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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替天行道 第一百一十章 操刀鬼 文 / 藏劍翁

    晁勇聞言,懷疑的看著這後生,道:「你莫不是誆我我們,若真成了強人窩,我們去了豈不是要送了性命,怎麼只是白走一遭?」

    那後生一面利落的給眾人篩酒,一面道:「客官有所不知,若是先前金眼虎鄧龍當家的時候,你們去了確實性命不保。不過去年卻是兩位好漢佔了二龍山,他們也和梁山一般,替天行道,若你們只是普通百姓時,他們是斷然不會加害於你們的,最多吃一場驚嚇。」

    孫二娘白了晁勇一眼,笑道:「你便不要逗這小後生了。」

    晁勇看這後生對二龍山強人似乎並沒反感,這才笑道:「其實我們是要去尋二龍山兩位當家的,不知這裡離二龍山還有多遠?」

    小後生聞言,趕忙抱拳道:「原來諸位是魯智深哥哥和楊志哥哥的相識,小人失禮了,不知幾位高姓大名。」

    晁勇見這小後生似乎和魯智深等人相熟,便也不再隱瞞,笑道:「我是梁山晁勇,他們是打虎武松、沒遮攔穆弘、菜園子張青、母夜叉孫二娘。」

    那小後生聞言,撲倒便拜道:「原來是梁山晁勇哥哥,常聽聞哥哥大名,不想今日有緣拜識,請受小人三拜。」

    晁勇趕忙扶起他,道:「小兄弟快起來。」

    「哥哥稍候,我去叫我姐夫來,讓他拜見哥哥。」

    這小後生爬起身來,便一溜煙往後跑了。

    孫二娘笑道:「勇哥兒真是好大威名,這後生聽了你姓名,便把我們都拋到腦後去了。」

    晁勇尷尬的笑了笑道:「許是他年齡和我相近,所以更愛打聽些我的事情吧。」

    武松卻端起酒碗,一飲而盡,笑道:「不想這村坊間也能有如此烈酒。」

    眾人也早已口渴,聞言便都吃起酒來。

    不多時,那後生便領了一個大漢進來。

    那大漢來到跟前,也是翻身便拜道:「小人曹正拜見小霸王。」

    晁勇沒想到自己居然撞到曹正酒店來,扶起曹正,笑道:「原來是林教頭高徒,我也曾聽他說起你,只說你替東京一個財主做客,後來沒了音信,不知如何卻在這裡?」

    曹正聞言,臉上一紅,道:「說來慚愧,當年那財主派人到山東做客,又怕路上不太平,便請小人沿途護衛。不想遇到一夥歹人,小人卻是不敵,貨物都被他們搶去,因此還鄉不得。當初師父也說我學藝不精,想讓我多學些時候,只怪小人當初貪圖那財主重金許諾,便應了那差事,落得這般下場。現在入贅在這莊戶人家,那燒火的婦人便是小人渾家,這個後生是小人妻舅。因小人會殺牲口,挑筋剮骨,便在這裡開個酒店過活。」

    武松卻是xing直,聽到他入贅,不由皺眉道:「你既是林教頭徒弟時,如何不去投奔他?」

    曹正看武松皺眉,忙道:「小人初時也要去投奔師父,只是後來聽說王倫那廝心地偏窄,安不得人,說我師父在山上也不得意,因此便耽擱了。後來魯智深大師和楊志佔了二龍山,我便給他們在這裡做個眼線。雖然聽得梁山興旺,我師父也做了梁山總教頭,雖想投奔,奈何魯智深大師對我師父有恩,他這裡形勢又吃緊,我也不好脫身,因此又蹉跎了。」

    武松聽曹正這般說,這才眉頭舒展開,道:「這樣說來,能為師父報恩,倒也不失為一條漢子。」

    孫二娘叫道:「我們來便是要請魯智深哥哥和楊志一同與我們入伙,這回你師徒可以團聚了。」

    曹正聞言,喜道:「若能與師父一處,自然最好,小人正要重新學藝。」

    晁勇笑道:「既是自家人時,便一同坐吧。」

    曹正忙道:「先前不知諸位哥哥來了,你們且吃酒,我去把那頭耕牛放翻,給哥哥們下酒。」

    晁勇現在也知道耕牛是莊戶人家的重要財物,耕田犁地全靠他,平日農戶們便是自己沒吃的,也不敢讓耕牛餓著。聽到曹正要殺牛,忙道:「隨便弄些飯菜吃便是,不要壞了耕牛。」

    曹正笑道:「小人已決定要上梁山,要耕牛也沒用了。能給眾好漢下酒,也算他福分。」

    孫二娘聽曹正說的有趣,不由笑道:「這般說時,天下耕牛都應該搶著被我們吃掉才是。」

    晁勇卻是沒見過殺牛,一時來了興致,道:「我也去看看你屠宰手段。」

    曹正卻是世代屠戶出身,便是在東京那也是鼎鼎有名,因此才能拜在林衝門下。聞言,也有意顯露一些手段,便道:「那小人便獻醜了。」

    眾人也都想看看林沖徒弟手段,便都一起來到後院。

    曹正妻舅已把牛牽到院中來,曹正也從院中拿來一把尖刀,便要下手。

    晁勇奇道:「不用拿繩索固定牛嗎?」

    曹正搖頭道:「若是活剮牛時才固定,不過那種殺法太過殘忍,一般屠夫也不忍下手。我只是聽人說過,先在地上釘下四個木樁,要入土幾尺深才行,然後把牛的四條腿死死捆綁到木樁上。然後剝去牛皮,一刀刀將滴血的牛肉從牛骨上剔下來,據說牛全身的肉被割完,牛還活著,和本朝的凌遲酷刑差不多。」

    凌遲酷刑卻是始於五代,之後朝代全部沿用,到了清末才廢除。

    不過宋時,凌遲還只是分為八刀、二十四刀、三十六刀、七十二刀、一百二十刀,便是謀反也不過受一百二十刀而死。

    到了明朝才出現真正的千刀萬剮,動輒割幾千刀,可以說把這酷刑發揮到了極致。

    武松聽了,不由道:「是何等人想出這般殺牛方法,張都監那般害我,我也給了他個痛快。」

    曹正道:「據說這般殺的牛,牛肉最是鮮嫩,蔡京所食的牛便都是活剮。」

    武松聽到蔡京,不由恨道:「這激ān賊弄權誤國,魚肉百姓,日後落我手裡,少不得讓他親自常常這活剮的滋味。」

    晁勇搖頭,道:「這般有傷天和的事情做多了,上天自有報應。」

    蔡京專愛美食,每日吃食花費都在數百貫,一生可謂驕奢淫逸,但到了晚年卻是報應不爽,到了靖康之變時,徽宗為了平民憤,雖然不捨得殺他,但也只能流放嶺南。

    蔡京滿以為他有數不盡的金銀帶著,到了嶺南也衣食無憂。怎知流配路上,百姓恨他弄權喪國,任他出多少金銀,都沒人賣他吃食,走了幾日,便餓死在半路,可謂是他往日驕奢淫逸的報應了。

    晁勇也來了好奇心,問道:「那還有什麼方法殺牛?」

    曹正道:「此外無非就是割牛脖子、扎牛腦門、刺牛心臟,好的屠戶每一個地方都能一擊致命的。有些人為了好下手,先用繩索絆住牛腿,再猛力擊打牛一下,讓牛發力奔跑被絆倒,然後趁牛翻倒時上去下刀。大多數屠戶都會把牛先拴起來,再下手,怕一刀下去,牛沒死透,臨死掙扎起來也能頂翻人。」

    晁勇奇道:「那你可以刀刀致命嗎?」

    說到屠宰卻是曹正的長處,一臉自信的道:「不是曹正誇口,這三處地方,曹正只用一刀都能殺死牛。不過那樣牛還是會疼痛,影響肉質。我曹家祖傳絕技卻是先點穴,再下刀。讓牛在昏睡中死去,肉質最是鮮嫩。」

    眾人都是第一次聽說點穴殺牛,聞言便都紛紛圍攏上來。

    曹正對自己手法卻是自信,也不怕牛暴起傷了眾人,走到黃牛脖子上摸索了幾下,便拿著刀柄猛然在一處敲了一下,那牛便兩眼一閉,轟然倒在地上。

    「好」

    晁勇看到曹正這般手段,不由脫口稱讚。

    若是下手對象是人時,晁勇也有把握一下把人敲暈,畢竟人的身體相對要脆弱許多。但牛卻是皮糙肉厚,想要一下敲暈,便是他天生神力,他也不敢說一定能做到。

    曹正把牛敲暈,一刀割斷牛的喉管,血沫便不斷冒出,眼看不活了。接下來剝皮,剔肉、解骨。

    晁勇看著曹正利索的把一塊塊肉、一根根骨頭都分解開來,便彷彿藝術一般,從始至終都沒看到有任何阻滯的地方,都是沿著關節空隙分解,只是拿著一把尖刀便把牛分解開來。

    「庖丁解牛也只這般了。」

    曹正解了小半隻牛,起身笑道:「勇哥兒過獎了,不過是些家傳謀生手藝,怎比的大伙武藝高明。哥哥們一路遠來,肚中想必早空了,這些肉也夠我們吃了。大伙請先入內寬坐,我去給大家弄幾道牛肉吃。」

    晁勇等人落座吃酒,不多時,曹正便做了幾道牛肉出來。

    眾人吃了又是讚不絕口。

    曹正陪眾人吃了幾碗酒,道:「還沒請教其他幾位高姓大名?」

    孫二娘看著站在後面的小後生,作弄道:「方纔勇哥兒已經都給我們通名了,你告訴你姐夫吧。」

    曹正聞言,不由看向妻舅。

    那後生頓時臉脹的通紅,撓撓頭,尷尬道:「我聽到小霸王居然來了本店,便高興的沒聽清後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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