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兒……」官岱張了張嘴,把自己對兒子的愛稱含在嘴裡,卻如何也無法再高聲叫出。
官賢原地站立了大概三秒鐘,就倒退著進到了樹叢裡頭,包含著敵意的詭異笑容一直掛在他臉上,直到他身形完全沒入繁茂的枝葉之中。
官音眉頭蹙起。官賢這模樣有點不正常,以往他給人的感覺是寵壞的紈褲子弟,至到二夫人身死,那時候的他也頂多是有點偏執。可現在,那股陰狠狂傲的氣勢,絕對不是以前的他可擁有的。
官岱顯然也看出來,「音兒,賢兒他……他變得太多了……」
「父親,這事有點不正常,我會讓人馬上查探的。」官音說道。
敵人未知的變化,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以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這一點,官音是頗有認知,所以,官賢的事情,必須馬上查清。
「音兒,這個家你不能再待了,趕緊離開,出去了就別回來。」官岱之前在屋子裡頭是氣憤官珩的無情,現在想起自己父親的斷指,他心情頓時變得忐忑。
「父親,沒有人可以威脅到我,除非……他們以我在乎的東西要挾!」官音當機立斷,「所以,你必須和我一起離開。」
「音兒,可是韻兒還在官家,賢兒他也……」官岱面有難色。
「你確定官珩不會找你算賬?」官音理解官岱的想法,可是她也必須為她的處境考慮。
「他畢竟是為父的父親,要怪罪也是正常的。」官岱苦笑著說道。
官音也不在勸阻,只是把藏在暗處的官玖招來,交代了兩句。
估計是她砍斷官珩手指頭的消息已經傳遍官園每一個角落,所以那些丫鬟小廝見到她都紛紛避讓,看著她的目光亦是如見著了洪水猛獸。
官音可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怎麼樣,如果砍斷官珩的手指就可以脫離官家,那她不介意回頭把他另外一隻手的那五根也一併砍了。
離開官園的官音回到了容華學院。學祭比賽將要開始了,不為頭籌,光為了和南宮凌的對戰,她就要好好準備。
……
學祭比賽很快開始。
因為官音的實力擺在那裡,所以她是直接的就被安排在了中高階段的比試。到達這一階段的學生,有一些是本來就是已經是五級斗師後期,或是六級魔法師中期的實力,也有一些是從底階段比試一路贏著過來的。
當然,低階靈力能戰勝高階靈力的人很少,能從底階段打入來的,大部分是體技系的學生。
不過也有例外。
而這一次最讓人驚訝的例外,就是原本是五級斗師初期的官賢。
官賢一改以前的紈褲形象,出手陰狠毒辣。而原本是淺橙色的鬥氣發出來的時候,卻帶上了詭異的深黃色。
與他對上的學生,實力弱點的直接陳屍比賽台。能對抗幾招的,最後也是缺胳膊斷腿,如果不是求饒認輸,其後果也是死路一條。
很多學生找到導師抗議,可導師找來官賢勸說,官賢卻說下了這麼一句,「與能殘忍削斷自己祖父手指的體技巔峰強者的官音比起來,他這不算什麼。」
頓時,人們又把矛頭指向了官音。
官音不管官賢說了什麼,她疑惑的,只是官賢的實力。
官賢暴露實力的第一天,官岱也得知了消息,實在靜心不下來的他讓官玖夜探官賢所在的院子,沒想到卻一去不回。
當官岱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了決定,並且告之官音的時候,已經是事發的第三天。
而在這之前,他去找官賢,被官賢擰斷了另外一隻手臂。
官音看著官賢無力低垂的手臂,嘴唇緊抿。
「音兒,是為父的錯,小玖他……是我害了他。」官岱老淚縱橫,原本斑白頭髮已經是不見一根黑絲。
「放心,官玖還活著。」歸缺得知消息,第一時間去查看了生命之石,可他也壓抑不住心底的憤怒,說道:「而且我們還查到很驚人的消息。」
「什麼消息?」官音問道。
歸缺:「官珩在幾個月前給官賢準備了一隻魔獸,六級的土系大魔鱷。」
「什麼?」官岱覺得很意外,「我沒聽父親提過啊,而且六級……賢兒他……他才是五級斗師。」
「這就是關鍵所在,官珩原本是準備類神石,好讓官賢在與魔鱷契約的時候可以壓制對方,免得被反撲成為獸人的。」
官岱想到某個可能,禁不住全身發抖。
歸缺繼續說著覓音樓得到的消息,「就在一個月前,官賢與魔鱷契約了,類神石也用了。」
聽說類神石用了,官岱送了一口氣,「那怎麼賢兒還是性情大變?」
「這也是我們疑惑的原因。」歸缺說道:「所以,我們翻尋了許多資料,最後猜測官賢是不是在與魔鱷契約之時,兩方達成了交易。」
官音皺眉:「是什麼樣的交易?」
「官賢自願貢獻身體,得到力量,」歸缺語氣冷厲,「魔鱷失去了身體,卻與官賢的靈魂融合在了一體。」
「那就是獸人?」官音不解:「可獸人不都是契約反撲產生的嗎?」
「與獸人不同,契約者自願貢獻身體,加上類神石就可以自由地選擇與魔獸共存的方式。」歸缺說道:「只不過,契約以後的人類雖然保持了人的靈魂和樣貌,可往往會性格大變。」
「實力會有多少改變?」官音關心的是官賢的實力。
「人與魔獸的力量,合二為一!」
「他這蠢貨……」官岱聽了,忍不住大罵,「就為了區區實力,就這樣把自己的一生葬送……」
「這區區實力對於官賢來說卻是一輩子達不到的實力。」歸缺搖頭,繼續說道:「而且,他的目的應該就是為了要打敗小音。」
官岱聽了,連忙問官音,「音兒,你……你是實力與他比起來,怎麼樣?能打敗他嗎?」
官音還沒回答,歸缺就先說不屑地說道:「哼哼,他現在實力算起來,也就是大魔法師後期,還不到聖魔法師初期的程度,如果你想讓他活著,小音可以考慮下手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