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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97、真龍 文 / 紅運關頭

    沒有人願意培養一個頭生反骨,隨時可能背叛的白眼狼,哪怕這個白眼狼是他的親孫子、親侄子也不行,所以,安平本以為自己這番看似大逆不道的話說出來,爺爺既使不暴跳如雷,也會大光惱火的喝斥一番,然後在和風細雨的安撫中,提醒自己享受權力的背後,還需要承擔家族榮光的責任,在一打一拉中,讓自己收心歸位,從此徹底綁上秦家的戰車,上位者的手腕大體都是如此路子。:

    安平很清楚,若是爺爺採用了這種方法,自己的心中雖然不舒服,不願意,但也會壓下心中的不憤,沉聲靜氣的蟄伏下去,秦家有強勁的背景,更有強勁的實力,這背景和實力恰恰是自己求之不得的,想要站的更高,走的更遠,說不得要借助這種親情搭建起來的橋樑,二十多年沒有接觸,又不是父母至親,除了身上還流著秦家的血,安平可不敢去掏心窩子相信這份所謂的親情。

    哪怕安平對秦初越救自己於危難之間心懷感激,也為秦家上下對自己表達出的濃濃親情而激動不已,但是親情也好,愛情也好,友情也好,沒有利益糾纏在一起,絕對是純潔的,崇高的,令人嚮往的,但若是其中摻雜了利益,特別是能使人發瘋,使人發逛的利益,你姿態高,境界高,可以不去爭,但別人可不會那以想,古往今來兄弟鬩牆,骨肉相殘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短暫的早餐中,安平道出了心中的想法,然後在一溜驚詫的目光中,飄然而去,安平一走,廚房裡靜的出奇,壓抑的氣氛讓幾個小輩女孩子都意識到了安平似乎捅了馬蜂窩,紛紛匆匆結束早餐,找了個借口逃出了這個是非之地,秦延眾沉默不語,秦初越若有所思,兩個姑姑面面相覷,一臉愁容,實在有些想不明白這個豐潤俊朗,謙虛有禮的侄子,怎麼突然像是換了一個人,而伯母李如萍則楞楞的失了神,眼中越來越濕潤,最後情緒突然失控的哇的一聲痛哭流泣。

    「這孩子,這孩子到底吃了多少苦啊,親爺爺,親伯伯都不相信,那這世上還能相信誰……」安平想的是未來,李如萍想的是親情,兩個人的出發點不同,得出的結論自然大相逕庭,但不管怎麼說,安平這番藉著隆興鎮打基礎的言語,話裡話外透著對秦家的不信任,這讓連日來為安平的婚禮日夜操勞不停的李如萍傷心不已。

    但也正是這種令人傷心的話,讓李如萍感受到了安平骨子裡對秦家人的戒備,感受到了安平並不願意將他的人生交給別人去謀劃,哪怕這個人真心實意的對他好,能把他帶到一個前所未有,無法想像的高度,也不願意、不放心因此而低下頭,折下腰去。

    「萍姐,安平真的吃了很多苦,很多,很多,我曾仔細的打聽了一下安平的過往,四五歲就跟著春紅撿秋拾穗,糊紙盒,上小學開始就沒停了跟人打架,上中學開始就半工半讀,拒絕接受任何人捐贈,更不會向人伸手乞求,性格剛烈,要強,骨子裡帶著一種不服輸的氣節,爸對他的性格還不瞭解,一上來就要給他安排未來,雖然出於關愛,但落到他的眼裡或許就是一種施捨,收下了這份施捨,骨頭也就挺不起來了……」不管安平出於什麼心態說出這番話,秦初越都覺得不是什麼好現象,處理不好的話,會給祖孫二人造成一種隔閡,花了二十多年的時間,費盡了心血的才把這孩子找回來,這種情形顯然不是他想看到的。

    「媽,我覺得我爸說的有道理,小弟生活的環境,成長的經歷,所承受的磨難,我們沒有切身的感受,先入為主的一筆帶過,就有些不妥當了,而且,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小弟剛剛被人陷害,飽受折磨,餘波還未平呢,讓他的思想一下子轉個大彎,也不現實……」看到母親低頭哭泣,傷心不已,秦朝陽感到腦袋都大了,偷偷地拉著她的衣角,示意別再哭了,再哭下去,把爺爺的火氣都勾出來了,對安平有了壞印象,那母親的責任可就大了。

    「是啊,萍姐,你這段日子勞心勞力,恨不掏出心來給安平看看有多心疼他,可是,安平敢收下這份憑空冒出來的親情嗎,說起親情,我們與安平之間怕是比李院長、比周豹、比春紅都要差上許多,這是人的一種自我保護,安平從小無依無靠,孤苦伶仃,參加工作以後,履受欺壓,飽受迫害,保護自己的意識自然更多一些……」親情代替不了感情,二十多年來秦家和安平之間沒有哪怕一點的接觸和溝通,甚至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單單就是幾天的相處,就能取代安平二十多年的期盼,別說是一個性格剛烈的人了,就是一隻流浪狗,吃了你一塊肉骨頭,也不見得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你走。

    「另外,我覺得安平的想法也有一定的道理,寶劍鋒從磨勵從,梅花香自苦寒來,安平選擇在郊縣打牢基礎的思路和打算,雖然笨一些,慢一些,但慢功出細活,在基層中能夠積累出大量的實踐經驗,算是幹部遷任的一種模式,積累足了,自然水到渠成,順勢而起……」本身安平的工作幹的就不錯,再配上這個穩紮穩打的思路和想法,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與其按著秦家的方式去設定他的發展路線,莫不如讓他自己去打拼,進而一點一點的融入到秦家裡來,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秦家上下拿出一副真心接納安平,時間長了,彼此瞭解了,安平心中的隔閡和戒備自然也就消除了。

    「所以,我覺得,爸您和萍姐的想法,跨度太大,太急,把你心中積壓了幾十年的關愛一古惱的傾洩出來,把安平嚇壞了,您知道安平醫院轉醒過來,知道了您是他的親爺爺以後,他是怎麼說的嗎,是不用怕別人再欺負他了,想想我都覺得心酸,這孩子從小到大受了多少委屈,他對人的要求就是別欺負他就行,對父母,對親人的要求就是能在他受欺負的時候,給他撐口氣就行……」洪益民又是高官厚祿的誘惑,又是刑訊逼供的折磨,安平都剩了半條命,也不肯把父母留下的玉交出去,可見他做人有骨氣,而在知道了爺爺是國之柱石,想的不是為所欲為,得勢猖狂,而是苛守著自己的本身,只尋求一個公平公正,可見他做人有底線,而對老院長和春紅,仍然一如既往的尊重,可見他是重情重義,如此品行優良的一個人,別說是自家的至親血脈,就是從選擇人才的角度,也值得悉心培養,以期大用。

    「秦伯父,大哥,算起來我是借了安平的光才有幸進了秦家的門,可以說我能有今天的榮耀,都是秦家給我的,秦老剛毅正直,品行如一,秦家家風嚴謹,低調內斂,這些安平並不知道……」安平可是陳子川的親外甥,更是連接陳子川與秦家的紐帶,眼看著安平和秦老起了分歧,最著急的就是陳子川,想要替安平開解幾分,一時之間又不知該如何說起,好在看到秦初越父子從安平的性格,經歷,人品,工作幾個角度,為安平開脫,李如萍止住了眼淚,秦老雖然仍是一言不發,但臉色如常,似乎並沒有真的生安平的氣,他的心不由地放輕了許多。

    安平不知道秦家的門風和傳統,但陳子川十幾歲就被帶進了秦家,受秦初越夫婦悉心**,如今功成名就,可是有切身感受的,不過,安平剛剛經歷了敵人的陷害、盟友的無視和情人的背叛,性格變的偏激又謹小慎微,看誰都持懷疑的態度,也是存在這種可能的,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大家感受安平的經歷,理解安平的想法:「若說安平的想法,朝陽的分析可能正確,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據我瞭解,安平為清江市委書記劉桐和效縣的書記高晨光做了很多工作,甚至是挽救了他們的政治生命,可洪益民陷害安平的時候,這兩個人很不仗意,直接把安平當成了棄子……」

    「另外,還有一件事,嗯,安平還有一個女人,是洪益民寡居的兒媳,年紀比安平大八歲,但兩個人曾在一起工作,情投意合,感情很深,但在洪益民的壓制下,走不到一塊去,又捨不得分開,就這麼一直牽絆著,可安平被審訊的時候,這個女人在洪益民的逼迫下,勸說安平交出玲瓏玉,雖然無果,但這種背叛讓安平傷透了心,所以,大家再回過頭來梳理一下安平的經歷,是不是曲折離奇,苦難重重,錯綜複雜……」陳子川性格內向,不擅言辭,但看到秦老一直沉默不語,搞不清他的心裡到底再想什麼,若是此時不把該說的話說出來,引起大家的共鳴,若是秦老做出不利於安平的絕斷,那想說都晚了,果然,陳子川話音未落,啪的一聲脆響,只見秦老用力地一拍太師椅的扶手,高聲喝道:「威武不屈,富貴不淫,貧賤不移,我秦家出了一條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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