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薄荷厲聲阻道,「你這是讓我們夫妻倆走向絕路!」她絕對不會看著湛一凡和別的女人在自己面前上演春宮圖,她一定會瘋的!不可以,不可以,他不可以屬於別的女人!薄荷緊緊的抱著湛一凡,但是雙眼卻落在菲碧手中握著的匕首上,白花花的匕首正抵在一羽的脖子上,已經出了一點兒血絲了,她的心被抓的生疼,卻無能為力,她該怎麼辦啊!?
菲碧一聲冷笑,鄙夷的看著薄荷:「你可真是自私啊。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你的弟弟被我手中的這刀劃開脖子,然後鮮血噴灑出來,流到整個屋子麼?」
「不要!」薄荷往前一步,伸手不停的搖著,「不要傷害他!」
「那你就自己撞死!」菲碧看向牆壁狠狠道。
薄荷看向牆,難道她今天真的要撞死在這裡?可是苗苗怎麼辦?她還不到一歲,她才剛學會叫媽媽。一凡怎麼辦?他的人生一半都還沒過去,餘下的人生他會快樂嗎?還有桐兒,她難道要再一次失去媽媽?還有一羽,他會不會一直記住她死去的模樣?但是她不能看著湛一凡和這菲碧上床,更不能看著一羽去死,她……
薄荷往前走了兩步,身後的湛一凡卻猛地一把將她從後面抱了回去,咬著牙在她耳邊低言懇求道:「寶寶,不要。」
薄荷陡然驚醒,她剛剛是做了選擇嗎?她想要向那面牆走去。
薄荷捂著臉,眼淚順著指縫往下流:「可是一凡,我做不到……我不能把你讓給別人……」她真的做不到。
湛一凡緊緊的抱著她不停的喃道:「我不會的,你相信我。我這一輩子都只會有你。」
「可是你要救一羽,你一定要救一羽……不管你怎麼做,都要救一羽……」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羽去死,那她同樣會內疚自責甚至痛苦一輩子的!那樣,是生不如死。
湛一凡捧著薄荷的臉,將她臉上的眼淚和汗水擦掉,看著她堅定的道:「我會救他的。」
「你們……你們兩個說夠沒有!?」被忽視了的菲碧持著匕首一聲怒吼,刀尖再一次殘忍的向一羽嬌嫩的皮膚裡刺進一毫米,幾縷血絲開始順著脖子往下滑,一羽也終於感覺到了痛,掙扎著想要從菲碧的懷裡逃出,一雙眼睛望著薄荷,他在求救!
「不要!菲碧,求你不要……」薄荷從未覺得自己會如此脆弱,那些醜聞即使是再如何兇猛的攻擊她也不曾怕過,但是這一刻,她真的怕了,她的腿顫抖的發軟,心顫抖的害怕,她緊緊的盯著菲碧和菲碧手中的匕首,更怕一羽脖子上的血越來越多。
「你不肯把你男人讓給我一次,又怕自己去死,那你以為你還有更多的選擇嗎?你也可真夠自私的,你霸佔著他一輩子不夠嗎?而我一次也沒有得到過,你把他讓給我一次,又怎樣!?」菲碧似乎已經全然失去了理智,拿著匕首的刀不停的顫抖,刀尖在一羽的脖子上不停的打顫劃出了一些新的血紅,還好傷口都不大,都只是一縷縷的血絲往下流,但就算是這樣,薄荷此刻也能害怕的全身發抖。
一羽就在生死一瞬間,而她依然不肯妥協。
緊緊的拽著自己的拳頭,強忍著暴走的衝動,冷靜的看著菲碧道:「他不是貨物!他是人,他是一個男人,這種事也能勉強嗎!?」
「我自然有我的本事,你怎麼知道那就是勉強!?」菲碧顯然是鐵了心,要麼看著薄荷死,要麼讓湛一凡在這裡陪著她睡一覺,她的大腦已經處於兩個極端,反正結果就是要毀了薄荷和湛一凡。
「菲碧。」湛一凡扣住薄荷的肩,慢慢往前走去,一步步的靠近著,冷靜的看著她:「薄荷說得對,我是一個男人,這種事情是不能勉強的,我想你應該明白,當一個男人不想的時候,無論這個女人怎麼努力,那也是無心無力的。」
「不可能……」菲碧搖頭,眼淚隨著她的動作而飛濺撒到了一羽的臉上,她也在傷心,她也在絕望,她知道她走到這一步已經會被湛一凡給鄙視甚至瞧不起了,但是她早已經回不了頭了。這十幾年,她溫柔嫻淑高貴典雅的陪在他身邊,她苦心經營的形象早就在一年前被薄荷戳破,她在他心中不再善良不再美麗不再可人,他對她再也沒有半點兒溫柔可言了,她現在最後一個願望,那就是得到他一次啊,就是一次而已……她就會滿足的!
「你們別過來!」菲碧突然發現他們在靠近,掐住一羽的薄荷又往窗台後面靠了一些,薄荷嚇得臉色慘如白紙,站在原地再也不敢動彈。
「我們不會過去的,不會。」薄荷擺著手不停的表明。
菲碧掐住一羽的脖子,將刀指向薄荷和湛一凡:「你們往後退,往後!」
「好,我們往後。」湛一凡與薄荷舉起手來向後退去,菲碧看著他們退回門口的方向才又將匕首抵在一羽的脖子上,薄荷心痛的看著一羽脖子上那一片的血肉模糊,他才七歲,為什麼要因為自己遭遇這些磨難!?
「菲碧,你真的瘋了嗎?他才七歲而已,他在流血……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一個孩子!?」薄荷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指著一羽,看著菲碧顫抖的質問那個瘋了一樣的女人。
菲碧低頭,看到自己手上的血似乎也清醒了一下,於是將刀又離開了一羽的脖子,但是抬頭在看到薄荷眼底的『放鬆』時菲碧心一狠,再次將刀放回原位抵在薄荷的脖子上:「你想讓我心軟?不可能!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是你的心狠才會讓你的弟弟受如此折磨!所以他的傷不是我造成的,是你!」
薄荷沒想到菲碧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一句話了,看到一羽那血肉模糊的脖子,萬一碰到動脈血管……後果不堪設想!
薄荷心疼的再也忍不住的向前:「我求你了,你抓我吧,我要傷害我也可以,但是我求你放了我的弟弟!」
「抓你?」
「是!我,我比我弟弟更具有威脅性,你抓住我,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不可以!」湛一凡一把將薄荷拽了回去,俯在她耳邊不停的道:「寶寶再等等,再等一等就可以,我求你不要在在這個時候慌了,好不好?」
「可是一羽他……」薄荷真的崩潰了,她唯獨對孩子被殘忍的對待完全無法忍受,不管是桐兒還是一羽或者是小苗苗,她再也不想看到他們受到傷害。
「好!」菲碧卻突然笑著答應,「你,來換。」她就不相信,用薄荷威脅,湛一凡會不就範?
「不要去!」湛一凡緊緊拽著薄荷的胳膊,搖頭。
「一凡,對不起。」薄荷寧願自己遭受危險,也不要一羽再受傷害。她無情的掰開湛一凡的手,轉身毫不猶豫的向菲碧的方向而去。
「別傻了!」湛一凡衝上去一把將薄荷再次抱回回來,抬頭怒目紅赤的瞪向菲碧,「菲碧,你別傻了。我對你是不會有任何感覺或是反應的。」
「呵……」菲碧冷冷一笑,顯然不信,「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是一樣的。而且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練了多少技術,我就不相信你真的會無動於衷?你放心吧,就算你老婆和小舅子在這裡,我也會讓你忘了他們的存在,讓你快樂無比的!」
看著菲碧臉上那淫蕩無恥的笑容,薄荷恨得緊拽拳頭,竟然把注意打到她男人的頭上,這個女人真的是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
「不可能的。」湛一凡冷靜的應對菲碧的挑逗,淡淡的看著她道,「除了我的妻子,我對任何女人都沒有反應,我不是騙你,這是真的。」
薄荷詫然的抬頭看向湛一凡,他是……開玩笑嗎?
菲碧的臉色陡變:「不……不可能!」她知道,湛一凡是怎樣的人,而且這事關男人的顏面,他根本不可能拿這樣的事情來騙她!所以,這只有可能是真的。
「這,是真的。」湛一凡再一次殘忍的說出事實,至從上一次倪曼勾引他之後,他事後也去某些網站看過一些圖片或是影片,但是結果都是非常殘忍的,那就是他竟然心無念想,腦海裡唯一能反覆播放的是薄荷在床上那些妖精似的畫面,電視裡面的女人再如何性感再如何妖嬈,他竟然都毫無所動,所以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他不知道別的男人是怎樣的,但是他唯一能確定自己的是自己,他這輩子只能要薄荷這一個女人,身體和精神的忠貞度竟然難得的統一了。
菲碧被這一事實打擊的有些失魂落魄,湛一凡趁此一個迅猛的動作衝上前,一把抓住菲碧手拿匕首的手腕一個用力,菲碧驚呼一聲,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湛一凡一腳踢開。薄荷也趁機衝上前將一羽奪了過來並緊緊的抱在懷裡,而菲碧在掙扎中身體向後大幅度的仰去,驚慌中一把拽住剛剛抱走一羽的薄荷,菲碧身體向下墜落,薄荷也就被帶到了窗邊,身體被慣性的帶出窗外大半個身子,狂風肆起,薄荷驚慌的看向下面,警察們不知不覺中備好了氣墊,菲碧如果跌下去也不會死的。
「一羽!」薄荷緊緊的抱著懷裡的一羽拍了拍,「不怕,姐姐在這裡。」
湛一凡抱住薄荷,將薄荷的身體一點點的帶回窗內,再伸手卻並不是拉菲碧,而是握住她的手一根一根的將她的手指掰開她緊拽歐薄荷的胳膊,菲碧的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不……你不能這樣……」
「菲碧。」湛一凡無情的看著菲碧,「你要記住,不要企圖惦記這個世界上任何不屬於你的東西……或人。」說完,湛一凡輕輕的推開了最後只剩下兩根手指的菲碧,薄荷冷漠的扭開自己的頭,將一羽的腦袋埋入自己的懷裡,一羽脖子上的血染上薄荷的衣裳和頭髮,打濕染紅了湛一凡的視野。
菲碧驚恐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無限的下墜,這一刻她終於清晰的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原來臨近死亡這麼近,會是這樣的害怕!不,她不要死!他們怎麼能這樣?怎麼能放開她的手,怎麼能如此無情的看著她去死?如果她死了,她就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砰——!」一聲巨響,菲碧摔在了氣墊上,她以為她死了……但實際上,她的雙手被銬上了冰冷的手銬。
湛一凡立即將一羽抱了過去,一羽的脖子還在流血,傷口那裡已經全然血肉模糊,染紅了一羽胸襟前的全部衣衫。
「一凡,救救一羽……救救他……」薄荷望著用湛一凡,用祈求一樣的目光。
「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他,他不會有事的。」湛一凡喘著粗氣,深深的給了薄荷一個安慰,然後轉身抱著一羽就向門外衝去。薄荷抹掉臉上自己流下來的眼淚跑著跟了上去,出了電梯間,醇兒立即圍上來:「姑父,外面救護車已經來了。那個菲碧也被抓起來了,我們馬上準備送去派出所。」
薄荷緊緊的握住醇兒的胳膊珍重的道謝:「醇兒,謝謝你。」
「這都是我該做的,但是小姑,你沒事吧?」醇兒看著薄荷情緒實在有些激動,不免有些擔心她的肚子。
「我沒事。」薄荷氣虛的搖了搖頭,跟著湛一凡的方向又追了出去。
醇兒撓了撓頭,她也實在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啊,原本也是埋伏在房間外面的,但是還好有小姑的耳麥才得以聽見他們屋內的局勢,又在窗外看到那女人的半個身體,所以才提前做好了準備,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也不知道一羽小舅舅怎麼樣了?
救護車已經來了,湛一凡抱著一羽向擔架床走去,薄荷因為和醇兒說了兩句話所以還沒有完全追上來才剛剛出了賓館,就在此時,原本已經被銬上手銬甚至已經被押上警車的菲碧看到了薄荷,一雙失魂落魄的眼睛頃刻間變得血紅,前座的警察剛剛打燃車子,菲碧就猛地掙扎了起來,左右的警察竟然用雙手都壓不住瘋了的菲碧,菲碧撲上坐在駕駛座的司機身上,戴著手銬的雙手用力的握住方向盤左右搖晃,車子才剛剛起步,但是那司機警察根本沒想到菲碧會瘋了似的撲上來,一受驚腳也就猛地一踩油門,菲碧邪惡的一笑,將方向盤用力的推向薄荷所在的方向,而她被身後的兩個警察再押回座位時,前座的警察已經來不及踩剎車了——
「啊——」警察發出驚恐的吼叫,「閃開啊……」腦海裡,只有薄荷回頭時,那雙驚恐的雙眼和蒼白的臉。
「砰!」一聲撞擊的重響,被再一次啞住並且這一次再也無法動彈的菲碧狂妄的大笑起來:「我要你們後悔……我要你們對我的無情而後悔……我要你們後悔!哈哈哈……」
前座的司機終於剎了車,臉色卻已經全然蒼白。
「出、出事了……我、我、我好想撞、撞人啦……」前座的警察嚇得眼淚都飆了出來,真是恨不得回頭把身後那個瘋女人給掐死!
「不對,不是薄檢察官!」副駕駛座的警察推開門跑下去。
菲碧不可置信的抬頭,這都沒有撞死她嗎?但是平眼望去,哪裡有薄荷的身影?而且湛一凡臉上那驚恐的表情,不是足以說明一切了嗎?
血流到了地上,薄荷跪倒在地,看著將自己推開而替她擋下那一撞的倪曼。
湛一凡放下一羽,轉身蹲下來瘋了一樣的將薄荷用力抱入懷裡,這一刻,就算是無情,他也要感謝上天,還好不是她,還好不是她!
倪曼倒在地上,因為撞擊和摩擦而流血的腿就那樣傾斜的歪倒著,好像已經不屬於她了似的。倪曼朝著薄荷微笑,剛剛那一瞬間的事,薄荷現在還記得。
激烈刺耳的剎車聲,尖叫聲,怒吼聲,她回頭卻只看見疾馳而來失了控似的警車,她還沒有任何的反映那車子卻已經向她撞來——可是她並不痛,因為她被推開了,那麼兩秒的時間,她就被推開了!那聲『砰』的巨響時,她回頭看見,倪曼已經被撞倒在地,腿是最明顯的受傷,因為劇烈的摩擦,因為穿著裙子,所以那潔白的雙腿正在不停的流血。
「為什麼?」薄荷不解的看著倪曼,她為什麼要救她?
「荷姐姐……」倪曼朝著薄荷微笑,「只要你沒事,就好……好了……我和我哥哥……欠、欠你很多啊……你當初的一萬塊錢,是我好不容易努力攢出來……要還給你的……」倪曼從衣服裡慢慢的摸出一張卡,卡上沾染了鮮血,她似乎沒有什麼力氣,所以卡掉在了地上,染上了鮮紅的血。
薄荷心痛的看著這一幕,難道之前所有的懷疑都是假的!?倪曼根本就沒有背叛她?不然她為什麼要推開她,自己去遭受這一切!?
「還給你……這個暑假……我來雲海市……就是想找你……但是我們……好像有誤會……你不再喜歡曼曼了……麼?呵……沒關係……反正我要死了……應該什麼都不知道了吧……」那雙腿,開始變得血肉模糊,痛的倪曼臉色慘白,但是她卻依然對著薄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