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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許你一個未來 072 要玩,就讓你盡興 文 / 月七兒

    薄荷知道,如果自己說不願意,薄煙要懷疑她的心裡究竟還有沒有容子華,雖然真的已經沒有了,死心了,不再有任何想法甚至……心動了。舒殘顎副

    如果她說願意,可她卻又不想為難自己,她不想當薄煙的伴娘,她和薄煙已經回不到當初,至少表面的那般好,她無法勉強自己。

    薄荷閃了閃眼眸淡淡的道:「我不願意。」

    蔡青奕不可思議的看著薄荷,似乎怎麼也想不到她會拒絕,她一向是自己說什麼都言聽計從的。

    蔡青奕臉色有些難看起來:「這是煙兒的婚禮,你不願意也得願意!雖然我並不想讓你當她伴娘,可是煙兒說她就你這麼一個姐姐,她這麼的看重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薄荷聽著蔡青奕說完勾唇冷冷一笑:「在你眼中我的拒絕是不知好歹,在我眼中,她的要求卻是無理取鬧!」這個世界上還有姐姐給妹妹當伴娘的事?前提是,這個姐姐曾經暗戀過這個妹夫……薄煙啊薄煙,你究竟在想什麼?你要把你的心計毫不掩藏的都表露在她薄荷的面前嗎?薄煙,你為什麼如此可怕!?還是,你真的只是單純而已?

    蔡青奕伸手便抓住薄荷纖細的胳膊往身前一拉,瞇了瞇眼睛滿臉不善:「薄荷,這是我給你的警告。既然你已經搬出來了,我雖然不能每天督促你怎麼做薄家的長女,但是你要有自知之明,這個家裡,你沒有權利反抗任何事!你必須按照我的命令我的吩咐去做這一切,你聽到了嗎?」

    薄荷詫異的瞪大雙眼看向自己的母親,她真的是生養自己的親生母親嗎?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心狠,如此冷漠的母親?她可以不愛自己,可是她怎麼能一次有一次的凌遲自己的心?

    薄荷抬起胳膊掙開蔡青奕的鉗制,往後退了兩步。

    她不想再和她說任何話,一個字也不想,自己不想做的事她不能再強迫自己,她只要不點頭不答應,她就沒有辦法!薄荷側開身子向樓洞走去,蔡青奕張了張嘴,她不明白薄荷為什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彷彿心死了一半的灰色。蔡青奕想不過,她養這個賤丫頭這麼多年,她必須得對自己言聽計從,她不能違背自己的任何意思!

    於是蔡青奕想也沒想便揚起自己手裡的包向薄荷的後腦勺咋過,手臂還沒落下,一隻大手便及時的捉住了蔡青奕的手腕。

    「啊!」蔡青奕一聲慘叫,薄荷聽到立即回頭,她很意外洛傾城竟然出現在這裡。卻又在看到蔡青奕揚起被抓住的手腕還有那晃蕩的鐵鏈黑包便有些明白了,卻又不敢相信的帶了些疑惑問道:「你要用這個打我?」

    「我……」蔡青奕的臉色又青又白又紅,她無法否認自己剛剛的企圖,所以惱羞成怒的衝著洛傾城大吼:「放開我!」

    洛傾城不為所動只是看向薄荷,薄荷向他微微點了點頭:「放開她吧。」

    洛傾城甩開蔡青奕的手腕,蔡青奕捂著自己青紫的手腕狠退了兩步,瞪著薄荷又瞪了洛傾城兩眼冷冷一笑:「如果你做出有辱薄家名聲的事,你爸爸和我都不會饒了你!」

    薄荷冷冷一笑,此刻心裡對蔡青奕已經沒有了半點兒感情的冷聲質問:「什麼叫有辱聲譽?婚前有孕?」這不是說的薄煙麼?

    「薄荷!」蔡青奕怎麼會聽不出來薄荷的弦外之音,惱意不減的狠狠刮了薄荷一眼,轉身踩著高跟鞋才氣沖沖的離去。

    蔡青奕一消失,薄荷臉上那陰厲冷漠的刀子才緩緩的收了起來。這個人是她的母親啊……她已經不再期盼不再等待卻依然無時無刻的凌遲著她的母親,她也想無情也想不再留任何情面的去反擊,但是心裡始終有那麼一道坎,生她的人是她……薄荷始終無法做到最狠,始終都會讓怯那一步。

    薄荷抬頭看向洛傾城:「你來這裡……做什麼?」他的到來實在讓她意外,不過剛剛要不是他,也許自己的後腦勺就會被自己的母親給攻擊一道了。

    「剛剛謝謝你。」

    洛傾城臉色有些尷尬,也有一絲狐疑的微紅:「我來是因為……以為給我說的地址。」

    薄荷沒有把洛傾城的反應放在心裡,她以為這個男人只是不習慣和女人相處而已,畢竟她已經見過他幾次,他每次都是如此的行為怪異。

    「你問她要的地址?做什麼?」薄荷只是挑了挑眉,也沒打算和洛傾城解釋剛剛的情況,而他顯然似乎也沒興趣。

    洛傾城將手裡的袋子遞給薄荷:「昨天你和以為一起幫了我,聽她說你胃不好,這算是我的謝禮。」

    薄荷狐疑的接過來,低頭一看,幾副包裹的很嚴實的……中藥?

    薄荷愕然的看向洛傾城,洛傾城揮了揮自己那白皙而又修長的手指:「這算是我的舉手之勞。願你……早日康復。」說完洛傾城頓了頓便轉身離去了,薄荷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蹙緊雙眉,這個洛傾城……還挺有意思的嘛。雖然木訥了一些,但是……卻也是個溫柔細膩的人。

    薄荷提著藥上了樓,心裡原本還因為蔡青奕的到來而有些鬱悶難平,回到家中看著空蕩的家就更加鬱悶了。

    湛一凡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回家也沒個交代?她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才剛剛登記結婚吧?難道她就要開始獨守空閨了!?

    薄荷將中藥放在桌子上走進臥室,拿起電話來按了按,沒電了?薄荷想起來,自己這手機的確已經好幾天沒充電了,昨晚回來太累直接把電話扔到一邊竟然也忘記要充電。薄荷撓了撓頭,找到充電器連接了手機,轉身無奈的又走出臥室,總覺得……這都是個什麼事兒啊?

    從袋子裡拿出中藥,薄荷隔著包紙聞了聞,聞起來都甘苦不知道喝起來是如何的味道?可是自己的胃的確需要養一養,這算不算是白來的藥材?也不知道那洛傾城的技術究竟怎麼樣。

    薄荷閒著也是閒著,將要擱到一邊又出了門,這一次是去附近的菜市場買了些菜和肉和砂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點,薄荷肚子餓的咕咕叫,打開筆記本快速的搜索了一下做粥的方法,倒騰了一個小時後,有點兒糊味的青菜粥終才於出鍋。粥出鍋的同時,中藥也熬好了。

    薄荷拿出小碗,回憶自己在電腦上看來的步驟,用抹布墊著滾燙的砂鍋小心翼翼的將藥倒了一碗出來。

    薄荷拭了拭額頭的汗,端起黑乎乎一碗的藥汁聞了聞轉身就想吐。

    「這是什麼啊?中藥就是這個味道?」薄荷有些嫌棄的將藥丸放到一邊,這麼苦的藥,還有糊掉的青菜粥,早上又被蔡青奕找了麻煩,頓時肚子裡窩了一股子氣。

    「湛一凡你個混蛋!花言巧語把我騙去登記,說好的要對我好要寵我的話呢?都tm的是騙子!」薄荷氣哼哼的低吼一番端起藥『咕嚕嚕』按著鼻子喝了,只覺得簡直苦到自己心裡去了的難受啊,摁著胃,如果不是強忍著,她一定已經吐出來了。

    趴在洗漱台上緩和了好一會兒薄荷才又端起糊掉的青菜粥拔了幾口,越想越心酸,這過的是個什麼日子啊……為什麼結了婚比不結婚這心裡面還要覺得憋屈!?丈夫不是妻子可以依靠的天地麼?為什麼他卻消失不見,甚至兩個音訊也沒有?

    一碗飯也沒拔完薄荷就將碗和糊掉的粥都丟到一旁,洗了個手轉身出了廚房進了臥室,拿起還在充電的手機原本想拔掉充電器,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次手機竟然有些拔不出來?薄荷用了一些力道,充電器一甩,手機竟然飛了出去,然後『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薄荷汗顏,立即跑過去撿起來,摔過無數次的手機這一次竟然摔花屏了?薄荷歎了口氣,難道命中注定自己真的該換個手機了麼?裝上被摔的支離破碎的手機電池,薄荷期待的看著它開機,可是在看到它一片花屏時,薄荷無力的坐在地上,有些東西,碎了就是碎了,再也難以還原……原來,該丟棄的時候,越是掙扎,越是破碎。

    薄荷放棄了打電話,將破碎了屏幕的電話放到一邊,翻出工作報表準備開始工作。空出自己的腦袋,將一切雜念和不該想的東西統統丟到一邊,薄荷很快便沉浸在了自己喜愛的工作裡面,埋頭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直到覺得視線模糊才抬起頭看向窗外,原來天色已暗。

    薄荷起身開了燈,伸了一個懶腰,肚子又『咕咕』的叫起來,這才覺得自己又餓了……這一日三餐還真是麻煩事。

    有了中午自己做糊了粥的經驗,薄荷決定做飯這事兒還是以後慢慢學習,現在還是出門去覓食先填飽肚子才是妥當。取過門口衣鉤上的大衣薄荷再次出門,這一次出門卻比早上還冷,只要戴上衣服上的帽子裹緊大衣御寒,走出花園薄荷眼睛瞄過對街的手機店,該不該不買個新手機啊?

    薄荷歎了口氣,雖然說自己沒什麼重要的事,但是作為檢察官的工作如果真的因為沒手機而讓人無法與自己順利聯繫,那就是她的過錯了。

    薄荷並沒有帶多少錢,所以她決定先去看一看。

    剛剛過了馬路還沒有進手機店,一輛紅色fd跑車便『吱——』的一聲停在了跟前,薄荷也未在意,只以為是路人,自己也慢悠悠的向手機店晃去,腳剛剛跨進溫暖的手機連鎖店一步,身後卻突然傾來一股強大的迫力,薄荷只是驚呼一聲人就被抓到了fd跑車旁。

    「有力?」薄荷抬頭匆匆的看了眼抓著自己的人便開始掙扎,她的力道怎麼也強不過這個德國男子,被他一把塞進車子裡,薄荷還未起身那邊有力就已經跳進車裡,『咻——』的一聲車子便躥了出去,嗆了薄荷一嘴的冷風。

    升起車篷,薄荷才微微覺得好受了些,但是這fd就算是在市裡面也開得太快,薄荷暈暈乎乎的本來肚子還是餓的,這極速的車速讓她一時吃不消,抓住車窗上的手把就想嘔吐。強力忍著,薄荷根本沒時間問有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要以這麼快的速度衝鋒,也沒時間問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什麼也不說就把她抓上車,難道是和湛一凡有關?

    薄荷的腦海裡只冒出這個念頭,這個念頭卻讓她有些毛骨悚然的害怕,沒來由的。

    車子驅出市區到了郊外,碩大的月亮遮掩在迷霧裡卻讓這個夜晚出奇的明亮。

    兩旁是茂密的莊家和高大的樹木,叢叢斑駁的樹影不停的流走在車窗上,薄荷已經漸漸的平穩了自己的情緒,扭頭看向一臉陰霾之色的有力,薄荷始終什麼也沒問。

    車子很平穩的在一戶白色的院落外停下,有力熄了火才扭頭向薄荷看來,冷漠的臉上藏不住的帶了絲譏誚:「夫人,下車吧!」

    薄荷並未動彈,冷峭的盯著有力冷冷的道:「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我怎麼知道你是生有歹意還是別有企圖。」薄荷始終帶了絲警惕,而這警惕不比有力那隱藏不住的譏誚少。

    有力冷笑一聲,冷酷的臉上極力隱藏的譏誚迸發而出:「對你別有企圖?夫人你太高看我有力了!」說完有力便下了車甩上了車門。

    薄荷用指甲掐著自己的掌心,如果有力沒有別的企圖,那就是湛一凡……讓他帶自己來這裡?湛一凡要做什麼?

    薄荷作為檢察官的敏感比常人多很多,此刻她已經聞到了一絲絲不尋常的味道。這是郊外,湛一凡一夜未歸連個電話也沒有,而湛一凡得力的下屬突然出現把自己抓到這裡來……

    薄荷的心突突的急跳,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有力已經步至鐵門外,一隻手撐在鐵門上,身子微微後側的回望著站在車邊的薄荷,抿了抿唇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薄荷卻從他的眼神裡看到了一些深意。

    湛一凡難道在裡面?帶她來是湛一凡的授意?湛一凡,你究竟要做什麼!薄荷帶著疑問邁開了沉重的步子走了進去,院落異常的乾淨,角落裡的花花草草,並駕齊驅停在左邊的一輛商務車、電動摩托和……自行車。

    薄荷抬頭望向有力的背影,已經走至玄關處隱沒在強大的光芒中,薄荷跟著走過去,站在玄關口便能一眼看清寬敞明亮的大廳。

    沙發,茶几,透明式廚房和酒櫃、吧檯,完全現代化的裝飾風格。

    在廚房裡轉悠的李泊亞見到薄荷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之色,立即便是扭頭微微皺眉的看向已然落座沙發的有力:「你把夫人帶來的?你不是出去辦事,怎麼敢這麼做?」

    捧著茶杯喝了一口濃茶的有力冷冷一哼:「難道她不該來麼?」

    李泊亞無奈的搖了搖頭立即饒了路從廚房走出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才漫步的向薄荷走來,依然是溫溫的一笑:「夫人,原諒有力的無禮,他對你粗魯了吧?」

    薄荷盯著走近的李泊亞,心裡無數的疑惑也終於問出了口:「湛一凡在這裡?為什麼有力覺得我應該來這裡?」有力這個人的性子她大抵也算是摸得五六分,忠誠於湛一凡,在海巖島的時候,他的態度就是鑒於自己對湛一凡的態度而轉換著。今晚的粗魯和無力不正是說明一件事?在有力的心中,自己對湛一凡不好,所以他才會覺得自己不值得他尊重。

    李泊亞頷了頷首:「雖然boss一再交待我們不能去打擾你,可是……這個時候,也真的是需要你陪在boss身邊。」

    薄荷終於意會出李泊亞的話中有話,眸子一沉盯著李泊亞不再客氣:「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boss……昨晚受了點兒傷,一整晚都在發燒。直到今天下午才平穩了下來,現在還在樓上沉睡。」

    「什麼?」薄荷聞話已經揚起自己高高的眉頭,沉穩的情緒變得急切起來:「怎麼會受傷呢?昨晚什麼時候受的傷?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其實早上boss醒過一次,醒來便給夫人你打了電話,但是……打了大約五通你一直也沒接,最後甚至……關機了。boss以為你在生氣他一夜未歸便吩咐我們在他睡覺的時候不要去打擾你,他一定想親自和你解釋吧。」

    李泊亞的話沒有起伏,聽起來溫溫和和的,但是薄荷聽得出來,他言語間也在責怪自己,責怪她的固執,責怪她沒有善解人意。

    薄荷想到自己那沒電的手機,一定是她早上出去買早點的時候他打來電話,至於關機是因為沒電了……薄荷知道自己現在解釋也是沒用的,歎了口氣望向樓梯:「在樓上嗎?還在睡?傷勢怎麼樣?怎麼不送去醫院?」

    「不嚴重。一根手指長度的傷口,家庭醫生來家裡縫過傷口,掛了一天鹽水了。」

    一根手指的長度還不嚴重?薄荷不得不對李泊亞刮目相看,他們究竟是正經的商人還是披著商人外衣的黑社會?薄荷覺得,自己不得不對湛一凡進行一番瞭解了!

    「我上去看看。」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氣邁步向樓上而去。

    「左拐第三間臥室。」李泊亞望著薄荷的背影微微一笑的提醒。

    薄荷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樓梯口,李泊亞轉身看向有力無奈的一笑:「你呀,看著沉著冷靜冷酷無比,其實衝動而又幼稚。但是這一次……」

    有力挑眉,這次如何?

    李泊亞笑意加深:「做的不錯。」

    有力冷哼一聲:「需要你說!大爺餓了,你做飯就不能做快點兒!?」

    薄荷站在門前有些徘徊猶豫,這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丈夫一夜未歸不是因為別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受傷,她也見過情形悲慘的受傷患者,但是現在卻突然有些害怕看到他受傷的模樣。湛一凡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實在不太像個普通的凡人,從海巖島開始,她始終看不透這個男人,他太會隱藏情緒,太會製造假象,太讓人捉摸不透……

    薄荷輕輕的推開房門,還是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湛一凡。

    握著門柄,薄荷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沉睡的湛一凡。

    就那麼看著,直到自己也覺得久了才轉身輕輕的將門合上,然後才又邁著腳步輕步移至湛一凡的床邊。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病態,蓋著被子也看得見他身上並沒有穿衣服。薄荷輕輕的蹲下來伸手揭開被子的一角,左手臂上纏著紗布,透過紗布能看到隱隱的血跡……薄荷歎了口氣,輕輕的將被子合上用力的攏了攏眼眸再轉向湛一凡沉睡的臉:「嘁……原來你也是個凡人。」

    會受傷,會流血,會生病了乖乖躺在床上沉睡的凡人。薄荷卻沒發現,自己在看到他已經安然無恙時相較於開始的心急和擔憂此刻安然放鬆。

    薄荷覺得自己的心開始慢慢的有了些平衡的感覺,也許他並不是那麼難懂,自己也不曾用心去理解他,也許理解了,就不是那麼難以看透。

    薄荷在床邊蹲了一會兒,就一直看著湛一凡那即便受傷卻依然英俊不減的臉,以至於湛一凡突然睜開眼睛她也恍若未覺,愣了一下才張嘴低呼而道:「你醒了?」

    湛一凡聽到薄荷的聲音扭頭看來,眼眸裡閃過一抹迷惑:「我做夢麼?」

    薄荷一怔,做夢?看著這樣的湛一凡,眼神沒有戒備沒有深沉沒有霸道沒有輕狂,薄荷想到他一夜未歸又受傷心裡頓時升起一抹念頭。

    於是點了點頭輕輕的應道:「嗯,做夢呢。」

    湛一凡笑了笑:「真好,夢裡的你沒有生氣。」

    薄荷也是一笑:「是呀,我沒有生氣。」

    湛一凡依然笑著:「剛剛結婚就不回家讓你一個人在家裡,是我不好。」

    薄荷豎起手指輕聲『噓』道:「你受傷了嘛,別說那麼多了。我都明白的。」

    湛一凡看著薄荷如此『善解人意』的溫柔模樣,果然覺得不真實,的確是個夢,掙扎著不太清醒卻想醒來的夢。

    「貓貓……」湛一凡突然低喚了一聲。

    薄荷眸色一沉,他就不能換個稱呼嗎?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正玩的開心還不能露出破綻來,難得湛一凡如此沒有戒備的時候,她能不多問點兒有用的信息?

    「嗯?」薄荷壓抑著自己的顫抖溫柔的答應。

    湛一凡的手指慢慢的從被子裡爬出來抓住薄荷床邊的手指,朦膿的聲音帶了些依賴的又低喚了一聲:「老婆……」

    薄荷心裡歎了口氣,又答應:「怎麼?」

    「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吧。」湛一凡望著薄荷,眸如星光。

    薄荷渾身一顫,這句話吸引力實在夠大。

    「唔……」薄荷淡淡的垂眸,「可是你受傷,我們怎麼過好日子?」

    「我受傷……那是意外。」湛一凡盯著薄荷,眸色一沉,只是薄荷沒有發現。

    「下一次意外,會不會要了你的命呢?」薄荷抬頭看向湛一凡,湛一凡的眼眸恢復一片澄淨。

    「我還要和你白頭到老,怎麼捨得沒命?」湛一凡緊緊的拽著薄荷的手指,似乎為了讓她相信自己的話而加重了力度,疼的薄荷蹙眉。

    湛一凡立即鬆開手指,急急的道:「對不起。」

    薄荷微微的呼了一口氣,搖頭輕笑:「沒事。」

    湛一凡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你能親我嗎?」

    「哈?」薄荷詫異的瞪大眼,他不是神志不清?這個時候還能保持一顆色狼的心,實在不容易啊……

    「咳,不行。」薄荷搖了搖頭,她才不會主動親他。

    湛一凡的臉上流過失望的神色,薄荷假裝沒有看到的別開自己的臉:「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會受傷!你是個商人,怎麼會沾惹上動刀的事情?難道你在做什麼不法的交易?」薄荷最是擔心……湛一凡瞞著自己在做一些不法的勾當,那她該怎麼辦?

    湛一凡忽然沉默,盯著薄荷的眼眸毫不掩飾的一沉,薄荷正在疑惑自己是不是一口問得太多太急就見到湛一凡那樣的眼神,心裡更是一重,糟了……正思量間湛一凡便已經伸手將床邊的薄荷抓住,薄荷驚呼一聲,湛一凡掀開被子**的上身帶著薄荷一個翻滾,薄荷再睜眼,湛一凡滾燙的身軀已將覆在自己的身上,薄荷抬頭對上湛一凡的眼睛,那深沉的雙眸已然恢復往日的神采……

    薄荷吞嚥了兩口口水,知道他已經明白自己在逗他了。有些懊惱的歎了口氣,卻又緊張的問道:「你什麼時候……清醒的?」什麼時候知道她在騙他玩?

    湛一凡勾唇:「叫你貓貓的時候。」

    是嗎?她果然沒隱藏住自己那顫抖的雙眸。但是,如果是那麼早他便發現了,那他豈不是一直……?薄荷瞪大眼,伸手一把推開湛一凡自己翻身坐了起來,氣呼呼的便道:「難得你配合我玩那麼久!」薄荷轉身要下床,湛一凡也急忙坐起來一把拉住薄荷的胳膊:「既然你要玩,我當然陪你。」

    「可到最後是你在逗我!」薄荷懊惱,她竟然總是逃不出他的詭計。

    「我沒逗你,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告訴你我已經知道你在逗我罷了,既然要玩,就要讓你盡興吧。況且我們是夫妻,這算是夫妻情趣?」

    湛一凡言語間也有些不確定,薄荷回頭看他,湛一凡溫溫的笑了笑:「真的很高興醒過來能看見你,不生氣了吧?」

    她是那麼容易生氣的人麼?不過……好像在他面前,的確容易生氣了些。那是因為他沒事總是愛惹她,而且每次都能輕易的讓她惱羞成怒,怒不可抑。

    薄荷掙不開湛一凡大手抓著自己的鉗制,也想著他受傷不能讓他真的動太大的力,最後便由著他抓著自己。

    看了看瞅著自己的湛一凡,**著上身,左臂裹著紗布,薄荷歎了口氣終於解釋:「我沒生氣。早上……出門買早點,沒帶手機,回來的時候發現沒電……已經自動關機了。本來想著給你打個電話質問你剛剛結婚就去哪裡鬼混……誰知道電話被自己摔壞了。」雖然解釋有些彆扭,可是薄荷不想讓他以為自己是在小心眼兒的生氣,她哪有功夫和他生氣啊,不回來就不回來吧,反正他們還沒舉行婚禮,不算是真正完成程序的夫妻。

    湛一凡聽了薄荷的解釋竟一把將她衝動的抱在懷裡。

    「喂,湛一凡你還有傷……」

    「噓,讓我抱抱你。」湛一凡俯在薄荷耳邊的嘴唇動了動,薄荷僵硬不動,抱她傷口就能好麼……

    「我很高興你會和我解釋,我也知道你不是小心眼兒會生氣的女人,可是早上你不接電話的時候我竟然真的……」竟然真的著急了,他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們都是冷靜的人,但偏偏他在那一刻不冷靜了,恨不得能起來回家去和她親自解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當時的模樣只怕回去了會讓她擔心便還是按耐了下來。

    「真的什麼?」薄荷紅了紅臉,側眸看向湛一凡貼著自己的臉。

    湛一凡笑了笑沒再說話,薄荷抿著唇,哼……別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去。

    「你為什麼會受傷?湛一凡,你必須告訴我,我們已經是……是夫妻了。」他不能瞞著她。

    「這些事……你比不擔心,是我生意上的意外而已。」湛一凡斂了斂眸內的精光,東區那幫人,他一定會讓他們不得好死,竟然惱羞成怒的偷襲他,他湛一凡雖然初來乍到中國,但他豈是好惹的對象!?

    「你不說我現在回去了。」薄荷咬了咬唇,雖然也許是商業機密,也許自己的身份也著實不適合知道,但她真的很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受傷,又是被什麼人傷了。

    湛一凡從薄荷的頸窩裡抬頭看向薄荷執著的側臉:「真的想知道?」

    薄荷對上他的視線認真的點頭:「嗯。」

    湛一凡歎了口氣:「你知道東區的名義幫嗎?他們掌控著東區的天海樂園,而我要在雲海市建立最大的遊樂場,所以他們自然與我敵對生厭。前些日子我帶你去過的那棟大廈,那本來是我要租下來的辦公樓,也從那之後一直在著手開始裝修,但是他們名義幫藉著關係現在要和我爭搶那棟樓,甚至抬高十倍的價錢。昨天我就是去處理這件事,最後一次談妥租金,雖然不太划算,但是也總算是得了下來。誰知道名義幫在我去車庫取車的時候竟然暗伏打手,二十幾個人……我沒有全勝而退才受了點兒小傷。這下……明白了吧?」

    薄荷張了張嘴,竟是這樣?

    「那名義幫我知道,他們是和政府有默契的混跡於黑白兩道之間的幫派。他們名下有財團,卻也幹些不法的勾當……竟然是他們以如此卑劣的手段傷了你?」薄荷的胸口處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意,這幫該死的傢伙竟然暗伏打手,竟然二十對一!?

    不過薄荷也要對湛一凡刮目相看,沒想到他即便是對著二十個打手竟然也只是傷了一道口子,難怪李泊亞會說不嚴重,幸好沒有別的傷處。

    湛一凡扣著薄荷的胳膊微微向自己胸口拉去,貼著薄荷柔軟的胸脯,一個僵硬,一個柔軟,薄荷頓時便感覺出二者的差異,頓時窘迫的紅了臉:「湛一凡……」

    「嘻。」湛一凡先是邪邪的笑了一聲才俯在薄荷耳邊又正經的道:「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告訴你,是因為你是我妻子,你既然問我,又執著,我就告訴你。但不是告訴你這個檢察官身份的,國有國法,行有行規,名義幫的人惹了我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反擊回去。如果你插手,讓人知道了會小瞧我湛一凡的。」

    薄荷推攘著湛一凡的胸口,努力的隔開兩個人身體上的差異感,還好自己穿著棉襖,不然更為明顯……她豈不是更為尷尬?

    薄荷推攘半響不動只能歎氣:「我知道了……我不會插手的,況且我也不是假公濟私的人!」

    湛一凡摸了摸薄荷的腦袋:「真乖。」

    乖你妹!薄荷心裡大囧,要不是他無恥,要不是顧忌他身上有傷,鬼才讓他胸貼胸!

    「咕~」薄荷正在翻白眼兒,自己的肚子裡卻不客氣的『咕嚕』一聲叫,薄荷按著自己的肚子,糟糕,她是真的太餓了。

    薄荷紅著臉抬頭看了看湛一凡:「我……出門準備吃飯來著……就被有力給抓來了。」

    「他把你抓來的?」湛一凡蹙眉。

    薄荷立即點頭:「嗯,毫不客氣呢!粗魯的把握塞進車裡,還給我甩臉子……」死小子,讓你給我臭臉色,這次讓你知道點兒厲害。

    湛一凡『呵呵』的冷笑兩聲,放開薄荷拿過一旁的衣服便匆匆套上。薄荷也立即起身,下床抱過一旁的衣服遞給湛一凡:「把外套穿上吧,雖然房間有暖氣,但是受傷最好不要再感冒。」

    湛一凡笑著伸開手臂:「你給我穿。」

    薄荷傻眼,這是在……耍無賴麼?

    雖然無語,不過薄荷念著湛一凡受傷的事情也願意暫時對他百依百順。湛一凡穿了白色t恤裡面,外套是一件灰色的針織衫,頗為居家。薄荷將袖子套進湛一凡展開的手臂裡,從後面拿著另一隻手臂又套進湛一凡受傷的左臂,小心翼翼的穿著。

    畢了,湛一凡提了提身上的棉褲,薄荷這才看這個臥室,不像是暫時找到的住所,於是問湛一凡:「這房子……」

    「有力和泊亞他們的。」湛一凡抓了抓頭髮,整理完畢便拉著薄荷的手往外走去。

    薄荷有些疑惑:「那為什麼買在郊區?」她沒記錯,來的時候兩道都是莊稼和高高的樹叢。

    「這是西區,其實也不遠。他們喜歡住在不嘈雜的地方,這裡空氣也比較好。」

    「但是每天上班不是很麻煩麼……」

    「忙的時候市裡面有公寓,不忙才住這裡。」

    薄荷點了點頭總算明白了,倒是沒想到李泊亞和有力竟然喜歡住在郊區,到有些羨慕他們的生活方式,如此悠閒自由。

    湛一凡拉著薄荷下樓,李泊亞正在擺弄餐桌,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已經穿戴整齊恢復精神的湛一凡頗為驚訝:「boss。你已經沒事了?」

    湛一凡淡淡的『唔』了一聲:「多盛兩碗飯,我們一起吃。」

    「嗯,好的。」李泊亞急忙轉身回到廚房,有力在吧檯那裡看資料,聽到聲音也抬頭望來,看到相挽的湛一凡和薄荷只是閃動了一下雙眸,什麼也沒說。

    湛一凡也什麼都沒說,薄荷暗暗的等待著湛一凡對有力的『懲罰』。什麼?她為什麼如此確定他會懲罰有力?呵呵,薄荷就是很確定,確定已經肯定湛一凡這一次會小懲有力一番……誰讓他對她不禮貌還冷嘲熱諷來著?

    李泊亞又添了兩碗粥,薄荷聞著香香的粥又想起自己中午熬的,一臉歎氣的看向李泊亞問:「這粥你到底是怎麼熬製的?為什麼我卻煮糊了?簡直是難以下嚥的成果。」

    李泊亞有些訝異的看向薄荷:「夫人在學習做飯?」

    薄荷咬著筷子:「是要學一些,不然天天吃館子也會厭煩的。」

    李泊亞點頭:「的確如此。熬粥其實很簡單,一會兒吃飯我教你吧……」完了突然又補充一句:「想學習什麼,我都能教你的。」

    薄荷一笑:「那先謝謝你了。」

    「不客氣,這也是為boss謀福利。」李泊亞的不言而喻讓薄荷紅了臉,他以為她學習做飯……是為了湛一凡?薄荷低頭拔飯,雖然也有些這裡面的原因,但也不是全為了他。

    一筷子青菜香菇落入薄荷的碟子裡,薄荷抬頭,湛一凡衝著她正溫柔的淺笑著:「不用如此幸苦。以後家裡有廚師,沒廚師……也有我呢。」

    薄荷怔了片刻,低頭婉然,耳邊又傳來湛一凡的聲音:「有力,去市裡買些食材回來。泊亞你給他開個單子,別漏了,既然湛太太想學,你就先給她入一下門。」

    薄荷扭頭望向湛一凡,他雖然之前說了那樣的話,但是轉過來便又命令有力……這明擺著是在差遣有力為她做事情呢?

    李泊亞無良的咧嘴一笑,看起來依然溫和無比:「是,boss!」

    有力卻苦著一張臉,好心還是被當成路肝肺了?看來他完全小看了這個女人在boss心目中的份量嘛!冷哼一聲,有力埋頭憤憤的喝粥,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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