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定國號,晁蓋點頭道:「方臘、田虎、王慶三人稱王之後,便開始攻城略地,我等也該出兵奪占幾處州府以為根基。」
吳用搖著羽扇,想了想道:「按理來說,我們也該出兵搶佔城池,不過曾頭市一戰,傷了許多頭領,此時不宜大動干戈,不若等大伙養好傷再議。」
武松聞言,頓時起身道:「眾兄弟雖然傷了不少,但我等能征善戰的兄弟也還有不少,奪幾處城池何用許多人,給我一千兵馬足矣。」
阮小七一直統帥水軍做著運輸工作,好不容易看到機會,馬上也起身道:「武松哥哥說的是,也該我們兄弟威風了,大伙只說打哪處城池便是。」
吳用搖頭道:「若是引來朝廷大軍之時,一半頭領無法上陣恐怕無法抵敵。而且我們剛剛在曾頭市吃了敗仗,若是不打破曾頭市時,江湖好漢都以為我們欺軟怕硬呢。」
晁勇聞言,也聽出吳用之意,不過是想讓其他三方吸引朝廷大軍,他們坐山觀虎鬥。骨子裡吳用還是不敢和朝廷對抗,只想渾水摸魚,這和武松等人卻是有著很大的區別,不過吳用卻是深知這些江湖漢子快意恩仇的性子,因此提出曾頭市來轉移眾人注意力。
「曾頭市奪我戰馬,又傷我將士,若不滅了曾頭市,談何爭霸天下。」
晁蓋一言而決,定下了梁山兵鋒所指。
說起曾頭市來,吳用便覺得脖子上的傷口更痛。恨恨道:「史文恭那廝用計歹毒,放火燒山,傷了我山寨眾多頭領,又單騎襲營揚言要拿我山寨頭領去領賞,若不捉的他時,我梁山威名喪盡。」
林沖搖頭道:「史文恭有萬夫不當之勇,想要捉他,只怕很難。」
吳用卻道:「若不捉的此人,如何消得眾人心頭之恨。」
一眾被火燒的頭領聞言。也紛紛出言附和。
林沖搖頭道:「若要捉的史文恭時,只除非勇哥兒傷好,不然便是攻破曾頭市,史文恭要走時,恐怕也無人能攔住他。」
吳用笑道:「那便等勇哥兒傷好了。到時大伙也都痊癒了,那時盡起我梁山大軍,一舉擊破曾頭市,重振我梁山軍威,讓天下人知道膽敢捋我梁山虎鬚者,都逃不過我梁山討伐。那時各處州府必然膽怯,彼時再出兵奪城。當可減少許多傷亡。」
晁蓋皺眉道:「話雖如此,但是其他三家都攻城略地,我們卻坐守山寨,恐怕會被一些人說三道四。」
晁勇卻是知道自己的恢復情況。想要上陣殺敵,恐怕還得數月。到時方臘恐怕已經席捲半個江南了,方百花恐怕也成為一方大將了,他卻是不想輸給方百花。
想起水滸中捉的史文恭之人。笑道:「若能請的一人入伙時,捉史文恭也只在反掌之間。」
晁蓋聞言。不由奇道:「勇兒說的是哪位豪傑?」
眾頭領也都是武藝高強之輩,但卻沒人能勝得過史文恭,聽到晁勇這般說,也不由都好奇的看向晁勇。
晁勇笑道:「先前我行走江湖時,多曾聽聞河北大名府盧俊義,綽號玉麒麟,一身好武藝,棍棒天下無對。若得此人相助時,何愁拿不得史文恭。」
吳用聽了,猛然想起,笑道:「我們都不曾老,如何這般忘事。若有盧員外相助時,我山寨還有甚攻不破的城池。」
林沖也點頭道:「盧俊義這棍棒天下無對之言卻非虛傳,年輕時從師御拳館天字教師周侗大俠,學的一身精湛武藝,槍棒之術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出師後便參加了朝廷武舉,當時京城之人原本都以為狀元非他莫屬,不想盧俊義卻意外落榜。
後來盧俊義傳開來,原來卻是當時的主考官高俅這奸賊從中作梗,他聽得盧家是大名府第一財主,便向盧俊義索要錢財。盧俊義那時卻是年輕氣盛,又覺得武狀元非他莫屬,如何肯再給高俅錢財,污了他狀元之名。不想高俅這奸賊卻是仗著天子寵信,肆無忌憚,直接讓盧俊義名落孫山。
盧俊義沒想到高俅居然敢讓各項考核都優異的他落榜,當即把高俅向他索要錢財的事情宣揚開來,想讓其他大臣彈劾高俅。沒想到卻反而被高俅以誣蔑大臣罪名下獄,後來還是盧家花錢買通蔡京,讓他代為求情,才讓盧俊義免去牢獄之災。
盧俊義脫身之後,雖然不敢再說高俅索賄之事,但卻開始一一挑戰中舉之人。不過倆日便把那年中舉武人全部擊敗,變相的打了高俅一個耳光。
經此一事,盧俊義也不願再參加武舉,索性便開始挑戰京城武將,憑著手中一桿哨棒,不過一月,便打敗京城上百武將,打到最後很多武將都避而不戰,因此盧俊義才有棍棒天下無對之說。
雖然盧俊義有了棍棒天下無對之稱,但高俅卻不准眾人往宮裡傳播此事,因此那天子也不知此事,自然無法任用盧俊義。
盧俊義在京城等了一些日子,見沒了下文,便返回了北京大名府,也再沒參加過武舉。而高俅卻是步步高陞,地方官員畏於他權勢,都不敢用他,因此盧俊義只在家做的一個財主。」
晁蓋點頭道:「雖然如此,但他是大名府第一財主,如何肯與我們落草?」
吳用領兵作戰不在行,但這陷人之事卻是拿手,笑道:「小生略施小計,便教他自己送到梁山來。」
晁蓋聞言,奇道:「軍師用何計策?」
說到這事,吳用頓時恢復了自信,笑道:「小生便憑三寸不爛之舌,直往北京,說盧俊義自己來京東,如探囊取物,手到拈來。只是少一個奇形怪狀的伴當,和我同去。」
說猶未了,李逵便起身叫道:「軍師哥哥,小弟與你走一遭。」
晁蓋笑道:「兄弟,你且住著。若是殺人放火,打家劫舍,沖州撞府,合用著你。這是做細作的勾當,你性子又不好,去不的。」
李逵叫道:「軍師要奇形怪狀的伴當,除我之外,誰還中的軍師之意。」
晁蓋笑道:「便是眾人都去不得,也不能讓你去。大名府做公的極多,倘或被人看破,枉送了你的性命。」
李逵叫道:「不妨,我定要去走這一遭。」
吳用思量了一下,劉唐也生得奇形怪狀,但特徵卻太明顯,又有赤髮殺神的惡名,恐怕還沒到的大名府,便被識破了。還真只有李逵這廝最合適。
「你若依的我三件事,便帶你去。不然你便呆在山上吃酒便是。」
李逵一看有戲,趕忙道:「莫說三件,便是三十件也依你。」
吳用盯著李逵,鄭重的道:「你且聽好了,第一件,你的酒性如烈火。自下山之後,你便斷了酒,回來再吃。第二件,路上你要做道童打扮隨著我。我但吩咐你,不要違拗。第三件,最難。你從明日為始,一句話都不准說,只裝作啞巴便是。依的這三件,便帶你去。」
李逵想了想,為難道:「不吃酒,打扮做道童,都依的你。只是閉著這個嘴不說話,卻是憋殺我。」
吳用聞言,搖頭道:「你若開口,便惹出事來。做不到時,我再找其他人便是。」
李逵一看吳用要換人,忙道:「這事也容易,我只口裡含著一文銅錢便是。」
晁蓋見吳用要帶李逵去,也不好再硬攔,搖頭道:「兄弟,你若執意要去,若有疏失時,休要怨我。」
李逵聽得能去大名府,哪還顧忌其他,笑道:「不妨!不妨!俺拿著兩把板斧,便是被他們看破時,也不會讓他們輕易拿了,少也砍他娘千百個鳥頭才罷。」
眾頭領看李逵這般興奮,也知勸他不住。
晁蓋笑道:「既然如此時,便等你們回山,再稱王不遲。」
當下,晁蓋便讓人在聚義廳給二人擺酒送行。
次日大早,眾人都來送行。
只見吳用頭戴一頂烏紗抹眉頭巾,身穿皂沿邊白絹道服,腰間繫著雜彩公絛,腳穿一雙方頭青布履,手裡拿一副滲金熟銅鈴。
晁蓋看到吳用這般打扮,笑道:「軍師怎地做了道人打扮?李逵呢?」
吳用搖著手中銅鈴,看著聚義廳後面,喊道:「道童,還不出來?你昨日答應的我第二件事是什麼?」
躲在聚義廳後面的李逵看眾人都看來,這才扭扭捏捏的走了出來。
眾人看過去,不由都哈哈大笑起來。
只見李逵腦袋上的蓬鬆黃發,紮成兩個朝天辮,穿一領布短褐袍,手中挑著個紙招兒,上面寫著:「請命談天,卦金一兩。」
阮小七看了李逵這道童打扮,不由笑著道:「誰家孩兒,長得這般丑?」
李逵看眾人笑他,不由拽著腦袋上辮子道:「我便說這兩個辮子要吃人笑,軍師卻偏偏要我扎。」
晁蓋強忍著笑意道:「鐵牛咋看也不像道童,軍師何不換一個人。」
吳用搖頭笑道:「便是要這般奇形怪狀,才能惹得人來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