉色的手珠,還有一種乳白色的卡通小象掛在上面,很是漂亮可愛。
「這是……」桐兒有些不解的抬頭看向眼前的男生,這一眼,目光定住的桐兒卻完全呆了。那麼好看而又乾淨的一張臉……
「哎喲,哎喲,桐兒有禮物我們卻都沒有?」夏幽幽撲過來便搶走了桐兒手裡的鏈子,拿在自己手裡嘖嘖稱歎,顯得很喜歡。
「嗯,你們都沒有。」男生伸手過來拿走夏幽幽手裡的鏈子再次丟給桐兒,桐兒愣了,抓著那手鏈竟傻傻的反問:「為什麼……?」為什麼要給自己送這樣的東西?他們根本就不認識……
四婭噗嗤一聲便笑了,倚在門框上看著桐兒和眼前的男生笑道:「又一個。我看少主的目的是真的達到了……」
七夕也掩著嘴笑嘻嘻的,夏幽幽有些鬱悶的歎氣:「總有一種被反整的感覺啊……」
桐兒糊塗了,她們都是說的什麼和什麼啊?眼前的男生也是冰冷著一張臉,似乎完全不為她們所說的話而所動,完全和她沒關似得。
還是七夕善良,站出來笑呵呵的向桐兒解釋道:「桐兒你不會真的不知道……這就是安靜吧?」
桐兒傻了,再次向眼前的男生……哦,不,是女生仔細的打量了一番,他們學校的校服雖然不是很好看,但是男生穿褲子,女生穿裙子,這是有明顯的分別的,可眼前的……安靜,穿的是男生的褲子還剪著短髮啊,這實在難怪桐兒會把她的性別認錯。
安靜長得又高,上一次在宴會上桐兒唯一一次見著她又是長髮,所以更加不能怪桐兒認錯。
「但上一次你是長髮來著……」桐兒認真的一看,終於算是把記憶裡的那個人和眼前的這張臉重合了起來,也終於肯定的確就是自己一直想要再見的安靜。
「那一次啊,哈哈哈哈……」夏幽幽首先捧腹大笑了起來,好像終於找到了一件可以讓她拿去開涮玩笑的事情一般,一個人在沙發裡又是甩腳又是抱肚子的大笑道:「哈哈……我就說吧……那一次的真心話大冒險肯定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信,非不信,哈哈,就算你只是在門口晃了一下,哼哼……安靜,你以為你造成的轟動會比我在上學第一天就畫煙熏妝小麼?」
安靜的臉頓時黑掉,桐兒在那一瞬間頓時明白過來,難道那一天安靜是和夏幽幽開學化妝一樣……是因為輸掉接受的懲罰?雖然是懲罰,但是不得不說安靜那樣好美……
安靜並沒有搭理夏幽幽的玩笑,而是看了桐兒一眼,像是把桐兒的樣子給記住了便轉身準備離開。
「安靜生氣啦?再休息一會兒吧。」四婭立即收斂笑意看著安靜要離開的樣子而道。
「還有事。」安靜酷酷的丟下三個字便悠然的離開了,看起來也不像是生氣了說出這樣的話。
桐兒看向七夕讚歎:「安靜怎麼這麼酷啊?」而且剪著短髮穿著褲子真像是個比五越更有魅力的男生。
「酷什麼酷啊,內褲麼?」夏幽幽不太開心的翻了個白眼兒。
桐兒發現問題,轉身看著夏幽幽反問道:「你不喜歡安靜哦?」
夏幽幽立即一副好笑的表情:「她需要人喜歡嗎?」
所以答案是否了?桐兒莫名的摸摸腦袋有些為難了,因為她還挺喜歡安靜的。
「幽幽你就別鬧彆扭啦,明明就很喜歡安靜的說。」七夕似乎也不喜歡夏幽幽的這個回答立即圍上來纏著夏幽幽膩著道。
「誰喜歡她啊,自作多情啊你……」
「就是就是,她那次感冒你很關心她的,還守在她身邊呢……」
桐兒不解的看著夏幽幽,她也感覺不到夏幽幽真的不喜歡安靜,可為什麼她卻要這麼說呢?四婭拍了拍桐兒,桐兒抬頭看向四婭,四婭領著桐兒想外走去。
五越和鄭雲在各自睡覺和看書,四婭和桐兒走出來也絲毫不影響他們的世界。四婭領著桐兒在外面坐下才給她解釋道:「她這就是鬧彆扭,因為一些小事還沒自己想明白才這樣奇怪的,其實我們都是相親相愛的,別因為她說的話而影響到你自己的一些主觀思想。」
桐兒有些不明白四婭的這話,四婭笑著道:「難道你不是對安靜充滿了好奇?」四婭是害怕因為夏幽幽不喜歡安靜所以桐兒會做出錯誤的判斷,但現在看來好像有些事並不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樣?
桐兒果然很快的搖頭並解釋道:「不是好奇。是……」
「是什麼?」
「就是覺得她很熟悉,但又想不起來,所以想要多見見。」直到剛才桐兒都覺得無比的熟悉,那短髮的安靜幾乎於記憶力的某長臉快要融合在一起,但腦海深處又有一個小人兒在不停的牴觸著這個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理清,那張臉究竟是誰?
「熟悉?你說安靜嗎?」四婭為桐兒這話兒感到無比的驚訝和意外,似乎從她嘴裡是聽到了什麼特大的新聞。
五越和鄭雲也麻利的坐了起來,因為桐兒的這句話而向她投來不安的眼神。
「可我又記不起究竟是誰……」桐兒錘了錘自己的腦袋,她怎麼就不清醒一點呢?要是能想起究竟那股熟悉感是什麼是誰就好了。
「可我們……都是孤兒……她剛剛見著你也沒有覺得你熟悉啊,你是不是認錯了?」四婭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從安靜的剛剛見到桐兒的表情看,這感覺一定是桐兒自己單方面的而已。
「也許……?」桐兒自己並不確定,但是看四婭這麼說,她也兀自懷疑。可安靜也是孤兒嗎?孤兒……桐兒心裡一肅,猛地抬頭看向眼前的四婭並伸手緊緊的抓住她急急問道:「她是幾幾年生,哪裡人你們都知道嗎?她的真名就是安靜嗎?」
四婭瞪著桐兒不明白她問這樣的問題是想做什麼,桐兒的心卻在這瞬間狂跳不停。這一瞬間桐兒終於知道了,知道那股熟悉感來自哪裡……是隱叔叔,同為孤兒要尋找失蹤了的妹妹的隱叔叔!兩張臉並不是完全相似的,但是和幾年前還年少的隱叔叔確實十分神似的!特別是留著短髮的安靜,一直在桐兒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桐兒就一直在想一直在想,終於知道了那熟悉感是來自哪裡,不正是來自隱叔叔麼?
可惜四婭並沒有回答桐兒的這些問題,桐兒也害怕自己的冒失造成了四婭的誤解所以並沒有向每個人追問。她現在也只是那一個念頭而已並沒有確認,這一切還需要回去找一找隱叔叔以前的照片,還需要問問爸爸媽媽們,還需要進行一些證據來核實……她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對待,不能激動和緊張,哪怕這個猜測的事實是真的。
但目前,也只是猜測而已。
桐兒一放學便飛快的回家了,夏幽幽愣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跑下了教學樓,完全沒有平日裡副班長為奴留後的模樣。而桐兒這麼著急的模樣也讓在操場上踢足球的上官瑾瑜感到意外,他每天這個時候踢足球就是為了等她最後下來然後在後面悄悄的跟著目送她安全回家,但她今天真的是早的讓人有些意外啊。
「你們繼續,我先回家了。」想也沒想上官瑾瑜便丟下隊員們奔向操場邊,撿起地上的衣服便套上然後快速的向停車場跑去,被她的這番行為弄得措手不及卻又心甘情願。
桐兒全然不知身後有人正跟著自己,坐上公交車一路回了家,鞋也沒脫便向樓上跑去,驚的張姐在後面提著拖鞋追上去並大喊著:「桐兒小姐,桐兒小姐啊……」
桐兒看到張阿姨提著拖鞋上來才記起自己竟然忘了脫鞋,一邊說對不起一邊才又忙不迭的將鞋換下來,張阿姨提著桐兒換下的鞋又下樓,桐兒則在書桌前蹲下來開始翻找自己珍藏了許久的寶貝。
拿出收拾的好好的相冊,桐兒感歎自己還好沒有丟在小洋樓裡。翻開相冊,前面都是自己和親生媽媽的合照,後面是進入這個家之後的點點滴滴,每一年春節都會有的照片……指尖留在第一年的那張合照上,輕易的一眼桐兒便看到了隱叔叔。
原本,他是怎麼也不肯照相的,但是經不住媽媽的命令他還是站到了最角落的位置,雖然說側臉但是也能讓桐兒回憶起他在的時候的點點滴滴。而這張側臉冰冷十足,不得不說還真的和白天桐兒見過的安靜有幾分的相似。
「桐兒,你怎麼了?我聽你張阿姨說你急匆匆的趕回來像是有心事的樣子,你沒事吧?」媽媽也回來了,站在身後的門邊有些擔心的望著桐兒問。
桐兒回頭看向媽媽,好想現在就和媽媽說發現了一個和隱叔叔十分神似的女孩兒可能會是隱叔叔的妹妹,但是……如果不是確定了的話桐兒不想給媽媽希望再給她可能會有的失望。桐兒曾經經受過被絕望摔得粉身碎骨的感受,所以她不想讓媽媽或是隱叔叔再更多的經受這些。
「沒事。」桐兒微笑著搖了搖頭將相冊合起並放了回去。可是她要給隱叔叔打個電話才行,她想……總需要問他一些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