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勇笑道:「我此來也是想為你們抵禦西夏出一份力,戰事一起,必然需要很多錢糧。西軍可以打敗西夏,但是所需錢糧只怕你們沒有吧?」
種師中這兩日也是為此憂心忡忡,聽得點破,也不隱瞞,點頭道:「西北向來貧瘠,往日西軍所需錢糧都是朝廷供給。」
晁勇笑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可以談一談的。」
種師中無奈道:「我兄長被免官後便在終南山豹林谷隱居,前日我收到聖旨後,便派人去請了。一兩日間應該便到了,四位不妨在我經略府上住下,待我兄長一來,我便請你們相見,如何?」
晁勇抱拳道:「那便叨擾了。」
種師中讓人把晁勇四人安排到客房,不多時,便讓人送了一桌豐盛的酒菜來。
武松一面吃著酒,一面道:「看樣子這種師中還不想和我們太過親近。」
晁勇笑道:「他是宋朝大將,我們卻是滅宋之人,他若太過親近了,恐怕你又要看不起他了吧?」
武松聞言,不由笑道:「說來我還是喜歡江湖漢子一些,性子更加灑落一些,在官場久了,說話總是吞吞吐吐,便是武將也不例外。」
魯智深笑道:「洒家當年也做了多年武將,不是一樣的灑落嗎。」
武松端起酒碗和魯智深碰了一下,道:「哥哥也是另類,不然當初也不會流落江湖了。」
魯智深端起酒碗倒入海口之中,笑道:「那倒是。」
晁勇笑道:「我大梁武將多的是江湖出身的漢子,你們也不用擔心孤單,總有能說話的人。」
武松笑道:「等到我大梁一統天下,做官做的不痛快了,大伙便一起辭官再去闖蕩江湖。」
晁勇聞言。笑道:「你若是辭官,便是陷我父子於不義了。」
武松搖頭道:「我只是不想受太多束縛而已,朝中文官眾多,與其受他們呱噪,還不如在江湖闖蕩的痛快。」
晁勇笑道:「我們知道你是辭官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父子也學趙匡胤一樣,打下江山便用不著兄弟了呢。」
宋太祖趙匡胤杯酒釋兵權的事情,在江湖中人看來,自然是忘恩負義。
晁勇拍了拍武鬆肩膀。笑道:「你放心,我朝不會和宋朝一般重文輕武,也不會和宋朝一樣送遼國、西夏歲幣。我大梁要讓天下各族都來進貢,而不是我們送歲幣給他們。」
魯智深聞言,馬上扯著嗓子道:「太子說的好。趙佶那昏君,我們在前線打了勝仗,不向西夏要貢奉也就罷了,卻還要反過來給西夏歲幣,當真是氣煞人了。」
這些事情在民間議論也極大,武松以前勵志考武舉,對這事自然也有些看法。聞言道:「都是那般文臣出的主意,花幾十萬兩銀子換邊疆平靜,雖然比打仗花的銀子少了許多,但是卻讓我漢人抬不起頭來。我堂堂中原大國卻要給一些邊疆小國銀子。遼國使者、西夏使者進入東京,哪個不是趾高氣揚,一言不和,便拿戰爭來威脅宋朝。彷彿他們才是常勝將軍一般,而那些文官害怕打仗。也經常是一讓再讓,搞得我們好像成了任人宰割的牛羊一般。」
晁勇點頭道:「我大梁絕不做宋朝那般軟弱的王朝,頭可斷,血可流,民族氣節不可丟。他要戰,我便戰。」
魯智深也被晁勇的話感染,拍案道:「對,戰」
「戰」
「戰」
武松和石秀也高叫起來,直震得窗戶都有些搖晃。
外面伺候下人聽得屋中這般動靜,忙跑去稟告種師中。
種師中聽得晁勇等人喊「戰」,也是一愣,難不成他們是在討論雙方談判破裂之後的事情?
若是種家不歸順大梁,大梁便領大軍來犯,他們便要承受大梁和西夏的兩面夾擊了,而以他們現有的錢糧抵擋西夏都不足,更不用說兩面開戰了。
晁勇四人在客房吃酒等待之時,種師中卻是頗有些坐臥不寧。
好在第二日,種師道便風塵僕僕的趕來。
種師道聽得東京被佔的消息,便知道天下要大亂了,當即帶了幾個人直奔渭州而來。
種師道自然不須通報,直接便進到前廳。
種師中聽得兄長來了,趕忙跑來迎接。
種師道便迫不及待的道:「如今局勢如何了?」
種師中搖頭道:「已經有兩個州的知州換了大梁的旗幟,其餘州府在觀望。」
種師道聞言,不由皺眉道:「兵馬調動呢?」
種師中歎了口氣,道:「種家將控制的州府沒有問題,我嘗試調動秦州兵馬,結果被秦州知州以守護城池回絕了。」
種師道道:「這樣說來,其他州府恐怕也未必會聽你這經略相公的了?」
種師中聞言,不由臉上一紅,道:「他們連皇帝聖旨都不奉,我這經略的命令自然也不好用了。」
「西夏可有動靜?」
「暫時還沒有,但是消息恐怕已經傳過去了,加上西軍大部又都去了江南,西夏恐怕不會放過這次趁火打劫的機會。」
種師道一路也早想過這個問題了,剛一聽到東京被攻佔的消息,他第一反應不是勤王,而是守護西北。因為他們種家數代以來,都是為西北而戰,守護西邊是血脈裡流傳的職責。
種師道歎了口氣,道:「希望其他幾家兵馬可以早些回來,不然他們的老家恐怕都要被西夏抄了。」
種師中想了想,道:「或許還有一個辦法。」
種師道卻是想了一路,也沒想到一個破解之法,聞言不由好奇的看向種師中。
種師中小心的道:「或許可以向大梁借兵?」
「大梁?」
種師道瞪著種師中道:「你的意思是接皇上那道聖旨?」
種師中這兩日也考慮了許多,點頭道:「我們是宋朝臣子,既然皇上下了聖旨,我們自然應該接旨。也只有藉著皇上聖旨和大梁的旗號,我們才能打消那些不聽調動的州府的想法。我這經略使本就是宋朝封的,若是我不奉旨,其他州府自然也可以不聽我調令。到時西夏入侵,恐怕會有州府向西夏投降,那時我們只怕獨力難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