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除了與農村信用社有過接觸以外,幾乎與銀行系統的幹部沒有任何交往,也不知道銀行系統的幹部平時是個什麼做派,今天朗雷的表現算是讓安平開了眼,不知道朗雷是本性如此,還是要刻意融入陳子川和李小舟的圈子,在對幾個陪酒女孩的表現上很是誇張,甚至有些下做的肆無忌憚,
安平清楚的看到,在跳舞的過程中他的一隻鹹豬手順著舞伴的腰際居然伸進了裙子裡邊揉捏不已,至於那年輕的舞伴,非但沒有制止,反倒踩著虛浮的舞步,將半邊的身子都貼在了朗雷凸起的啤酒肚上,媚眼如絲的對著朗雷深情凝望,期許的目光似乎在鼓勵著朗雷的膽子大些,再大些,如此齷齟的行徑,直讓安平感慨這個社會就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扭曲社會,
一曲勁爆的迪斯科結束之後,酒局劃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方明遠明顯喝多了,倚在一個女孩的身上,說起話來大著舌頭的前言不搭後語,雙眼發直的望著安平呵呵傻笑,可都喝成這副德性了,仍不忘繼續鼓動著安平道:「嘿嘿,兄弟,我看那個妹子對你好像有意思啊,她們都是老陳在大學裡找來的大學生,藝術系的系花啊,這位我瞅著眼生,估計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場合,良辰美景,美人如玉,**一刻值千金啊,哈哈哈……」
方明遠就是一個小人心理做祟,說完了**一刻,不等安平招呼,就帶著女伴飄然而去,而陳子川也強睜著迷醉的眼睛,跟安平說了一番場面話,然後左擁右抱的摟著兩個女孩出了包間,估計是上哪開房間玩雙飛去了,至於朗雷則是胳膊上挽著那個媚眼如絲的舞伴,一副紅顏知己,小鳥依人的模樣,肥碩的大臉擠成了一簇花般跟安平和李小舟握手言別,很快也消失在安平視線中,
眨眼間,包間裡就剩下了安平和李小舟,以及還有兩個女孩,其中的一個就是被方明遠盛讚的那個跳孔雀舞的長髮女孩,不停地偷眼打量著安平,臉上帶著幾分羞澀的紅暈,對於這種留連於風月場所的女孩,哪怕她們披著大學生的外衣,安平也沒什麼好感,很隨意的掃了一眼,連起碼的客套都欠奉,除了好逸惡勞,慮榮心強的女孩,沒有誰願意走上這條惹人垢病,讓唾棄的道路,而踏上了這條路,就是沒有自尊,自重,自愛的表現,這樣的女孩根本不值得讓你用心去憐惜,去呵護,
「小舟,你怎麼樣,吃好了沒,天不早了,咱們撤吧……」小舟雖然酒喝的不少,但沒像陳子川和方明遠似的去胡天黑地,倒讓安平高看了一眼,紈褲也是有區別的,不是所有紈褲都是那一副拎不起來的一個德性,就小舟今天晚上的表現,無論是待人接物,還是言談舉止,處處都大方得體,而且,哪怕身邊那個幾乎不設防的女孩頻頻向他做出曖昧的示意,仍能克制住自己的思想和行為,就足以證明他有著極好的家教,
「安哥,那個我,這一晚上就喝酒,侃大山了,我有點沒吃飽……」一隻手撓了撓腦袋,一隻手摸了摸肚子,李小舟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的尷尬,羞澀的模樣引得身邊的女孩一陣竊笑,
「哈哈,你這話可說到我心裡來了,這一晚上折騰的,就喝酒了,什麼也沒吃,得了,咱倆再找個地方,找個大排檔吧,填巴填巴肚子……」一場酒局折騰下來,安平只顧得跟幾個人拼酒交流感情了,別說吃飯了,就是菜都沒夾幾下,而作為中間人,李小舟的情況估計也比自己好不哪去,能敞亮的說出來,顯然也沒把自己當成外人,何況安平也想跟他再深入的接觸一下,
從酒局開始,安平就在觀察著陳子川和李小舟,簡單的一次接觸,想要瞭解誰那不現實,但每個人在言談舉止中都能流露出不為人知的行為習慣,陳子川就不說了,雖說對安平表現的很客氣,很熱情,但骨子裡帶著的幾分傲氣是怎麼也無法抹煞的,這或許跟他的家世和事業有很大的關係,兩杯酒喝下來,三五句話交流下來,安平就對陳子川有了一個只適合交往,不適合當朋友的定義,
至於李小舟,安平的印象就要好了許多,安平可以斷定,別看李小舟年紀最小,但絕對是一個有思想,有主見的人,家世顯赫,卻沒有半分的仗勢欺人,捧場作戲,卻沒有半分的失禮逾越,剛剛進入體制,從零開始,卻沒有半分的菲薄,綜合幾方面因素,安平可以肯定,這個人前途似錦,
在官場中打拼的人,永遠都不嫌朋友多,朋友多了路好走,朋友的圈子越大,所展現出的活動能力就越強,今後所顯示出來的政治影響力也就越大,因此,對於方明遠圈裡的朋友,安平都是抱著盡力結交的心態去面對的,別說跟李小舟相處還挺對脾氣,就是彼此看不過眼,就憑著今天李小舟盡心盡力地幫忙牽線搭橋,安平也不會輕易說出拒絕的話來,
「好啊,好啊,我就喜歡吃大排擋,實惠,過癮,能吃飽,不像會所,酒店什麼的,這菜倒是挺精緻,瞅著挺好看,可量太小,吃兩口就沒了,根本就不頂餓……」安平的提議,立刻得到了阿小舟的響應,點評了一下大排檔與大酒店之間的優劣,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很是有些雷厲風行的意思,
「兩位美女,時間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對了,小舟,這個包間和她們,嗯,這賬是怎麼算的……」六個陪酒的女孩,被陳子川幾個人帶走了四個,剩下這兩個怎麼安置,費用怎麼計算,可讓沒有這方面經驗的安平撓了頭,另外還有這包間的消費,皇朝會所出入非富即貴,能訂下這麼大的一個包間,想來花費不菲,方明遠迷迷糊糊的一走了之,連個交待都沒有,若是掛了帳,雖然不是多大的事,但面上可就不好看了,
「包間是陳哥包下的,走的是會員制,論年計費的,不用咱們管,至於她們兩個怎麼算,我也不太清楚,還是讓她們自己說吧……」在酒桌上,李小舟舉止得體,進退有據,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剛剛走出校門的菜鳥,可一被安平問到了實質性的問題,原本淡定的臉上,顯露出了幾分的慌亂,敢情這副修煉還沒到家,這副從容不迫壓根就是刻意裝出來的,
「嗯,五百……」看到安平把目光轉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個跳孔雀舞的女孩,白晰的臉龐倏的一下子直紅到了耳朵後面,羞澀的咬了咬牙,在牙縫裡擠出了個數字來,
「五百,好,稍等……」不過是在酒桌上坐了一場,唱了支歌,跳了支舞,支付的小費居然比自己一個月的工資還要高,安平不由地感歎這錢賺的實在有些太容易了,不過,人家吃的就是這口青春飯,相比於一個青春少女的人格和靈魂,五百塊錢簡直不值一提,安平哪怕日子過的再仔細,再精打細算,還真沒辦法在這上面跟人講價,略一猶豫之後,從包裡點出了一千塊錢,一起遞到了之前跳孔雀舞的那個靚麗女孩的手中,
「謝謝,安哥……」伸手摸向錢的一剎那,女孩的臉有如一塊染紅了的紅布般,極力地壓低著腦袋,不敢去對視安平的目光,伸出來的纖細手指微微地有些顫抖,高聳的胸部更是隨著口中的氣息起起伏伏,直到抓到安平手中的錢,才像走完了堅難的歷程一般,用她自己幾乎都聽不見的聲音向安平說了聲謝謝,哪裡還有一點點跳舞時的灑脫和自然,
「安哥,安哥,我知道一家大排檔非常不錯,你若想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相比於跳孔雀舞的女孩所流露出的緊張和羞澀,跟在李小舟身邊的女孩性格可要開朗了許多,眼看著安平掏錢買單,有打發兩個人離開的意思,急忙湊到了安平近前遊說起來,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殷切的期待,
「不麻煩你們了,天色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對於這種肯陪酒賺錢的女孩子,無論是大學生也好,還是風塵女子也好,安平是一點好感都欠奉,哪怕是逢場作戲,都興致缺缺,現在陳子川走了,朗雷走了,安平更沒必要給她們留面子,畢竟有些話好說不好聽,沒必要因為些不相干的人沾污了自己的品行,
「哼,不去就不去,有什麼了不起……」主動要當帶路黨,居然被安平毫不留情面的捲了回來,女孩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的失望,甚至還有著幾分的不憤,嘟嘟囔囔的拉著同伴往外走,這聲音落到李小舟的耳朵裡就感到異常的刺耳,滿臉怒色的就要分說一二,卻被安平緊緊的拉住道:「小舟,你要在體制內走的更高,更遠,就要學會控制自己的脾氣,更要跟這些花花草草保持一定的距離,時刻保持住清醒和冷靜的頭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