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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8、股掌之間 文 / 紅運關頭

    說實話,李正義的提議實在不怎麼樣,摘了安平一個大桃子,又要搶安平手中的小芝麻,左一下,右一下,這仇可就結死了,以安平不吃虧的個性,非得把矛盾激化不可,安平鬧無所謂,只要常委會把持在自己的手中,佔據著道義的制高點,那就代表著組織決定,他就是再鬧也翻不出天去,但是,讓邵江磊接受不了的是,這也找安平,那也找安平,整的好像什寬縣沒有了安平就玩不轉了似的,到底他是書記,還是我是書記

    什寬沒錢這不假,但爛船還有三斤釘,活人也不會讓尿給憋死,無論是到地區申請支持,借點款回來,還是找企業提前預支點探頭稅,這錢也就來了,所以,打發樓下上訪的教師,對邵江磊來說還不算什麼難題,難題是下面幹部的態度,無論是安平趕跑了宋強,還是林立業撂挑子的態度都讓邵江磊感到了他對什寬掌控的鬆動,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就在邵江磊對思考對林立業是繼續進行打壓,對安平進行徹底壓制而猶豫不決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急促的響了起來,思路被打斷,邵江磊的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有著幾分的不快,接起電話沒點好聲氣的問道:「喂,哪一位……」

    「書記,我明禮啊,這不我到省裡跑公路的事,出了點差子,省計委、省財政、省交通廳都說咱什寬公路是上面特批的,這相關手續得上面先簽字,然後他們才能履行程序,進行拔付,可這上面指的是誰我都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人家不認識我,也不能給我簽,這錢我領不回來啊……」電話是李明禮打來的,常委會一結束,他就帶著什寬的相關部門到省裡跑公路項目去了。

    到了省裡以後,李明禮挨個部門走了一圈,都是一個結果,都把初審通過的單子扔了出來,態度好的讓補齊程序,態度不好的連句解釋都欠奉,這下可讓李明禮的心發毛了,四下裡走關係,請吃飯的查找原因,一通吃吃喝喝下來,李明禮總算打探出來點消息。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省直部門不靠山,不靠水,幹部們吃什麼,自然就要吃手裡的權力,這時間一長,巧立名目,吃拿卡要的本領絕對有一套,習慣的見錢眼紅,哪個項目走下來,都得被他們咬下一大塊肉去,當然了,在機關裡混,最重要的是有眼力,什麼人你能卡,什麼項目你能要,這點很重要,別一腳踢到鐵板上,肉沒吃到,反倒惹了一身騷的砸了飯碗,甚至栽進高牆電網裡去懺悔不已,可就不值得了,要知道這事每年都時有發生。

    所以,李鶴翔帶著安平跑公路項目的時候,只要稍稍長點心的人都把這事記在了心裡,什寬公路和安平也就成了不能碰觸的禁忌,當然了,這些專門搞項目的也都是人精,前幾天跑項目的還是安平,轉眼間就換了個人,還楞了吧嘰,不明所以的來伸手要錢,任誰看了一猜就知道下面的縣裡怕是起了齷齟,這情況大家見的多了,那麼好了,一切公事公辦。

    就是公事公辦,初審手續通過不假,可程序全亂了套,換句話說,正常申請項目的程序是一級一級的打通關節,一級一級的上報審批,若是安平碰不到李省長也是要按照這個路子去申請,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就因為安平遇到了李省長,還有李鶴翔這個大秘跟著走,那就代表了李省長的態度,什寬公路項目就等於領導帶帽下來的,李省長不簽字,誰敢胡亂在申批單子上簽字蓋章,除非李明禮也能像安平一樣拿著單子找到李省長簽字,否則這事兒離開了安平根本就拿不到錢。

    原本還以為安平跟邵江磊不對付,讓這公路的大餡餅砸在了自己的腦袋上,該著撿一份大成績的李明禮傻了,現在看看,安平敢放手,壓根就是沒把邵江磊的威逼當做一回事,離開了安平這錢誰也拿不去,摸清原因的李明禮急的滿嘴是泡,徹底地傻了眼,無計可施之下,只能硬著頭皮往回打電話向邵江磊匯報。

    「好了,這事我知道了,你在省裡密切關注,嗯,先這樣……」掛了電話,邵江磊的火蹭蹭的往上竄,終年打雁,卻被一隻小家雀釬了眼睛,安平這小子夠狠的了,早早的挖了一個坑等著自己往下跳,偏偏自己不自知,上了他的當,這下好了,李明禮拿不回來錢,這公路還修不修,不修,面子保住了,可全縣的老百姓不同意,自己的這個書記算是當到頭了,若是修,還得乖乖的把主導權送回到安平的手中去,這不等於自己打自己的臉,任安平拿捏,讓全縣的幹部看自己的笑話嗎。

    「鈴……」又一陣電話鈴聲急促的響了起來,心中煩噪的邵江磊不得不回過神來,把電話拿到了手沉悶聲響起:「老邵,你抓緊時間,過來一趟……」

    「過去,我辦公室外面堵了幾百名教師討工資,我一露頭,吐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你先幫我想想辦法,要不然……」電話裡的聲音太熟悉了,邵江磊不用問就知道是誰,地委副書記唐天殊,相交莫逆,穿一條褲子都嫌肥的鐵哥們,幾十年來走過來,若不是靠他幫襯著,哪能輪到自己如此風光,而聽到了唐天殊的聲音,邵江磊的心情彷彿打了強心劑一般,猛然一鬆,剛剛還有些猶豫如何解決教師工資問題的困擾,似乎一下子找到了突破口,想也沒想的就一古惱的推到了他的身上。

    唐天殊和邵江磊兩個人年紀彷彿,兩個人都是一個村子裡出來的農家子弟,唐天殊自幼父母雙亡,是邵江磊的父母幫著拉扯大的,更把邵江磊參軍名額讓給了唐天殊,感念老人的恩情,感念邵江磊的幫扶,唐天殊把邵江磊當成了親人一般的看待,幾十年來都不曾忘本,而隨著唐天殊的官越當越大,邵江磊也水漲船高,不但跳出了農家,更進了招了工,轉了干,提了職,一直走到了縣委書記的位子,這就是只懂心計,沒有能力的邵江磊發跡之路。

    所以,對於唐天殊,邵江磊有著極大的信心,不說有求必應,也絕對差不到哪去,況且張嘴向財政借點公款,幫著應應急,對於大權在握的地位副書記來說,不過就是打一聲招呼的事,然而,讓邵江磊沒想到的是,一向有求必應的唐天殊突然一聲冷哼,沉悶的聲音中透著憤怒的打斷了邵江磊說道:「少廢話,快點過來,馬上……」

    不等邵江磊再說什麼,唐天殊把電話摔了出去,話筒裡傳出了一陣陣的肓音,刺耳的聲音彷彿勾動了邵江磊的心房,唐天殊如此激烈地反應,讓邵江磊意識到似乎哪裡出了問題,頓時,後脊樑上傳來一陣陣的寒意,急忙扭頭對守在一旁的李正義吩咐道:「快,跟我下去,去地區……」

    「書記,書記,下面那些上訪的教師,還有這工資……」雖然一直側著耳朵偷聽著邵江磊的電話,但隔著一張寬大的大班桌,加上通電話的時間又短,李正義只聽到了隻言片語,前前後後的不連貫,根本不知道邵江磊跟誰通的電話,眼看著邵江磊抓起衣服要衝下去,李正義急了,這個節骨眼上,邵江磊要下去,若是談出火來,下面那些憤怒的教師不是把他撕成碎片啊。

    邵江磊在什寬十幾年養出的一身官威還是很有氣場的,居高臨下的走下樓梯,立刻壓制住了幾乎所有上訪教師的聲音,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不過,氣場強大那是威風,教師不是來看誰來耍威風的,而是來要說法的,在確定了走下樓梯的就是縣委書記邵江磊,上訪的教師立刻圍了上來,頓時人群中響起一派的指責聲:

    「我們要工資,我們要吃飯,我們要生活……」

    「憑什麼不給我們發工資……」

    「憑什麼機關幹部發工資,我們教師卻給發……」

    「同志們,同志們,聽我說一句話,好不好……」到底是邵江磊,性格夠圓,手腕夠滑,知道面對群情激奮的群體上訪不能玩硬的,立刻擺出了一副悲傷的表情,雙手連連虛壓,果然隨著他的擺手,現場立刻靜了下來:「同志們,首先我代表黨委政府向各位老師道歉,是我們的工作做的不到位,讓大受委屈了……」

    「什寬的現狀,大家多少都能瞭解些,但是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教師,除了道歉,我就說一句話,我保證,三天後,全縣的教師都能領到當月工資,下個月末補齊所有拖欠的工作,現在,請大家讓一讓,我這就到市裡去申請資金……」擲地有聲,義正言辭,邵江磊的年紀雖然大點,但賣像不錯,配合著信誓旦旦的保證,很快搏取了大多數教師的好感和信任,而什寬是什麼樣的現狀,這些教師多少都清楚,這也讓一些人突然產生了一種不應該來上訪,不應該跟著來瞎胡鬧的後悔,一念至此,腳步已然在不知不覺間向後退了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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